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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讨厌的，会变成别人拿捏你的把柄。
温白温声笑道，“当然可以。”
秦牧天手下一紧，一支漆黑铁质的钢笔被生生折断。
庞兴兴朝秦牧天嘚瑟一笑。瞧吧，小殿下还是喜欢他的。
*
年来得很快，除夕那天，温白早早起床，行宫里早已储备好各星域的贡品，全是最上等的食材，厨师也是皇都星专门送来的。食谱菜单也都是花样百出。
温白穿上小围裙，他前世嫁给秦牧天之后也很少下厨，逢过年聚在一起，大部分时间都是吃的官场上的席宴，吃一顿自家做的饭少之又少。
他用仙女星系进贡的上好鱼肉包了饺子，五十枚白白胖胖的饺子码在食盒里。
宫里的仆人们没想到殿下手如此巧，纷纷夸赞。
“殿下您这手艺太棒了。”
“这饺子太可爱了吧，比我见过的都好看呢。”
“殿下做的这么用心，一定是给喜欢的人吃的吧？”
温白小脸微红，他盖好食盒，软软道：“不是的，只是老师布置的任务，要给同桌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心想，秦牧天虽然今天不用来，但是在过年，他肯定会来看自己一眼，然后才会回去跟孟问风一起除夕守岁。这一盒饺子到时候就让他带走，跟孟阿姨一起吃。
秦牧天其实早就来了。
他一直站在厨房外，看温白笨拙的和馅，拧着眉倔强的擀面皮，不厌其烦的包饺子，看着看着，就入了迷。
当有人问温白是不是给喜欢的人吃的，秦牧天控制不住呼吸一滞，时间像是凝固了很久，温白才缓缓否认了。
秦牧天眼神一暗。
温白只用了两个字来形容他，“同桌”。
这时电子通讯器传来急促的声响，这是秦牧天特意为孟问风设置的，万一母亲突然发病无法联系他的时候，只要按下一个按键，就能通知他。
秦牧天没来得及告别，急匆匆赶回家。
原来孟问风因为替秦皓挡下虫族将领的致命一击，眼睛被腐蚀失去光明，虫族的毒素浸入体内，当世最先进的医疗技术也没办法完全治愈她。
每逢犯病，毒素侵入神经，孟问风疼得肌肉痉挛浑身抽搐。
秦牧天赶回家时孟问风已经痛晕了。
风雪连天，饶是贫瘠的垃圾场也染上了年味，他们点上灯笼，食物飘香，一家人聚在一起守岁。而十岁的少年背起母亲单薄的身体，头也不回的冲入雪中，往医院跑。
“那家孩子是谁啊？这么可怜。”
“啧啧啧，是那个秦牧天，一个寡妇养大的孩子，真造孽。”
……
训练场，特种兵们都放了假，轮着班在行宫里过节。
温白坐在秦牧天经常使用的格斗台旁，他身旁放着个食盒。食盒设有保温功能，可惜时间太久，温度已经降下来了。温白抱膝看着盒子。
他没跟秦牧天约过，不过温白以为秦牧天至少会在除夕时过来找他。
可是秦牧天没有来。
在秦牧天心里，当他的陪练只是工作吗？工作日按时上班，按时下班。若是没有硬性规定要来，秦牧天就绝不会主动出现。就像若是面对重要的人，不论是否需要，都会出现在对方身边，哪怕给一句慰问。
秦牧天有自己的生活，温白想，他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以为到了重要的节日，秦牧天起码会来看他一眼。
到底是错了，就跟前世一样，秦牧天娶他，只是公事公办，迫于皇命。
温白垂着头，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猫咪，
这时，内瑟斯打开训练室的门，男人步伐极大，走路带着劲风，他跪在温白面前，“殿下，能否借皇族的医疗权限一用？”
温白吸了吸鼻子，“怎么了？”
内瑟斯有些急，很快说了来龙去脉，“孟问风病发，现在正在医院，但是受制于这里的医疗设施，需要紧急调遣‘纳米特级治疗仪’，我只能调遣高级，无法使用皇族权限。”
孟问风？秦牧天的母亲。
温白知道救人要紧，“我现在派人送来。”
若是以温白的权限，消息一传出，半小时内皇都星的纳米特级治疗仪就能通过星际跃迁光速送来。
*
纳米特级治疗仪不到二十分钟就送了过来，送东西来的人是温掣的近侍官玛莎凯洛格。
玛莎凯洛格受命于皇帝温掣，原以为是温白受伤，为不引起慌乱，内瑟斯才瞒报。没想到四皇子殿下调来纳米特级治疗仪还真不是给自己用的，只是给一个平民使用。
当玛莎看到孟问风的脸，当即愣住。
孟问风跟她同念一个女子军校，孟问风是她的学妹，小她两岁。发生秦皓和孟问风私奔事件之后玛莎感到惋惜，不过她也佩服孟问风的义无反顾。
纳米特级治疗仪是皇族专用，孟问风原本命悬一线，经过一个小时的救治身体逐渐恢复。
秦牧天一直守在母亲身边，当孟问风睁开眼时，玛莎也进来了。
玛莎身着军服，女人英姿飒爽，“能单独和你母亲聊聊么。”
她一开口，孟问风便认出了她，一时百感交集，又有些按捺不住的激动，她点了点头。
……
秦牧天再次进入母亲的病房，孟问风道：“这是皇族专用的纳米特级治疗仪。”
秦牧天心中已经发现这设备不简单，没想到竟然是皇族专用的特级治疗仪。是谁调来的治疗仪他已经猜到了。
又是温白救了他母亲。
孟问风道：“牧天，殿下三番五次帮助我们，日后就算为殿下殒身，也不足为惜。”
秦牧天：“我明白。”
秦牧天已独立多年，孟问风双眼看不见，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她双唇微颤，欲言又止，抿着唇几乎咬出血来。
刚才玛莎说的那句话萦绕耳旁久久不散。
玛莎语气凝重，“问风，念在你我同校的情谊，有句话必须告诉你。突然调来‘纳米特级治疗仪’惊动了陛下和三位皇子殿下。小殿下与其他人不同，是顶级权力拥有者最宠爱的人。得到他的另眼相看，不一定是件好事。有命遇见，或许却无福消受。你这么聪明，一定明白我的意思。”
她当然明白，小殿下心性善良又纯真，若是被低贱出生的平民蛊惑，皇帝绝不会袖手旁观。
“殿下是皎皎明月，我们是微不足道的平民。我们不配跟殿下走得过近。”孟问风心中几乎流出血来。作为母亲，她从来没见过秦牧天这么高兴过，虽然少年不善表达，孟问风却知道，秦牧天喜欢小殿下。
每天都期待着见他。
可惜，这个世界上有不得不正视的差距。
“牧天，答应我，控制住自己，绝不能对四皇子殿下有任何……任何越矩的想法。”孟问风心痛，更心疼自己的儿子。
他好不容易有想要亲近的人啊！
她愧为人母。
秦牧天死死盯着地面，少年两手紧扣住膝盖，纵使内心翻涌，心头那一腔不甘的热血滚滚涌来，喉口腥甜，但他还是压抑住了。少年声音沙哑如同锯木，他沉声，“我答应您。”
第16章 那时年少
调来纳米特级治疗仪惊动了皇帝和三位Alpha皇子。治疗仪是小事，四个在全帝国最有权势的人关注的是到底是什么人在温白心中有这样的地位，直接动用权限调来治疗仪。
“是哪个人让朕的宝贝调治疗的？”老皇帝眯起虎目，Alpha的信息素差点让侍卫们跪下。
玛莎有着古地球欧洲人的血统，她眼睛湛蓝，如实禀报：“使用治疗仪的人叫做孟问风，她是秦皓的遗孀。”
“秦皓？！”皇帝记得这个名字。
帝国皇室内忧外患。
外部虫族虎视眈眈，联邦共和国如一条毒蛇，窥伺着皇室政权。
内患也未完全解决。丞相和几位温氏公爵从未放弃过取而代之的想法。
秦皓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罕见的SS级精神力强者，年纪轻轻便担任死神特种部队的队长。温业曾在秦皓二十几岁时提携过他，有知遇之恩。
温烽曾以为秦皓会受温业之邀，成为温业的乘龙快婿。届时温业如虎添翼。
没想到秦皓没有答应温业的邀请，反而叛逃。皇帝心中的大石头也放了下来。
十几年后的今天，当孟问风这个名字再次入耳时，温烽眸底一沉，神情凝重。
“另外微臣曾听内瑟斯提起过，他们的孩子秦牧天，是SSS级精神力强者。”当时知道这件事时，一向处事不惊的玛莎内心也颇为动容。
SSS级精神力！
如斯恐怖，令人畏惧。
原本以为一个秦皓足够逆天，他的孩子秦牧天更慑人。
温烽：“可有确认过？”
玛莎：“内瑟斯所言，可信。”
温烽摸了摸下巴上微长的胡须，眼睛微微眯起，若有所思。
*
除夕这一天，秦牧天是在医院里过的。温白那盒自己包的饺子终是没有送出去。
大年初一，小孩子们随着大人四处走访。庞飞龙第一个来到行宫拜年，礼数周到。庞兴兴更是兴奋，拉着温白到处玩。
“殿下，我们去放烟火吧。”庞兴兴没见到讨厌的秦牧天心里高兴，他能独占温白了。
温白心里到底放不下秦牧天，秦牧天才十岁，怎么着也是个孩子，他便道，“我先给牧天发个消息。”
秦牧天那边一接通。
“牧天，你那里还好吗？”通讯一接通，温白如玉的小脸满是担忧。
寒冬太难熬。
他想告诉温白，他一点也不好，他和母亲连一个年，也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过。
但是秦牧天想起答应母亲的话，少年面色微微一暗，疏离而恭敬道，“多谢殿下关心，这里一切安好。”
温白没察觉他的异样，以为真的没事了，他软软问：“我准备去放烟火，你一起吗？”
秦牧天哑声，“不了，我，没时间。”
没料到秦牧天回绝的如此之快，温白有一瞬间的错愕，不过他认为秦牧天应该还在担心孟阿姨的身体，于是他笑道：“没关系。牧天，新年快乐，孟阿姨一定会尽快好起来的。”
庞兴兴心中冷笑，四皇子殿下肯放下身段找他一起过年，这家伙不但没有感恩戴德，还如此冷硬的拒绝殿下，真是给脸不要脸。
挂断视频，温白跟着庞兴兴到了广场，那里人山人海，不论男女老少，贫穷富贵，皆聚在广场中央，看着冉冉升起的烟火，对新的一年充满希望。
不少人对着星空许愿，灿烂的星火照亮他们的脸，世人一片祥和。
温白双手并拢放在胸前，他闭上漂亮的眼睛，暗暗向宇宙之神祷告。
虽然他这一世不愿再嫁给秦牧天，但他由衷希望，秦牧天的一生平安顺遂，少一些挫折，万事能有贵人相助，化险为夷。
庞兴兴也学着温白的动作，虔诚的许下了愿望。
希望他能成为温白心中最重要的人，能陪伴四皇子殿下一辈子。
*
年过的很快，一眨眼，初七过去，该工作的工作，只有小孩子仍然沉浸在过年的喜悦中。
温白有一个星期没见着秦牧天，他独自参加训练，和死神的Alpha们对练。
“殿下，您又进步了。这一刀劈下来，我差点没躲开。”马尔斯今日是温白的陪练，他大声赞叹。
每一个Alpha特种兵都会这样说。
只有秦牧天会一脸严肃的告诉他，这一招能被人轻易躲开。这样，才能一招杀敌。
温白小脸上挂着汗珠，手里握紧匕首。秦牧天已经很久没来了，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殿下？殿下？”马尔斯唤道。
温白抬手擦去下颚的汗水，脸上丝毫没有笑意。男孩的身体已经开始拔高，如一株坚韧的小树苗，正焕发着蓬勃的生机。
他转身去休息区。
“小殿下生我的气了？”马尔斯挠头，不解。
“为了哄殿下开心你也不容易，”内瑟斯一笑，“演技还可以再浮夸一点。”
……
温白给秦牧天发信息。
那边没有接他的视频，温白只能留言给秦牧天。
温白：你不来训练了吗？速回。
秦牧天一直守在光屏旁，温白的消息他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少年压抑着内心的激动。温白没有忘记他，小殿下一直记着他。
良久，秦牧天几乎颤抖着放下光屏，肌肉绷的死紧，他用力闭了闭眼，随后扔下光屏。
他怎么会不去？他怎么舍得不去。
陪着温白训练，是秦牧天每天最期盼的时光。
可是他答应过母亲，要控制住自己，他在努力对小殿下冷漠。等到能波澜不惊的那一天，能坦然面对温白了他才会回去。
时间很漫长，庞兴兴隔三差五就来找温白。
“殿下，您听说《异星生存》非职业联赛吗？”
“听说了，怎么？”温白放下笔，书上密密麻麻的记着笔记，透着点点墨香。
“我也要参赛。”庞兴兴眼内闪烁着坚定的光，“如果我取得联赛冠军，您能给我一点奖励吗？”
庞兴兴与温白一样大，今年才七岁而已。非职业联赛不限参赛选手的年纪，性别，出生等等，但是ABO便天生决定了孰强孰弱。温白温和一笑，不愿打击庞兴兴的热情，他软声道：“好啊，若是你赢了，重重有赏。”
庞兴兴重重点头。
“殿下，我带你一起玩《异星生存》。”庞兴兴眸中尽是星光。
温白从前世到现在，都没玩过《异星生存》，倒是有些好奇，便同意了庞兴兴的邀请。
《异星生存》风靡全星际十余年之久，至今仍未衰落，已经是星际运动会里的重要项目之一，甚至《异星生存》已经变成军校、军队的训练科目，有学分要求。
温白踏入这个虚拟的世界，周围事物如时光倒退，漆黑无尽的宇宙独留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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