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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了解这群有着极强正义感的军人，笑道：“你可以以匿名的形式举报到星域官那里。”
温白吃的小脸泛红无比幸福，伸出嫩嫩的小手朝向果盘，打算再啃一个玉髓，可听到两个成年人谈话，手上一顿。
“殿下，怎么了？”
老管家第一反应去看果盘，慈爱的笑道：“您已经吃了三颗了，难得见您食欲这么好，还要帮您再削一些吗。”
温白看着盘中仅剩一颗的玉髓，软软道：“我吃饱了。”
他忽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秦牧天自幼丧父，由孟问风一人独自抚养长大。
孟问风的死是秦牧天心底深处难以言说的遗憾，因为孟问风大病，他没有钱救她。
温白端起果盘，老管家连忙走来。
“小殿下去洗手，我来收拾就是。”老管家道。
温白捏紧盘子不松手，摇头，“我自己收就可以了的。”
老管家笑道：“好好好，殿下放到水池里就行，机器人会洗。”
温白端着盘子一进厨房，关上门。
玉髓果肉晶莹剔透，天然泛着玉石般的光泽。若是直接送，那太明显了。
温白从果篮里翻找了一番。
有天枢星上贡的密云柑，猎犬座旋涡星系送来的水晶瓜，……
全都是贡品。
记得秦牧天上一世对龙鳞果挺感兴趣，温白切了两个龙鳞果放到便当碗最上面，遮住玉髓。
*
荒星上闷着一股热气，许久未下雨，地面烫的几乎要烙穿人的鞋底。
垃圾场。
五个少年改造了一间废弃的垃圾站，里面各类东西一应俱全。
“孟阿姨又晕过去了？”埃文担忧的问。
“恩。”
秦牧天小麦色的皮肤泅着汗，他双手握拳置于身侧，眸光锐利如一头犀利的猎豹。
说话之间电光火石挥出一拳，笨重的沙包嘭的一声飞出老远。
埃文咽了口唾沫。
老大一个星期前救了小殿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这里训练。接着孟阿姨旧伤复发晕倒在客厅，直到现在情况才逐渐稳定，可孟阿姨仍然吃不下什么东西。
以前孟阿姨也有晕倒的情况，可是没见老大心情这么糟糕过啊？
“老大！快，有辆豪车停你家门口了，是不是庞兴兴那贱人又来捣乱了？”刘亚达冲进垃圾回收站，气喘如牛。
秦牧天眸光一凛，扔下拳套往家里赶。
垃圾回收站离他家不远。
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家，家里的大门刚好开启，秦牧天一手捏拳，强悍的精神力在他身侧汇聚。
只要出来的是庞兴兴那群混吃等死的贵族，他会揍烂他们的脸。
然而没想到，一个穿着燕尾西服，扮相绅士儒雅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是谁？”埃文和刘亚达好不容易跟上来，不解的问。
老管家朝秦牧天微微一躬身，举止得体，他笑道：“奉四殿下之命，特地送来一盒水果。不打扰小秦先生和孟女士休息了，我先回去复命。”
“四殿下！？！？！”埃文和刘亚达异口同声。
秦牧天忙冲进屋内，孟问风的手边放着一个银质的碗，里面的水果色彩鲜艳，搭配得极其漂亮，能感觉到摆放水果的人用了些心思。
少年心中忽然溢满难以言喻的感觉——
微酸，微涩。
心里那常年漏风的窟窿，有一瞬间像是被填满了。
孟问风道，“牧天，四殿下为什么会送水果过来？”
刘亚达也好奇得要死，“是啊是啊，你快说。”
埃文看了眼秦牧天，然后忽然想起那天秦牧天救温白的事，便把事情说了。
孟问风始终面无表情，等埃文和刘亚达走了之后，她把秦牧天叫到身边。
“你知道这盒水果里有什么吗？”
秦牧天道：“不知。”
孟问风虽然眼睛看不见，却闻得到。
她曾在星际第三帝国王牌特种队服役，不论学识见识，都远非常人能比。
孟问风道：“玉髓。”
“玉髓？”
孟问风解释一番之后，并没有给秦牧天高兴的时间。女人的话犹如当头一棒，直接敲醒秦牧天。
“四皇子殿下是皇帝陛下捧在手里的人，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将来他的伴侣，也一定是人中龙凤，非富即贵。天儿，一定要控制自己。”
她没说“看清”，因为孟问风一直都知道，秦牧天自幼早熟，他一直都很理智，警醒。
控制。
秦牧天咬紧后槽牙，他肌肉紧绷，犹如一株荒漠里生长的白杨树，他眼内酝酿着深黑色的旋涡。良久之后，少年最终闭上了眼，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一句沙哑的回答，“我明白。”
第10章 那时年少
“喂，小殿下那只是感谢，秦牧天保护过他，小殿下送他水果只是礼尚往来。”马尔斯开军车送内瑟斯到垃圾场，“老家伙你别耍花样，小殿下不喜欢秦牧天那小子。”
内瑟斯开车门，他绕到驾驶座那边朝马尔斯一笑，“准备好酒。”
“嘚瑟！”马尔斯哼笑，“秦牧天那个大冰块能讨Omega喜欢？老子当场表演倒立吃屎。”
内瑟斯大笑，“我记住了，当时候别说话不算话。”
*
荒星到了七八月，正是热的巅峰时期，未处理的垃圾蒸出股异味。
人们像是憋在一个大蒸笼里，暗无天日。
“风扇的电机坏了，我找零件换。”秦牧天家里只有一台风扇，基本上都是孟问风用，秦牧天身体强壮扛得住高温。
“把这个吃了再出去。”
孟问风把温白送的水果盒端出来。
水果盒里只有一种水果了，那果肉晶莹剔透，周身徐徐冒着冷气，凉丝丝的，一股百花香扑鼻而来。
秦牧天道：“玉髓您吃了？”
“吃了。”孟问风瞒道，“这是龙鳞果，狮子座星系的贡品。”
秦牧天不疑有他，把那几块果肉塞嘴里吃了，他感觉一股如泉水般清冽的气息流过四肢百骸，跟虫族战斗时留下的伤口也不疼了。龙鳞果这么神奇？
“我去修电风扇。”秦牧天扛起那台老旧的电风扇出了门。
*
“我的儿啊，你醒醒，你怎么不说话？你快跟我说说话啊……啊呜呜呜呜！！”垃圾场内围着零星的几个人，阳光照射在他们凄苦扭曲的面容之上。跪在正中央的女人正抱着一个死去的Beta小男孩放声大哭。
“小申他妈，你节哀……孩子已经没气了，还是早些入土为安。”有人劝着。
“我怎么这么命苦，孩子他爹被虫族咬伤死了，只剩下小申了，我舍不得吃舍不得喝养他，结果他中暑死了，我该怎么办啊……呜呜呜。”女人语无伦次的哭诉着。
“政-府说要给穷人高温补贴，到现在都没拨下来，分明就是把这笔钱坑了！”
“是啊是啊，听说四皇子殿下最心善，他一来就给我们这些搬家的劳工加工资，不如咱们闹到他的行宫？”
“我看这主意行，再把小申的尸体搬到行宫外面，让养尊处优的四皇子看看，我们穷人到底过的什么苦日子！”
秦牧天来这里找零件，便听到他们商量把孩子的尸体带给温白看的事。
少年眉峰一蹙，那个软糯糯的Omega看见尸体，会被吓着吧。想到温白受惊的模样，秦牧天眸底染上一层寒意。
“我这就带小申去讨回公道！”女人失了心智，抱起孩子的尸体就往外面跑。
“对，我们去闹，不信四皇子不给我们个公道！”
“闹到他肯赔钱为止！”
“凭什么他养尊处优我们要拼死拼活挣钱？他有那么多钱为什么不分给我们一点！”
“我再加上几个强壮的跟着去，赖在他行宫外面不走了，最好让新闻再爆出来！闹道星系去！最好能闹到皇都星去！”
其他人闹腾腾要跟着一起去。
秦牧天挡在一群人身前。
那群人呼吸一窒，有些畏惧的看着秦牧天。ABO中Alpha只占了三成，在荒星上Alpha比例更少，大部分都是Beta，他们本能的害怕强大的Alpha。
加上秦牧天这一带相当出名，他的兄弟们全是强大的Alpha，听说还经常猎杀虫族赚取赏金，更是参加过巡逻队。
“别拦着我们，我们只是想去讨个公道。”有人颤颤巍巍开口，刚才怂恿小申母亲去找温白闹的气势一下子弱了。
秦牧天双手环抱胸前，眉间带着股懒意，眼神却格外冷淡凌厉，“提醒一句，四皇子殿下行宫外起码有一个连的人守着，你们抱着具尸体去找四皇子殿下，我保证，不到门口你们就会被射成筛子。”
“一、一个连是什么？”有人哆嗦的问，那是什么计量单位？！
秦牧天：“一百二十个训练有素的精兵。”
“啊？我们总共加起来还不到二十个人！小申他妈，要不你还是节哀吧，人死不能复生，咱们再去街道办事处问问孩子下葬和高温补贴的事行吗？”
……
人群散了个精光。
秦牧天捡起地上的电风扇扛到肩上，正要走，之前见过的那个大叔朝他挥了挥手。
他记得，母亲叫他队长。
少年视线同时划过内瑟斯的肩章，死神之镰。
内瑟斯笑道：“你是想护着四殿下，不让他们扰了殿下清静。不过，你的这份温柔换个人也能给小殿下。”
秦牧天才九岁，就已经继承秦皓的军人之姿，他眼神冷厉，身形挺拔如淬着寒光的利刃。
内瑟斯接着笑道：“你知道怎么样才能成为独一无二的吗。”
独一无二？秦牧天微怔。
内瑟斯的暗示他当然知道，一贯冷静自持的少年无法控制的动心了。
“有时间聊聊么？”内瑟斯这时抛出橄榄枝，“我这里有份工作想介绍给你。”
……
行宫地下训练室足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
温白神清骨秀，汗珠贴在他细润如脂的脸颊。
呼吸轻盈绵长。
只见男孩眸光一凛，西洋古剑一剑刺出。
穿防护服的特种兵侧身躲开，温白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朝右侧躲，顺势一改剑的走向，在对方身体惯性后退时擦着后背划过。
“滴——”计分器响起。
温白得分。
“殿下，您又进步了，真厉害。”特种兵摘下头盔，笑着赞赏。
温白收起剑，面上既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这些特种兵表面上配合他训练，实际上没有把他想要变强的事当真，全都以为他只是想强身健体。
所以大家都很让着他。
眼前这个特种兵对战五只虫族面不改色，而自己的速度远不及虫族。
赢了也是假的。
温白走过去脱防护服。
内瑟斯阔步走来，刚毅的脸在见到温白时浮现出一缕温柔，“殿下，看我给您带谁来了。”
跟在内瑟斯身后的少年个子极高，身形劲瘦挺拔，他神色内敛自持，冰封千里的眼波澜不惊。
秦牧天？！
温白始料不及。
内瑟斯：“今天开始，他就是您的陪练。”
温白腮帮子微鼓，秀眉一皱，星眸里闪烁着：不要不要的光。
前世他嫁给秦牧天，羡慕极了别的Alpha时常陪伴在Omega身侧，而他大部分时间只能和二哥的Omega薛景澄在一起打发时间。之前不明白，死的时候他想明白了。
这一切的根源在于秦牧天根本不爱他。
他们只是帝国分配的婚姻。
送精神力测试仪因为他感恩大魔王元帅忠心耿耿，前世替父皇找到“星之果”，所以他想让秦牧天这一世顺遂些。
送水果因为他欣赏孟问风，希望孟问风调养好身体，不会过早离世。
要当着秦牧天的面拒接吗？可这样太不给秦牧天面子了。
温白声音软糯，话语委婉，“可是我想要个Beta陪练。”
这样说也有道理。
Beta不如Alpha那样强势，体魄强健，老管家就是Beta，最适合陪伴小O成长。
秦牧天面上不动声色，眼神却深了几分。任谁都不知道，温白一句话可以让他上天堂，也能送他下地狱。
他在乎温白的看法，比任何人的看法都重要。
内瑟斯道，“殿下不妨试一试？如果不行，我会从中队里调一个Beta过来。”
温白纵使不愿，也只能暂时答应。
一定要找个理由调走秦牧天，让他跟着内瑟斯也行，反正上辈子秦牧天也是内瑟斯的得意门生。
内瑟斯只定了一条规矩：温白做不到的，秦牧天完成自己的任务后，还需替温白完成他未完成的。
内瑟斯：“剑术是近战的基础，日后遇到虫族，粒子剑和粒子枪是最常规的武器。殿下剑术有所精进，今日挥剑两百下如何？”
“没问题。”温白道。
以往他只需要挥剑一百五十下，现在需要挥剑两百下，内瑟斯摆明就是想让秦牧天帮他完成剩下的。他才不会让秦牧天待在他的身边，上一世，他陷进去了，秦牧天仍然理智。
他爱秦牧天爱得太痛苦。
内瑟斯又道：“牧天，你挥剑五百下。”
秦牧天二话没说，举起五斤重的剑劈刺。
Omega和Alpha的体力差距逐渐开始显现，温白挥到第一百二十下的时候手就已经抬不起来了。秦牧天的剑比他的沉，挥到了二百七十六下，仍然面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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