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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号019(无限流派)——西西特

时间:2020-08-19 09:44:04  作者:西西特
  “怎么没把花盆拽翻?”文青斜眼,“力气还不如那女的,娘们唧唧的。”
  孙一行嗫嚅着嘴唇,声如蚊蝇:“我不娘。”
  这两人一个胆小如鼠,看都不敢看,一个嫌捡头这工作太小儿科,不值得动手。
  至于朝姓少年,只充当严师的角色。
  所以头还是陈仰装的。
  陈仰一左一右拎着有点沉的塑料袋,两个头都在这了。
  .
  五六点左右,黎明没来。
  七点,本该是一天里天光大亮的时间,窗外还是深黑一片。
  陈仰想站在车站看一看外面的念头无法实现,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心想这儿真比不上小尹岛。
  起码岛上能看到一大片青山,可以缓解眼疲劳。
  还有蓝天白云,阳光明媚,哪像这,被限制在车站里。
  朝简用拐杖戳他:“吃早饭去。”
  陈仰做做扩胸运动,扭扭脖子:“K32就要开了。”
  “还有两个半小时。”朝简说。
  “那吃泡面吧。”
  陈仰说:“包里有两个开杯乐,我给泡了去,你等我一下。”
  他走几步停下来等少年,谨记“跟紧”两字。
  .
  人多的时候,火车站的水是少一点加一点,还没烧开就被人接走了。
  现在人少,水都是烧开的。
  开水间那里有几个人,捧着杯子喝过夜的浓茶。
  咳痰声,嘬茶声交织在一起。
  陈仰一边往里走,一边垂头撕泡面包装,隐约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他条件反射的回头望了望,没注意到一个高竹竿男乘客在靠近自己。
  对方走得好好,脚下就跟凭空出现个什么东西把他绊了一脚,抱在手里的水杯没拿稳。
  滚烫的开水朝陈仰泼去。
  陈仰脑后也没长眼睛,没看见。
  那男的也是懵的,一根拐杖凌厉挥来,他被那股力道打飞出去。
  PC材质的杯子脱离手掉在地上,闷闷的声响夹杂着杯子主人的惨叫,在场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包括陈仰,他摸摸脑后,几处皮肤阵阵灼痛。
  陈仰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看一眼冒着腾腾热气的水迹,问躺在地上起不来的乘客。
  “你只接了开水,没接温的?不烫嘴?”
  “我忘了。”
  那男的黑眼圈快掉下来了,精气神很差,他艰难的撑着脏地面坐起来,也不计较自己被拐杖打开的事,只是很抱歉的说:“对不住啊老弟,是我不小心把水洒了,没烫到你吧?”
  “老弟”这个称呼让陈仰愣了下,他背过身对着旁边一言不发的少年:“你帮我看看烫伤没。”
  没有动静。
  陈仰喊了一声,少年噩梦惊醒一般,徒然低喝:“去水池那里,快!”
  .
  三月中旬,水还是凉丝丝的,一股股水流从头顶冲下来的时候,陈仰人是木的,叫喊声都卡在了嗓子眼。
  朝简按着他脑袋,让他冲了会。
  陈仰冷过了头,呆呆的想,这回应该不会起泡。
  然而现实成心跟陈仰过不去。
  他后面的头发里烫了个大泡,附近的头皮就跟被扎满细针,刺刺的疼。
  不仅如此,耳廓后面还有几个小泡,后颈也烫红了两块。
  朝简已经算是反应快的了,陈仰不过是被水珠溅到就成了这样。
  他怀疑那男乘客接的水有问题,温度不正常。
  通过这个小意外,陈仰深刻怀疑他不是好运用光了,是自己跟这里的磁场不合。
  .
  早饭没吃上,陈仰在超市找有没有烫伤膏。
  不是他一个大男人连这点痛都受不了,是这烫伤跟平常的不一样。
  要往他骨头里溃烂。
  烫伤膏估计也没用,陈仰就是抹个心理安慰。
  可这点安慰也没让他如愿。
  陈仰找遍了小店都没找到一支。
  就在他疼得生无可恋的时候,那位雀斑姑娘给他送来了他想要的。
  雀斑姑娘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粉色小猫的崭新便利贴本,用同色系的笔写了什么,将那一页撕下来给陈仰。
  【哥哥,我听说你烫伤了,我有药膏,很好用的>ω<】
  陈仰敛着神色看那支药膏,是跟朝简药瓶上相同的蝌蚪文。
  这么巧。
  他烫伤了,她就正好有。
  雀斑姑娘似是猜到陈仰所想,她把笔跟便利贴本放椅子上,慢慢卷起紫色绒外套的袖口。
  手腕内侧有一块烫伤。
  创面没感染,看伤处,估摸着大概有一两天了。
  陈仰问道:“怎么弄的?”
  雀斑姑娘把袖口弄回去,在便利贴上写下一行小巧秀气的字。
  【开水烫的,跟哥哥一样。】
  陈仰有问:“你叫什么?”
  雀斑姑娘这次没有立即写,她垂着头站了会,才写了两个字。
  【哑巴】
  接着又画了个大大的笑脸。
  .
  哑巴走后,陈仰不敢直接用药膏,他给朝简看:“这是哪国的文字?”
  “德文。”
  朝简拧盖药膏的白色小盖子,挤出来半个绿豆大小在指尖上,捻了捻,闻闻味道:“是很不错的烫伤膏。”
  陈仰挠了挠额头:“那是我想多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做的对。”朝简说,“转过去。”
  陈仰迟疑的看他:“你要给我擦药?”
  “不然你想找谁?”
  陈仰动动眉毛,直言道:“我是想自己来。”
  朝简看着他,漆黑的眼里浮现一抹不耐。
  陈仰也就不矫情了:“麻烦你了。”
  “头发里的能抹的吧,我这寸头,短短的,就是密,从小发量就多……”
  陈仰说了半天,身后那位不知道是不是老僧入定,不说话,也不给他上药,他等了等,回头催促:“抹啊。”
  少年低着头,目光落在药膏上面,三魂六魄好似都不在位。
  陈仰见他这游魂的状态,担心他戳破自己的水泡,就说:“要不算了吧,还是我自己……”
  朝简皱眉:“转过去。”
  “你慢点。”
  陈仰不放心,希望带着点神秘感的小哑巴给的药膏有点用,他感觉被鬼爪子抓一下,疼的程度也就这样了。
  没一会,耳廓上就是一凉。
  少年年纪不大,做事不马虎,还知道涂药膏的时候要揉揉,有助于药效的吸收,可就是那力道太轻了。
  轻的陈仰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掉一地又有。
  那是陈仰的敏感带,他屏住呼吸,捏着拳头,艰辛的忍耐着,忍了十几秒,实在是承受不住了,哑哑道:“弟弟,你……稍微重点?”
  回答他的是一声极其冷厉的训斥:“你别说话。”
  “…………”
  .
  陈仰头烫伤了,帽子是不能戴了,口罩也不能戴,绳带会碰到耳后的水泡。
  朝简也都拿了下来。
  明明车站里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乘客戴这两样,却在朝简看来,只要陈仰不戴,那他就是孤身一人。
  别人都被他当成了隐形。
  朝简这一亮相,大家表情各有不同,有的得到了一丝变态的安慰,这么帅的也被困在这里,随时都会死。
  有的觉得还是遮起来好,晃神。
  文青见到朝简那脸,被他打过的手一阵抽筋,指尖的硬币飞到了地上。
  冯老形容的竟然没水分。
  真他妈的……
  人跟人不能比。
  文青又开始暗搓搓的兴奋起来,姓靳的哪天在任务里碰到残腿的,不知道作何想。
  咦,两人眉眼还有点像。
  或许长得到了一个高度的,都差不多?
  冯老对文青投过去微妙的眼神。
  文青捡起硬币,摆出夸张的抱胸受惊姿势:“冯老,我是钢筋混凝土直男!”
  “不是这意思,你们年轻人直不直,弯不弯,又直又弯,能直能弯的,我这个老人家不懂。”
  冯老捋了下花白的胡子:“我是想知道,你到底是哪个车次?”
  文青的眼底掠过什么,他咧咧嘴笑:“不告诉你。”
  冯老还要说什么,瞥到向东跟画家从门口进来了,他就没再继续下去。
  K32是最早一班车,检票口在第九候车室。
  二十六个任务者,除去死掉的两个,二十四个全部到齐。
  .
  七点到八点,这一个小时风平浪静。
  还有一个半小时。
  所有人都在等,K32能来,他们的车次就也能来。
  反之,世界末日。
  候车室里的屏幕都没亮,不知道K32是哪个检票口,老李跟工人背对着大家站在很靠前的位置,都没心思坐。
  两人都没拿行李。
  似乎天该亮了外面却没亮,是压倒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些在超市拿的,什么都不要了,只想上车。
  冯老也很关注这趟车,他喊道:“两位同志,你们的身份号带了吗?”
  老李跟工人的脑子好像都没转过来,其他人急了。
  “我才想起来,我们是红色车票,不是蓝色的,不能自动检票,身份号也不能刷啊,只能人工检票。”
  “没检票员啊!”
  “那怎么办?”
  “直接过去不行吗?反正也没工作人员。”
  “有鬼啊,鬼肯定不会让我们直接过去的,完了完了,怎么都是死,死路一条……”
  冯老被吵的头疼:“各位!安静!我说的身份号,是这个!”
  陈仰的余光飞速飘去,老头干枯的手捏着白卡晃了下,号码全挡住了。
  .
  新人们都有保管好任务世界的身份号,两张一起放的。
  冯老让他们都拿出来。
  “是这样,死了的,这身份号就会被销毁,没有了。”
  冯老面对他们的疑惑,肃穆道:“我们人多,大多都不知道谁是谁,为了防止这里面有鬼装人,我们需要查一查,看大家是不是都有。”
  陈仰眼角一抽,老头是想看新人们的身份号,怀疑还有老人藏在里面。
  哪怕都是同样的数字,老头可能也有一套自己的辨认方法。
  可新人们并没有配合,他们一夜之间成长了很多。
  多了猜忌,戒备。
  这结果让冯老那张老脸拉了下来,报纸一抖就谁也不理了。
  陈仰眼睁睁看老头变脸,忍俊不禁,他喝口前不久才添的水,味道怪怪的。
  察觉少年的目光,陈仰举举保温杯:“你要喝吗?”
  朝简拿过来喝了口:“水垢太重。”
  “凑合吧,”陈仰话音刚落,少年就问:“李跃是谁?”
  陈仰眼皮跳了跳,他跟向东说的时候,音量很小,竟然没逃过这位的耳朵,听力是有多好?
  “我的主治医生。”
  陈仰摸着杯盖:“事情比较复杂,概括来说,只有我还记得他。”
  朝简并没有沉默,而是在陈仰说完的一瞬后就开口,他说:“那又怎样。”
  陈仰喉头一滚,这位心理素质好的不能用正常数据来计算。
  任务世界或离奇的一切,都不在意。
  陈仰垂眼看对面那排椅子:“你有没有一些事记得异常清楚,一些事又忘得干干净净,就像没发生过那样干净。”
  朝简又喝了点温水,还是那句回答:“那又怎样。”
  陈仰哑然:“你听到了李跃,应该也听到我问向东,我左耳的疤是怎么来的,他没帮我解惑,我只知道在康复院就有了。”
  朝简这次沉默了,半响才道:“该想起来的,总会想起来。”
  陈仰点头:“也是。”
  身份号的事还不能对他说,聊起来也聊不深,只好草草收尾。
  李跃在陈仰的三年半康复院生活里有极大的分量。
  陈仰昏迷两年多近三年,李跃没有放弃他。
  醒后的康复期,李跃有时间就陪他鼓励他,出院前送他一本书,莫名其妙坑他一把,又莫名其妙不存在。
  以前不觉得,如今回想起来,他在康复院一有个麻烦,李跃就会为他出头。
  李跃是保护他的那道防线。
  陈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能做到把身份号转移给他的人,怎么可能像在任务世界死了的任务者那样,轻易从现实世界抹杀掉。
  他不信李跃不存在了。
  一定有哪里被陈仰忽略了,一定是这样。
  可陈仰不能再去找跟李跃有关的人去试探,次数多了,自己的秘密在暴露之前就成了精神病患者。
  一次次期待,一次次失望,吃不消。
  陈仰往椅背上一靠,就像朝简说的,忘记的,总能想起来,疑惑也总有找到答案的一天。
  .
  骚动让陈仰的思绪回笼,是几个新人在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希望快点到九点,K32快点来。
  陈仰也是这么希望的。
  昨晚光头死后,老李跟工人应该没单独待过,一直在至少三人的视线里活动。
  只要安全活到……
  陈仰一口气刚呼一半,就用力吸了回去。
  工人放行李的椅子旁站着一个身影,穿迷彩的旧汗衫,灰裤子,脚上是双脏脏的黄球鞋,脖子整个歪向一边的肩膀,搭在那上面。
  头跟脖子之间就挂着一层皮,随时都会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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