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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开书铺(穿书)——东家书

时间:2020-08-19 10:03:16  作者:东家书
  这是个什么本事?
  苏遥原本以为,只有谢夫子和傅鸽子会这么说话。
  没想到你们都会。
  为你们喝彩。
  这个说话方式苏遥不会,于是苏遥挂着客气的职业假笑,开始嗑瓜子。
  你们聊,我插不上话……我先吃点。
  吴叔方才端来一桌子茶点,白悯倒杯茶,微微压了压火气。
  许泽方才便觉得奇怪:“苏老板家……为何傅先生会在?”
  白悯放下杯盏,勾起嘴角:“看来许先生尚不知晓。傅先生说,自家的房子不知为何突然塌了,来苏老板处暂住。”
  许泽骤然蹙起眉头。
  他深深地瞧傅陵一眼,又望向苏遥,甚为警觉:“住多久了?”
  这……又是这个宛如捉奸的语气。
  他是住我家里,又不是住我床上,你们一个两个的,至于吗?
  白悯于对面脸色阴沉地饮口茶:“也得有一个月了吧。”
  许泽眼眸猛然一沉。
  与白悯一起,两道锐利的目光同时盯向傅陵。
  傅鸽子慢条斯理地剥着松子,眼皮不抬。
  苏遥正专心地低头吃绿豆糕。
  许泽正抬手给他倒杯茶,白悯已推过来:“美人小心烫。”
  桌上一共八个杯子,白悯方才倒上俩。
  许泽暗火。
  白悯回以得意的微笑。
  正将瓷盏推近些,眼前忽伸来一手,直接伸到苏遥跟前,放下一把松子。
  傅陵微微一笑:“慢点吃,待会儿再喝茶。”
  又扬起嘴角:“前日我便瞧着,孙氏食铺的炒货很对你胃口。且多吃点,一盏茶就喝饱了,反耽误你吃东西。”
  这话。
  这语气。
  白悯霎时蹙眉。
  雨声哗啦哗啦,傅陵又好整以暇地剥起糖炒栗子来。
  白悯与许泽对视一眼。
  飞快地一人抓上一把栗子。
  我们俩能坐着干看苏老板吃情敌给剥的东西吗?
  那不能。
  我也要给苏老板剥。
  苏遥:……
  苏遥看一眼瞬间少了一半的栗子盘。
  在一片哔哔剥剥的声音中默默吃起方才的松子来。
  孙氏食铺的吃食当真还不错。
  上回阿言说,还会做童子鸡。
  但苏遥并不是因为好吃才吃的。
  主要是吃着东西,就不用说话了。
  他因此默默吃东西,却不明白另外三只为何也突然不说话。
  还剥起栗子来了。
  剥得……还挺起劲。
  这只能都怪某只吃货鸽子剥东西过于顺手,营造了非常激烈的竞争氛围。
  白悯和许泽也想要美人吃自个儿剥的栗子,但就是赶不上某鸽。
  大风大雨打得窗外叮当作响,傅鸽子挂着一抹轻松笑意,淡然自若地剥着糖炒栗子。
  修长的手指一压一掰,就拆出一颗饱满圆润的栗子仁。
  反观白大夫这边,才剥完五个。
  许先生这厢剥得不止五个,但也明显慢多了。
  吴叔远远一瞧,露出胸有成竹的笑意:我家大公子在哪都拔尖,给心上人剥个栗子都是第一名!
  傅鸽子剥得如此顺手,余下两只愈发赌气较劲。
  三个人又各自抓一把,愈发闷着头剥起栗子来。风雨斜斜,不一会儿桌案上就一大堆栗子壳。
  苏遥抬眼:……
  复默一下:给我把栗子都剥了是好事,但你们再这么剥下去,我家就没栗子了……
  大抵是听见了苏遥的心声,许泽第一个丢开手。
  干啥呢干啥呢这是干啥呢。
  怎么还非跟剥栗子较上劲了?
  许泽顿一下。
  栗子剥不过姓傅的,我不会换一个吗?
  他一个开窍,顿时换上一把瓜子。
  又白又大的西瓜子,这个我熟。
  许泽飞速地剥起西瓜子来,白悯也不干了。
  咋还能临时换东西呢!
  我也要换。
  白悯眼疾手快地抓一把花生。
  两边又噼里啪啦地剥起来,傅陵眼眸一沉。
  他微微压住怒意,抓一把西瓜子,又抓一把花生。
  本相怕你们吗?
  于是桌上又开始诡异而沉默且飞快地……剥坚果。
  只有苏遥一个又吃茶糕,又喝奶茶,舒坦且迷茫中。
  他们开始一起剥东西前,聊到哪了?
  苏遥方才便没仔细听,此刻也未想起来,又咬一口红豆茶糕。
  这点心做得不错。
  ……这几只要是给我把这一桌子坚果都剥完,我正好再做些点心。
  不过话虽如此说,这三只也大有真把这一桌子剥完的架势……苏遥还是得拦一下。
  都是客人,在我家不说正事,二话不说开始干活,也说不过去。
  正事?
  等等,什么正事来着?
  苏遥瞧一遭这一圈让人眼花缭乱的手速,顿一下,才念起:“白大夫有日子不见,今儿怎么突然来了呢?”
  白悯被美人翻牌子,自然得先放下。
  又起了些担心:“今儿才听闻你伤着手了,怎么不早来找我?我虽然这些时日忙,但美人遣人知会我一声,我立刻就能来一趟。济仁堂又不远。”
  傅陵听见“美人”这个称呼就心内起火。
  他停下手,只淡淡道:“不必白大夫来回跑。我离得近,已包扎过了。”
  又抬眸:“那么大一口子,若等人去告诉白大夫,又等到白大夫来,苏老板还治不治?”
  白悯让他堵住话头,又甚为担心苏遥,霎时又急又怒,压住火气:“那日后也该让我瞧一眼。苏老板身子本就不好,什么药能用什么不能,都得仔细着。再说大口子最易留疤,你如何用的药,如何缠的布,不得让正经大夫瞧一眼吗?”
  他越说越焦心,只望向苏遥:“美人,让我瞧一眼你的手,这都多少天了,别……”
  他方有一丝动作,对面许泽便将西瓜子一放,轻轻皱眉:“白大夫不必忙。左右您当时也没来,如今且补什么马后炮?况且济仁堂中遍是风寒患者,您说是如此说,请您便当真请得动?”
  白悯一个窝火,只见许泽望向苏遥,目露关切:“今日那小厮说,苏老板快好了,想来破口已结痂。这是最顶用的祛疤药膏,我问过了,你记得……”
  他把药膏推了推,话尚未说完,便被傅陵冷冷打断:“多谢许先生。我为苏老板用的药,不会留疤。”
  许泽面色一沉,白悯只急道:“你又给苏老板用什么药?”
  傅陵平静抬眼:“祖传秘方。”
  白悯气个半死。
  又长压一口气,拿出大夫的耐心:“……傅先生,我不是对您有意见。”
  刚说出口,便觉此话甚假。
  那哪是没什么意见,对情敌的意见可海了去了。
  傅陵淡淡挑眉。
  白悯的话既已出口,只得耐着性子往下接:“实在是您这个做法,过于胡来。苏老板……”
  “苏老板有哮症,你清楚我也清楚,我的药断不会有任何差池。”傅陵再度冷冷打断。
  他眼眸沉沉,瞧向白悯:“若我当真伤着他,我也有本事治得完好如初。左右苏老板如何,同你有什么关系呢?”
  这话聊的。
  是打算挑明了聊么?
  白悯一时气极,却听得一旁许泽低低的声音:“傅先生说得时。那如你所说,苏老板如何,又同你有何相干?”
  傅陵眯眼:“即便与我无关,也不会与你有关。许先生又是操什么闲心?”
  苏遥:……
  苏遥:我其实还是比较怀念谢夫子在场的时候。
  起码那个时候还是文化人的互撕现场。
  如今这个吵架的内容……
  听起来就很像小学生对骂“反弹”和“反弹无效”。
  所以这到底在争论啥……你们谁给我翻译一下?
  苏遥这枣泥糕吃得实在迷茫。
  还让这一桌子火花闪电闪得脑壳疼。
  他稍稍一顿,饮口茶,在座的三只还在互相嘴炮。
  看起来一时半会儿还“反弹”不完。
  苏遥又拣一块核桃酥,刚咬一口,却听得后院又门响。
  打门后却进来一喜气洋洋的小厮,捧着一大礼盒,上头还绘着白头翁并蒂莲连理枝,一步三跳地跑来。
  苏遥一疑,便听得他欢天喜地的语气:“见过苏老板。咱们家刘掌柜听闻您喜事将近,特地给您重新送了应景的摆件!我家刘掌柜说,先前不知道,刚刚知道了,赶紧就给您补上了!可新鲜的样子了呢,正时兴的!”
  “您快来看看喜不喜欢,还有您夫君也……”
  这欢乐的小厮一抬眼,却瞧见苏老板身边坐着三个人。
  一个瞧着脸很黑;
  一个瞧着脸也很黑;
  另一个没那么黑,但一看就不好惹。
  小厮懵了:掌柜方才没带我来,这哪个是苏老板未婚夫啊?
  苏遥也懵了。
  刘掌柜……您这是什么个意思?
 
 
第47章 风雨(五)鸡汤面
  苏遥懵上一瞬,尚未来得及开口,便见得这直来直去的小厮抬眼,甚为踌躇:“……三位公子,谁是苏老板的夫君呀?”
  暴雨惶惶砸下,他这话直直问出,整个花厅都凝住了。
  白悯与许泽紧紧皱着眉头,心内一急,皆只盯向傅陵。
  傅鸽子泰然自若。
  眸中甚至挂着一抹笑意。
  这位刘掌柜还是挺有眼力见的么。
  谢氏刻坊有前途。
  小厮偷偷瞅一眼,也没等到回话。
  许泽正忿忿蹙眉:苏老板应该没和姓傅的在一起吧,哪里来的小厮这样冒犯苏老板?
  白悯只暗怒:胡说什么混话!苏老板怎会与姓傅的定亲!
  傅陵不说话。
  这诡异的场面……
  不能吧,我没记错吩咐呀。
  掌柜坑我吗?
  不是说苏老板的未婚夫就在店里,与他长得一般好看吗?
  这三个都挺好看……哪个是啊?
  无人开口,年纪小的糊涂小厮又急又委屈。
  大风把檐下灯盏吹得摇摇晃晃,苏遥一时反应过来,忙上前一步推拒:“许是有何误会,我还没定亲呢……大抵是弄错了,我如今尚谈不到这些事上。是记错吩咐了吗?”
  苏遥一开口,厅中气氛骤然松上些许。
  小厮很是一怔,又忙道:“对不住,对不住,是我冒犯苏老板!是我糊涂,我还以为……”
  白悯面色稍霁,但瞧着那红木雕花的礼盒,转瞬又有些微失落;
  许泽眸中落寞更甚;
  傅陵虽料想到苏遥必会解释,眸中亦划过一丝失望。
  但失落也只稍纵即逝。
  没事,虽然我还没拐跑,但你们不也没有么?
  三人皆想到此处,互相挑衅地对视一眼,又高贵冷艳地错开。
  苏遥背对着他们,并未瞧见一花厅眼刀。
  这小厮也不轴,苏遥既如此说,他只忙不迭地连声赔礼道歉。
  苏遥只得按住他,又笑笑:“是不是刘掌柜交给你别家的事,记混了?再仔细想想,别耽误正事。”
  小厮面红耳赤,又羞愧难当,只垂头:“都是我的不是,冒犯苏老板了。苏老板别和我计较,您若是心里不舒坦,只管遣人告诉我家掌柜,掌柜自会处置我……还……还有另外三位公子……”
  小厮想起方才三张黑脸,都不敢抬眼了。
  苏遥安抚他两句,又笑道:“别担心,他们都最好说话了,不会为难你。”
  真的吗?
  小厮有点不敢信。
  那个长得最出挑的,明明一看就不是好人。
  大概天底下唯有苏遥觉得傅鸽子是个好人。
  还是面冷心热的人设。
  连傅鸽子亲弟弟都吐槽自家亲哥心黑手毒。
  苏遥又温声安慰小厮两句,把人送走,返回花厅中,才微微起了些局促。
  毕竟被人当做那种关系……
  不过依苏遥的性子,没有之事,大大方方解释清楚就成。
  但此番不知为何,却有些微……害羞。
  怪怪的感觉又来了。
  苏遥暂且压下,复缓缓心绪,索性直接抹过这遭,瞧一眼桌上,笑道:“劳烦吴叔再知会齐伯一声,上些茶点来。”
  许泽闻言,又一蹙眉:“傅先生究竟要在此处住多久?”
  傅陵微微一笑:“我总得等房子修缮好。”
  白悯问:“什么时候修好?”
  “看老天爷的意思。”
  傅陵理直气壮地挑眉,“就好比今儿这个天气,再巧手的工匠也没法修不是?”
  说罢淡淡一笑,留下两只无可奈何的暗怒。
  苏遥又顺手拾起核桃酥,却见齐伯来了,略微为难地附在苏遥耳边:“公子,家中就这些点心了。原是要买,但今儿凑巧下雨……”
  苏遥稍稍一顿。
  余下几人一瞧见齐伯只端来两壶茶,便也了然。
  白悯忙道:“不必了,我也不是外人,不必苏老板这样招待。”
  他语中只提自己一个,为避免被划为“外人”,许泽也接口:“苏老板太客气了,桌上的瓜果尚吃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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