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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坏(近代现代)——江岸

时间:2020-08-20 09:23:28  作者:江岸
  江明允双手托起他的脸,与他额头相抵,“你就是邓罗轶。”
  “弟弟呢?”他自己算是什么?难道记忆全是虚假的,现实也是他想象出来的结果?他想挣扎,想喊叫,却封闭在一副冰冷的躯壳中,发不出声。
  江明允抚摸他细软的头发,“别再想他了,洛。”
  “我想的不是他,我想的是我!”他紧抓住江明允,如生锈的机器缓慢蜷缩身体,脸埋在他颈窝,语气沉闷而可怜,“你是真的,对吗?不是我的想象。”
  江明允握着他的手,让他触碰。呼吸,心跳,他在他身边,不会离开他。
  “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他到今天才知道自己是邓罗轶,就像在做梦,荒唐的现实咽进肚子里消化不了,他还是半信半疑。
  “因为Diana说,你有过自残的行为,在她告诉你真相之后。”
  罗轩郁闷地说:“但我完全不记得了。”
 
 
第6章 禁锢
  他们聊到很晚,凌晨三四点才爬上床睡觉。罗轩睡不着,隔一段时间睁开眼看看窗帘,挨到夜色如浑水般变清澈,微光透过窗帘布狭小的缝隙。
  手机闹铃被罗轩给关掉了,虽然还没有响。他跪坐在床上,倾身靠近熟睡中的江明允。
  江明允睡觉时像个公主,呼吸声非常轻,不把耳朵贴近他鼻尖是听不到的。罗轩听了一会儿,抬起上半身将江明允端正的五官全纳入视野。
  “明允,明允。”
  柔软的嗓音与空气发生轻微摩擦,他越靠越近,嘴唇不小心触碰到江明允的耳廓。
  “——明!”
  眼前的景物猛然倒转,江明允揽住他的肩膀将他压在了下面。手指捏起下巴,唇堵住即将出口的惊呼,和着唾液搅碎在唇齿间。
  热浪翻涌,被子掀到一旁,江明允的手撩高他的纯棉睡衣,沿着侧腰向后抚摸到脊椎,手臂禁锢皮肉紧实的腰身。罗轩腰上没有赘肉,也看不见肌肉,有几分病态的苍白和消瘦,仿佛轻轻一折就能折断。
  他几乎招架不住这样激烈的攻势,手指在江明允的后颈处交握,出了汗,闭着尾端下垂的眼,喉结上下滚动,一边笑一边回应江明允的亲吻。
  “早上吃什么?”江明允在亲吻的间隙问。
  罗轩转头结束这个绵长的吻,平稳呼吸,稍微想了想,说:“昨天没去超市,家里不剩多少能吃的东西。应该还有面包,面条也有,你吃面包还是面条?蔬菜放了太久,不新鲜,昨晚我扔了。”
  江明允发出失望的哀叹,伸手拿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查看时间,起床闹铃呈关闭状态。
  “起床啦,不然什么也吃不到。”罗轩把身上穿的睡衣从江明允手中扯出来,下床拉开窗帘。
  天光跳跃着降落在枕头上,江明允眯起眼,平行双眼皮舒展开,上下睫毛交错,眼下却有一道青灰,黑眼圈很重。
  这两天过得简直兵荒马乱。
  油滋滋乱响,鸡蛋的边缘凝固焦黄,散发出烟火香味。罗轩关了火,拿着锅铲把煎好的鸡蛋转移到盛放切片面包的盘子里。他刚把两个盘子搁在餐桌上,转头就听见门铃声。
  恰好江明允系着领带从楼梯上走下来,他伸出手往下压了压,示意罗轩坐下吃饭,他去开门。
  来人是一脸冷漠状的Eve,邓罗轶留在这里,她不能自己飞回美国。她在酒店里想了一整晚,最好的应对措施是尽可能最近距离地守着邓先生,这样还能多少发挥点作用,降低邓先生开除她的概率。
  她拖着行李,提出要入住这栋别墅。
  “邓先生在哪个地方,我就需要在哪儿,这是我的工作。”Eve不愿意侵犯江明允的私人空间,要不是领邓罗轶的工资,她才不会掺和这件事。
  两人开着门说话,罗轩看不见是谁来了,也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好奇心驱使他走过去。
  江明允听到脚步声,回头对罗轩说:“洛,是你的助理Eve。”
  罗轩不再往前走,握着自己手腕停在原地。
  “邓先生。”Eve听江明允如此介绍自己,明白他俩已经说开了,便主动向罗轩打招呼。
  “进来吧,我找间客房给你。”
  江明允请Eve进门,绅士地帮她提着行李箱。他走在前面,手搭在罗轩肩上,低头跟他耳语了一阵。罗轩一句话不说,乖乖回到餐桌旁坐好。
  别墅地上部分有三层,地下一层。一楼主要是厨房、餐厅和一大一小两个客厅,本来是北欧极简主义装饰风格,黑白灰加木地板,但养了很多绿色植物,简约不再简约,需要精心照料的绿植填满了留白的角落。
  南面落地窗使得室内采光非常好,北面一道小门通往别墅外围的单面廊和后院。这个季节,后院的草坪被雪盖得严严实实,雪中唯露出一块木头平台,定睛一看,远处竟然有一片冻结的湖。
  江明允领她去了二楼,推开一扇门,客房也配备独立卫浴,东西都是新的,从来没有住过人。
  “三楼有健身房,书房在二楼,楼梯左边的那个房间,负一楼有储藏室、家庭影院和车库,你有需要的话,可以使用。”江明允简单交代一下家里的布局。
  室内温度高,Eve脱掉羽绒服,她问:“这里就你们两个人?”
  没看到佣人。
  江明允说:“加上你有三个。”
  罗轩送走江明允,开始打扫卫生,把餐具放进洗碗机,衣服扔进洗衣机,给自己养的植物浇水、擦叶子。他做一些琐事,面容笼罩着一层静谧的光辉,棱角和锋芒都收敛在皮下,眼睛天真无辜,不设防,好像让人一眼就能看透。
  Eve虽然表面平静,内里心潮早已翻滚了百转千回。
  这是安里公司唯一继承人!身价千亿的富豪!从小衣来张口饭来伸手的少爷!是他们挑剔独裁薄情寡义的邓先生!
  “我来,我来,您歇着吧。”
  没等她走到他跟前,罗轩提起吸尘器跑了。
  做完清理的活,罗轩把自己锁进卧室里。他小睡了两个多小时,中午Eve敲卧室门请他到一楼吃午餐,把他吵醒了。罗轩不理她,敲门声很快就消停了,过了一会儿,罗轩下楼将超市送到门口的食材拿进门,分门别类地进行处理,放在不同的位置。
  正在享用餐厅送来的豪华午餐的Eve又一次遭到无视。
  罗轩捧着一块巧克力蛋糕回到卧室,他看阳光下晶亮的雪,看窗台上的姬月季顶着粉白色的花,指尖触及含羞草的叶片,羽毛状叶片敏感地闭合起来。他渐渐吃完了甜腻的蛋糕,无聊地躺在床上。
  时间是属于他的,还是属于邓罗轶?罗轩想不明白,索性不再纠结。
  傍晚的时候,郑娜娜牵着她那条威风凛凛的豹猫敲开罗轩家的门。豹猫就像只缩小版的豹子,精力旺盛,喜欢出门遛弯。然而罗轩忙于做晚餐,没空招待郑娜娜。
  “后退!别带着你的猫靠近他!”Eve风一样吹过楼梯,将猫与罗轩隔离开。
  猫被吓出飞机耳,扭头就跑,郑娜娜拽紧牵引绳。罗轩切胡萝卜的刀差点切到自己,缩着脖子回头看她们。
  白种女人说英语,郑娜娜惊讶过后便用英语反驳,“这是脱敏疗法,罗轩对我的猫不过敏,你激动什么?你谁啊?!”
  “邓先生,您有没有不舒服?”Eve关注的是罗轩。
  罗轩面露胆怯,迟疑地摇头,他不害怕猫,更害怕人。
  “喂!跟你说话呢,怎么这么不尊重人?你是谁?!”郑娜娜性格泼辣脾气火辣,睁大媚长的眼,抿着红唇,不满自己受到忽视,“他不是姓罗吗?你为什么叫他邓先生?”
  Eve显得格外冷静,嘴角一勾挂上礼貌的笑,“我是邓先生的助理,他确实姓邓。抱歉,我刚才是条件反射了,邓先生见到猫会觉得浑身痒。”
  罗轩不喜欢Eve,她的身上有邓罗轶的影子,邓罗轶的阴影借助她回到罗轩身上,企图将他拆解、吞噬。
  “As I was going up the stairs, I met a man who wasn't there. He wasn't there agian today, I wish I wish he'd go away……”当我走上楼梯,我看到一个原本不在那儿的人。今天他又不在,我希望他会永远消失。
  电视机播放《致命ID》,虽然别墅里有家庭影院,但他们还是习惯在客厅看电影。江明允睡眠不足,看完开头就撑不住了,倚着沙发闭眼睡觉。罗轩小心翼翼地把江明允的脑袋挪到自己膝上,轻柔地抚摸他的额头,像一个母亲在哄自己孩子入眠。
  Eve坐在单人沙发上,假装自己不存在。屏幕里的女人叫声凄厉,猩红的血液喷溅,染红透明塑料布,雨水不停冲刷,满地泥泞掺杂血浆。
  音乐紧张悬疑,头颅就藏在滚筒洗衣机里,Eve对这种场面感到不适,错开眼,不经意看到罗轩的反应。罗轩保持着正常的眨眼和呼吸频率,冷漠平静,完全不像正在观看血腥场面。
  这部影片是罗轩找来看的,有关于人格分裂。
  隐约的忧虑浮现在Eve脑中,抓不住,眨眼间就消失了。
  冰冻许久的尸体直挺挺地从冰箱里倒出来,迎面压在人身上,这次的尖叫声吵醒了江明允。
  他睁开眼,仍然困倦,问:“几点了?”
  罗轩知道江明允想去卧室睡觉了,电影里的谜团正堆积着冲向高潮,他全部的注意力回到江明允身上,乖巧地跟他说:“我们去休息吧。”
  “你们不能睡在同一个房间。”多数时间保持沉默的Eve开口,“邓先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听到这话,罗轩当即就不乐意了,皱着眉头,低垂的眼睛更加可怜。
  江明允坐起身,揉了揉罗轩的头发,先安抚他,再对Eve说:“我不会碰他。”
  “江博士,如果你们睡在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上,您的誓言就不可靠。”Eve起身关掉电视。
  江明允垂着眼,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他说:“我跟他分房睡。”
  “为什么?我不要!”
  罗轩眼前一阵晕眩,表情写满了难以置信,他哀怨而委屈地瞪着江明允,希望他在开玩笑。为什么要考虑邓罗轶的意愿,而不在意他?难道他就这么无关紧要?
  “我不要跟你分房睡。”豆大的泪水掉出眼眶,罗轩的下垂眼红通通的,传递着伤心。
  江明允用拇指抹去罗轩的眼泪,越抹越多,就在两方僵持不下之际,Eve关闭手机录音功能, 她公事公办地说:“我已经尽了劝阻义务,之后发生什么事,是您两人的责任,与我无关,晚安。”
  “哦,对了。”她在楼梯口回头,帅气洒脱,“我为邓先生约了心理医生,明天会带他去看医生。”
  “他一直有定期看心理医生。”江明允搂着仍然在闹脾气的罗轩说。
  Eve摇头,挑着眉无奈道:“可是邓先生说了,要个新医生。”
 
 
第7章 治疗
  隔天见到的心理医生杜城春穿着宽松的深灰西装,中等身材,声音特别温柔动听,如果单听声音,估计会以为他是一位英俊帅气的美男子。杜医生的名望在国内心理治疗领域数一数二,预约已经排到明年下旬,Eve砸钱把罗轩塞到了队伍最前端。
  治疗室里有米黄色的墙壁和白色窗帘,靠窗摆着一张较为宽大的木桌,上面的东西不多,一个笔记本、一支钢笔、一个闹钟和一小盆红花酢浆草。木桌正对着书架,架上的书大多是文学作品,书架旁放置着两张相对的布艺沙发,供医生和患者面对面交谈。
  罗轩不愿江明允离开,只有江明允陪着他,才能使他静下心来,否则就跟丢了魂似的坐立难安。
  “你可以留在这里,”杜医生在对面沙发坐下,“他很依赖你。”
  “你们怎么认识的?”他问的是陪在罗轩身边的江明允。
  江明允与医生短暂对视,眼瞳向左转,回忆过去,“最初,我以为他是学生,他来听我的课,在课上画画。他邀请我加入他的公司,他觉得我必然会为他工作。”
  “你现在是在为他工作。”杜医生说。
  “是。”江明允微笑,深邃的眼睛坦然而柔和地看向医生,“他是对的,安里能为我的研究提供更有力的支持。”
  “我们在公司会经常碰面,私交越来越好。他一直表现得像个正常人,我从没想过他有人格分裂……人格分裂一般是幼年的遭遇触发自我保护机制,我想,他可能很痛苦,他需要帮助。”
  罗轩安静地听他说话,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有听懂。
  杜医生问:“你爱他吗?”
  江明允不好意思直白地表达情感,停顿稍许才开口,“爱。”
  “爱哪一个人格?”
  “邓罗轶和罗轩是同一个人。”江明允抬手扶着额角,看了一眼罗轩。
  他的肢体语言使杜医生眯了眯眼,不过心理医生擅长隐藏自己的心思,很快就恢复成了平静状态。
  说话时触碰额头,代表愧疚。杜城春好奇,这个男人在愧疚什么,他在说谎吗?
  “现在,我要跟你聊天了,罗轩。”杜医生的视线转向腼腆的罗轩,“你也听到了,江先生希望能找到使你痛苦的原因,我们一起面对它,尝试解决它。你和邓罗轶是一体的,你不需要排斥自己。”
  他通过得到江明允的信任,间接敲开罗轩的硬壳。
  “你跟邓罗轶之间的转换是可控的吗?你现在能让他说话吗?”
  罗轩摇头。
  “我们的对话,他能知道吗?他跟别人说话,你能知道吗?”
  罗轩眉间皱出深纹,还是摇头。
  “能不能告诉我你最早的记忆,告诉我你的成长经历?”
  罗轩攥着江明允的手,努力回忆,断断续续地说:“我说不清……我一直待在房间里……我哥哥不让我出门……”
  “可以谈一谈你的父母吗?”
  多年以前,安里公司创始人的离婚案成为国内新闻的头号热点。双方的矛盾不仅在财产分割,还有对孩子抚养权的争夺。总裁夫妇都想获得两个孩子的抚养权,为此投入大量的时间和金钱,开庭,上诉,开庭。法院最终判决结果出来后,总裁夫人罗晓媛凭借分割到的财产跻身富豪榜,带走了双胞胎中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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