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不还是算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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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验证晏良算出来的结果,三人专程去问了小柿子。
白玉堂最近要和晏良一起找人,没时间再带着小柿子,她这些日子一直待在白玉堂在汴梁的宅子里, 一边学习她母亲留下的书,一边……吃喝。
“大哥哥。”
小柿子看见了晏良,站起来朝他喊了一声。
白玉堂轻哼一声——小柿子对他直呼其名,还鲜少喊他。
晏良上前轻摸她的头,笑道:“气色不错,看来白兄把你养得不错。”
白玉堂:“那是自然。”
三大一小在亭子中围着坐下,晏良又问道:“你母亲留下的东西中可有什么与身份有关的物事?”
小柿子微微睁大了眼,她盯着晏良看了一会儿,沉默地掏出一个布包,从里面拿出一枚玉佩。
展昭是亲眼见过徐一为的玉佩的,凝眉细看起来,先前引起徐一为极大情绪波动的玉佩与小柿子拿出的玉佩颇为相似。皆是碧玉通透,呈半月状。
小柿子看了展昭一眼,把玉佩递给了他。
展昭先是一怔,随后微微一笑,接过细细看了起来。玉佩正面刻有一虎,反面则是与徐一为所持玉佩上如出一辙的“平安”二字。
晏良在一旁气定神闲,白玉堂先前虽未看见徐一为的玉佩,但从展昭略显惊讶的神色中看出了端倪,不想信也得信了。
——小柿子的母亲大概、也许、可能、说不定、真的和徐一为有关系。
展昭想了想,对小柿子温声道:“可否将这玉佩借予展某几日?待查出来源后再归还。”
他将手伸至小柿子面前,玉佩平放在他的手心上,若是小柿子不愿意便可以直接拒绝后收回去。
小柿子垂眸望着他掌心里的碧玉佩,她一直想知道母亲到底是什么人,又经历了什么,如今展昭主动去查这玉佩为她省了很多事。
“可以。”小柿子点头,“若是查出来历,请你告诉我。”
“好。”展昭微笑应允。
*
这玉佩摆明了和徐一为的玉佩有关系,若想查出徐一为的身份,为今之计只有从这玉佩查起。
至于为何不从晏良所说的襄阳王世子查起——自然是因为襄阳王世子是皇亲贵胄,若擅自调查,引起他人注意,届时便是包公也无法解释。且单凭晏良所说的话不足以成为调查赵禄的依据。
展昭有公事在身,因此只有晏良和白玉堂去汴梁里的玉器店打听询问。
要想打听出这玉佩的来历实在是不容易,他们在城里问了一圈,最后还是汴梁城中赫赫有名的玉器店玉润斋掌柜认出了这玉佩的来历。
“此玉玲珑剔透,均匀细致,质地细腻,温润有光泽,应是和田碧玉。”玉润斋掌柜轻轻舔了舔玉佩,仍有涩涩之感,自顾自地点头,又叹了口气道,“这玉年头已久,也未按照正确的方法保管,真是可惜……”
他叹了一会儿,又想起正事来。便端详起手里的玉佩,翻来覆去地看,一看不要紧,看了之后便是一乐。
“这雕玉的方法倒是和我那师兄挺像。”
面对二人人探寻的视线,玉润斋掌柜乐呵呵地指着玉佩正面上的老虎,道:“这虎的雕法用了勾彻和浅浮雕的方法,只有我师兄会这样雕。”
“那这玉佩可是出自掌柜师兄之手?”晏良问道。
“是他了,没错。”玉润斋掌柜点头,“只不过他久居泗水,我与他也多年未见,只有书信往来。”
白玉堂挑了下眉,洪泽湖便位于泗水,他当年因鼠猫之争上京时结交的义兄颜查散年后领命去治洪泽湖水患,他四哥翻江鼠蒋平也一同去了。
白玉堂自告奋勇地要去泗水找找刻这玉佩的老先生,顺道看看他义兄和四哥。
展昭身为御前四品带刀侍卫不能擅自离京,晏良又懒得赶路,白玉堂便独自一人去了泗水。
白玉堂离京一事引起了襄阳王世子赵禄的注意,如今徐一为被捉,而白玉堂在京中四处询问了一圈后突然离京,不管怎么想都有古怪。赵禄便让人去玉润斋问了掌柜,掌柜没有戒心,笑呵呵地说了他们想知道的事。
晏良和白玉堂没说是要查案,玉润斋掌柜只当他们寻人。想着说出来也无妨,倒让赵禄的手下得了消息回去禀报。
赵禄得知白玉堂去往泗水时右眼皮开始猛跳。
因为他爹,襄阳王,当今圣上的叔叔,往泗水派了一拨人搞事。
泗水城洪泽湖水灾连年为患,民不聊生,大宋为河工消耗国课无数,枉自劳而无功。
这其中正有襄阳王的杰作。
赵禄先前挺放心的,可白玉堂往泗水一去,他不知怎的不放心起来。当夜收到消息后便派分别派了人去泗水提醒,力求快马加鞭赶在白玉堂之前到达泗水。
赵禄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没表露出他是襄阳王世子府上的人。可晏良无时不刻地听着赵禄这边的动静,赵禄一派人出来他就在那里等着往那人身上放了个窃听器。
展昭公事结束后被晏良拉着一起去跟踪那人,他们隐在暗地里看那人变装后打听到消息,又七拐八拐地进了襄阳王世子府。这下赵禄的嫌疑是非常明显了,纵然他和陈州案无关,可如此关心晏白二人在意的事情,甚至掩人耳目,也过于古怪。
展昭将这件事禀报给包大人与公孙先生,引起他们的深思。
包大人想得更远一些,倘使襄阳王世子真是陈州案的幕后黑手,那襄阳王又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
开封府,地牢。
徐一为被开封府中人冷落了两三天,期间因晏良的话心焦气躁吃饭也是食不知味。
晏良去见他时徐一为显得憔悴了许多。
“怎的?睡不好?”
晏良在他面前盘腿坐了下来,两人之间相隔三尺,他能清楚地看到徐一为眼底浓厚的黑眼圈。
徐一为冷飕飕地横他一眼,道:“你之前说那话是何意?”
“字面意思。”
晏良笑了笑。
徐一为此刻十分想踹一脚这个狡猾的算命先生,可他的腿伸不出栏杆之间,伸出去就会卡住。
“白五爷去了泗水。”
晏良说出口时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
徐一为眼角抽了抽,道:“你们查出了什么?”
晏良发现他比之前那次显得更为镇定,大概是有了准备。
“你猜?”
徐一为又开始冷飕飕地盯着他。
晏良好心地给了他一个提示,“玉佩。”
徐一为下意识地去摸怀里的玉佩,凝眉看着晏良,道:“展昭只握了一会儿,他能查出来什么?”
“他虽然只握了一会儿,可他记住了样式,遇见相似的玉佩也能认出来。”
“……不可能。”
徐一为低声否认。
“你若是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我能让你见一面持有那枚玉佩的人。”晏良对他说,“有得必有失,况且那些对你来说估计也算不上什么。”
凭心而论,徐一为确实想见见晏良口中持有玉佩的人,可他甚至不知道是否有那么个人存在;更重要的是,他不能把襄阳王世子供出去。
晏良站起身,俯视着这黑衣青年,道:“你好好想想……有苦衷对我说出来也无妨。”
徐一为仰头与晏良对视,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被看穿了一般。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目送着晏良一瘸一拐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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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神机妙算晏半仙(十四)
徐一为仍然油盐不进, 虽然瞅着有苦衷但这人不说出来晏良也无可奈何;白玉堂去了泗水,展昭这个正经的公务员平日里也有着巡街捉拿犯人的公事,晏良一下子就闲了下来。
“无趣。实在无趣。”
晏良深沉地慨叹。
庞昱恨不得举双手赞成,他快憋出病来了。这几日一直缩在开封府这边, 活动范围就是这个院子, 只能等人来找他玩。他自己也不能出去, 这叫野惯了的庞昱心痒难耐,恨不得催催包大人让他快点破案。
——可是有贼心没贼胆, 只能想想。
晏良摸着下巴凝眉深思片刻,一拍桌子, 准备去搞事了。
“我去去就来。”
留下这句话, 晏良挥挥袖子,拿起算命幡,只留下震惊不已的庞昱感叹遇人不淑竟被伙伴抛弃。
“快去快回——”
庞昱喊了一句, 惊觉自己像个深闺怨妇, 一瞬间恶寒不已, 浑身发麻。
晏良刚出门拐了个弯, 闻言往后探出脑袋,丢给庞昱一个复杂的眼神,道:“莫要太依赖于我, 自个儿先玩着吧。”
庞昱懵了,晏良身影消失不见之后他才反应过来,无师自通吐槽技能, 心里一阵MMP——谁依赖你了!!之前你出去查案他不也自个儿玩得很开心吗??!
完了之后庞昱又有些惆怅,晏良此人无厘头,相处起来除了开心和微妙的心累外没有别的。如果可以,庞昱倒是希望能和晏良一直做朋友。
晏良往开封府后门走——他这几日一直走后门, 途中遇见了几个丫鬟,笑着打了声招呼。丫鬟们知道他是案件相关人员,况且和展昭白玉堂相处的极好,对他也十分和善,笑着应下又红着脸跑开。
能在开封府来去自如,除了开封府中人,如今也就白玉堂和晏良两个了。
两个人都是包大人默许的,衙役见了晏良也只是点了点头,当做问候。
开封府后门挨着条小巷,晏良从里面出来时一直在暗中盯着的几人中有一人急忙去报信。晏良伸手握拳抵在嘴边,低头从小巷子中穿行而过。
盯着开封府的正是赵禄的人,收到消息后他便准备去会会这神机妙算的瘸子大师。
晏良拿着算命幡,一路上也有人来找他算命。晏良走走停停,替丢了金饰的大婶算出丢在何处,给近日遇事不顺的老爷子一个转运符,为一个上官脾气不好的小哥提建议,“偶遇”赵禄时他正在为那小兄弟提建议。
“观兄台面相,心醇气和,是勤恳踏实之辈。只是上官过于严苛,对下属要求极严,小兄弟你应少说多做,用实力说话。”
晏良语重心长。
小兄弟:“……”
谁是小兄弟啊没看到他比你年纪还大么?而且你是算命算上瘾了还是怎么的他明明就没找你算命啊,怎么就把他给捞来了呢?
赵禄的马车停在一边,他把晏良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下了马车后他先是看了看被捞住算命的那个年轻人,面上笑意加深了。
小兄弟浑身一凛,收到赵禄的眼神后便和晏良打了哈哈,安安静静地退场了。
晏良嘴角露出一抹笑,他抬眼看向朝自己走来的青年,道:“公子,可要算命?”
赵禄端详着晏良拿的算命幡,闻言没说话,只是干晾着他。
晏良瞄他一眼,气定神闲。
你不开口,他为何要开口呢?
沉默。
赵禄:“……”
还是沉默。
对手不按套路出牌,赵禄拉不下脸,只能先开口,干咳一声,对晏良道:“之前我与你曾有过一面之缘,不知你是否记得?”
晏良笑道:“自然是记得的。公子器宇不凡一表人才,见过便不会忘了。”
赵禄对着晏良一双诚恳的眼睛,一时摸不准这人是真心诚意地夸他还是在说些客套话。
“唔,在下赵禄。”
晏良笑眯眯地报上自己的名字,真诚道:“相逢即为有缘,公子有何烦心事不如说与我听听,也许我能为公子解忧。”
赵禄心想他能有什么烦心事,如今让他烦心之事皆因你而起。
想归想,赵禄总不能真的指着这人的鼻子怒骂一顿,他道:“我最近处处碰壁,多有不顺,不知你可有排解之法?”
晏良笑意加深,掐指一算,深沉道:“公子所做之事耗心费神,如今处处碰壁是因为过于劳累,歇息几日便好了。”
呵,说得好听,只要没有你他也不至于这么累。赵禄心底冷哼一声,面上仍然带着春风般和暖的笑容。
晏良又道:“况且人生百载,难免大起大落,赵公子放宽心态,偶尔悠闲一下也无妨。”
灰袍青年语带笑意,赵禄听完后皱起了眉头,不知是错觉还是别的什么,他总觉得晏良话中有话。
“我还能算一些别的,公子不妨再问问?”晏良笑眯眯地说,“一卦五文,便宜不贵。”
“你……可知我的身份?”
赵禄出言试探。
“世子说笑了。”晏良失笑,“方才你已对我说了姓名,我若不知道你的身份不显得十分奇怪么?”
也对。
赵禄想起之前他找锦毛鼠搭话,白玉堂爱理不理,大概是因为知道他是襄阳王世子才不愿搭理,心想也许不该一上来就自报家门。
“世子可还有想问的?”晏良指了指自己的算命幡,笑道,“一卦五文,如今世子问了两个了。”
赵禄:“……”
这人是在说要是没问题了就快点给钱么?
“你急什么,我又不会缺了你的银子。不过相逢即为有缘,你今夜的饭我请了。”
赵禄开口邀请晏良一同去吃晚饭。他想着从晏良口中套出些消息来,比如徐一为在开封府地牢中的情况,开封府对陈州案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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