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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王笑而不语[山海经]——听砚

时间:2020-08-23 08:31:15  作者:听砚
  可是儋耳国的人却终究与自己世界里某些丑陋的人不同。
  至少他们牺牲的是自己,而不是自己的孩子。
  至少他们所求的是真正的生命延续,而不是虚无缥缈的“姓氏”和“家族”。
  梁语稍一沉吟,又忽然想到:“可那个孩子的父母不是已经死了?”
  他话中所指,自然便是那个被他们从尸体堆里找回的唯一“活口”。
  “没错。”疏言神色凝重,竟有些不知自己到底是该悲伤还是欣喜,“他的父母皆已去世,他便再也长不大了。不过同样... ...他也不会再背负上‘繁育后代’的责任,自然也意味着,他的寿命,将与我们灵兽无异。”
  窗外雨声不停,屋内一时间却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梁语道:“他有名字吗?”
  疏言自然知道主上话中所指的“他”是谁,忙点了点头:“有的,名为‘双笙’。”
  人类没有“号”,只有姓名。
  而儋耳国的国姓即为“双”。
  梁语轻轻一叹:“原来他本是皇族。”
  也或许正是因为身份极高,才能得到那么多人的保护、才能在如此惨烈的屠杀中存活下来吧。
  “另外... ...”疏言看着梁语的脸色,迟疑着再次开口,“另外无启国的那位世子也已经到达犬封国,已被安置了下来。”
  事实上,早在设宴当日,这位世子便已经到了王城,只是还没等他见到梁语,儋耳国那边便出了事。
  之后几天,梁语心情一直不好,众人也都不敢来烦扰他,便将这件事情搁置了下来。
  梁语揉了揉眉心,面上又显现出了疲惫之色:“世子远道而来,好好照料,明日让他来见我。”
  疏言应了“诺”,心中却暗暗道,看来一会还要再去一趟安置那位世子的院落了。
  那位世子背井离乡,又接连几日没有得到主上召见,或许会心生不安。
  他还是要代主上去安抚一下才好。
  只是一提到这位世子,疏言又难免将他和双笙的身世相互联系起来:“主上,说来... ...这个‘无启国’,与儋耳国也有些微相似之处。”
  “哦?”梁语回眸看他,“莫不是无启国也在传承血脉的方式上与其他国家有所不同?”
  疏言却摇了摇头:“不,他们的奇特之处在于... ...这个国家,是不需要传承血脉的。”
  在梁语好奇的目光中,疏言缓缓道:“世上本无无启国,这个国家所在之地原本只是一块荒地。可三百年前山海异动之时,这块荒地上却亦发生变动,不仅有了山水,还有了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一千枚‘卵石’。”
  “卵石?”梁语甚至觉得有些好笑,“这个无启国的贵族... ...不会都是从卵石中诞生的吧?”
  这猜测听上去如此荒谬,可疏言却无法否认。
  因为,这确实是事实。
  卵生千人,而此千人没有男女之分,也不会生育和繁衍后代。
  梁语细细琢磨了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抬起头看向疏言:“难道说... ...”
  “然。”疏言声音沉沉,“‘无启国’与‘儋耳国’的贵族之间最大的区别便是——”
  “无启国的人,不仅拥有可以被无限延长的寿命,而且他们除了自杀,绝不会死。”
  不管是疾病、灾难、还是他人的杀戮,都无法夺走他们的性命。
  能让他们选择死亡的,只有他们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关于无启国的设定改编自西晋张华《博物志》里的说法:“无启民,居穴食土,无男女。死埋之,其心不朽,百年还化为人。”听着就好神奇有木有!!!
  然后为了给他们一个出生方法(毕竟连性别分别都没有,咋繁衍生息啊...),所以又结合了《山海经·大荒南经》中关于“卵民之国”的描述:“大荒之中,有卵民之国,其民皆生卵。”
  百科上还有郭璞的注解:“即卵生也。”
  ***
  另外,以后就不标章节数了,只标章节名。
  这部分的章节名是“浞訾栗斯(zhuó zī lì sī)”,:指妄自尊大。
  其实每个章节名,都很有深意的...嗯...
 
 
第44章 浞訾栗斯2
  迟遥在北嚣山上时,除了般冒外几乎没有见过别的灵兽和人类。
  更别说像是双笙这样的小孩子了。
  看着自己怀中柔软可爱、瞪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正四处张望的双笙,迟遥一时间竟无措得很。
  他僵硬着身子抱着怀中的孩子,生怕自己手脚不对弄伤了对方。
  何况这孩子身上还带着伤。
  双笙与寻常人类家六七岁的孩子一般大小,却长了两只长到足以将他整个包裹起来的毛绒耳朵,这两只耳朵此时正耷拉在他的后背上,随着他的左顾右盼轻轻摆动着。
  他的这对长耳便是儋耳国的“贵族特征”了,只是这特征与儋耳国血脉之谜一般,都是在那场大火之后才出现的。
  在此之前,儋耳国名字虽为“儋耳”,却与“儋耳”二字少有关联。而大火之后,整个国家的贵族便逐渐都出现了与自己国名相称的“长耳”,如同天意。
  虽然贵族一般都可化为人形,即可以将本国的贵族特征掩饰起来,可双笙实在太小,他父母生前又何曾想到会有后来的灭国之灾。
  是以根本没有人教导过双笙如何化为人形,自他醒来后,便一直保持了自己的长耳模样。
  只是现在毕竟不是在儋耳国。
  迟遥抱着双笙行走在犬封国国都长街上,路过的行人都不免对他怀中的双笙多看两眼。
  “迟遥哥哥!我想吃那个!”
  迟遥顺着双笙兴奋的目光望过去,便看见了一个摆满了精致甜品的小摊位。
  果然是个小孩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 ...
  这样也好。
  迟遥走到那个摊位旁,一时却不知如何开口。
  他常年居于山中,除了上次与梁语他们来过这边参加“司缘节”外,还没与这些商贩打过交道。
  不过好在还没等迟遥做好“心理建设”,摊主却甚是和善地先开了口。
  “公子,可是要给怀里的小娃娃买吃食呀?”
  迟遥闷闷地“嗯”了一声,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致贝壳:“这个可够吗?”
  那摊主小心地接过贝壳,连声应诺:“自然够了,够拿好几份了!”
  “不用好几份!”双笙闻言却忽然糯糯开口,“两份就好了。我一份... ...”
  他转头,又用头顶轻轻蹭了蹭迟遥的下巴,“迟遥哥哥一份。两份。”
  双笙本就长得玉雪可爱,小脸莹润非常。如此这般一撒娇,更是要叫人心都被他软化掉了。
  摊主“诶呦”了好几声,目光中尽是对双笙的喜悦之意:“这小公子怎如此乖巧可人啊!”他看向迟遥道,“只是他这双长耳却是罕见,没听说过久冥境内哪个国度的贵族有次特征啊... ...”
  迟遥礼貌地对摊主微微点头,却不欲再与其叙谈,只道:“多谢老板,还是先给我们包点心吧。”
  “好嘞好嘞!”那摊主见他避而不答,仿佛对此讳莫如深,还以为是因为身份问题、不能多说。
  毕竟现在六大王域之间各有计较,关系都不算好。
  但自从久冥与玄宁和青蛮结盟以来,这三个王域中臣民的走动往来便相对频繁了起来。
  只是过往恩怨未销,臣民间多少也都存了分警戒之心,一般能不暴露自己身份便不暴露。
  摊主将用荷叶包好的点心小心递到了伸出小手乖巧等待的双笙手中。
  只是松开荷叶的那一刻,摊主却忍不住再次看了眼双笙的那双长耳。
  或许正是因为有残缺,所以才不能化形隐藏身份吧。
  得到了吃食的双笙比适才更开心了些,他眉眼弯弯,像个肉团子一样在迟遥怀中晃了晃,又从荷叶间自己挑出了一块糕点,却并没有送到自己的嘴里。
  ——而是先递给了迟遥。
  “迟遥哥哥,你吃。”
  迟遥因他的举动怔了怔,连脚步都停了下来。
  “不,哥哥不吃... ...”迟遥窘迫地摇了摇头,“你吃吧,本来就是给你买的。”
  他毕竟已近两百岁了,怎么能跟这么小的小孩子抢东西吃呢!
  “可是... ...”双笙却委屈地瘪了嘴,“可是双笙想让哥哥吃,哥哥抱着双笙走了好远了,哥哥会累。”
  他锲而不舍,再度举起了手中的糕点:“吃一口吧,就一小口,好不好?”
  被双笙用这双琉璃般清透美丽的眼睛望住的人,根本没办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何况这还是个所有人听了都会为之心中一暖的“要求”。
  迟遥低下头就着双笙的手轻轻咬了一口糕点。
  双笙看着迟遥,瞬间就恢复了喜悦神色:“我阿娘说,只要有吃的,什么难关都能闯过去!哥哥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力气都恢复了,又能带着双笙到处逛啦?”
  迟遥仔仔细细地将口中甜糯的糕点咀嚼咽下,随后认真地点了点头:“嗯。哥哥现在可有力气了!”
  双笙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随后从荷叶里挑出一块糕点“嗷呜”一声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迟遥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道:“好吃吗?”
  见双笙边吃边点头,迟遥又略带不安地补充了句:“那... ...耳朵还疼吗?”
  闻言,双笙几乎毫不迟疑,他将小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不疼不疼!笙儿最坚强了!”
  “我知道。”迟遥将他搂得更紧了些,“笙儿最坚强了... ...”
  迟遥牢牢抱着怀中的小团子,脚步却仍然沉重非常。
  能在如此惨烈的境况下死里逃生已是万幸,自然难以毫发无损。
  他看着正低头面带愉悦地吃着糕点的双笙,心中一抹凄然瞬息略过,抱着双笙的手也不自觉地将他的耳朵拖了拖,生怕压到那只残缺的长耳。
  ——在他在尸体堆中找到双笙时,双笙全身是血,是以他并没有发现,这个可怜的孩子已经失去了半个耳朵。
  原本两只一般长可拖地的耳朵,如今只剩下了完好的左耳。而右耳,却被人硬生生砍去了一半。
  儋耳国人的耳朵虽然看上去特殊,但实际上与其他人类的耳朵作用无异。这般少了半只,自然对双笙的听力有着不小的负面影响。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迟遥说话的时候一直下意识地靠近双笙的左耳说话,生怕他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
  可这一日下来,自己却全然没有发现这个孩子的异样之处,也不知到底是因其听力损伤尚不算太过严重,还是这孩子... ...故作无恙。
  毕竟就算是心思单纯的小孩子,家中骤然遭此变故也该有些激烈情绪才是,可是这孩子却连一句疑问都没有。
  就好像一觉醒来,自己只是换了个“家”,换了个栖身之所。
  而这一切,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怎么可能没什么大不了的呢... ...
  亲人不在身侧,自己的耳朵也少了半截,身边的面孔都是陌生的,就连这街道都不再是他印象中那个国都的街道了。
  为什么会一句疑问都没有呢?
  因为一个能想到先把糕点递给他人的孩子,怎么可能真的是个顽钝且丝毫不在意周遭事故的孩子呢?
  双笙越是如此平静,迟遥便越是担心,他带着孩子去往各处欢闹的地方,却屡次欲言又止。
  他实在是忧虑,双笙不会是因为受到太大刺激,而降过往都遗忘殆尽了吧?
  如此这般倒也还好,迟遥只是担心这孩子是在硬撑。
  可虽然挂念,迟遥却没办法说服自己问出口,他甚至不知道要怎样“委婉”地揭开这个孩子心中那条最深的伤疤。
  如此纠结之下,迟遥一路寡言,不过他平素也不是话多的性子,从表面上看并无什么异色。
  而在他话中的双笙便更是跟寻常人家普通的小孩子没什么区别了,见到好吃的便会央求迟遥去买,见到了好玩的眼睛都发光。
  看上去很是开心。
  “迟遥哥哥!我好像看到了一条河!”
  双笙在迟遥怀中直起腰版,声音中隐隐是兴奋之意:“那是不是一条河?”
  迟遥看向他所指的远方点了点头:“那是三条主河之一的离雪河,长贯久冥。”
  “我想去看看,可以吗?”双笙低头望向迟遥,软语道。
  天色已经暗沉下来,路上的烛灯已渐渐沿街点亮。
  因为怕黑而已在心中决定离开的迟遥却因为双笙的明亮眼神犹豫地顿住了,他迟疑片刻,终究还是带着双笙靠近了那片被灯火围绕着的寒凉长河。
  “这里真好看啊!”双笙从迟遥怀中跳下来,激动地手舞足蹈,“这是笙儿第一次看到这么长的河!”
  他回头兴奋道:“我们家那儿也有一条河,不过只有这么长。”
  双笙努力地展开小手比划了一个长度,可无奈他胳膊实在太短,就算再努力,撑起的长度看上去也远不及一条河的长度。
  “反正很长!”双笙见比划太难,只好噘着嘴放弃了,“不过远不及这条河漂亮。”
  他笑眯眯道:“这里的一切都好漂亮。河也是,河边的灯火也是,还有今天看到的长街,长街上的糖人、糕点、小玩意,都好漂亮。”
  说着说着,双笙的声音却渐渐低沉下来:“漂亮到... ...想让我阿娘跟我一起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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