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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棍窥天机(推理悬疑)——鹊登楼

时间:2020-08-24 08:51:13  作者:鹊登楼
  只要有不符合常理,全都应该听一听,孝严示意文小姐自己说,文小姐娓娓道来——
  文球是文小姐养了多年的大猫,她对猫的秉性全熟悉,当天文文夫人带着文小姐礼佛回来的路上,母女二人一直在车上说说笑笑。
  文夫人伸手理了理女儿的鬓角头发,见女儿花容月貌,非常欢喜:“雨嫣,我刚才给你外祖许了愿,让你外祖的身体越来越好,还给你许了个愿,愿你以后和夫婿琴瑟和鸣,一辈子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雨嫣刚订了亲,听到娘这么说脸一下子就红了:“娘,女儿不嫁人,就陪着娘亲。”
  文夫人笑得慈祥:“瞎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以后要学着打理家事,你看你,出门还带着猫,妥妥的还是小孩子。”
  雨嫣身边养了的浅白色猫,有四五年了,眼睛水亮,目光灵动,很通人性,雨嫣喜欢,起个名字叫做文球,走到哪里全带在身边,不用抱猫丫头,就自己亲自抱着,她刚想和母亲撒娇,却觉得天突然黑了似的,接着黄豆大的雨点砸下来了:“娘,好像下大雨了。”
  正好此时走到京郊的云梦大桥下,突然天就下了滂沱大雨,直接下冒烟了,有些像对面不见人了似的。
  文夫人见没有办法再走路,就向车外吩咐赶车的小厮,将马车赶到了大桥之下避雨。
  此次下雨,大风也不小,文夫人和雨嫣下了马车觉得靠外侧太冷了,雨嫣就抱着猫,往桥洞一侧离风口远的地方走了一走。
  雨嫣绝少到家之外的地方去,突然发现桥洞一侧是靠着山的,一个桥墩拐弯的地方,开了好漂亮的一簇水蓝色的花。她平时最喜欢花,看到就心生欢喜,一时就想走近了去看看什么品种。
  可是此时,她抱着的文球不干了,好像非常害怕似的,一个劲的挣扎,往她怀里钻,她伸手轻敲了文球脑袋一下:“小球球,别怕,我们就是去看看花。”
  她步履轻盈的走过去,见果然一棵花树,上边几朵兰花,花朵边缘近乎透明,非常漂亮,她见之动心,忍不住伸手,刚捏住了一朵,想摘一朵回家插在花瓶里。
  怀里的文球却挣扎的愈加用力了,雨嫣一个抱不住,猫已经“喵”的一声从怀里飞了出来,紧接着脖颈上的毛发扎煞起来,瞳孔变成了和钢针一样,如临大敌一般嗖的一下子,直接扑到了花树上,将花扑倒了。
  雨嫣吓了一跳,文球从来温顺,没有炸毛的时候,此时却是为何?文球落地之后姿势不停,嘴里发出“呼噜呼噜”示威的叫声,肩膀压低,腰线抬高,绕地转圈,像是和什么东西打斗似的。
  气温很低,雨嫣觉得有些害怕,她喊道:“文球,文球,快和我回去吧。”
  却见文球直接扑向她,咬住了她裙角,喵喵大声叫着,向外拉她,她受惊非小,不自觉的被带着走:“文球,你这么是做什么啊?别叫了,快和我家里去。”
  她不知道为什么,脚下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也不知道外边的风是怎么刮到桥下靠山壁这一边来的,心里无来由本能的害怕。
  文球又向反方向恶狠狠的扑出去了,像是嘴里突然咬住了什么东西的样子,狠命的往反方向扯,雨嫣越来越怕,她本能的一步步后退,回头看了文球一眼,文球好像也是在瑟瑟发抖的抬头看她,狠命的不松口,眼睛里水汽氤氲,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流。
  此时文夫人和小厮觉得这边动静太大,已经冲过来了,文夫人一伸手就拉住了女儿左右检查:“雨嫣,我刚才看到猫扑你了?它没挠伤你吧。”
  雨嫣受惊非小:“娘,文球刚才不对头,它吓得发抖了,快点把它抱回来。”
 
 
第51章 护主之猫
  文夫人气道:“到底是哑巴畜生,还是性情不稳定,没事里也不知道发什么疯!”
  赶车的小厮倒是伸长脖子四处看了看:“夫人,小姐,刚才猫还在里边闪了一下,我几步之后赶过去,四处也看不到了。”
  雨嫣不甘心,文球是她打小养大的,桥洞下也不宽敞,能到哪里去了呢,她还是四处找:“娘,文球刚才不是咬我,它是不让我摘花。”
  文夫人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女儿,娘知道你担心我不让你养它了,可文球现在已经跑了,再说,桥洞里阴冷常年不见阳光,哪来的花?”
  文小姐和她娘你一言我一语的讲完当天的事,心疼不舍还是表现在脸上:“我当日就算是真的看错了,可文球瑟瑟发抖的样子不是它发怒的样子,它应该是被吓坏了,之后藏起来了,可后来怎么也没有找到。”
  文夫人摩挲着女儿的后颈肩膀:“猫是野物,在野外也能找到吃的,饿不死它的,你别心疼它了。再说它扑了你,都把你吓病了,要不也没这场病。”
  怕说到一些巫蛊邪术吓到了姑娘,孝严暗示文大人让女孩回去了,之后思忖半晌,孝严开始字斟句酌的表述:“文大人,在下看来,令爱可能确实有些风寒,不过主要还是不是实病,而是虚症。”
  文夫人急的不行:“虚症?我曾听别人说起,是癔症吗?”
  孝严轻轻否定:“癔症是神智方面的疾病,其实还是实病;令爱应该是招惹了邪物,不知道为何来取她魂魄来了。”
  文大人为官多年,先是看了自己受惊的夫人一眼,制止了夫人的再次打断,之后开始给孝严倒茶,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孝严隐去了他对别人取魂的猜测不谈,毕竟猜测的东西无用,他转着茶杯盖,开始一点点的讲起:“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中最重要的是胎光,令爱应该是中了勾魂的邪术,她在梦中的场景是她已经被拿走了一魂一魄看到的景象;她手臂上的红线便是施了勾魂术的时候,趁机在她身上种下的红线,此红线一旦到心,则三魂七魄已失,人也就不认识父母,五脏六腑不再运转,可能就是没了。”
  人命关天,官场严肃,孝严万万没有危言耸听的道理,文大人和夫人直接目瞪口呆,没想到事情如此严重:“这这这,雨嫣就算是父母钟爱,在京城因美貌有些名气,但是也是个姑娘,要害也是害她的哥哥们,何人害她做什么?”
  孝严一下子抓到了最关键的词:美貌。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拥有了过人的美貌,好像灵魂也高级一些似的。
  不过此种胡言乱语是不能随便说出去的,他只能回答不知道:“千人千面,世人想法皆不同,人心之恶不可想象,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常年在大理寺跟案,吵了两句嘴就想害人的人也有,自己心情不顺对路人拔刀相向的也有。”
  文夫人听到爱女可能殒命,已经全身都软了,眼泪哗哗的往下流:“我生的孽子们,已经献给国家了,有点一两年也见不到一面,现在看起来,身边就剩下这么个丫头平时讨我欢心,想着嫁了人也算是在京城,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如何是好?岳大人,有什么法子吗?”
  岳九平时最会怜香惜玉,想到那么个名满京城的美人可能香消玉殒,当即也非常心疼,在桌子下偷偷踢了孝严几脚,意思让他认真想想。
  孝严一脸严肃,目光深邃的细细思考:“文大人,现在还是要循着蛛丝马迹探查是什么人下了此等狠术,不过刚才我细想了一下,文小姐除了在桥洞的那一次接触了异样,平时没有机会接触到外人,有可能就是那时趁着有接触,幻化出花来吸引令爱的注意,之后被下了巫术。”
  文夫人拭着泪问:“如此说来,是那只猫搞得鬼吗?”
  “…”
  孝严伸指节触了触太阳穴:“文夫人,恰恰相反,令爱的猫有一些灵性,应该是当日察觉到了有人要对主人不利,在令爱和花树刚接触到的时候,就将文小姐和花树分开了,否则扎扎实实的接触,邪术便施得更深,后来可能是以身挡住了邪物,才为令爱争取了时间;否则的话,可能几天勾魂的邪术就能达到效果,人急病而死,没得莫名其妙。”
  文夫人又开始胡思乱想:“我女儿刚订下婚事,就招惹了要命的祸端,难道是个花童,成不得婚?”
  确实民间有花童一说,就是命中带煞,只能单身,否则婚姻一动,就要引来灾祸,闻言孝严看了看文小姐的命格,她命中还是有子的,不是什么花童。
  待到二人出了文大人的官府,之后回到大理寺换了便装出来,已经太阳快偏西了,岳九一边走路一边叨叨:“少爷,文小姐还真的养了一个忠心护主的好猫,能施摄魂术的,道行高着呢,别说是一只猫,就算是你在现场…”
  孝严常年被歪门邪道缠着,最烦别人拿这些牛鬼蛇神打比方,龇牙道:“这是什么好事吗?还我在现场?怎么不是你在现场呢?”
  岳九举双手投降:“好好好,比如是一只西伯利亚虎在现场行了吧?估计也是转身就跑,对着此等邪神硬上等于送上门来啊。”
  孝严摇头晃脑,哼哼道:“我算是明白了,好东西全是别人家的,人家的猫能舍命救主,你看我们养的小龟仙,吃的比谁都好,也没见它有什么作用!”
  岳九想到小龟仙也觉得此物无用,郁闷道:“乌龟和寻常猫狗生长速度不同,也许猫狗一年就能长成,乌龟得一百年吧?”
  “一百年?”孝严把别人家孩子和自己家孩子对比了一下,当即起了不服不忿之心:“一百年咱俩骨头渣子都烂没了,我看明天把它炖汤喝了来了实在的得了。”
  到了岔路口,岳九刚想拐弯,就看得孝严大步流星往相反方向去了。
  岳九喊他:“少爷,你不回家吗?往那边走做什么?”
  孝严一边走一边回他:“择日不如撞日,我今晚就去云梦桥的桥洞子探一下,看看还有没有蛛丝马迹留下来。”
  岳九急转方向,跟上了孝严:“可现在时辰还早啊?我们完全可以回家吃了晚饭再去。”
  孝严两只手交叉着插进了便衣袖子里,他特意穿了一身深色的广袖衣裳,看着稳重些:“我去找梁恩泽,他命格重是福星,镇得住各路阴阳诸侯,反正这次不用打打杀杀的,就是看看现场,别我去了被勾魂的比文小姐还厉害。”
  岳九总算明白为什么又打扮的和雄赳赳气昂昂似的大公鸡一样了:“少爷,就算是梁公子脾气好,可你大理寺的事情是公务,总让人家白帮忙你好意思吗?”
  孝严翻着白眼瞥了他一下,拢着手继续往前走:“牛鬼蛇神相关,算什么公务,再说了,他家也有事,被下了白虎夺命阵的降头,手法也极度纯熟,多去看一看,也许有联系。”
  岳九马上就被带进了案子里去:“不过也是,极度偶然的事情出现一次是偶然,不过如果相继出现,可能就有牵连。”
  孝严走路嘚瑟的东摇西晃:“找人家帮忙我当然不好意思啦,我打算以身相许呢。”
  等到三人随便在外边吃了晚饭,到了城郊云梦桥的桥洞时,已经快三更天了。
  梁恩泽一身皂色箭袖便衣,打着火把,四处打量,云梦桥是京郊的一座大桥了,修了几十年了,桥宽近十米,一头近城,桥中间跨了一座小山,他们现在就在此段桥下。
  孝严伸手抚了抚桥柱上的灰尘:“当时修桥的地点本来选择在距离此地十里处,可别处桥墩全打不下去,找高人看了看,挪到了这里,为了辟邪,大家看,桥柱上全画着盘龙。”
  岳九一直在地下细看,此地虽然不算偏僻,一般人也不会想到下到桥洞中,他擎着火把半蹲下来:“少爷,这地方潮湿,地上留下来的脚印不少,有大人有小孩的。”
  仔细一看,果然,地上不少细小的脚印,一看就是半大孩子的,估计是此地是淘气孩子的常来探险之地。
  别说文小姐说的蓝色花树和猫了,连一根猫毛都没有。
  孝严不顾潮湿和地下有河水流过,拾步往山壁方向走,此处已经一丝光线也透不进来,全靠火把的光芒。
  孝严蹲在地上细看,向梁恩泽打了一个手势:“仙人,看,此地也有成年人来,泥泞处的脚印是新鲜的,可能是今天白天刚刚来过。”
  他们现在形成了默契,在外边办案子的时候,不喊对方的名字,“仙人”是孝严晚上一起随便吃饭的时候,由衷的给梁恩泽起的。
  可是“大公鸡”就是冒着坏水的岳九给孝严起的名字了。
  孝严以德报怨,转瞬又给岳九起了个代号:“草龟仔”。四肢细弱,别说,还挺形象。
  梁恩泽闻言也顺着陡坡下到了河边,虽然是胁迫,可也难不倒平衡性强的他们,“仙人”蹲了下来,果然,桥洞下水边靠岸的地方,有一个深深的大脚印,他当即奇怪:“公鸡,这个脚印的方向,怎么是从水里出来的呢?”
 
 
第52章 自寻烦恼
  果然,脚印前进的方向竟然是他们来的方向,四处细看,只在一米处左右找到了一个极浅的脚印了。
  孝严用手丈量了一下脚印的长度,又丈量了一下脚印的深度,面色一凛:“脚步的主人身高七尺六寸左右,步伐很大,在这样的地面,能把脚印踩到如此深度,除非他体重二百余斤。”
  岳九耸肩:“身躯沉重到二百斤的人很难行动灵活,此间是山洞,辗转腾挪也不方便,估计是身上背着个东西。”
  身上背着重物,从水里出来了,把痕迹基本打扫的干干净净,看来是有备而来,对此间也熟悉,不是偶尔路过的,身上背的是什么呢?
  孝严盯着蜿蜒而下,越来越深的水面,一手按在了梁恩泽的肩膀上:“仙人,水下有玄机。”
  岳九看到水就有点恐怖,他也会游泳,可惜小时候呛到过,从此留下了心理阴影,变成了必须闭着眼睛才敢下水的半废柴:“大公鸡,闻听此处水下是深洞,水下洞潜最危险,我们还是回去做好准备,改日带着专门的会洞潜的人过来。”
  孝严也是这个意思,在不熟悉的水域,没有任何设备的洞潜,和投河自尽差不多,死后想浮上水面得见天光都难,万万没有那样冒险的道理。
  孝严点头:“不能随便下去,过于危险,把我们留下的痕迹清理干净,别被别人看出来,改日再来。”
  三个人想明白了怎么做,正要起身,却见桥洞下河水中一响,借着火把的微光,见水中一条黑色的线映着火光游过来了。
  岳九定睛一看,眨了眨眼睛:“天了噜,桥洞下的河看起来不宽,怎么有这么大的鱼?大公鸡,你看那鱼鳍,足有一米多长,在水下得有多大的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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