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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棍窥天机(推理悬疑)——鹊登楼

时间:2020-08-24 08:51:13  作者:鹊登楼
  岳孝廉带着一股子悲伤心痛愤怒回到家,亲兄弟血脉相连,他真觉得孝严可能本来就有些魔道,而今承受不住压力,已经疯了,不过他还是不死心,一伸手就扯过了岳九:“小九,你和孝严常年在一起,他到底怎么回事?”
  岳九算是冷静的,可这几天眼泪没干过,他知道皇权高于一切,君要臣死,臣就要死,让你三更天咽气,保证活不到五更天。
  可二少爷孝严算是赤胆忠心,从未有过不仁不义之事,只是因为莫须有的长生不老药,就要白白的搭上一条小命吗?
  他伸手用袖子蹭着鼻涕眼泪:“二少爷他,确实有时候醒不过来,最近这两年越来越严重了,他受了刑了?打得严重吗?”
  一直这样忧心忡忡到了晚上,岳家正乱成了一锅粥,已经入夜了,全家人抹黑坐在孝严住的房间里,连灯都没掌。
  岳则群在朝为官近三十年,看到夫人在抹眼泪,岳九不服不忿的在咬着牙嘟囔什么,气氛过于沉闷,他伸手拿过打火石,想给屋里来个亮,却双手哆哆嗦嗦了连续滑了几下,也没点着。
  岳九和孝严感情深厚,拍着大腿哭道:“二少爷招谁惹谁了?从小养尊处优的,弄了一个这样的下场,他就算是失去神智了,可除了家里的,能指上谁去救他啊,老爷,你肯定有办法救他,你想想办法啊。”
  岳孝廉武功高强,真有心直接带着辽东的心腹高手,去劫了天牢大狱算了,他额头上的青筋已经跳起来老高:“爹,虽然君要臣死,臣就不得不死,可万一二弟是装糊涂,想着事情到他那里就为止了,不想连累家人,难道就真不管了吗?我不怕连累,此事我就去做。”
  岳则群声音老迈:“孝廉,小九,我不怕丢乌纱帽,也想救孝严,可孝严有把柄落在陛下的手里,他的确没有如实填写白凤山的案情,确实是欺君之罪啊,个人在国家机器面前,太弱小了。”
  正在这么个空档,看到心腹的下人跑进来了,下人进屋先是叹了一口气,最近岳家因为孝严“欺君之罪”的事,在风口浪尖上,已经好几天没什么人敢来了:“老爷,大少爷,九爷,梁恩泽来了。”
  不仅梁恩泽来了,还带着——一条长嘴大黄狗进来了?
  岳九站起身来,蹭蹭眼泪随随便便打了个招呼:“梁公子,丛中笑,你们来了?”
  岳夫人刚才看到长嘴大狗,放平常早吓得跳起来了,而今家里出了这么大一档子事,反应也慢了,伸手指头指着丛中笑:“它它它,还有名字?”
  梁恩泽坐稳下来,岳九知道孝严和梁恩泽的关系,梁恩泽是梁国公的儿子,人又仁义,也许有办法呢?当即把岳孝廉上午看到孝严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通。
  岳夫人病急乱投医,捏着手帕问道:“梁公子,你觉得孝严是真的走火入魔了,还是假扮的?”
  梁恩泽听完了岳九说的,心往下沉,孝严出事之前,和他打的火热,多少个清晨,全是抱着他的胳膊,之后好不容易才被他叫醒的——
  听孝严说,就喜欢在他身边呆着,因为他命格极重,一般的牛鬼蛇神根本不敢近身,尚且如此深陷幻觉;而在岳府中,孝严的院子按照五行八卦,本来就是安神镇鬼的,还有岳九陪着,也总是醒不过来。
  可在阴森恐怖的天牢大狱,本就冤魂缠腿,煞气极重,孝严又遭罪又想着不再牵扯他人,看来确实是凶多吉少。
  他缓缓的摇摇头:“孝严应该是身陷幻觉,可能是走火入魔了。”
  岳则群和夫人知道年轻人之间走得更近些,听到梁恩泽和岳九得出同样的结论,老夫妻执手相看泪眼。岳则群效力朝廷多年,对皇上的心思摸得太准了,没想让他的二儿子活着回来,孝严精明,摸准了皇上的意思,可能已经打心里放弃了。
  岳夫人咬了咬牙,发狠道:“他是我当年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对皇家无论如何一文不值,可对我还是无价之宝,我当年看着他生下来,现在死也要看着他死。”
  岳夫人突然间就站起来了,伸袖子蹭了蹭眼泪:“救!为什么不救?你们男人顾虑得多,我一个妇道人家没什么顾虑的,我明天就上书,以一个母亲的身份说想把我的疯儿带回来医治,犯了什么罪等孩子清醒了再说,如果不放,陪着孝严一起死就是了,打了孩子娘出来,娘要是不管,孩子还有什么盼头?”
  岳则群按着眉心,一张脸已经蜡黄了:“夫人,我知道你心焦,可是如果真那么做,私情怎么可以挑衅王法,无情最是帝王,冲动起来孝严死的更快。”
  岳夫人啪的一拍桌子,桌子上茶盏油灯全颠起老高:“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说你们全否定;我告诉你们爷几个,救是得救,我不管你们怎么救,必须拿出个章程来!”
  夜间的天牢和白天的天牢是一样的,分不清日月星辰,反正什么也看不到,孝严也没带手铐脚裸,他一直都是瑟缩的坐在墙角或者蜷在硬板床上,也没什么攻击性,双眼无神,别人和他说什么,他全没太大反应。
  岳则群安排了牢头,让梁恩泽进来见他了。
  天牢阴冷,梁恩泽觉得寒气直打裤腿,他换了一身皂色的衣服,拎着一个食盒,安静的跟在提着灯笼的牢子身后,顺着幽幽暗暗的通道往深处走。
  天牢的棚顶在滴滴答答的滴水,这个牢子看着年纪不大,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一边灵活的绕开地面的水坑,一边稍微低声说了几句:“梁公子,地面反光的就是水坑,小心别踩着;岳…大人这几天已经不相信任何人是真的了,而且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还发着烧,我看有点坐不起来了。”
  好几天没吃东西?铁打的人也受不了:“为什么不给他吃东西?”
  “他说全是假的,吃了不知道要变成什么蜈蚣青蛙,徒增恶心。”
  天牢地形复杂,层层铁门锁紧,梁恩泽走了能有两刻钟,终于到了最里边岳孝严的单间——关着他的人说了,此人有些神道,关在最里边陨铁打造的牢房里,免得他土遁了。
 
 
第79章 只有你懂
  饶是有心里准备,梁恩泽乍一看到孝严,心中还是接受不了。
  见孝严穿着牢里统一的白色囚服,前襟后背全写着“天字号”的字样,已经被斑斑的血迹浸透了。头发脏乱自不必说,面色有些病态的潮红,弓着背脑袋耷拉着,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听没听到有人来。
  梁恩泽示意牢子打开了牢门,他扶着铁门,直接进去了。
  小牢子是个机灵的,看这样子,还有些正义,临走的时候东张西望,之后小声提醒他:“梁公子,我帮你去看着点人,记住了,你只能见半个时辰,要不被按时巡逻的抓了,你可能吃不了兜着走。”
  梁恩泽冲他点点头,目送他蹑手蹑脚地走远了,之后转身,好似有些脚不沾地地走到了孝严身边,蹲了下来,轻轻和孝严说话:“孝严,我们好久没见了。”
  孝严近来感官非常迟钝,反正身边妖风血雨,他也分不清声音全是从哪里来的。好似终于听到了动静,抬起了头,只见他曾经亮闪闪的双眼凹陷无神,高窄的鼻梁上有一块伤,脸颊青一块紫一块,温柔吻过他的嘴唇上横七竖八,全是干裂开的口子。
  孝严笑了笑不说话,唇上的血口子干裂流血了。
  梁恩泽伸手触了触他的脸颊,好好的又弄这么一身伤。再想到孝严曾经阳光痞气的样子,当时肯定很疼:“我是恩泽,孝严,你这几天喝水了吗?我来看你了。”
  孝严稍微躲了躲:“恩泽?这几天,你来过好多次了。”
  前些天乍一看恩泽岳九孝廉他们,他也很惊喜,可是每当他想好好说几句话的时候,昔日的梁恩泽和岳九就变成了阴魂不散的厉鬼,变成抽鞭子的狱卒,变成陛下和白凤山道士嘲弄折磨他,声音仿佛还在耳畔响起:“岳铮,岳孝严,把你知道那些东西吐出来吧,旷世珍宝怎么可能断送在你手中?你跑不掉的。”
  是的,冒犯了皇家天威,有可能影响了陛下能成仙得道多活几百年的寿命,他跑不掉的。
  梁恩泽觉得和孝严见到岳孝廉的场景有些像,孝严眼前应该全是幻觉,梁恩泽笑了:“我和他们不一样,你忘了,你说我是你百合花一样的男人。”
  孝严无神的眼睛转了一下,旋即摇摇头:“你们骗我,这全是梦,无论是噩梦美梦,梦醒了就好了。”梦醒了也许就不在狱中了。
  梁恩泽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在孝严瞳孔深处,竟然看到了那么多的倒影,魑魅魍魉横行,恶毒小鬼交错,青面獠牙者,貌美如花者,全在瞳孔里的千山万水之中。
  ——而千山万水的尽头,有一个温润如玉的梁恩泽。
  他细细的看曾经的这双含情目,发现除了他扶着孝严,轻声细语的和孝严说话之外,孝严的前后左右还有其他人,比如——好像正在落泪的岳九,以及龙虎精神的岳夫人,全在冲着孝严殷勤热络地挥手,仿佛在声声召唤他:“往这来啊,来啊,往这里走。”
  此种情况下,让孝严如何能相信他是真实的梁恩泽呢?
  他捏了捏孝严的肩膀,锁骨已经高高的支起来了:“孝严,你记不记得,我说有些事上,要少说话,多出力,欺负了你,把你都弄伤了,你一直想报仇来着,后来和我提了多次?”
  孝严短暂的沉浸在回忆中:“我觉得现在也好,我心中想什么,眼前就会出现什么,我有些思念恩泽了,之后你就来了。”
  梁恩泽心下一惊,难道周围的全和孝严的心魔想通,只要孝严心中所知所思所想,这几天就已经借着幻觉表现出来了吗?这可如何是好?
  梁恩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神识深陷的场景,他又试探了一句:“孝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有一对小猴子翡翠戒指,我带来了,你戴一下试试?”
  孝严分不清真实和幻觉,不过有人给他戴戒指,短暂的沉醉一下也好,他伸出血迹斑斑的长爪,这手昔日拿过判官笔,也握过杀鬼刀,而今手指头已经受伤,戴上戒指是不可能了,他将晶莹剔透的小猴子戒指托在了掌心里:“你是不是还要说,戴上就跑不掉了?”
  鬼由心生,孝严想什么,身边的小鬼就变成什么,他可能前一分钟还处在一片温情记忆中,后一分钟,就已经被突然变脸的魑魅魍魉捅了一刀了。
  梁恩泽心思急转,他耳畔听着地牢里滴滴答答的滴水声,仿若能听到时间的流逝,伸手把食盒拿了过来:“孝严,你太皮了,在京郊住了没多久,河里近水而居的野鱼泥鳅,被你糟蹋的差不多了,岳九做的,你尝尝是不是喜欢的味道?”
  也许除了亲眼看见和亲耳听见,亲口尝到会不会有不同的感悟?
  孝严摇了摇头,轻轻地把小猴子戒指还回到了梁恩泽的手中,推了推他和恩泽前一阵经常食用的野趣:“我不需要吃东西,我也根本不饿。”
  梁恩泽实在情难自抑,舒手臂把孝严搂在了怀里,数天不见,小疯子瘦了好多,以前是精壮的小身材,现在变成了排骨精,他心下千回百转,一定要把孝严叫醒,否则再熬几天,不等陛下痛下杀手,人就自己被折磨的油尽灯枯了。
  梁恩泽就伏在孝严的耳边说话:“孝严,你还记得曾经夸奖过我表里如一的话吗?”
  纵使回忆和幻觉是毒药,孝严也想饮鸩止渴,享受片刻也是幸福的:“我泽光风霁月,芝兰玉树。”
  梁恩泽的气息已经吹在了他的脖子上:“其实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孝严将下巴僵硬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没出事的时候,他们二人在民宿中经常如此,他双眼含雾,就算是假的,哪怕一会被捅几刀,换片刻好梦正酣也行啊。
  梁恩泽声音极低,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我有私心,好重的私心,孝严,是没有和你讲过的。”
  孝严一愣,旋即低语:“你认识我以前发生的事情,你当然不可能全和我讲。”
  梁恩泽咬了咬下唇:“孝严,你还记得我们在白凤山,我说在白凤山,我看到了那个算命中年妇女的家底,生气的放过一把火了吗?”
  中年妇女?白凤山道士曾经易容打扮成中年妇女,给孝严摸过骨算过命。
  梁恩泽长出了一口气:“我觉得中年妇女祸害天下年轻男人,太坏了,觉得她那些勾搭人的媚术会贻害万年,本想烧掉,…可是我…”
  “我在他们后院乱逛的过程中,竟然发现媚术中,有能得尝心愿的办法,我当时就想到了四处飘荡的小种马,那小种马我从小看着它长大的,不能让它变成流浪的种马,想让它回到我家的马厩里,哪管外形不完全一样,只要还认识主人,也是好的啊,我后来…把其中一部分偷偷留下了,就说烧了,你并未有过任何怀疑。”
  他骤然感觉到孝严的心跳快了几拍,脊背更僵了,艰难的在嘴角扯了一个笑,没有说话。
  梁恩泽当时看到了那些原始秘术,天人交战了良久,他火折子都已经打着了,可是自家的弟弟身影在眼前晃过,那般凄惨,后来就算是站在他面前,他也看不到了,何等心痛折磨?
  世界上,最不能直视,可能只有两样,一样是太阳,另一样是人心。
  梁恩泽当了一辈子的好孩子,却在此种大是大非面前,起了这么大的私心,他趁着无人关注他,放了一把火将一些藏书烧了,却把含有起死回生、如何本体还魂以及借尸还魂的孤本偷偷藏了起来,之后趁着府衙的人撤离后,拿出了大山归为己有。
  当时的孝严其实也有些起了私心,如果是别人说烧了,他必然不信,可说此话的人是梁恩泽,他对梁恩泽的人品深信不疑,还自我谴责了一番,觉得还是修行的不到家。
  ——这是真的吗?
  梁恩泽抱住孝严,半个时辰就快过去了,他轻声低语,在“丛中”二字上加重了一下:“孝严,你还记得吗?我们在白凤山的日子,我们在花丛中践踏花草,你说花儿朵儿的是大自然的灵气,在冲我们笑,说笑得好看。”
  “你还记得吗?你说你小时候用书打扁了家里库房银子变得精灵,我问你是否可惜,你说…”
  梁恩泽声音平静,就像是情人间说情话一样:“你说,你才不信一时的精灵,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最喜欢也最相信门口的招财猫了。”
  他抚上怀中孝严的脊梁,瘦了好多,身上有些伤口处理的不及时,血还在向外渗,他感受到手下那个人浑身滚烫,是感染引起的发烧;手上沾染上一片血红,这是被诬陷后严刑拷打造成的伤,让曾经蹦跶顽强像个猴似的孝严心生去意,他太心疼了:“孝严,晚上的时候,招财猫就裹在花丛中上门了,你别要怕,生和死,一线之间罢了,你和曾经的小种马一样,总归会回到自家的马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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