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凉月,你听我解释!”贺明风的脸色也变得很差,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开始分明一切正常,可是当他把褚飞拖进卧室、扔上大床的时候,他忽然有一瞬间觉得青草的味道无比好闻,相形之下,玫瑰的香气竟太过甜腻了!
生理欲望刹那间克制不住地涌了上来,他被褚飞紧紧攀住,火热颤抖的身体不停地在他身上磨蹭,青草的味道浓得吓人。怎么会这样?他和沈凉月的契合度高达90,他怎么还会觉得别人的味道更加诱人?!
alpha顿时懵了,他用最后的理智试图从外套里再摸出一支抑制剂,却赫然发现,身上只穿着一件湿透的衬衫,外套早不知道被褚飞撕扯着丢到了哪里。贺明风狠狠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希望疼痛能唤回理智,可他就像一个陷入欲/望沼泽中的人,越是有意挣扎反抗、越是不自觉地沉沦下去。
他太过自信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和契合度极高的沈凉月结合过,就不可能再对别的omega产生强烈的欲望,可这魔怔般的青草味儿竟让他晕头转向。
又湿又热的吻雨点般落在alpha的颈侧,撩拨着他紧绷的底线。一滴汗水淌过贺明风诱人的锁骨,口干舌燥的褚飞舔去那滴汗,而后在他锁骨上使劲咬了一口,充满暗示性地把omega脆弱的后颈袒露给迷乱的alpha。贺明风双眼迷离、汗湿的喉结性感的滚来滚去,“咬下去、咬下去”似乎有个声音在脑海里催促。他双眼赤红,无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的犬齿,不过是一个临时标记而已——咬吧,他们就都能解脱了。
“不必解释了,”沈凉月盯着他,一字一字地说:“我有眼睛。”
褚飞初时也被吓了一跳,但是心里又有种说不出的畅快,他强忍着沸腾的情/欲,哑着嗓子道:“沈凉月,干嘛做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这不是你也干过的事吗?”
“什么?”
褚飞的火气噌地窜了上来,大喊道:“若不是你发情勾引他上床,他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沈凉月张了张嘴,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难受得要把心都呕出来,染血的嘴唇抖得厉害,“你和他这么说的?是我算计你,勾、勾引你,你才勉强和我在一起的?”
“不是!不是的!我从没说过!”贺明风的头皮都要炸开了,他急急上前几步,想要抱住失魂落魄、浑身发颤的沈凉月。
沈凉月随着他的靠近眼睛猛然瞪大,他清楚地看见alpha大敞的衣领中红艳刺目的吻痕和锁骨上的牙印!脑袋里仿佛传来理智绷断的声音,顾盼生辉的双眸霎时黯淡如死,他崩溃似的爆发出一声高喝:“别过来!别再碰我!”
色情的吻痕、褚飞鄙夷的表情和贺明风焦急愧疚的脸在他眼前鬼魅般打转,他们的嘴唇开开阖阖,可沈凉月耳中“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清。血液狂涌、骨髓中有如针扎,他再也不能承受这样痛苦的煎熬,任由自我保护的求生本能操控着他脱力的双腿,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凉月!”贺明风心如乱麻,追着他就要出门。
褚飞扑过去,用自己的身体将门撞上,他的脸上还有未退的潮红,眼神却像两把雪亮的尖刀,要生生剖开贺明风的心,孤注一掷地嘶吼道:“你还追他干什么?你爱他吗?趁机和他说清楚不好吗?”
关门声和褚飞的话,扼住了沈凉月的喉咙,掐灭了他最后的幻想。他不管不顾地冲进大雨里,在一地狼籍的落花中,扶着庭院中的一棵树干呕不止、痛哭失声。
鲜花容易谢,好物不坚实,这世间总是如此,平添多少遗憾。
第22章 爱、性、信息素
“这就是你的解释吗?”沈凉月捏那张医院的化验单,生活简直是一场荒诞悲剧,在他以为柳暗花明的时候告诉他什么叫急转直下,在他觉得不能再坏的时候教会他什么是万劫不复。
92!贺明风与褚飞的信息素匹配度竟有92!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事,90的契合度已经称得上是天作之合、此生难遇,他们的父母为此一拍即合,早早为他们订下婚约。可谁又能想到,贺明风还会遇到一个契合度更高的omega!
怪不得他对褚飞另眼相看,怪不得他把持不住地和他滚到床上!
这残忍的2,战胜了沈凉月将近20年的婚约和爱情,让他输得一塌糊涂、有口难言。贺明风现在又是什么意思呢?把这份报告给他看,是要沈凉月心服口服地主动退出吗?
“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我以为我们已经我就不可能再对其他契合度低的omega有控制不住的反应,谁知道会是这样!”贺明风眼下乌青、神色憔悴,显然也被这件事折磨得够呛,“凉月,我知道这件事伤透了你的心,但我和他没有真的发生关系,你相信我!只是信息素的吸引力太强了,我一时没控制住,但我发誓,我只想给他一个临时标记!你就当我去omega救助中心,做了一次alpha义工,好不好?”
多好的理由,如果贺明风“救助”的人不是褚飞,也许沈凉月真的会信。可那个发情需要他帮助的人偏偏是褚飞!上门要他退出的褚飞、大胆向贺明飞表白的褚飞、信息素匹配度比他更高的褚飞!
沈凉月说服不了自己相信他,他执拗地反问:“那我发情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临时标记呢?”
为什么不呢?贺明风被问的一愣,是啊,他完全可以给沈凉月一个临时标记,暂时解除omega情热的痛苦,但他却选择直接抱了他。可能是因为那时的沈凉月太美了,可能是因为沈凉月从小就是他的
贺明风答不出话,只道:“你和他怎么一样呢 ”
沈凉月唯有苦笑,确实是不一样的,贺明风可以和很多人上床,但标记的意义是不同的,也许他只想标记他喜欢的人。至于和沈凉月上床,大概是他这样的omega送到嘴边,对alpha来说,睡一下倒也不算吃亏,那不过是性而已、不是爱。
“也不过如此,是吧”沈凉月模糊呢喃,伸出手碰了碰alpha颈侧还未褪去的红紫吻痕,手指隔着衬衫准确地摁在贺明风锁骨残留的牙印上。
“凉月,你说什么?”
“他比我更好,更能让你快乐,是不是?”漂亮的身体是他最后的底牌,沈凉月过早地把它打了出去,对生性崇尚征服开拓的alpha来说,得到过的都失去了吸引力、都不值得珍惜,“什么帝国之月,睡过了,也不过就是那样,很快也就腻了,是吧?”
贺明风震惊不已,用力把他摁在怀里抱住,低吼道:“别说这么荒唐的话!”
荒唐吗?也许沈凉月真的很荒唐,一直在强留一份不属于他的感情。他没有挣开贺明风,轻轻又道:“你喜欢他吗?”素白的手指抢先抵住贺明风已经张开的嘴唇,“好好想想再回答我。这个问题,我那晚问过你一次,现在已经是第二次。那次你说,你们没什么。这次呢?”
质问自己的心上人是不是喜欢别人,是多么痛苦残忍的事,沈凉月每问一次,都要先把自己的心揉碎。
贺明风浅褐色的眼睛一时间变得迷茫失措,他喜欢褚飞吗?他爱沈凉月吗?太多情感情绪交杂在一起,他根本梳理不清。如果他喜欢褚飞,又为何对沈凉月如此恋恋,难道只是因为契合的身体?可如果他爱沈凉月,又为什么差点标记了褚飞,难道只怪信息素作祟?
贺明风哑着嗓子道:“我不知道,凉月,我不知道。”爱、性和信息素,可以混为一谈吗?三者的边界又在哪里?“但92的匹配度,我真的有点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
“别把一切都推给信息素!”沈凉月用力推开他,后退了几步急促地说:“因为我们有90的匹配度,你就‘控制不住’地和我睡觉!因为你和褚飞的匹配度更高,你就‘控制不住’地标记他!以后你再遇到95甚至100匹配的omega,你也要‘控制不住’吗?!”
“明风,我希望你至少负起责任,至少敢作敢当,至少别再骗我!”沈凉月疲惫地背过身去,“你走吧,没想清楚这些事之前,别再来找我了。”alpha的物种天性,令他们大都在感情上后知后觉,而为此买单受罪的,总是敏感脆弱的omega。
以前,沈凉月至少还有高契合度的信息素作为依仗,现在他连这个也再指望不上。为了这段感情,沈凉月已经付出了太多,他曾经是多么矜贵自傲,现在竟连最后的一点自信和安全感都生生被磨光了。
胃里又开始翻腾难受,沈凉月没再回头去看沉默无语的贺明风,他望着窗外秋风萧瑟的花园,昂着头咬牙狠心道:“我还是那句话——我还不至于为这个,就赖住你、要你负责。”
他顿了顿,又缓缓地说:“我也不是,非要和你履行婚约不可。”
贺明风闻言,仿佛被巨锤狠狠砸在心脏上,他从没想过和沈凉月分开、更没想过要背着他和别人偷情。天知道他为了不让自己蓬勃的欲望吓到沈凉月,偷偷打了多少支抑制剂,胳膊上都是针孔!他是那么珍惜他!为了抵抗住更高契合度的信息素引诱,他费了多大的劲、把自己的舌尖都咬破了,只不过是个未完成的临时标记罢了,omega为什么要这样兴师动众、大惊小怪!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临时标记了褚飞,又怎么样呢?临时标记十天就褪掉了,他又没有真的和他发生关系、上床做/爱,他并没有出轨背叛沈凉月!有几个alpha能拒绝92契合度的omega投怀送抱?
沈凉月不仅不理解他,还要为此和他解除婚约!贺明风觉得好委屈,不管他对褚飞的感情是怎样的,他已经选了沈凉月,就会尽力做到对他忠诚,狠心的小东西为什么要不依不饶?
他越想越气,也不愿再低声下气地道歉,深深看了一眼沈凉月不肯合作的挺直背影,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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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明风并没有走远,他就站在公爵府外的树荫下,一根接着一根烦闷地抽烟。
他叼着烟看到一辆印有皇室标志的低调豪车停在大门外,侍者从中捧出一件件包装精美的礼物。他正恨得牙痒,又看见好几辆顶着不同族徽的车子蜂拥而来,贴身秘书们都争着要把自己老板的花束先送进去。
老管家见怪不怪地收下花,等送花的人走了,就哼着歌拆开精美的花束,把鲜花全用来布置装饰公爵府的大门。怪不得大门上的花四季常新、盛开不败!贺明风本以为是佣人从花园里采来的,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些花都是沈凉月的追求者们送的——即使花束根本递不到沈凉月手里,他们也乐此不疲、心甘情愿。
他当然不是非要和他履行婚约不可!
他的追求者从帝星排到了边塞!
“妈的,”贺明风抽完了一整包烟,心情更糟,“他妈的!”他烦躁地用手将额前的碎发拢到脑后,将路边的垃圾桶一脚踹出了个深深的凹陷。
第23章 未知的答案
沈凉月摘下金丝边眼镜,闭目靠在躺椅上,这些日子,他总是懒懒的没什么精神。管家敲了敲书房的门,捧着一束娇艳的玫瑰走进来,在萧瑟的秋天,这些花朵水灵深红,就像海里刚捞出来的红珊瑚一样可人。
“我说过,送来的花都不必拿进屋。”
管家精心地将花束摆好,不紧不慢地答道:“这一束是贺少爷送的。”
沈凉月轻哼了一声,有些愤愤地说:“为什么他的花总会例外?”
“因为我是看着他长大的。”老管家慈祥地一笑,“十几年前,他还是个小豆丁,可怜兮兮地求我把一枚狗尾巴草戒指送给你——那时候我就答应过他,什么东西都会帮他送到。”
沈凉月睁开眼睛,不满地看了管家一眼,这半个月,贺明风的人虽没来,玫瑰花却是天天报到。他走过去取下花束上的卡片,“只有玫瑰才能盛开如玫瑰,别的不能。那是毋庸置疑的。”沈凉月低低念道,他把卡片像往常一样收进抽屉里,又自言自语地说:“就只会说些没用的漂亮话”
他的心里又泛起哀愁和怅惘,闷闷不乐地走到楼上的六角琴房,将情绪倾泻在婉转曼妙的琴声里。在一室的阳光中,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从侧后方伸来,帮沈凉月翻了一页琴谱。
他感觉到注视的目光,微微咬了一下嘴唇,低头看向琴键。音乐悠扬、光影流动,那只手一页一页地尽责翻谱,半晌后,见沈凉月不为所动,故意翻得越来越快。沈凉月还是全不理睬,雪白纤细的手指自如弹奏,乐音丝毫未乱,琴谱早就被他记在心里。
那只手“哗啦啦”地把琴谱从头翻到尾、又从尾翻到头,身后的人认命地轻轻叹了口气,上前坐在了沈凉月的旁边。趁着一个换气的当口,那个人的大手摁响了琴键,和沈凉月四手联弹起来。
黑白键下流泻而出的音符在阳光里跳舞,他们配合默契,弹奏得优美流畅,可沈凉月忽然加快速度、越弹越快,那双手渐渐跟不上他的节奏,露出技巧生疏的笨拙。
“错了,”钢琴发出不和谐的杂音,沈凉月自顾自地手指翻飞,板着脸说:“又弹错了 你是来捣乱的?”
那双手从琴键上溜下去,转而悄悄勾住了沈凉月丝绸衬衫下细细的腰。
他终是忍无可忍地扭过头,狠狠瞪着那双浅褐色眼镜,没好气地说:“手拿开!”
贺明风计谋得逞地一笑,探身吻了一下沈凉月的面颊,凑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想你。”
沈凉月“哼”了一声,转回头去、不肯配合,贺明风硬扳正他的脸,再一次吻下去。沈凉月身体后仰、用手推他,却被贺明风抓着指尖按回琴键上。“接着弹呀,”他厮磨着omega甜蜜柔软的唇,胸膛微震、低笑着说:“不然管家就会猜到,我们正在做坏事”
alpha温柔又强势地含住淡色的唇瓣,如同给一只闹脾气的小猫咪顺毛般舔着omega的齿关和舌尖,沈凉月强自镇定,可闭着眼睛都会弹的曲子已经按错了好几个音。琴室里的一切都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色,令这个久违的吻也变得恍惚如梦。
不成调的琴声消散在空气中,沈凉月挫败地靠在贺明风宽厚的胸膛上,连一个吻都拒绝不了,他对自己很失望、也对这段感情更是迷茫。
他们并排坐在琴凳上,贺明风安慰地摩挲着怀中人单薄的后背,柔声道:“凉月,别生我的气。我今天来,是要和你告别的。上午刚刚接到指令,飓风军团大概会离开帝星一段日子。”
沈凉月的心揪了一下,他想装作不在意,但还是忍不住问:“那要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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