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这是哪里来的呀?” 沈棠凑近外婆的耳边,“不会是偷的吧?”
外婆觉得好笑,拿着琴弓去打他的脑袋:“尽胡说八道。”
可到最后外婆还是没有详细说,只告诉这是最珍贵的人送给她的。
外婆最喜欢的乐曲是小提琴协奏曲《四季》的《春》,最先教的就是这首曲子。节奏欢快的乐曲似是能感受到春临大地,空气中氤氲着泥土的气息,清晨粘着露珠的野草随着微凉的清风摇曳着。
“乖乖真棒。” 外婆鼓掌,“外婆太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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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再大些,终于收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沈棠和外婆收拾好行李带上他最喜欢的小提琴就坐上了去城里的绿皮火车,第一次来这里的沈棠觉得什么都新颖。他本打算带着外婆去各处的景点转转,可是外婆开始频繁的腹痛不得不让他们重视起来。
沈棠按照医生的指示带外婆做完检查,拘谨的坐在医生的诊室,看着墙壁上灯光下的CT片,听着医生一脸严肃的和身后的实习生将讨论结果告知于他们。
沈棠皱着眉头从诊室出来,看起来是快哭的模样,反倒是外婆笑着宽慰他:“没事的,外婆老了,也快si.....”
“外婆胡说什么?这病能治,可以治的。” 沈棠一副很认真的样子,“我会赚钱的。”
“乖乖,上学可比外婆重要多了。”
这次是沈棠拍打外婆的手背,说道:“外婆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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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茫然的站在一条灰色的大道上。道路两旁全是树,树干虽细但树叶茂密。阳光透过树叶稀疏的洒落在地上。
在他的不远处停着一辆全黑的车,车旁站着一个老人。
“乖乖!”
“外婆!” 沈棠迅速的跑到老人身边,死死的抱住,“你怎么在这里?”
老人任由他抱着,摸着他的脑袋:“外婆要走了。”
沈棠依旧没有听外婆的话,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挽留外婆,多争取和外婆相处的时间:“外婆要去哪里?”
老人背过手去抓沈棠的手握住,仰起头看着比自己高很多的孙子,慈祥的说道:“乖乖,这一年来辛苦了。外婆很幸福能拥有乖乖,外婆不能再陪着你了,就让小提琴继续陪着你吧。乖乖重新去上学吧,乖乖以后会碰见一个比外婆还爱你的人,会过的很幸福很幸福的。”
老人抹了一下自己的眼角,趁着沈棠没有来得及动作,开门坐上汽车的后座然后关上门,动作干净利落。
汽车启动,沈棠没有追,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汽车消失在路的尽头。
起风了,吹落了一片树叶。树叶落地的一刹那,不是结束,而是重生。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算是比较温情的一章,几个和外婆相处的片段。
本来不打算发的,感觉有点奇怪(?
但是写都写了 总不能浪费了 就算奇怪也给我看(威胁
本来今天不打算更新的 因为我明天要交一篇论文 现在只写了开头
我有预感明天交上去的是一堆垃圾
要是写论文和写文一样快就好了
我今天话有点多了 对不起(鞠躬
第15章
沈棠睡了很久,醒来就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他迷迷瞪瞪睁开眼睛看了一圈,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他无意识的哼了一声,惹的坐在他床边的护工顿时紧张起来:“小沈,醒了吗?”
“嗯!” 沈棠的声音沙哑,带着重重的的鼻音。
“嘶。”沈棠撑着自己的胳膊坐起来,不小心触碰到了指尖的伤口。伤口都已经被处理过了,薄薄的痂上涂了一层红棕色的碘酒。手背上打着点滴。
护工阿姨抬头看一一眼吊瓶,又用手背去触他的额头,然后说道:“还烧着呢,有没有想吃的?阿姨给你买去。”
沈棠脑袋晕晕的,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过了好一会儿才有气无力的说道:“不用了阿姨,打完针我就回家了。”
护工知道拗不过他,只能答应。
点滴打完之后药效开始起效,沈棠稍微恢复了点力气。叫护士拔完针后,对护工道谢:“阿姨,谢谢你这么久对外婆还有我的照顾。”
“说这些干什么,太见外了。”
“还是要说的。” 沈棠笑了笑,“阿姨,我回家了。”
“以后碰到困难了,别忘了阿姨。能帮的,阿姨肯定都会帮的。”
沈棠知道这算是客套话,但还是点头应下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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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朝坐在沈棠楼下的花坛,听见楼道里有响声便抬头看,可是每一次走出来的都不是他想等的人。
他从昨天下午就等在这儿,晚上回家睡了一觉又早早的来等着。他给沈棠发了数不清多少条微信都没有得到回复,尽管他知道这是他活该的,但他还是免不了担心。
他又不死心的发了几条微信,发完消息之后希望看到备注从“奶糖”变成“对方正在输入中….” ,可他等了很久还是没有等到。
纪朝打开相册翻到那天在欢乐谷给简芮允拍的那张照片,左下角容貌清秀的男孩回过头看向镜头,他笑弯了眼睛,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掩盖不住。他睫毛纤长,阳光打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翳。
他情不自禁的去触碰屏幕上的脸,他想不明白,在杨明哲问他喜不喜欢沈棠的时候,他怎么说的出自己不喜欢他这种混账话。
他猜测沈棠是不愿意再搭理自己了才不会消息从而避免再见面这种尴尬的场面。他无奈的抿了抿嘴,准备起身离开再另寻机会去求沈棠原谅的时候,他就看见沈棠慢吞吞往他这个方向走。
纪朝:“沈棠。”
沈棠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去,一言不发的就想走却被纪朝一把抓住手腕。
发着烧的人,体温偏高,脸上潮红,纪朝像是被他手腕上的温度烫到一样松开他的手碗。
“你去哪里了?生着病呢。” 纪朝皱着眉头,突然大声的责备吓到了沈棠。
沈棠委屈极了,他生着病还无缘无故被人骂一顿,于是鼻子一酸,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不要你管。”
纪朝后悔的拍了自己的嘴,厚着脸皮跟在沈棠后面到他家门口。
沈棠浑身无力,根本分不出精力去管身后的人。他打开门后开了一条只能自己进去的缝,距之门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关门前沈棠用尽自己的力气把纪朝往外推:“你走,不要你在这。” 说完就把门重重的关上了。
他站在玄关处,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他听见下楼梯的声音,纪朝大概是离开了。
沈棠垂眸,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沈棠从小就不是爱生病的,所谓病来如山倒,沈棠躺到床上后又烧起来,整个人烧的迷迷糊糊的。他抱着自己的小熊,没过一会儿,倦意袭来,没多久就睡着了。
他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沈棠脸上潮红,脖子上浮着一层薄汗,呼吸急促,他解开睡衣的上面两颗扣子,踏着虚软的步伐走到门口。
“是谁?”
“我。”纪朝出声。
“我不给你开门。”
“我给你买了药,还有一些吃的。” 纪朝的声音有点着急,哄小孩一般,“听话,你把这些拿进去。”
纪朝等了小半分钟,沈棠真的乖乖开了门。
沈棠睡衣敞开,露出脆弱的脖颈,散发着一丝独特的皮肉香,颈侧还留着若有若无的浅淡的吻痕,那是纪朝昨天留在上面的。纪朝的视线往下,他知道睡衣下隐藏着两颗诱人的果实和纤细的腰肢。
纪朝喉结滚了滚,强迫自己移开自己的视线。他把手里几个袋子递给沈棠,等他他接过去。沈棠精神恍惚,反应迟缓,把两只手伸到纪朝的眼前让他看,似乎在说“你看,就是你把我弄伤了。”
纪朝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弯下腰对着他的指尖吹了一口凉气。
沈棠的手指轻颤,立马收回手被在身后,瞪着他:“干什么?有毛病?”
他这一眼一点威慑力也没有,纪朝臭不要脸的笑,问他:“我可以进去吗?我给你做饭。”
沈棠人都烧迷糊了,脑子慢悠悠的转,根本没有发现纪朝刚刚的说辞和几分钟前的完全不一样。于是,他侧过身,留出再让一个人通过的空间。
沈棠问自己,舍得吗?
当然是不舍得的,怎么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呢?
作者有话要说:
糖糖就是一个容易心软的小孩,放心,妈妈不会让朝哥那么快把糖糖宝贝弄到手的。
我来了,我刚把论文交了,写的乱七八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害!
第16章
纪朝如愿的进入到沈棠的家里。
沈棠打开鞋柜,里面只有一双全新的女士拖鞋。无论是样式亦或者码数都不适合给纪朝穿。他把那双印着小兔子的拖鞋从鞋柜拿出来,把自己脚上的拖鞋脱下来给纪朝:“你穿我的吧。”
大概是那双拖鞋在阴凉的鞋柜里放久了,沈棠穿进去的时候凉的缩了缩脚趾。
环顾了一周,与这栋居民楼老旧的外表不同的是,沈棠家似有似无的散发着温馨的气息。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进门正对着的窗台上还摆放着两盆新鲜的小葱和多肉。
纪朝穿上鞋径直的走向厨房。逼仄的厨房容纳不下两个人,纪朝一边洗着菜一边对站在门口的沈棠说:“别看了,回房间休息吧。”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你...那擦过药了吗?”
听见这话,沈棠的脸红透了。
“没擦药快去,不然好的慢。”
“嗯。” 沈棠小声的应下来。
沈棠看着纪朝嘴角扬起的一丝笑容,断断续续的哼着小曲,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完全不如几天前那般冷淡。
纪朝游刃有余的处理着买来的食材。他的刀工干净利落,把蔬菜还有香菇切成丝,和米一同放进电饭煲中。
等煮粥的这期间,纪朝又做了几道沈棠易消化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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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这几道还冒着热气,香气十足的饭菜,沈棠不得不承认,纪朝的厨艺比他想象中的好太多了。
纪朝不住的抬头偷瞄坐在对面的沈棠,一脸的欲言又止。
沈棠抬头的一瞬间抓住了纪朝的视线,于是问道:“你老看我干嘛?”
纪朝抿了抿嘴,有点难为情的开口:“你昨天晚上…..” 话说道一半就停了,纪朝觉得自己还没有资格去过问他的行踪。
沈棠沉默着,只是一味的低着头喝粥。
以为是沈棠不愿意回答,纪朝也没好意思继续问,直到他看见沈棠借着刘海的遮挡频繁偷偷的抹眼泪。
纪朝乱了手脚,一时间找不到措辞:“糖糖,你不要哭。” 他抬起沈棠的下巴,不意外的看见沈棠泛红的眼角,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他把沈棠按进自己的怀抱里,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背。
沈棠的双臂虚虚的环上纪朝的腰,他埋住脸贪恋着纪朝身上的温度。沈棠吸了吸鼻子,光明正大的把眼泪蹭到纪朝的怀里。
“可以和我说说吗?” 纪朝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不愿意的话就别说了。”
沈棠情绪低落,声音颤抖着说:“外婆….昨天去世了,以后只有我一个人了。”
纪朝呼吸一顿,手放在沈棠的后颈上温柔的按着,再三斟酌后开口:“我可以帮你吗?”
”可以吗?” 沈棠问。
“你相信我吗?”
“嗯!”
他又哭了,沈棠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虽然不是第一次在纪朝面前哭,但他还是觉得丢人。透过洗手间的镜子看到自己红肿的眼睛,沈棠用冰水打湿毛巾敷了敷眼睛。
与此同时,纪朝在玻璃杯中倒入烧好的热水,仔细往里兑凉水,直到温度适中,才从拿着他下午买来的退烧药松送进沈棠的房间。
沈棠的精神好了不少,他侧躺在床上玩手机,怀里抱着小熊。
纪朝拼命的克制住自己想揪着熊耳朵把它从沈棠怀里拽出来的冲动,平淡的说道:“起来吃药。”
沈棠抬眼看他,撇着嘴问:“我能不能不吃,好苦。” 带着一丝撒娇的意思。
纪朝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人都爱撒娇,他觉得沈棠一天下来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撒娇,又或者是他记错了。
他表情严肃的站在床边看着沈棠,但还是忍不住放软他的语气:“快点。”
纪朝手心里摊着几颗药粒,隔着距离沈棠都已经闻到了苦味。可是,沈棠发现纪朝伸过来的那只手的指腹都烫红了。
沈棠不情愿的伸出手接住药和水,一股脑的把药混着水喝下。他的嗓子疼,吞咽有些困难。尽管如此,苦味还是在口腔里弥漫开来,他皱着眉头把杯子里的水喝完,还把舌头吐出来散发苦味。
他自然的接过水杯,重新回到厨房把今天用过的碗筷洗干净放回碗橱,又把没有吃完的粥放进冰箱里保鲜。
这像什么呢?
就像他们是一对情侣,一起生活了很久,互相照顾。
但这终究还不是。
月色悄悄的爬上树梢枝头,路灯在一瞬间全都亮起,装点黄昏的最后一丝余烬。
离开沈棠的家之前,纪朝蹲在床边,用手轻轻拨开沈棠的刘海,俯身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比云朵还轻的吻。
胸腔里熊熊燃烧的火苗止不住的跳动,沈棠慌张的错开与纪朝的对视,试图掩盖眼睛里快要蹦出来的爱意。
两个人各怀心思,可是谁都没有戳破。
“晚安,好梦。”
纪朝代替月亮开口,说了第一句台词。
作者有话要说:
糖糖都生病了,竟然有人心怀不轨,助纣为虐,还想着帮纪朝吃到糖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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