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弄好了,景深往那一站,腰细腿长,活脱脱像是画里出来的人,妖艳里透着颓靡。
他一个人在化妆间等戏,听见门被人敲了两下,再抬头,看见江周周眼里满满的惊艳。
“你……?”江周周结巴了一下,“我靠。”
要是那个太监真长景深这样,也难怪太后专宠,由着福倾安混乱朝纲、连皇帝也不放在眼里了。
景深抬眸看了他一眼,不是景深的,是福倾安的,明明是笑着,就是觉得他没在笑,凉薄又邪气。
这下江周周连“兄弟”两个字也喊不出来了,他搓了搓胳膊,“你能不能先正常点,不然我总觉得你不是个男的……”
景深把剧本往腿上一拍,“你来替你哥出气的?”
江周周梗了一下,反驳道,“我才没有!……你这凉快,我来待会。”
江周周找了块地坐下,哼了声,“现在谁敢招你,你可是整个组的老大,服化道、化妆间独一份的,你信不信,你现在出去让赵导改剧本,她二话不说任你改。”
“你在讽刺我?”景深说。
“我有什么说什么,就是字面意思,夸你牛逼,”江周周眉头一皱,“你不信?我真没想替我哥怎么样,昨天他说话确实挺难听,我就是觉得这个组里就你顺眼,你俩什么恩怨我才不想掺和。”
景深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外面布景的嘈杂声传来,江周周向外面看了眼,回头对景深说,“今天估计都是你的戏,男女主都没法拍,我的大多数都和女主一起的,所以我也不拍。”
景深“啊?”了一声,随即露出恍然的神情,这下江周周疑惑了,“你知道?”
“你哥撤资,虽然你不被波及,却很可能会影响到柳书语,至于白洛为什么会拍不了戏——他昨天到处敬酒,一点也不节制,估计脸喝肿了。”
“你……绝了,”江周周半天才说出话,啧啧道,“我发现你这个人有点蔫坏,昨天我说看不惯白洛到处打好关系,你还说那是他的本事,一句话没提喝酒拍不了戏的事。”
“你说谁蔫坏呢,我和他又不熟,”景深露出无辜的眼神,他的妆有点浓,合在一起的效果很奇异,让景深有了种特殊的气质。
仿佛他说什么,都会让人不由自主相信他。
“……”江周周愣愣的挠了挠头,“也对哦。”
场景布置好了,剧务人员来叫他。
第一天拍摄,人也不齐,安排的都是和主线没多大关系的戏。
福倾安的活动场景就那么几个,前期无权无势备受欺压时在太监所,得到宠信后在太后寝宫,成为督公在东厂残害各种忠良,以及自由出入后宫。
这场戏讲的是福倾安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与暗卫来往时不慎被太后的贴身女官撞见,福倾安毫不犹豫的杀死了女官。
赵晶正和编剧站在一起,看见景深出来,眼前一亮,她围着景深转了一圈,就算明知道景深是个男的,也忍不住赞叹一句,“真的是美啊。”
为了突出福倾安雌雄莫辨的外形特点,景深身上的红衣做了些小设计,让他的肩部的弧度看起来比正常男性要窄,年轻的脊骨线条流畅细瘦,大朵的盛放的花一直蔓延的腰部和臀部以下的双腿。
谁能想到呢,这样柔韧的身形之下,藏着最阴毒的心思。
赵晶咳了一声,用剧本掩住半边脸。
怪不得景深的金主牛的要上天,她要是有钱能包一个这样的,多少钱她都砸。
“我给你讲讲这场戏,走位很重要,必须注意,”赵晶说着,开始讲起来,景深看上去在认真的听,实际上在放空。
赵晶的水平还指导不了他,每一句台词要释放多少的情绪,机器角度怎么找,他心里都有数。
很快,场记打板。
《锦零传》第一场戏。
香炉里飘出袅袅的细烟,宁坤宫最隐秘的内殿,红帐叠深,四处散落着淫靡的气息和痕迹。
殿里十分安静,似乎空无一人,身手利落的暗卫突然凭空出现,对着贵妃榻上微憩的人恭敬跪下,从怀中掏出一份名单递上。
福倾安半睁着双眸,懒懒动了动身,红袍下包裹的身体起伏的轮廓格外诱人,他一动,领口又往外翻了些,嘴唇上的红色花了,像被碾烂的花瓣留下的汁。
刚经历了欢愉的模样,一点也不避着人。
暗卫不停的在禀报着什么消息,福倾安听厌了,心烦的用白皙的手指去撑额头。
又是那群人,整日在朝堂上弹劾他,福倾安像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秽乱后宫?——我不是妃子,皇帝又厌我,怎么一个个的都爱抬举我?”
他挑起嘴角,唇瓣开合间语气轻柔,“这些人,迂腐酸臭的老学究,一个也活不成。”
暗卫顿住,不着痕迹又胆大的抬头瞥了榻上的人一眼,还未说话,外面帐子处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福倾安目光一阵,迅速向暗卫使了个眼色,暗卫立即悄无声息的躲在了殿梁之上。
福倾安起身,朝帐子后走去,走的不紧不慢,仿佛故意折磨那后面的人,他一根手指挑起帐子,对上了那双面带惊恐的眼神。
“福大人,你、你刚才在和谁说话?太后娘娘她知道吗?”
女官想逃,却跌倒在地,眼睁睁看着福倾安理她越来越近,倾下.身凑近她。
鲜酪羹洒了一地,福倾安拾起一块青瓷碎片,仿佛不小心似的,锋利的边缘划破了手指,殷红的血珠霎时冒出来。
“雪雁姐姐,你不要大声叫,好疼——,”福倾安眼中迷漫上一层水雾,像透明莹亮的琥珀,他委屈的把那根手指凑到了女官面前。
女官看着他的脸,像被他蛊惑似的,眼神开始涣散,要去舔手指上那抹艳丽的血色。
然而下一秒,福倾安的表情天翻地覆,女官甚至没看清福倾安是怎么动作的,那块瓷片已经割上了她的脖颈,血汩汩的冒出来。
福倾安拧断了女官的脖子,她至死还睁大着眼睛,死的无法置信。
福倾安面无表情的将目光从这具新鲜的尸体上挪开,在注视到双手上的脏污血迹时,厌恶的拧眉。
“卡——过了。”
景深整个人像卸了劲似的,他冲着摄像机的方向鞠了一躬,然后俯身把地上的女演员扶起来。
女演员的脸红着,小声说了句,“谢谢。”
赵晶鼓起了掌。
赵晶混迹过很多剧组,大大小小的明星也见过几十个,却没见过景深这样的,虽然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戏,但她的眼睛完全没有办法从他身上挪开,什么剧情全忘了,只想将这个人的各种情态细细欣赏一遍又一遍,每一个表情和他浑然天成的五官完美契合,对眼球来说完全是一场美的盛宴。
氛围的渲染和带动感强大可怕的人。
她突然有种预感,在之后的拍摄中,甚至景深以后的剧组,只要和景深对戏,无论他是不是主角,他在表演上所展现的魅力注定让观众看不见别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困晕了,没写到想写完的地方[-_-]有不通顺的醒了再改
第一次写拍戏的情节……乱写的……读起来觉得别扭可以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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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想念
开机第一场戏一遍过,顺利的让所有人惊讶。
赵晶本来的想法是今天一整天磨下来这一场就算不错,她找了景深原先在别的剧的片段,说实话,除了脸,其他都不忍直视。
所以虽然现场看了景深的表演,她又瞪着眼睛在机器前反复盯了一遍又一遍,除了惊叹还是惊叹,“你知道你自己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吗?姐敢把话放在这里,每个见过你以前的剧的人,看见刚才那幕都会惊掉下巴,我没在那个圈里的人身上见过的,别人叫演技进步,你这叫脱胎换骨啊!”
“晶姐,”景深无奈道,“你言重了,哪有这么离谱的事,可能就是我比较适合这种类型的角色。”
“谦虚,谦虚了,”赵晶冲他抛了个媚眼,她没说出口的是,凭她混迹娱乐圈这么些年,业务不咋样,看人绝对准,景深早晚会火的,没准眼下这剧拍完了一播,整个剧组都要借一借景深的东风。
她喜上心头,目光一瞟,就瞟到了自己的男主角。
白洛在不远处站着,表情不像前几天笑的甜的腻人,也不知站在那里看了多久。
要是景深是男主就好了,这种想法忍不住从赵晶的脑子里冒出来。
但是不行,白洛背后是林秋海,她好不容易凭着这个和林秋海攀上点关系,这个男一她不能换。
赵晶幽幽叹了口气,扭头对景深说,“时间还早,咱们再拍几条。”
拍着拍着,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电视剧体量大,但是对于时常注水集数也不多的网剧,拍起来需要的周期并不长。
而且男三的活动场景有限,一下午的时间,景深拍把他的单人戏份拍的飞速。
剧组一开始为了缩减预算,连后期配音都省了,计划是演员现场收音,呈现出来的效果一般都会打折扣。
景深简直太省心了,按照赵晶拍网剧的标准,他的台词、情绪全都在里面,偶尔的ng还是他自己坚持精益求精,照今天这种进度,大概不出两周就能杀青。
“辛苦了,”他最后对着一圈的工作人员鞠躬。
傍晚起了风,把白天的燥热都吹跑了,赵晶一说“结束”,二胖赶紧跑了上来,递上水,“哥,累坏了吧。”
“没有,”景深摇头。
二胖兴奋的说,“哥,公司竟然给咱们弄了商务房车,超级大,公司只有三线以上的艺人才能有单独的房车,咱们那配置,比那种还要豪华!”
他又说,“还有啊,剧组不是统一定了酒店么,刚才我接到电话,竟然被升级成了最好的套房,我还以为骗人呢,跑去看了登记信息,当时就晕了……不行,我现在还有点晕……”
“哥,真的假的,公司是不是要捧你了?!”
二胖这两天没跟着他,什么也不知道,被接二连三天上掉的馅饼砸的眼冒金星。
“真的,”景深煞有介事道,“你平时不是爱听八卦吗?没听过你哥背靠大后台的事吗?”
“一开始挺信的,”二胖露出迷茫的眼光,“后来觉得哥好惨,经纪人没了,试镜要跑去和一百多个人试,就为了一个配角,公司什么待遇也没有,光挨骂了,这哪像有什么后台啊……”
景深也跟着叹口气,“这么一说是挺惨的,所以我不得不用了些手段和公司高层搞好关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哥,你说的哪个高层?”二胖很明显被景深暗示性的话带跑了,一个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在脑海中掠过,景哥不会真的……找他们做金主了吧?!
想到帅到逆天的景哥会被他们……阴暗!肮脏!暴殄天物!
“逗你呢,”景深噗嗤一声笑出来,他甩了甩手,“既然有人准备了,不用岂不是浪费了一番心意,我去卸妆了,你把车开过来。”
景深换好自己的衣服出来,迎面就看见了白洛,看上去像在专门等着他。
果然,白洛见景深抬步要越过他,立刻拦在了景深身前,脸上的委屈晃荡晃荡,快要溢出来。
“我有话要和你说。”
——
一整天,白洛酸的牙都快掉了。
是真的酸。
昨天靳离现身,景深出了好一顿风头,白洛伤心的回到酒店就开始掉眼泪,越想越委屈,哭了半夜,今早肿成了两个眼泡。
眼肿脸也肿,白洛被镜子里的自己丑的欲哭无泪。
为什么会这样啊,他真的不懂,到底哪里出问题了?从他和靳离第一次相遇开始,每一次都在出问题,他预设中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到现在了,他之于靳离竟然还相当于半个陌生人。
昨天靳离的到来真的刺.激到了他,靳离牵着景深的手、眼里都是景深,那个时候,他多想跑过去大喊一声,他们才应该是一对!
所以他坚信问题出在景深,景深总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坏他的事,抢走属于他的位置。
不止是靳离,他那么努力的和剧组的人打好关系,可是连导演的夸奖都是对景深的。
果然恶毒到了极致。
景深坐在附近一家奶茶店,坦然接受着来自对面白洛愤怒目光的洗礼。
他不是第一次觉得白洛奇怪了。
千方百计接近靳离还算可以理解,虽然急切了点,不怎么符合小说里与世无争勾勾手指就能得到所有的小白花人设。
但是几次莫名针对他就说不过去了。
人前装得无辜,暗地里给他下绊子,这是主角能干出来的事?
他倒是想听听白洛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白洛吸了一口奶茶,恨恨的咽下去,手攥成一团放在桌上,“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景深蹙了蹙眉,“什么?”
“风头是你的,靳离也是你的,你扪心自问,这些真的属于你吗?”白洛咬了咬下唇,“你原来做了那么多错事,你怎么配还霸占着靳离?别怪我没告诉你,你和靳离早晚都会分开的,你的下场会很惨。”
在别人看来,他的话玄玄乎乎不知所云,可是只有白洛自己知道,他的话都会实现。
很多次都是这样,他对他爸说,再接着酗酒嗜赌,妈就会丢掉这个家,他爸一个字也不信,骂骂咧咧把他打了一顿,但是后来他妈真的和别人跑了;他对邻居说要看好孩子,不然会被拐走,邻居翻了他一个白眼,后来孩子有一天突然再也没回来过。
他不是空穴来风,他就是知道事情会按怎样的轨迹发生,所有拿他的话当玩笑的都会自食其果,所以也没有人可以抢走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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