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缱捏着眉心:“我临走时都交代过,装病几天就换个借口,一个风寒躺了半月,傻子也该发现异常了。”
暗卫把手里的铁钩抗到肩膀上,叫苦不迭:“我这不是没想出来找什么借口么,不过好在苏北凉那贼人也不怎么聪明,到现在才发现。”
苏缱打断他的话:“剩下两个墓室的机关都拆好了?”
“拆好了。不过主公,属下是真不明白啊,既然苏北凉想下帝陵找白漠寒的棺椁,那叫让他自己去好了,咱们在后头悄悄跟着不就成了,干嘛还费劲巴力的拆了前十一道门的机关。这不是为他人做嫁衣么?您要是好奇棺椁里的东西,直接把棺材撬开不就得了。”
苏缱摇了摇头:“我好奇的不是棺椁里的东西,而是苏北凉为什么要去找白漠寒的棺椁。”
上次跟自己说中毒,只要运功就会暴毙而亡,结果不到两天的功夫,他的武功便能运用自如。
看来中毒不过是个幌子罢了。从中也能看出这老东西果然生性狡诈。
那帝陵之下凶险之极,就算手里拿着地图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他前世为了拿回自己生母的东西,孤身进过一次帝陵,所以才对里面的机关了如指掌。
这次提前过去,替苏北凉拆掉了前十一道门的机关,就是想跟着他看看,白漠寒的棺椁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值得他精心谋划这么久。
第31章
春猎赛那日,苏北凉特意起了个大早,不到卯时就更衣完毕,在院子里骑上刚买回来的枣红马试了一圈。
这小马驹毛色纯粹,眼睛雪亮,看着就不大。前几天刚买回来的时候还跟后院那匹踏雪马抢草料,被一蹄子踹个跟头后学乖了,再也不往踏雪笼子旁边跑了。天天就跟白隙挤在一个马厩里,估计是看白隙脾气温顺,就开始欺负老实马。蹭吃蹭喝就算了,动不动还趴在人家身上想来点辣眼睛的运动。
关键白隙是公马好吗?年龄都够当你爹了,你还要上人家?
**已经使你忽略性别,抛弃道德了吗?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养马千日,用马一时,你饭桶也行,色胆包天也罢,作为一匹马你是不是该跑的快点啊?至少也得比人两条腿走的快啊?
苏北凉骑马走了半天,还没从后院走到前院的大门,叹口气,拍了拍这匹毫无底线的小马驹的头,“马贩子说你爹娘都是万中无一的千里马,可本王怎么觉得你走的比骡子还慢呢?白隙的草料基本都被你抢吃了,食的饱,力又足,你也该给本王长长脸了吧?”
过一会,苏缱换好衣服也骑着白隙来到前院,身姿修挺,一身红艳似火的骑马装,衬着白隙雪白的毛色,一白一红相得益彰。真是鲜衣怒马,好一个俊俏儿郎。
然而苏北凉这边的画面就不是很美好了。货比货得扔,马比马得杀。他的枣红马明显要矮了白隙一大截,乍一看就跟爷孙两代似的,苏北凉越发觉得自己骑的不是匹马,而是头骡子了。
安公公也发觉到苏北凉的尴尬,小声提议道:“不然殿下您跟太子换一下马吧,太子骑上这匹马明显比您高了一大截,走到外面也不好看啊。”
苏北凉对他的马后炮简直无言以对:“那前几天买马的时候你怎么不提醒本王?现在都要出发了又说不好看。”
安公公被苏北凉说的哑了声,有些委屈的退到一旁。当时这马是苏北凉自己拍板买的,又不是他。再说花五两银子买的马,能走路就不错了,难道还要它日行千里不成?
苏北凉看着这匹小马驹也是后悔不已,当初去马市上转了一圈,没想到一匹好马居然那么贵,至少也要百两起步。
他心想反正到时要下帝陵找白漠寒的棺椁,春猎这边他根本腾不出空参加,再说只要苏缱能得第一就行了,他也不想凑这个热闹。
既然不参加还花几百两买好马干嘛,于是他就买了一匹整个马市最便宜的枣红马,寻思凑合一下算了。
当时那马贩子吹的倒是挺响,说这马的双亲都是千里马,血统纯正,如果不是生下来时有些先天不足,他才不会五两银子就给卖掉。
苏北凉瞅了眼驮着自己的小马驹,不由得嗤笑一声。
先天不足?他倒觉得这马聪明着呢。能吃能喝,**旺盛,就是不给你干活。原来偷奸耍滑的不止是人,马也可以啊。
一行人很快与宫中的队伍汇合,浩浩荡荡去往奇石头山的方向。到了山脚下苏北凉就开始打量起周围的地形,春猎赛扎营在奇石山主峰上,大概在半山腰的位置,而帝陵就在另一边的侧峰上。
周围树木茂密,多有野兽出没,如果想在春猎开始后以最快速度抵达帝陵,必须要从森林里抄近路,但这样一来就有被野兽袭击的危险。就算他现在继承了原主的武功,面对那些体格庞大的野兽心里还是有点打怵的。
如果碰上的是一只还好,万一要是三五成群,他寡不敌众就得慌不择路的逃跑。搞不好在这广袤的森林里迷了路,天黑之前能不能出的去还两说呢,就算他会轻功也不能一直在天上飞吧?
随着队伍朝山上不断行进,看着越发崎岖的山路,苏北凉不由得一阵头痛,这时从后方赶上来的某人突然方拍了他一下。
“九哥近来可好?”
苏北凉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黑色劲装,肩上背着五长弓的青年正一脸笑意的望向自己。
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估计就是那位蝉联三届春猎冠军的平王。
苏北凉回应一声:“是十三弟啊,据说今年山中的猛兽可多了不少,前些天还有人猎到两头公熊,你不带护具面罩又是轻装上阵,也不怕出什么意外。”
平王是这一辈中年龄最小的亲王,母妃虽不如白漠寒那么得宠,但也是左相之女,在后宫的地位也是不少嫔妃望尘莫及的。衣食住行自然也比其他皇子要优厚。
从小就读书不行,却善于骑射。性格也比其他几位兄弟要活泼健谈。
对于苏北凉的提醒,平王一边往山上走,一边仔细擦拭着手中的箭,表现的不以为意:“九哥这就多虑了,再凶猛的野兽到了我面前也不过是囊中之物,生死全在我的一念之间。”
大概是知道原著里平王的设定就是这种自由散漫、毫无城府的人,苏北凉听着他口吐狂言,也不觉得抵触。只是有点好奇,待会苏缱若是赢了他,抢走他这东玄第一箭术师的头衔,不知平王会作何反应?估计再也说不出这么狂妄自大的话了吧。
真可惜,要不是急着去帝陵找线索,他还真想留在现场看一看。
等到了扎营的地方,大家原地栓好马开始整顿休息,拿出弓箭精心做好赛前准备,一个个都摩拳擦掌,预备待会大干一场。
就连一直久病不起的皇帝今日也乘着马车亲临现场,不过以他那身板估计是无法参赛了,只能跟几位女眷待在营帐里,吹吹风,晒晒太阳。
苏北凉注意到,皇后的目光一直都在往那边瞥,很显然,她已经注意到苏缱没有骑自己送过去的踏雪马。苏北凉赶紧低下头,假装忙着擦拭弓箭,回避开皇后的目光。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皇后找上门的时候他再解释吧。反正当着皇帝的面,她一个作嫂子的,总不好众目睽睽下就来找小叔子说悄悄话吧。
很快就到了整装待发的时刻,一声号角响起,苏家全体男儿都冲入了茂密森林中,苏北凉也装模做样的骑着他那匹小马驹杀进森林,等周围的人马都四处分散开后,他赶紧勒住小马驹的缰绳。
小马驹似乎不乐意他阻断了自己追赶白隙的路,还尥了两下蹶子表示抗议。
苏北凉简直被这畜牲气笑了:“一天就知道追着白隙跑,大小不会看,公母你还分不清吗?唉,早知道就花几百两买匹好马了,反正王府也不差那点钱,骑你这么个玩意儿出来也太掉价了。”
苏北凉赶着小马驹朝着猎场的方向背道而驰,选了条野草还算稀少的小路,如果待会有出现野兽,他立刻就能发现,也好提早做出预判是正面应对还是赶紧逃跑。
走了大概半个多时辰,总算快到帝陵附近了,苏北凉却发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
越往前走,周围的杂草就越少,他好奇的下马贴近地面一看,这里的野草好像都被贴着地面齐根割断,齐刷刷的断口,看着非常怪异。
这草一看就不是人能吃的野菜,为什么有人要把它割掉?如果是要喂养牲畜也大可不必割回去,直接牵着牲畜来山上吃不是更方便?
所以这到底是为什么?
苏北凉牵着小马驹在这块诡异的地方转了一圈,很快他就发现了猫腻。
每块被割草的地方,土质都比其他没割草的地方要松软些,苏北凉随意选了一块地方,在上面踩上两脚,很快周围的土壤都随着他踩过的地方快速下陷。
苏北凉又查看了其他几处,发现情况也是如此。他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这些被割草的地方,不会都是盗墓贼挖出来的盗洞吧?
帝陵入口有重兵把守,要想进入绝非易事,所以盗墓贼才在帝陵周围挖了这么多的盗洞,估计是怕进入一次,里面的财宝搬运不完,所以才把上面的草割断作为标记,留着下次再来时好找到原来打好的盗洞。
不过这里这么多盗洞,看来光顾帝陵的盗墓贼也不少啊。
不过也是,反正皇帝修建帝陵的钱也是从百姓身上搜刮来的,这样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物归原主吧。
苏北凉找了一处比较新的盗洞开始挖起来,还好最近没下雨,地上的泥土还算松散干燥,很快就把上面的覆土清理干净,露出下面一尺左右的洞穴。
他把小马驹拴在一旁的杨树上,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三爪钩和绳子系好后跳了下来,他在地面往下看的时候不觉得这洞有多深,跳下来才发现,绳子都到头了他的双脚还悬在半空。
最后没办法,苏北凉只能放手一搏,松了上面的绳子,纵身跳进了下面的墓道。
其实在松手的一瞬间他就后悔了,电视剧小说里的帝王墓肯定都机关重重,这往下一跳,说不定就有一排削尖的竹竿在下面等着他了。
草率,还是太草率了!
正在他后悔不已时,双脚已经先落到了地面上,结果跟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墓道里四平八稳,完全没有任何机关。就是这地有点搁脚。
苏北凉挪开脚,看着地面顿时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他蹲下身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看了看:“这是谁把墓门的钥匙放这了?”
第32章
这钥匙外观看上去就像一枚扳指,环形金环,侧面较宽,拂掉尘土就能清晰看到上面雕刻精细的盘龙花纹。
但如果你将这枚‘金扳指’戴在手上,下一刻钥匙内部的刀片就会齐齐弹出,利落的绞掉你的拇指。
在原著中,苏缱绝地重生成为诡境之主,率领三千弟子灭了歧夏,而后一路南下,杀进了自己曾经的故土,东玄皇城。
当年迫害苏缱的皇后和凉王听闻风声立刻四处逃散,只有二皇子还舍不得自己那把龙椅,执迷不悟的想要进入帝陵,找到先皇留下能号令妖魔的鬼玺。
于是他不顾群臣阻拦,从龙椅下取出帝陵的钥匙进入古墓,可惜却不懂使用之法,最后试探着将拇指放入其中,立刻被绞断筋骨,疼得惨叫不止。
其实这枚钥匙的机关很简单,只是不容易被人想到而已。
估计这枚钥匙的制造者也是想让得到它的人聪明反被聪明误。
不过苏北凉就不用抓耳挠腮的想这个了,谁让他是本书的作者呢。他拿起钥匙使劲砸向对面的墙壁,空旷的墓室内只听咔嗒一声,待钥匙落地后已经变换了形态,从金环的中间裂开一道半寸左右的缝隙,弹出钥匙插进锁孔的锯齿。
苏北凉捡起钥匙轻轻吹了口气。
确实很不容易想到,每个得到帝陵钥匙的人肯定千方百计的把它抓在手里藏起来不被任何人发现。面对无数财宝想到的不是占为己有而是狠狠抛掷出去,又有几人能做得到?
他拿着钥匙顺着墓道一路朝里,摸出火折子,点燃了石壁上的长明灯。幽幽灯火燃起,照亮了一望无尽的漆黑墓道。这帝陵□□有十二道门,每道门后都有一处机关。如果不是熟悉墓道又身手不凡者,根本无法全身而退。
刚才苏北凉从上面跳下来,一时间竟忘了确认盗洞所处的位置是门前还是门后。
如果是在门前还好,若是在门后,他这么冒冒失失的掉下去,估计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完全是多虑了,用钥匙打开帝陵主墓的大门后,一连过了十一道门,居然一处机关都没碰到,畅通无阻的让苏北凉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当时为了把苏缱下墓那段描写的凶险之极,他还特意查阅古籍找了不少关于墓地机关的设置,结果他那么呕心沥血的描写,居然一个都没碰到?
尤其是越往前走,墓道两侧堆积的尸骨就越多,从衣着和随身携带的遗物上基本能看出,应该都是那些盗墓者的尸体。
有些人的袖子里已经装了不少价值连城的珍宝,可是在**的趋势下,那些得手的人都觉得更好的东西还在前面,所以他们都没有拿着财宝原地返回,而是义无反顾的继续闯入下一扇门。
却不知那一扇门后就是地狱。
最后每个人都变成了帝陵中的一具白骨,带着他们永无止境的**,不见天日。
人心不足蛇吞象,道理说起来大家都明白,可是在利益的诱惑下,又有几个能把持住?
苏北凉小心绕开地上的尸骨,来到了第十二扇门前,前面十一道门的机关都被破坏了,这说明曾经有人进入帝陵,至少来到过第十二扇门前。
想到这苏北凉不禁有些忐忑,一方面他担心对方已经进入第十二扇门并且破解了门后的机关,那白漠寒的棺椁就很可能已经被破坏了。另一方面如果对方没有进入第十二扇门或者死在了第十二扇门内,这说明这门后的机关危险之极,恐怕自己进去也很难全身而退。
在原著里,苏缱为了拿回自己生母留下的遗物,只身进入帝陵打开了十二道门,为了表现出男主的不同凡响,苏北凉特意把第十二扇门设置成只有被鬼玺选中的人才能在门中全身而退。
而现在,他为了打开白漠寒的棺椁寻找线索,不得不冒着危险进入帝陵。
随着钥匙轻轻转动,第十二道门缓缓开启,苏北凉踏进去的瞬间就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冷风。
正对着墓门的棺椁前,赫然摆放着一只七尺高的鬼面罗刹,青面獠牙,红发绿眼,骨瘦如柴的四肢,头却大得出奇,一双铜铃般鼓胀的眼睛死气沉沉的盯着苏北凉,那张血盆大口中还渗着猩红的血水。
即使知道这鬼面罗刹不过是盛放鬼玺的容器,苏北凉也是被吓出一身冷汗,这容器设置的如此恐怖,确实能对闯入者起到一定震慑作用。因为古代人对这些鬼神之说大多敬而远之,就算不信,也不会有意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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