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食髓知味的身子实在太可怜,比受着几十鞭的伤还要灼烫难耐。被面具闷得久了,他的呼吸变得困难, 原本敏锐的听力也有些涣散,只觉顾越叹息的温柔的声音,像水天相接之际的微光,飘飘渺渺,离他时近时远,渴望不可得。
“阿苏,别怕,我会陪你的。”
苏安动了一下喉结。
“嗯。”
经天火灼烧,它,突然变成一道锋利的刃。
“啊!”
那一刻,撕心裂肺,挫骨扬灰,疼,疼得刻骨铭心,疼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十八,你陪着我,你在哪里!”苏安浑身筋脉凸起,唇咬得苍白,只拼命地挪动身体,听辨顾越方才的声音方位,胡乱扑腾,“你怎么,怎么走开了,小竖的,你不是说不怕累也不怕疼的么!凭什么,凭什么是我来受罪,凭……”
“我在。”
只两个字,苏安又安静了。
安静之中,他感受着玉势在体内渐渐变得温暖,渐渐融进血液,化为筋骨……随后,腕上的绸带终于被解开,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把他翻了过来,搂进怀里。
“阿苏,我在。”
苏安应了一声,什么都没说,往顾越的怀里坐靠去,那儿很温暖,有他熟悉的旃檀香气,他都快要窒息了,两股还颤巍巍地夹得生紧,又把那玉势当作宝了。
想着,那是顾越亲自为他而琢磨的,是顾越要他用的,他没有理由不珍惜。他自小就能吃痛,比起让顾越来承受这份撕裂的苦难,他绝对是更加适合的。
面具被顾越拿开的那刻,苏安的整张脸就像在水池里泡过一样,湿透了,湿得一塌糊涂。他重获新生,看到的是顾越带着泪痕的面容,以及掐出紫红血痕的左掌心。
苏安缓下一口气,道:“好了,伤我的虽是玉,施舍温存的却是你,说到底,也没那么委屈。”顾越道:“真是苦了你,来,吃点樱桃。”苏安道:“什么。”
顾越笑了笑,把丝被盖在二人身前,轻轻敲动屏风。几个侍从小吏端果盘而入。苏安身下一紧,又吃痛,刚“啊”出声,被顾越喂入了一颗皮亮如油的樱桃。
一粒又一粒,嚼着樱桃。
也就没那么疼了,期间,又过开明桥,他们帮大家解灯谜,说说笑笑的,谈到名妓盛小曼,又谈到她为南不嫌所作的成名曲,如此,苏安着实休息了一阵子。
盛小曼的母亲早亡,从姨父姓盛,青楼长大后出落得倾国倾城,能歌善舞,色艺冠时,称淮扬八艳之一。早年,她曾跟随大使嫁去日本,住过三四载光阴,精度曲,攻画兰,又相知拈韵,在当地教诗,活得滋润,而不久,大使再度被奈良派遣去长安,她便被中途留在了扬州。
三年内,她筑园亭,结宾客,与文人骚客相往,或歌或哭,亦自叹美人之迟暮,嗟红豆之飘零。
苏安问道:“那之后,她因何为南不嫌作曲《红烛女》?”侍从多为当地人,叹气道:“之后,她跟一位姓韩的贡生去金陵,惹得那梅州官和常家的几位郎君为填词争风吃醋,险些赔命,也是这个时候,楼座主派南郎去解局,宴会便叫红烛宴,南郎把一双人都平安带回来了。”
苏安道:“我倒从未听不嫌提起过此事。”顾越道:“那小曼姑娘是随了身在江湖的南郎,还是一贫如洗的韩贡生?”侍从道:“这就不知,都好几年了,且还左右着呢。”
诙谐语气之中,苏安听出丝许异样,他自然希望成全自己的徒弟,只怕顾越未必这么想,不过,话里话外都是外人的事,大家谁都没有认真,十二分宽容。
可,好景不长。
“说来,在衡水县里的时候,还真曾有一位卖蜡烛的娘子,是好心人。”苏安正解读《红烛女》,便觉着顾越靠近自己,一步步往芳草花园巡游,“她……若不是她的指点,那晚,嗯,嗯……怕是顾刺史……嗯,嗯……就找不着我了。”
娇茎被握着了。
虽然隔着丝被旁的窥不见,但毕竟当众被揉捏私密,还要平常谈笑,实在难为。
侍从道:“衡水那是古县,百姓家一定也饱读诗书,要不,怎么出得了顾刺史这样的大才呢。”苏安难以自持,呛出大口的甜汁,呼吸再度喘起来,身后的顾越还在采撷他的芳泽呢。那指头纤长,如蛇在那娇茎缠绕紧箍,上上下下,左右揉捏。
“阿苏,再来一颗樱桃?”
苏安只想喊,好胀。
“唔,好,嗯……”
“羞什么,核儿吐我手里,无妨。”
如此受罪,娇茎倍加的敏感,哪里经得住顾越游刃有余的惊扰?吃到那颗樱桃,咬破果皮的一刻,但觉暖流冲过小腹,花儿怒放,一霎,喷出了如虹的琼浆。
“别,别玩我了,再这么弄,要坏的……”“怎么了?哪里坏了。”“别。”
顾越笑着拿起绒布,替苏安把唇角流下的红汁抹干净,递给侍从道:“下去。”
厢内飘满樱桃香味,又只剩下两个人影。蜡烛才烧到一半,天空绽起烟花。
“你看你,啧,这么不经事。”顾越把丝被掀开,淡淡的麝香散开,可怜那榻间一片濡湿,“不过别担心,我是不会嫌弃的,都是你的东西,我爱还来不及。”
苏安面红如滴血:“别说了,你下回,下回再这样,我就当场拆穿,叫他们看清……”顾越一抬眼:“习惯了?”苏安一怔,双腿骤然合拢,想掩被子。
他还含着玉势。
“我帮你取出来。”顾越面含春风,把苏安的玉腕握住,整个人按在榻边,“别怕,只会叫你百般快活,不会再叫你受苦,绝对不会,只要你听我的教导。”
两腿张开,无遮无拦。
苏安万万分羞耻,尤其当顾越就用自己的子孙液涂抹在那处时,他恨不能死。他没有死,面前忽地晃过一道炫目的光,又见是顾越搬来一面铜镜,放在他眼皮子底下。
“阿苏,你看它,多美。”
苏安:“……”
“别动,好好地,看着。”
玉物的底座是一朵金莲花,只要捏着花萼旋转,六片花瓣也会随之一起旋转。
“阿苏,其实我也是初次上阵杀敌,没什么阅历,只是,既然前人有训,我便稍稍地做了一番功课,现,为你唱一首小曲,教你怎么做,怎么快活,好不好。”
“冠缨之际,花须将卸。
思心静默,柔情暗通。”
苏安:“你住口,我知道怎么……”
出月夜,揽红裈,
抬素足,抚玉臀。
握势心忐忑,含舌意昏昏。
沉情仰受,缝微绽而不知;
用力前冲,子突入而如割。
顾越的嗓音像被樱桃汁腌过一般,甜蜜微哑又软绵。苏安明知是淫词艳曲,却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反倒心儿越跳越快,更加难受了,似是盼着被夫郎宠爱。
“或掀脚而过肩,
或宣裙而至肚。
屹若孤峰,似嵯峨之挞坎;
湛如幽谷,动趑趑之鸡台。”
当顾越转动莲花,往外抽玉势时,苏安侧过脸躲避。可躲着躲着,又忍不住偷偷瞥了眼镜子,那感觉太过奇妙,就像是从西方极乐净土之中,偷成一朵圣花。
“啵唧”一声,玉物离体。苏安下意识收缩着孔窍,身子空洞洞的,失落。
因沐兰时,他洗得很干净,还被夫郎往嫩壁里擦过香膏,所以,玉势取出来,不仅比原先还更光洁莹亮,而且还在料峭早春的厢房之中,冒着清新的白烟。
苏安想把那宝贝要回来,不敢开口,只乖乖地平躺在榻上,等着顾越来填补。
顾越收好宝贝,归时,便看见苏安望向自己的桃花眸里含情脉脉,梨蕊带雨。
皮肤洁白,汗光涔涔,肩上还披着那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捡回来的大红的喜衣。
怎不叫人浴血喷张?
“你别动,我来……”顾越话还没说完,哪堪苏安的一只柔荑,急急忙忙地,误打误撞地,隔着一层丝布,已然伸进他的白襦里,捏住他的根,颤着抚起来。
那双手受过天赋,实在太灵巧,一点就通,学得十二分快,指法力道以及速度全都青出于蓝,唯独手指腹的茧皮粗糙,摩擦得厉害,几下子让他有些疼痛。
“怎么,连须臾也耐不得了?”顾越也欢爽极了,把榻前的纱帘一层一层合上,侧躺在苏安旁边,笑问道,“本郎君的,可还喜欢?可还比得上那件玉物?”
苏安点了点头:“喜欢你的。”顾越道:“叫我什么?”苏安道:“郎君。”顾越笑了,点上玉人两粒漂亮茱萸,咬住那片柔软的唇瓣,甘之若饴。
苏安当然知道,顾越从不愿让任何人触碰私密,连先前李彬约他同去花楼享用秋石之道,他都是婉言拒绝。然而此刻,一向自矜的顾越在他面前坦诚而大方,不仅任凭侍弄,还对他百依百顺。
“十八。”
“嗯,哪里不舒适?”
“我的身子好空,给我,好么。”
苏安咳喘,刚吞下口中津液,紧接着天旋地转,双脚被人强抬起来,架在肩头。顾越道:“只怕你受不住。”苏安深吸一口气,用力撑起身子,拉扯间,对上的却是顾越那双清澈的眼眸。
清澈温柔,流淌着生生世世的长情。苏安溺于其中,只觉着,顾越是仙界飞来渡他的白鹤。
“啊,十八……”鹤鸣而过,分明是更加残忍的撕扯与扩张,却叫他喊不出疼来,只因,那物不仅比玉石要炽热,还能叫他感受到跳动的板眼,那是个活生生的定情之物。
“阿苏,知道你难受,且再忍忍。”顾越行事张弛有度,探入七八,又收回二三,总是小心呵护着,生怕碰伤花瓣,“快了,就能尝到甘甜了。”
方才所有的渴求,在此刻得到满足。缠绵之际,由浅至深,不绝如潮水。苏安抱住顾越,看着蜡泪从红烛里落下,一滴,一滴,凝固成朵朵梅花。花芯原本无颜色,透明晶莹,久了,才渐渐从粉红转为殷红,沁出如血的浓稠质感。
苏安早就尝到甘甜了,接连着受用过几十朵,仙子的那方池泽大开,当真润滑又舒爽,不再疼痛,只是忽地,他又觉得满腹酸胀,竟是有了丝尿意。
“十八弄得我,我又,又想……”
“想什么?”
“泄……”
“又想弄脏人家杨刺史的花船?”
“啊……不脏啊……啊啊……”
毕竟年弱,精力虽旺盛,但难得把持的住,便似团软烂胭脂,任木片压在盒子里左右揩捏。揩捏千万遍,都快退色了,怎料,突然又连体带那根须,被抱起来,翻换成仙子骑乘姿态。
驾鹤骑在夫郎之上,更自由了,满脑子,都是秋猎时马背的颠簸,一震,一震,飞上云霄,又狠狠地被插回去,历经百余次飞升,千余回渡劫,仙子都要被扎烂了。
“唔……”伴随浅叹,一道稀清的液体从那楚楚动人的玉瓶子里洒出。云里雾里,仙子咬着唇,却不见,琼浆玉液正沿着鹤儿的羽毛,流落人间云泽。
“对不起,又,又弄脏了。”
苏安双腿发软,抖得和秋风落叶一般,哪里还顾得体面?只得软软地贴在顾越的臂弯里,缓释着痉挛和抽搐,呜咽啜泣。顾越也很尽兴,发了不少汗,轻拍玉人的脊背,以示鼓励。
“累了么?来,喝点水,休息一会。”“也好,可你别再叫人进来侍候了。”
顾越支起身子,却不分开二人相连的那处,只从案头取来一个玉杯,揉进苏安的掌心里,道:“那回,李采访用完秋石,觉得神清气爽,特意留过几包给我,我带来了,要尝滋味么?”苏安没好气道:“什么仙丹,那是尿,我才不吃。”
顾越笑了,抱着他,嗅闻他身后那片湿淋淋的墨发,在他耳边哄话:“好,咱们阿苏还年轻,乖,一会弹《红烛女》与我听。”苏安刚含进半口,噎了一下。
苏安道:“盛小曼的红烛女可有三叠,你又想填什么词。”顾越道:“七夕的词,反复便是。”苏安道:“我都忘了。”顾越道:“想起多少是多少。”
不知花船在河道辗转多少来回,只道此处,鸳鸯好花的神鸟,又从空中飞过。
“阿苏,曲里曲外,我都想要。”
此刻,苏安享受着太虚般的梦境。顾越拿洁白的手绢将仙子一寸寸擦干净,抹上晶莹的花露,又替他把长发挽起,簪得齐整,接着打开妆盒,从面线、铅粉、胭脂到斜红、面魇、口脂,一道一道,勾勒出他的眉眼,镌刻出他的容颜。
苏安应了一声,放下玉杯:“那……”顾越把喜衣翻过来,披在苏安肩头,系得整整齐齐,不露半寸肌肤骨肉,才又喊进一个侍从,把妙运递进苏安的手里。
“阿苏,如此可还称心?”
“称心,愿为郎君献曲。”
谁又能见,在相敬如宾的对话之下,是怎样旖旎的风景。苏安双腿夹紧鹤腰,怀抱五弦坐稳,手指弹挑,照盛小曼的模样,聚精会神唱那位渡江而来的红烛女。
一声声玉人琵琶,散落春江花月夜。
“柳桥渡过……”
“啊,别,别弄。”才唱到二叠,见顾越唇角一勾,那鹤儿突然在云间上下翻飞,苏安失去平衡,指尖打弦而过,整个人跌落在顾越怀中,“你饶了我,你饶了我。”
“唱呀,共团圆。”
苏安是观音坐莲,苦与乐不能言说,哪里敢细看,那处,早已捣成糜烂的花糕。可他还端端坐着,困在美曲中逃不出去,越只能夹紧双腿,凭顾越炽热的目光落在琵琶震颤的欢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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