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看完的后果你得自负。”
江单一脚油门下去,差点跟前面的车追尾。
果然,他每次想硬气一下的时候,都会被段位更高的时远给调戏回来。
路上耽搁了些时间,两人到家时已经九点多了。
江单开门进屋,玄关处摸索着开灯,可灯刚亮,随即便闪了几下,倏地灭了。
“可能灯丝……”
话未说完,江单被时远推着压在墙上,他下意识地抬手挡,又被捉住了手腕,按在头顶。
黑暗中时远准确无误地找到了那微凉柔软的双唇,一开始还是慢条斯理地研磨品尝,时间一长,火被点了起来,动作变成急切的掠夺。
被吻得痛了,江单偏头躲了下,又被扶着侧脸转回来。
空隙间,江单皱眉道:“能不能轻点……你怎么……像是亲了这顿没下顿似的?”
“能……”时远稍微离开他些许,转而去问他的耳廓,故意在江单耳边道:“那去床上?我保证轻点……嘶!”
江单先下口在时远下颌处留下了两排牙印。
在把时远彻底惹急之前,江单拍了他一下,道:“先去冰箱上层帮我拿瓶水。”
“?”
时远一愣,不甘不愿地没动,双唇依旧蹭着,说道:“着急喝什么水,等完事再喝……”
江单却坚持:“那就到明天了,快去,快点。”
“好吧好吧。”时远流连地咬了下那只已经发烫的耳朵,换了拖鞋去厨房,自己男朋友只能自己宠,说渴了,那必须喂水。
江单把坏掉的灯关掉,从电视橱柜里拿出一只蜡烛点燃,放在小桌上。
数秒过去,厨房里非常安静,江单感觉时远的反应有点奇怪,走过去看见冰箱上层的门大开着,时远整个人笼罩在冰箱小灯的光晕里,他手里捧着蛋糕,脸上神情看上去有点呆。
“傻了?”江单笑着从身侧小格里拿出一瓶苏打水,斜靠在墙上喝了几口。
时远诧异地扭头看他,眼神里满是惊喜:“给我的?你做的?什么时候做的?我怎么不知道?”
那枚蛋糕上面用巧克力果酱画了只吐舌头的小狗,周围点缀着几颗形状各异组合起来却颇具美感的奶油,最外侧是一圈莓果。
巧克力果酱是前天他俩一起逛超市买的,草莓蓝莓杨梅是昨天时远在江单的指示下订的送货上门的订单。
只是时远全天24个小时跟江单在一起,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东西会组合起来出现在冰箱里。
“蛋糕胚子是买的,只有这个外形出自手工。二十岁生日快乐,时远。”
那一刻,时远跟着他一起笑了起来,露出几分孩子气的温柔,喜悦溢于言表。
“谢谢哥。”
时远俯身吻了江单的唇角,又道:“我很开心,这是我……人生里第一块生日蛋糕。”
“第一块?”江单怔了下。
“嗯,我家里肯定是不会有这东西的,我小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少林寺,每年生日都是师父亲手做的一碗素面——其实做得挺难吃的,但我每次都连汤都吃完。”
“那你同学、朋友……”
“我在学校里不太合群,没人知道我生日是哪天。加入EOT之后,队友们倒是给我过生日,只不过一群男人,吃顿好的喝顿酒就算过了,谁会想买蛋糕啊。”
江单咬紧了压根,眼底湿润,他皱着眉,伸开双臂抱住时远。
橱窗外的小男孩,嘴巴上说着对蛋糕没兴趣,其实不过是从没尝过其中滋味,也不想有任何期待罢了。
“干什么啊?心疼我啊?”时远笑着,不以为意道:“光抱着怎么行,想哄我的话,说句我爱你来听听?”
江单没说话,抱得更紧了。
“哎哎哎,宝贝儿,我蛋糕,蛋糕在晃了,你快松开我!”时远故意夸张地说,其实蛋糕放在盒子里,别提多安全了。
江单调整好了情绪,从时远身上下来,看他护着蛋糕的样子,笑道:“它才是你宝贝吧?”
“帮我拿着,”时远让江单捧着蛋糕,俯身托着江单的腿根和臀部,把他抱起来,道:“你俩都是我的宝贝儿。”
江单感觉自己像只巨型树袋熊,又生怕把自己提前起床做了一个小时的时远的另一个宝贝儿给摔了,只得搂紧他的脖子。
“腿。”
时远得寸进尺地提出要求。
从厨房到客厅一共也没几步路,被时远走出了好几十米的感觉,江单的腿垂在时远身体两侧,他接收到时远的意图,脸上红了一阵,腿却没动。
“快点,不然我就直接抱你回卧室了,”时远刚威胁完人,又放软了声音说:“我过生日啊,哥……”
江单最受不了这个。
他心底默默叹了口气,被小他七岁的家伙拿捏得死死的。
却还是如时远所愿照做了,在被放在沙发上的时候,感觉被硌了下,手上一抖,歪了的蛋糕随即又被端平。
“还有蜡烛?”时远望了眼小桌。
“蜡烛是以前的存货,不过……”江单把蛋糕放桌上,又从下面抽屉里拿出一只“廿”字蜡烛,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
他把蜡烛摆好,两根竖线顶端点燃,小火苗跳得欢快。
“这么奇特?”时远捧场地笑道。
“手作蜡烛,许愿吧,等它燃尽,愿望就会实现了。”
时远拿起蜡烛摆弄了一会儿,好奇心过了,便略一沉思,道:“那我许愿,希望江单永远爱我。”
江单笑道:“单是我爱你就行了?”
“对,因为我自己是一个确定项,我不需要任何前提和条件,时远会永远都爱你。”
江单喉结一动,迎着他滚烫的目光,道:“你或许可以……对我再多一点信心?”
“你说那句话,我就有信心。”
江单一哽,道:“爱是要看的,不是听的。”
“不够,我都要。”
江单对时远某些方面的霸道束手无策,于是他避开锋芒,拆开了蛋糕盒子,递给时远一把勺子,道:“就我们两个人,不切了。”
时远没接,像是没长手似的,道:“喂我。”
看来今天时远是打定主意借着寿星的身份耍赖到底了。
江单配合地挽起袖子,准备对蛋糕下手:“吃哪里?”
“嗯——狗耳朵。”
江单勾着唇角,从中间挖了一勺喂给时远。时远微眯着眼,享受至极的模样,提拉米苏的胚子几乎入口即化,江单问道:“还可以么?奶油我只放了一点糖,没有很甜……”
时远舌尖舔着上唇,勾着江单脖子深吻片刻,说道:“不,很甜。”
要是这种吃法,恐怕这一块小蛋糕得吃到明天早上。
江单微微平复了呼吸,道:“还有。”
“嗯?”
江单从沙发的靠枕下面摸出个小盒子,递给时远,道:“送你的,发绳摘了还我。”
“居然还有礼物?”时远道:“宝贝儿你背着我准备了多少啊?”
盒子里是一只白金的劳力士宇宙计型迪通拿最新款腕表,象征着速度与卓越,江单看到这块腕表的一瞬间便觉得它该属于时远。
拆开礼物后的时远眼前一亮,他请抚过表面,随后慎重地戴在右腕上,在那根发绳长期占据的位置。
江单看了眼,满意道:“果然很适合你。”
“这么贵,舍得送我?”
江单又挖了勺蛋糕给他,道:“你喜欢么?”
“当然啊。”
“那就舍得。”
旁边许久没有声音,江单吃着蛋糕转过头去,见时远正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向自己,道:“你想说什么?”
时远遗憾道:“宝贝儿,你早这么说,刚才我就换个愿望许了,我现在觉得自己浪费了一次生日。”
江单笑道:“对,要不怎么说你傻呢。”
“还有吗?”时远又问。
江单想了下,道:“没了,还不够?”
明明小崽子已经把“老子最幸福”几个字顶在头上了。
时远热切地直视着他,拽拽地一笑,摸上江单衬衣最上端的扣子,低声道:“那我……就要开始拆今天的压轴大礼了。”
第46章
礼物才拆了一半,江单放在小桌上的手机便开始疯狂震动。
他腾出手去拿手机,还没看清是谁,就被时远夺走自己先看了眼。
是视频邀请,对方微信头像是只软萌的黑白边牧奶狗,昵称上是三颗红心,不知是不是江单改的备注。
时远声音一沉,把屏幕转过来质问江单:“你居然在外面有狗了?”
江单怔了下,看见手机后轻轻一笑,带着几分情丨欲正浓的沙哑,道:“它是纯家养,正宫,细论起来,你才是外面的那只。”
时远还在认真思考自己要不要跟狗吃醋,江单便正襟危坐,整理了下凌乱的发丝,将半褪的衬衫重新穿上,又说道:“不过……这是我妈。”
“啊?”时远吞了口唾沫,幸好刚才没一冲动就给挂了。
江单清了清喉咙,对时远道:“我接一下,你别出声。”
时远岔着腿坐在沙发上,拱手摆了个请便的姿势。
“喂,妈。”
不依不饶响了将近一分钟的视频电话被接通,对面江单妈妈依旧大嗓门地问江单怎么接电话接得这么慢,然后又嫌他光线太暗看不清人。
“客厅灯坏了……”江单解释着,脚在地上探了几下没找着妥协,便干脆光脚站起来走进卧室,去开了灯。
江单妈妈一向是个话多的女人,江单爸也在旁边,时而能听见他在旁边搭腔或拆台,江单就安静地听着两人说相声。
需要平日里老生常谈的废话再听上一遍,江单百无聊赖,举着手机走到卧室门口,偷瞟见时远又在吃蛋糕,并在发现江单后鼓着腮帮子朝他比了颗心。
江单控制着表情,退回屋里,打断了他妈妈正在讲的他三舅家小儿子的八卦,问道:“妈,还有事吗?今天不早了……”
“有!差点把正事忘了,”江单妈妈马上说道:“我跟你爸想去旅游,报了个夕阳红的旅游团,跟你张阿姨他们一家——就是隔壁,你记得吧?”
江单“嗯”着,其实已经想不起来张阿姨是谁了。
“挺好的,去哪玩?”
“趁着天没热先去三亚!然后去云南,穿过云贵高原,横跨金沙江……”
“哟,够远的。”江单惊道,横跨金沙江都出来了,这还是夕阳红吗?初升的太阳都不敢走这条线。
“别听你妈瞎说,”电话被听不下去的江单爸爸抢走了:“导游讲行程的时候她溜号说小话,啥都没听见,最远就到西双版纳,还是搭飞机。不过这一趟我俩走得时间长了点,打算把冰糖葫芦送你那儿去,提前问问你方不方便。”
幸好电话被抢走了,不然以江单妈的说法,再说一个小时江单也不知道她们是想让自己养狗。
“当然行啊,什么时候?”
“一个月之后,”江单妈妈又抢着说:“到时候我们把狗子给你送到韶城。”
“成,你们好好准备,缺什么东西就去买,别舍不得钱……”
江单嘱咐了几句,说话间时远从门口探进一颗头,没出声,把江单的拖鞋从地上滑到他脚下。
江单随即勾住,光脚踩了会儿地板确实有点冷了。
又说了几句,那边江单爸已经在催着挂电话了,最后江单妈妈忽然神神秘秘地低声问他:“儿子啊,妈妈问你个事呗,你是不是……谈女朋友了呀?”
江单心跳快了一瞬,但显然时远不属于女朋友的范畴,于是坦然说道:“没有啊。”
要是他妈妈问得是“谈对象了没”他可能还多少心虚一下。
但江单声音被盖住了,那边他爸大声说着“儿子不爱听这些,你少问两句”,然后他妈妈气急败坏地说:“哎哟你懂个屁!我都好久没问了,今天是看……”
江单没听见她看见了啥。
视频戛然而止,许是那边两个人争抢起来,误按了挂断。
江单扔下手机,先去卫生间照了下镜子,其实还好,毕竟刚才时远才起了个头,还没下口,脖颈上并没有令人尴尬的痕迹,只有一侧耳垂微微红肿,但更像是上火,总不至于跟“女朋友”联想在一起。
“照镜子干嘛?二老不会是这就要来吧?”时远蹭过来,问道。
江单摇头:“他们不来,但我家冰糖葫芦要来了,不知道它……认不认你……”
江单说着便笑起来,冰糖葫芦极通人性,认得出家人,甚至分得清好歹,以前江单家里来客人,冰糖葫芦要先过目,它喜欢的,便给叼拖鞋,不喜欢的,就咬人裤脚往门外拽。
还记得他家来过一个远房乡下亲戚来借钱,带了个熊孩子,进屋到处摸,还朝江单的摄影作品上吐口水,江单不好跟孩子计较,煎熬着送走了这一家,然而冰糖葫芦不知何时在那熊孩子鞋子里拉了粑粑,那孩子临走穿鞋时看也没看直接踩进去了,据说过了好久坐车时闻着臭才发现,小孩后来哭了一路,嗓子都哭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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