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的时候忘记跟他们说,让他们帮一下绑一下翅膀了。”谢安澜抓了抓早上没有捆好的长发,抱歉地说道。
他跟卖鸡鸭鹅的小贩说要越有精神的越好,估计是那小贩直接抓得笼子里的送过来,把他们折腾得不轻吧。
“王爷若是要吃这些家禽直接买拔了毛就好,为何要买些活的回来。”王府就属王爷最大,谢安澜的道歉没人听在心里,倒是福伯揉着刚才抓鸭子闪到的老腰,不解地问。
“自然是有用了,它们可是我用来生钱的宝贝。”谢安澜检查了一下这些家禽,发现除了被人绑了翅膀有些萎靡外,还跟原来一样精神十足,非常满意。
“殿下可是要将他们养起来,让他们下蛋生钱?”陆乘舲目光闪闪,不觉得谢安澜会用这个笨法子挣钱,但除了让家禽孵蛋下蛋他又想不到别的可以利用家禽赚钱的法子。
谢安澜又不傻,就靠这几只家禽鸡生蛋、蛋生鸡赚到钱,得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当即摇头道,“非也,非也。”
陆乘舲心下疑惑,见谢安澜不说,识趣的不问了,反正谜底总有揭晓的一刻。
倒是叫陆初一急得抓耳挠腮,他时刻谨记少爷所说的,王爷没那么简单的话,现在得知王爷要利用这些家禽赚钱,就很想知道是怎么个挣钱法。
可惜少爷不问了,他也不敢问呐。
“谁会做饭,吃完饭,带着你们挣钱去。”逛了一上午,谢安澜花出去不少钱,早上借陆乘舲的一百两银子已所剩无几,不敢再乱用,索性给王府买了不少粮食,只好回来吃饭。
朝露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陆乘舲,小声道,“我会一点。”
“那就你去做饭吧,麻利点。”谢安澜也不怕她手艺不好,只要比冷馒头好吃,他就满足了。
“是。”朝露见陆乘舲点了点头,立刻退下,进了厨房。
没等多久,正厅的餐桌上就多了两三个菜,味道比起谢安澜以前吃过的差了远去,不过用来饱腹还行。
谢安澜不嫌弃,他就怕陆乘舲吃不惯,毕竟陆乘舲已经由合伙人变成了他的债主,对于债主,还是一个这么贴心的债主,谢安澜自然要上点心。
结果一看陆乘舲吃得比他还要满意,那扒饭的速度,简直像被人饿了好几顿似的。
不禁愣住,他很饿吗?
不过很快谢安澜的注意力就被陆乘舲的手给转移了。
原本早上吃饭还光滑如玉的手背,此刻上面多了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我吃完了,殿下慢用。”
谢安澜心里想着事,还没吃上几口,就见陆乘舲下了桌,又把手背到身后去了。
“哦,好。”谢安澜甩开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加快速度吃饭。
吃完饭,又将早上买的一堆东西收拾出来,让福伯他们帮忙,六人浩浩荡荡的提着一群鸡鸭鹅,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向宸王府外出发。
陆初一见谢安澜抱着一个装满箭的长壶,不禁在陆乘舲身旁嘀咕,“少爷,看王爷这架势怎么有种开赌局的意思。”
“到了就知道了。”陆乘舲通过谢安澜所买的东西,也模模糊糊猜到了一些,但还有些不确定。
谢安澜找了条人头攒动的长街巷口,叫福伯他们把东西放下,将鸡鸭鹅以及今早所买的东西依次摆放成田字形,再在周围围上一圈绑满各色碎步的麻绳,作为结界。
“大功告成!”弄完后,谢安澜左右看看,找不出什么毛病后,从放着许多竹环的箩筐里拿出一饼锣来对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就是一顿敲。
刹那间,路过的行人都被刺耳的锣声吸引得驻足。
“快来看呀,快来看呀,套圈了,套圈了,走过路过的父老乡亲,老少爷们不要错过啊,今天套圈送银钱,送丝绸,送鸡鸭鹅勒,一文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但能让你发财致富嘞,不要过错,错过后悔莫及啊。”
锣这么一敲,在配合着谢安澜嘴皮子,顿时人潮都往他们这边涌来。
站在一旁的陆乘舲他们彻底被谢安澜的言行举止给惊呆了。
堂堂王爷,当街卖艺!
甚至陆乘舲都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谢安澜是出来摆摊卖艺,他就不该借钱给谢安澜,就该直接与他。
“小伙子,你这个套圈是啥。”谢安澜刚一吆喝完,就有个看热闹的大爷忍不住好奇地问。
谢安澜从装着竹环的竹篓里拿出一个竹环来,笑道,“大爷,看好了,只要我手里的这个环套到我面前的那个物品,那个物品你就可以带走。”
谢安澜话音一落,手中的竹环也顺势飞了出去,恰好落在一只脖子上绑着一两银子的大白鹅头上,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爷,这样你就可以将这只鹅连带着它脖子上的一两银子抱走,而一个竹环只需要一文钱!”谢安澜灿烂的笑容震慑了所有人。
在这个没有经历过套路的时代,人们的头脑还是很单纯的,他们的眼睛和脑袋都在告诉他们,面前的小伙子仅仅只用一文钱就轻轻松松赚了一两银子外加一头大白鹅!
那他们是不是也可以!
不少手里有闲钱的人开始蠢蠢欲动。
“心动不如行动,错过后悔终生啊,一文钱买不了吃喝,要不了你命,试试,没准发财了呢,今天还有大酬宾活动,买十个竹环送一个竹环勒。”谢安澜见已经有人心动了,卯足劲又轻轻推了一把。
果然下一刻,就有个壮汉推开人群,嚷道,“给我来十文钱的试试水。”
“好勒。”谢安澜麻利地数了十一个竹环过去。
壮汉接过竹环兴致勃勃地冲着谢安澜刚才套过的那只大白鹅套去,结果根本就没碰到白鹅。
壮汉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投不中!
谢安澜不急不躁道,“没事,可能手生,多试几次准能中。”
壮汉信了谢安澜的话,一连又投了六个,结果还是投不中,他看谢安澜的眼神都变得愤怒了。
“不要急,可能你与这头鹅没有缘分,你再试试其他的。”谢安澜依旧不慌不忙。
壮汉手中只剩四个竹环了,想了想,试着扔了一个离自己较近的物品,果然一下子就套中了。
“哎,你看这不就中了。”谢安澜没做迟疑的拾起壮汉套中的那件物品,交到了壮汉手里。
壮汉立马心花怒放起来,捏着手中仅剩的三个竹环,又兴致勃勃地去投那个挂着一两银子的大白鹅。
一连两次都不中,最后一次眼见着要套进去了,还叫大白鹅一缩头给躲过了。
“兄台,不要气馁,许是你今日与它无缘,没准明日就中了!”谢安澜好言好语地安慰道。
真真实实在谢安澜手中拿到过礼品的壮汉,也没有迟疑谢安澜的话,想了想又掏出十文钱道,“那我再试上一次,这次不要那头鹅了。”
壮汉的话一出口,后面好奇心已经被彻底调动起来的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你已经试过一次了,该让我们试试了!”
一个个感兴趣,想要博上一博的,拿着银钱就往谢安澜手里塞。
“不要急,不要急,每个人都有机会的。”乐得谢安澜一边数钱,一边数竹环,很快就忙不过来了。
福伯和朝云、朝露齐齐上来帮忙,四人干得热火朝天。
套圈的人也套得乐不思蜀。
有喜欢盯着后面鸡鸭鹅脖子上值钱的东西套的,也有喜欢前面摆着的小物件套的。
不管是谁,只要有套中的,谢安澜都会毫不犹豫立马将东西送上,更是加大了后面蠢蠢欲动的人群。
谢安澜当然不止安排了一种套圈游戏,见缝插针地又推出投壶游戏,百文钱十支箭,中一支十文,中五支以上百文钱一支。
“少爷,你说王爷他咋想到的这个主意。”陆初一看谢安澜在人群中来回穿梭,游刃有余,佩服道。
陆乘舲抬头望天,“或许这是属于他的天赋?”
第11章 穷!
谢安澜在长街巷口愉快地摆摊赚钱,而皇宫此时却乌云密布。
天子不停地摩擦着龙袍上的云纹,脸色阴沉道,“派个人去宸王府看看宸王与王妃为何到此时还不进宫。”
大殿中有人领命退下了。
皇后看出了天子的不耐烦,柔声细语道,“陛下,宸王与王妃两人新婚燕尔,难免耽搁,也是可以理解的。”
“理解、理解、这都什么时辰了,朕放下国家大事,就在这里等他,还不够理解?”往日好脾气的天子,难得发了一次脾气,吓得宫女太监们大气都不敢喘。
“陛下息怒。”冉如烟见谢苍溟脸色难看,劝解道,“不如陛下先去处理国家大事,这里交与臣妾就好,待会宸王与宸王妃来了,臣妾再派人通知陛下。”
谢苍溟闻言,阴沉的脸色好看了几分,转着拇指上的扳指,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谢苍溟如此,冉如烟笑笑,没有在说话,安心等待起来。
奉旨出宫的太监,快马加鞭赶到宸王府,迎接的他却是宸王府那把厚重的大锁。
顿时傻了眼。
昨儿宸王大婚,今儿新婚夫夫该进宫觐见才对,怎么宸王府还落了锁。
在宸王府周围找了一圈,没找到人,他正准备打马回宫复命,却意外发现离街道不远处的小巷口,人潮涌动,把小巷子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好奇心使然,他坐在马上往小巷中央撇了眼。
仅仅只是一撇,就令他傻了眼。
堂堂王爷,居然在路旁摆摊,做着那下三滥的小贩勾当!
兹事体大,他即刻下马细细向路人打听了一番,了解宸王在做什么之后,不敢耽搁地回宫复命去了。
“什么!”
皇宫大殿中,谢苍溟得知谢安澜居然在街道上公然摆赌局挣钱,气得把茶杯都给摔了。
“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看来还是朕平日里对他太放纵了,平时去赌坊赌钱也就罢了,新婚第二日居然公然在街道上开赌局,他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兄,还有没有皇家体统!”谢苍溟越说越来气。
吓得下首复命的太监肝都在颤。
就连冉如烟在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心惊了一下。
不过一回想到,那个在她印象里从来都没有靠谱过的宸王,又有一种不意外的感觉。
细细冷静下来后,她倒是瞬间抓住了其中的关键词。
忙问道,“你确定是宸王在摆赌局挣钱吗?”
太监自然是不敢有所隐瞒,“回禀娘娘,小人亲眼所见,宸王……宸王殿下还与一干百姓亲热交谈,数钱数得甚是开心。”
太监每说一个字,谢苍溟的脸色就愈发难看。
冉如烟了解后,笑着说道,“陛下,这是好事情。”
“什么好事情,他这是要把我皇家的名声给败个精光,出了宫门,随便找个人问一问,只要是听见宸王两个字的都摇头。”谢苍溟现在对谢安澜是半点好脸色都没了。
本来还为昨天给谢安澜突然换了个新娘子而愧疚,现在那点愧疚半点也没了,只剩下怒火。
冉如烟摇摇头,“陛下,宸王从前只知去赌坊赌钱,却从不考虑银钱一事,如今倒是学会了反过来利用赌博挣钱,这不正说明他开始有所改变了。”
“改变?改变就是让他从赌坊里丢人,跑到大街上去丢人。”谢苍溟在气头上,自然是听什么都不顺。
“可宸王除了赌他也不会别的,骤然间让他想法子挣钱,他能想出这个办法来,已经很不错了。”冉如烟觉得再合情合理不过了。
谢安澜从前就是个整天泡在赌坊里的赌徒,如今赌徒输光了家产,最先想到的办法自然也是赌,倘若他突然间去做正经的营生了,那才是不正常了呢。
兴许是冉如烟说得不错,谢苍溟深皱的眉头松了松,不过嘴上还是强硬道,“与其想这些歪门邪道,还不如多读两本书增长增长知识,去把库房里的四书五经找出几套来,作为新婚贺礼送去宸王府,原先准备的那些就算了。”
冉如烟听罢,望着大殿上摆放的各类黄金珠宝,不由得笑了,也不知那宸王若是知道自己错过了这些,会不会后悔。
……
“十八、十九、二十!”
对于皇宫发生的一切,谢安澜都一概不知,跟福伯两人抬着装满铜钱的箩筐在王府的院子里数钱。
刨去他今天买东西的成本,他居然整整赚了二十贯,也就是二十两银子!
简直暴利。
就连陆乘舲听到净利润二十贯的时候,心脏都猛地一缩。
什么时候,钱这般好挣了。
他的商队来返与大邕和草原部之间一个月拼上几条人命才能挣得百两银子。
而谢安澜在帝都,仅仅只是一下午,就轻轻松松挣了二十贯,这让他不禁怀疑起人生来。
见众人吃惊,谢安澜也不得意,因为他知道像这种套圈,刚开始出来,出于新奇,人们大多数都是愿意尝试的,加上还没摸到窍门,钱自然是好赚。
等后面套路多了,人们也渐渐摸索到其中的窍门,钱就不好赚了,若是再遇上个套圈高手,赔本也是有的。
他也就是挣个尝鲜钱。
毕竟这个套圈实在是没什么技术含量,旁人一看就会,过不了多久,大街小巷都会兴起这种新颖的赚钱方法,到那时也就赚不了什么钱了。
挣到钱了,谢安澜也不是什么小气之人,单独数了两贯银子出来与福伯,“福伯,这么些年王府也没给你开过什么工钱,今天你也辛苦了,这二两银子就当一个开始,以后我们还能挣更多的二两。”
福伯听完后,只觉得两眼汪汪,他伺候王爷这么多年,从未从他的嘴中听到过这些话,今儿别说是不给他钱,就算是让他去死,他也甘愿。
“拿着吧,跟我客气啥。”谢安澜见福伯不收,硬是把钱塞到了他手里。
至于陆乘舲,谢安澜倒是不好意思给钱了,毕竟这本钱还是陆乘舲借给他的。
“那个我有事出去一趟,那谁你把晚饭做一下。”谢安澜不好意思的咳嗽两声,指了指中午做饭的那个丫鬟,揣着钱独自一人出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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