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卖蠢，”俞升举起杯，陈栗眯眼看过来，用眼神说是你们俩让我上的，你们还说我卖蠢？
兆青乐不可支不说话。
瓦连京举起酒杯：“要不咱们先喝一杯，之后你们再各自感怀！”好吧，他必须承认他馋酒的事实。
“感个头！肉麻兮兮。”陈阳举起杯子。
陈陌拿起酒瓶给庄景鸿杯子里添了一杯底。
庄景鸿窦性心律不齐伴有心率过缓，属于人类的老年病在他身上持续着。他不能过量饮酒，但今儿不让他喝他不会同意，陈陌帮忙看着酒量一点儿一点给续，老爷子也没话说。
陈阳和陈陌坐在庄景鸿左右，兆青俞升顺着往后坐着，孩子们都坐在对面。
陈陌：“喝酒吧。”
“就这？”俞升笑问，“你这个家长不说些别的？”
陈陌扫了一眼爱人，那眼睛里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会儿收拾你。
但这一年他们经历了如此多的事件，此时仍有最重要的人在昏迷中，话又似乎不能只这三句。
庄景鸿早已退居二线笑眯眯的看着陈陌，他是家里的老人，如今楚陈家的家长是楚阡、陈陌。
陈陌硬着头皮憋了半天憋出一句：“都辛苦了。”
“噗，”陈杰又瞬间忍住，咬着自己的下唇在陈陌的眼刀中把嘴巴粘的死紧。
俞升憋着笑看自家爱人难得的窘态，陈阳早就陷入窃喜被兆青在桌底下小踹了两脚才绷住脸。
但说了第一句后面的话似乎顺利的多，陈陌：“都辛苦了。”明明是一样的话人们却又缓缓止了笑意。
知桓敏感知道大人们的情绪点其实一直不高，都是强撑着才能笑出来。柏学则是不太懂，但很安静的看着周围人。
“过去的日子没必要再提，是好是坏咱们都挺过去了。未来对于咱们家这几个没在人群中扎堆过活的人来说不算舒坦日子，一堆七七八八的责任和义务需要背负和履行。我能给到你们几个唯一的话是：任何时候你们不想干了都成，我带你们离开。”
俞升一挑眉没打断陈陌的话，虽然他下意识想要反驳说、这话不负责任，但一深思确实是他们的底线。如果连陈陌都无法忍耐，那么他们离开也是应当。他余光刚好看到庄景鸿在微微点头，作为家长最重要的职责是保护家人，陈陌是个合格的家长。
第463章 番外八·楚陈家
陈陌：“除此之外, 我对你们没有别的承诺，吃饭吧。祝大家除夕快乐。”说到这里，他勾了勾嘴角。
“除夕快乐。”俞升。
“姥爷, 除夕快乐。”陈阳说着和陈陌一起和庄景鸿碰了碰杯。
“除夕快乐。”庄景鸿说着也和俞升兆青碰了碰杯，其他人纷纷起身和庄景鸿碰杯，知桓带着柏学最后从桌子对面跑下来也碰了碰杯，他俩喝的是几乎没有度数的果酿。
在他们刚要仰头喝酒时, 从上面跃下来个小影子又稳又轻的刚好把四个小蹄子踏在菜肴盘子的缝隙处。
“呦呦呦！！！（兆青青, 你是不是落下了什么！哼！）”洛赤说着用鼻子哼出一大口气，非常不满。
“呃，”兆青放下酒杯, 在众人的目光中把洛赤抱起来，说：“这位可能也得参与咱们的年夜饭，它…它是洛赤。”
“知道啊，斑比和菲林那长不大的小鹿宝宝嘛。”陈杰说着伸手要摸摸洛赤, 被洛赤躲开了, “咦, 好不亲和的小动物。小世界大部分小动物都让我摸哎！”
“呦！（青青青青！！人家不是普通的小动物啦, 你要介绍人家！还有除了你和大坏蛋谁也不能摸我。）”
知桓能找到洛赤, 但洛赤也不然知桓摸。
“好好好，不要闹。”兆青看着所有人说, “我先不多解释了, 多说这饭吃成答疑会, 这个洛赤是很重要的存在，略等于我。”
“……你这不算多说吗？”俞升听出来很复杂的内容，但他首先跟了一句：“你不用解释，那它需要来杯酒吗？”
“给它一杯吧。”庄景鸿开口, “它可没少偷酒喝。”他日日都在小世界和洛赤撞上不止一次。他经常看到洛赤灵活的撕开各种包装袋吃零食，喝酒也喝汽水儿。
洛赤比兆青想象中更不好描述，这个性格基调也不知道随谁了，他可不敢说随自己。
兆青讶异的问：“你还偷酒喝？”他问归问手里很顺畅的拿出个稍微宽口一点的杯子，心说这样洛赤好舔喝。
“哟哒~（酒是粮食/精，小酌怡情！）”
“……”兆青无语，“你这个词汇量，真的要注意一下。”
“你还能听懂它说什么？我现在完全看不透它的意识岛，”俞升。
一般情况下智明质暗者能够无壁看到所有意识髓鞘上的内容，包括岛化动植物，但洛赤的意识岛有更密的洛书盾能量态，无法看到任何信息。
“嗯。这个小东西没事儿在我意识岛内择自己想学的，现在会的东西非常诡异。”兆青说着俞升和瓦连京面面相觑。
好么，又一个极为值得深究的形态出现了。
“哟噗呦呦~（人家哪里诡异！兆青亲亲不准这样说我这个小可爱，我还是个单纯的小鹿鹿呢！！）”
兆青亲亲又是什么称呼，兆青槽点不断却又觉得新奇好玩，自从河图洛书成长完毕后洛赤便一天一个变化，可爱极了。
洛赤头一歪，人们看到它凭空用嘴拽出来个红酒瓶子。它把红酒瓶哐的一声摆在桌子上，利索的用嘴撕开瓶口塑料膜，两个小蹄子又凭空拿出个开瓶器、用嘴夹住红酒开瓶器塞进软木塞，用两个小蹄子握住开瓶器的柄绕啊绕把木塞弄下来。
然后众人眼见着洛赤两个小蹄子抱住红酒瓶倚在兆青手臂上做支撑、“吨吨吨”的往兆青给宽杯里倒酒。
“哟呦~（喝酒酒喝酒酒！~我爱葡萄，葡萄酒好好，我爱梅子，梅子酒好好！）”洛赤那短小可爱的尾巴摇晃着都快甩出虚影了，显然很喜欢喝酒的样子。
这样拟人化的动作和内核比海贼它们模仿人类得来的些微表情更令所有人目瞪口呆，唯有庄景鸿看过不知道多少次没啥反应。
兆青没心思解释别的了，他眼睛一眯问：“洛赤，你能从小世界存储空间里拿东西是吗？”
洛赤抱着酒瓶的两个小蹄子一顿，身子一僵，瞬间小鹿眼漫上饱满的热泪：“哟唷呦呦（兆青青青，尼什么意思？尼是嫌人家吃得多吗？你跟人家分里外！你是不同意我这个可爱的小鹿鹿用存储空间吗？）。”
众人无需听懂洛赤说什么也能知道洛赤在卖可怜，可对于第一次看到洛赤如此状态的人们更是冲击和新奇。
兆青被洛赤水汪汪的鹿眼击中心头，忙解释：“我不是这意思，你吃东西能吃多少，我是说你不能喝太多…”这酒字没说出来就被洛赤一顿表示兴奋没有内涵的哟哟哟打断。洛赤那瞬间变化的表情预示着一件事儿，我伤心我流泪…我没事我装的！
兆青无奈又觉得洛赤好可爱，他只能说：“来吧，先干杯吧。”教导新生命不是容易事儿，更何况这个从石板应运而生的新生命。
俞升按捺住好奇心，不多问，只开怀。
众人举杯干了这杯除夕酒。
饭吃两口陈阳想起个事儿拉了根插线板过来把电视连上，陈杰想起来去年过春节的情况马上反应过来找出电脑弄出来他们约定看的“春晚”。
庄景鸿看到这久违的电视晚会画面，倒是比所有人反应都大，笑说：“你们还存这个？”
陈杰：“嗯呐，姥爷。之前给你的随身听拷了不少评书和大鼓，您要是有兴趣看电视，我给您多弄点。”
“呵呵，好啊。弄点儿相声和小品，我看个乐儿。”
“唉，”俞升觉得自己的在家里的人设要崩，他一定会成为婆婆妈妈那个不讨好的人，但他又不得不说：“阿京，等过几天带阿岛过来给姥爷看看有没有适合老爷子的仪器，给老爷子弄弄眼睛，不然不能总盯着电视机。”
俞升也知道自己讨厌，庄景鸿还没看电视他就得先说这些有的没的。但庄景鸿早年眼睛受过伤，左眼弱视，右眼老化还有白内障不能多看电视。要不然咋给老爷子准备随身听，连手机都没给发。
“呵呵，”庄景鸿倒是很受用的样子，显然是有人处处记得他这个老人家的一切令他心里舒坦。这毕竟是他“二孙媳妇”，能够把家里所有人的情况都记住才好帮着陈陌操持这个家。
庄景鸿年纪大、再开明也是个老古董，他根深蒂固的认为年长的“儿媳妇”要负责家里的一切，谁让大孙子楚阡没对象，责任自然落在俞升身上。当然这个称呼他可不好说，小孙子陈阳也是个男媳妇，该有的尊重要有。
瓦连京：“好，应该问题不大，至少左眼弱视能缓解。回头我和凌云商量商量，配几副外敷缓解的敷贴，定不会让老爷子眼睛情况再下降。”
“不着急，”庄景鸿呵呵笑答。
兆青非常喜欢听这种沟通，很朴实又很接地气。
小孩儿们在大桌上坐不住，柏学拉着知桓坐在了电视前面，司苍布自然也跟了过去。
芝妮看到和陈栗说一声又弄了个小桌和弟弟们一处吃饭看小品。
柏学笑的嘎嘎的，知桓眼睛弯成新月小声笑着，司苍布仍没有什么表情但整个人还算柔和，眼睛盯着电视明显也感兴趣，上个世纪留下的笑料在现在孩子眼中仍很有效。
看着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背影，兆青声音不大说：“未来应该有一段休养生息的时间，我寻思几个孩子的训练强度能不能稍微再降降？尤其是阿布。”
“怎么？”陈陌第一个皱起眉头。
俞升直接用手抵住陈陌的眉心，说：“大除夕的能不能别皱眉头。”他大概知道兆青的原因，无非是心疼孩子。
兆青也能看到意识髓鞘上的内容，说：“心疼孩子是一方面，再者而言我觉得阿布也没必要太区别于柏学和知桓。你们若非要有个参考基准，那更不能让他的训练强度比芝妮高那么多吧。他比柏学知桓还小一个月呢……他几乎没有属于孩子的时间。我知道作为天子超余异者、他的成长很重要也不能慢，但能不能给他一些时间哪怕让他发呆也行。”
“拔苗助长确实不好。”庄景鸿。
对于司苍布来说何止是拔苗助长，简直就是直接扯为成熟态。
“给他休息时间不也只给桓桓弄全维原子了。”陈阳。
兆青听到这话有点着急，回：“你别管他休息时间做什么，你得给他休息时间。你们几个平心而论，他比你和哥休息时间都少。回到新九州也有一段时间了，只有阿布回家吃中饭的次数最少，这样不合理。”
若这么比较确实令陈氏兄弟深思，陈阳嘴硬：“男孩子，有点压力怎么了。我和我哥小时候还没有休息时间这概念。”
话也没说错陈陌和陈阳小时候忙着求生。求生，而不是求学求强，他们一时放松就可能送命。
“咳咳！”兆青瞪了陈阳一眼，用眼神制止。一来不准陈阳说这些让庄景鸿难受，二来有句话说得好苦啥不能苦孩子，他们这些大人都在让孩子拼命干啥。
作者有话要说：PS：剧情需要，滑板、山地车、摩托车、水摩托均有一定危险性，请小伙伴们谨慎尝试。
第464章 番外八·楚陈家
大人永远想替自己的孩子遮风挡雨, 但生命的流向必有前后。
“错了错了，我不参与这个话题。”陈阳讨饶。他就随便说说，兆青说啥啥对, 咋做都行。只要不危及兆青的人身安全和这个家的完整度，他没意见。
洛赤见状来了劲直接给陈阳手臂一顿连环鹿腿踢，嘴里呦呦着一大堆没意义表示兴奋的话，又被兆青圈住冲陈阳嗤鼻。
陈阳揪住洛赤的头顶的小鼓包, 那是洛赤还没长出来的小角, 说：“我还治不了你？你是不是来劲？？你是不是找烤？孜然在哪儿呢？？”
“呦呦（兆青青青，你看他！）”
“他不会，他逗你玩儿呢。”兆青虚势去咬陈阳在洛赤头顶作乱的手, 制止道：“你别总逗它，它那里是长角的地方，你轻点。”
“哎？你为了它要咬我？？”陈阳说着扯住兆青的脸颊。
兆青：“它才这么点点大。”
“又来了啊，它小它有理是吗？”
“没有原则性问题你就别和它一般见识啦。”兆青两边胡拢着。
陈栗笑出声。
陈阳：“笑屁。”
“挺好, 跟养了个孩子一样。”陈栗非常喜欢刚才的气氛, 她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和兆青不谋而合。
时间才过了几个月但像是过去了好长好长, 这样日常化的对话, 聊聊孩子再插科打诨的时光像是上辈子一样。
这确实是个珍贵无匹的气氛, 俞升说：“我和李倩他们再研究研究，用芝妮做参照尽可能给阿布更多时间, 我也会多准备些材料, 看看能不能测出来阿布更多兴趣点。比如玩玩街机啥的。”
别人家的孩子都尽可能的少玩游戏, 他家的孩子得用游戏来增加兴趣点，省着太单一。
曲珍：“玩游戏行吗？不会上瘾吧。”她年纪不小思想多少有些老派，但足够温柔亲和。
“咱们家的孩子，不会。”俞升很有自信。
曲珍点点头, 也对，俞升他们一定能把司苍布养好。
他们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说话，语速很慢，经常好几口菜下去跟一句话，完全不似被时光追赶着恨不得十几秒说出几件事那样的信息密度。
大人们说话声音也不大，背景音中不仅仅有电视中的锣鼓喧天也有后院洛书军的喧闹吵打。孩子们的注意力早就飞了，谁都没注意家长们再谈论他们的教育。
听到也无所谓，每个小孩儿在过年过节时都会在饭桌上听到关于自己的内容，然后随着鲜香的饭菜被扔在脑后，只想着初一能拿到多少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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