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怎么了?”叶则知闻声跑了进来,宋向初跟随其后。
宋向初看到苏月辰倒在地上,跑过去将苏月辰扶起,他看到冷暮已经被黑色气雾围绕,问道:“月辰,这是怎么回事?”
苏月辰擦拭着嘴角的血,道:“看来是邬家人,他们居然敢对佑灵司大人动手。”
“哥哥,哥哥……”
叶则知想跑到冷暮那边,被宋向初搂住腰阻拦住,道:“则知,切勿莽撞,你哥哥是佑灵司是不会有事的。”
“哥哥,你快醒醒!快醒醒啊……”叶则知呼喊,希望冷暮能听到他的声音。
“我就知道你们保护不了阿暮。”念一站在门框上,挽着胳膊,语气有些生气。
宋向初手中显出一把剑,他举着剑指在念一与她身后的太簇和初春面前,厉声喝道:“好大的胆子,你们居然敢闯进青烟城,简直不知死活。”
正当宋向初冲向念一他们时,苏月辰握住宋向初的胳膊,往下按道:“他们是冷儿缔结契约的百鬼众魅,不可伤害他们。”
宋向初惊讶道:“小天使与百鬼众魅缔结契约?如果让王泽与丁成那两个老顽固知道,即使有翊者,小天使也会被打进囹圄山的。”
这是一件难以辩驳的事情,苏月辰不语。
“怎么了?”叶茗急忙跑过来,叶桐妤与苏乐等人都聚集在冷暮房门前。
念一、太簇与初晴向叶茗行礼。
叶茗看到念一他们,她的脸色瞬时惨白,跑进屋里看到冷暮的状况,一下子愣在原地。
叶桐妤与扶夕也走了进去;
“宗上司,这是怎么回事?”叶桐妤看到在床上的冷暮的状况,回过头用带着一丝质问的眼神看着苏月辰。
“茗姐,这是怎么了?”扶夕轻轻拉一下叶茗胳膊疑惑着。
可是叶茗不为所动,扶夕察觉到了异样,赶紧跑到叶茗跟前,焦急地喊道:“茗姐你醒醒,你怎么了?叶茗!!!”
叶桐妤闻声走近,她看到叶茗眼瞳变红,仿佛木头人一般站在原地不动目视着前方。
“快,将她扶到外面。”叶桐妤喊道。
听到叶桐妤的话,扶夕弯下腰将叶茗抱起,叶桐妤跟在其后走出房间。
瞬时,叶茗眼瞳恢复正常,她捂着胸口感觉差点窒息死掉,扶夕慢慢地将叶茗放在一处石凳上,用一只手托着叶茗的腰。
扶夕一边用另一只手轻抚着叶茗剧烈起伏着的胸口,一边担忧地问道:“茗姐,你没事吧?!”
“没事。”叶茗挥着手,咳嗽着,慢慢平复着呼吸,逐渐恢复平静。
扶夕大松一口气道:“太好了,你没事就好。”
可是不知怎地,叶茗看自己的眼神却有些幽怨,扶夕疑惑道:“茗姐,你这是……”
叶茗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再抬头瞪一眼扶夕。
扶夕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把自己的手从叶茗的胸口上移开,紧张道:“那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刚是在帮……啊呀呀呀呀疼!”
扶夕没等说完,一只耳朵就被叶茗拧了起来,叶茗怒吼着:“竟敢趁人之危,占老娘便宜?”
“我没有啊!!!啊!!!”整个院子都回荡着扶夕杀猪般的惨叫声,经久不息。
另一边,屋子里,苏月辰和宋向初两人使用灵剑冲向冷暮身边,试图将黑雾打散。
不料,招式还没出手,两人就被黑雾的力量反弹出去倒在桌子上。
“嘭”的一声,苏月辰与宋向初摔倒在桌子上,从桌子上面滚落下来。
叶则知急忙跑过去扶起宋向初,担心道:“向初哥,你没事吧?”
宋向初冲叶则知微笑摇摇头,手腕一翻手中的剑消失,他俯下身将苏月辰扶起,擦拭一下自己嘴边的血迹,他将胳膊抬起阻拦准备又要过去的苏月辰,道:“别白费力气了,再这样下去,即使你灵力再强也救不了小天使。”
苏月辰紧握着拳头气愤到极点,他心中不悦。
作者有话要说:
百鬼众魅:指各种妖魔鬼怪
第29章 足訾
叶茗被扶夕扶到门前,她扶着门框,语气微弱道:“月辰,你将刚才发生的事细细说一遍。”
苏月辰将佩剑寒伶放在身后,瞬时被鸾飞收进,他讲述道:“你们走后,我以为他在做噩梦,铜钱突然发出红光将我击倒。之后则知他们进来,那时的他已经被黑雾围绕近不得身。”
叶茗手指弯曲着,在下巴来回移动思考着,很快将手放下,道:“这是邬家人最擅长的怨魇术,在被施加人身上的东西施加咒语,只要被施加人入睡,怨魇术便在梦里折磨被施加人,让被施加人陷入他内心最恐惧的回忆中。所以,像我这种本身带有怨气的人,就会被波及到,陷入冷儿的回忆中,幸好扶夕将我抱了出来。”
“难道是父亲的铜钱?”叶则知暗暗自责,觉得是自己让邬家人趁机伤害到自己的哥哥。
叶桐妤拍着叶则知的肩,安慰道:“不必担心,看黑雾的颜色与浓度上看,邬家人是在向佑灵司与青心宗挑衅,冷儿有神力很快就会化解。”
“阿暮在忘归海时已经受了重伤,他无法化解怨魇术。”念一突然出声。
太簇拽着念一的胳膊,小声道:“阿暮肯定不希望我们说出去,他们才一直不知道,万一阿暮醒来知道了,会怪罪我们的。”
念一生气怒喝道:“都什么时候了,还隐瞒,再隐瞒佑阿暮的命都没了。”
苏月辰质问道:“他为何无法化解?”
念一不耐烦道:“在救你母亲时,言识镜的镜面碎掉,阿暮未躲开碎片发出的神力而被波及到,正因为他受伤我们才闯进忘归海。我知道你们青心宗恨不得阿暮早点死去,但是对我们百鬼众魅来说阿暮谁也不可替代。”
她眼神充了怨恨,那眼神恨不把所有人都撕碎,恨不得立刻抛开所有人,将冷暮带走。
苏月辰转身望着冷暮发呆,他脸色暗的就像乌云密布的天空一样,好像随时都会有雨点般的泪落下似的。
宋向初问道:“言视镜是什么?怎么从未听过此物。”
叶茗:“你们不知道也正常,就连我也未曾从冷儿口中得知此物半字。”
“冷儿,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在隐瞒我?”叶茗在心里暗道这句,她看向被黑雾围绕完全看不清躺在床上的冷暮。
念一继续说道:“虽然阿暮有自愈能力,但言识镜毕竟是神器,他在短短数日是无法尽快自愈。没想到小小的怨魇术竟然这般……或许他这样死去,也是一种解脱。”
她的语气透露着浓重的悲哀,但更多的没有表露出的哀伤笼罩在念一的心头,她的心仿佛冷得发颤,她不知该如何保护冷暮。
“青心宗的宗上司,阿暮的温柔是我们百鬼众魅的宝藏,我们永远屈服他的温柔之下,绝无二心。”念一转身带着太簇与初春消失在众人面前。
不用说都知道这时的苏月辰心里有多难过,他从未想过会这样,眸底闪过一抹若有若无的愧疚之意。
“言视镜。”宋向初与叶茗齐声说出。
两人相视一眼,叶茗略显疲惫的说道:“言视镜的事希望大家不要说出去,在场的都是疼爱冷儿的亲朋好友,言视镜大家就当做没听到。”
“好。”众人同声。
这次他们对于要守口如瓶达成了一致,也可以说是一种一起守护冷暮的默契。
苏乐紧紧抓着宫仙卿的胳膊,担心道:“仙卿,小暮不会有事的,对吧?”
“小暮怎么了?”张义行突然站在苏乐与宫仙卿身后,他激动都要跳了起来。
两人被张义行吓一跳,转身看到张义行与张言盛及乔采桑站在他们的身后。
“苏木姐,仙卿哥,小暮到底怎么了?”张义行好像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担忧到极致的情绪,尽管他极力克制,但紧张惊慌的情绪还是藏也藏不住地从他眼底溢了出来。
二人相顾,久久不语。
叶茗走过来,解释道:“冷儿被邬家人施加了怨魇术,本以为他可以化解,但……他之前受了伤无法自我化解,我们也没有办法近身救他。”
张义行听到这个消息,迫不及待想跑进去,却被张言盛一把拦住。
张言盛:“你的极品丹药。”
张义行点点头,转身跑进屋里,他看到苏月辰与宋向初嘴角边的血迹,走到他们两人面前,将手里的药瓶打开倒出两颗药丸。
“给,如果小暮醒来定不愿看到你们受伤。”张义行将药丸举在两人面前。
宋向初抬手将两颗药丸拿到手中,吃进一颗,他将另一颗放在苏月辰嘴边,道:“如果你不希望小天使伤心,就把它吃了。”
苏月辰毫不犹豫地张开嘴将药咽下。
张义行转身往冷暮床边的方向走去,他看着黑雾缭绕将冷暮掩埋,伸出手将黑雾拨开,终于看到冷暮那俊美的脸。
“小暮……”张义行眼神温柔看着冷暮,他手腕一翻手掌出现一个盒子。他将盒子打开,弯下腰将那小小的药丸送进冷暮的嘴里,随后起身站到离床边一米远的地方。
只见黑雾聚在一起幻化成一颗球,“砰”爆炸化成白色小小火花,顺流而下消失不见,冷暮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时的冷暮也平静下来了,恢复到正常睡眠的状态。
张义行转身走到苏月辰面前,道:“十分钟后小暮便会醒来。”
宋向初夸赞道:“义行,没想到你的手这么厉害啊,那黑雾居然绕开你,我刚才跟宗上司用剑都未将它打散。”
“以柔克刚。”张义行瞬间跟泄了气球似的,低下头走出门外。
宋向初轻轻按一下苏月辰的肩,道:“好好照顾小天使,想必小天使醒来最希望见到的人就是你。”
苏月辰点点头,想到刚刚那些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想法,忍不住语气沉重地开口问道:“则知,你哥哥是不是改过名字?”
叶则知疑惑的看着苏月辰看向冷暮的侧脸,坦然道:“是啊,哥哥以前叫冷杳。”
苏月辰转过身看着叶则知的眼睛,声音略带一丝颤抖,道:“是杳无音信的杳吗?”
叶则知用力的点点头,回答道:“对啊,怎么了?”
苏月辰的眼神顿时好像星辰大海,瞬息万变,好像心里藏了多年的强烈感情被一下子打开闸门,洪水般倾泻而出。
见状,宋向初拉着叶则知的手转身走出房门,目光深沉的将房门关上,给苏月辰和冷暮留下私人空间。
苏月辰脚步踉跄地走向冷暮的床……
门口外面,叶桐妤看一眼叶则知和宋向初,语气坚定地命令道:“则知,你跟我回屋。”
叶则知看向宋向初,不舍得跟在叶桐妤身后。
叶茗走到宋向初面前,拍一下他的肩,道:“你完蛋了,妹妹的眼神简直要杀了你,咦……我可不敢往下想了。”
叶茗抖一下肩,往张义行方向走去。
“没事,有冷儿在。”扶夕也拍一下宋向初的肩,微笑小声安慰着,随叶茗走过去。
“张宗主,没想到你家义行这么厉害,多亏他,要不冷儿就交代在这里了。”叶茗走到张义行与张言盛面前,一度的夸奖。
张言盛:“义行说今日一定要来给佑灵司大人送生日贺礼,所以我们提前过来。没想到遇上这么危险的事,真是万幸能救下佑灵司大人。”
四人扬身而去,张义行在转身时看一眼冷暮的房门,虽然为冷暮提心吊胆,但还是跟随叶茗她们离开。
宋向初叹口气,他将胳膊交叉在脑袋后面,吹着小曲离开。
房间里,苏月辰坐在冷暮的床边,看着冷暮,眼神里充满了深情,还带着一些悔恨的情绪。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一般,冷暮终于醒了过来,他慢慢睁开眼看到苏月辰担忧的神情,起身伸出手抚平苏月辰的眉间,微笑道:“阿辰哥,你怎么了,第一次看到你这样的眼神,感觉好吓人。”
苏月辰一把抱住冷暮,冷暮的眼睛睁得像铜铃般大,他缓缓抬起右手轻轻触碰在苏月辰的后背,道:“阿辰哥,你怎么了?”
苏月辰在冷暮的耳边,道:“杳儿,原来你没死,我好想你。”
听到这话,冷暮眼睛一怔,他嘴角上扬两行泪流下,道:“大哥哥,你都知道了?对不起……”
苏月辰放开冷暮,他抬手为冷暮擦拭着眼泪,道:“十一年前你父亲与司书为何去世?你为何换了姓名?为何在忘归海不与我相认?为何……”
冷暮打断微笑着说:“阿辰哥,你突然这么多问题让我怎么回答啊!让我好好捋一捋思路。”
这一丝思念就像秘藏的珍宝一样,苏月辰一直藏在心里,以前毫不诉苦,直到现在他再也无法克制。
苏月辰盯着冷暮的眼睛,希望冷暮快点告诉他答案。
冷暮挪动着他的屁股,他靠在床头上,缓缓道:“十一年前你离开后没过几天,父亲便带我离开云溪谷去找茗姐,后来父亲与司书死在邬家人的手中,而我却没想到一不小心被选中成为了佑灵司。”
苏月辰眼神忧伤,一种难言的痛苦在他的眼眸中闪烁。
冷暮:“之后我随茗姐四处游玩,直到两年前我在国外听到你发布的「杳绝」那首歌。我一眼就认出,那星空般的眼眸与左眼下的泪痣,还有「杳绝」这个你我曾经共同哼唱过的曲调。”
冷暮又道:“阿辰哥,茗姐她为了我才在两年前没说出,而且她也不知你就是我的大哥哥,你可不要怪茗姐。”
“明白。”苏月辰当然明白,因为在石阶梯的时候他全部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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