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止嘴角挂着餍足的笑容由着他骂,修长的手指在他腰上按揉着,力道恰好,原本还气成河豚的人慢慢就软了下来,舒服得直吭叽,听得他又有些意动。
苏哲似有所觉,防备的抬眸看向他:“你休想!我可受不住你再折腾一次了。”
祁止眯着眼,指腹在他嫩白细腻的肌肤上摩挲着,“可我看你还是挺生龙活虎的。”
苏哲顿时像只受到惊吓的兔子,刚要蹦起逃离狼爪,结果还没来得及动,又被大灰狼叼进了嘴里吃干抹净了。
等天光微亮,苏哲已经彻底成了一条咸鱼,趴在祁止怀里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房间外,迎亲的队伍已经开始出发,祁止顺着怀里的人软软的头发,暗衬着等这次任务结束以后,就和苏哲办一次婚礼。
他想要看苏哲穿上大红的嫁衣,那一定比最灿烂的星云还要绚丽。
这个念头一但生起就一发不可收拾,他没告诉苏哲这个想法,而是准备直接给他一个惊喜。结果回到时空管理局以后,惊喜没了,媳妇也跑了。
顾尔冬跟顾彦霆表白了,两人好像还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觉得违背了伦理的顾彦霆,一言不发跑路了,而顾尔冬则黑着脸去抓人。
时空管理局需要人管理,祁止这个甩手掌柜,自然就被拉去收拾烂摊子。等他喘过气来,苏哲早已经跑得影子都没有了。
他咬着后牙槽,气极反笑:“好得很。”
他将所有烂摊子全丢给了一脸懵逼的幽夜,亲自去抓顾彦霆。
他打定了主意,等处理完那对不省心的父子两,他再慢慢收拾不听话的小兔子。
彼时,苏哲正泡在海水里,面无表情的睁着双眼凝望蔚蓝的天空。
他本应是双腿的部位变成了一条浅蓝色的鱼尾,鱼鳞在阳光下折射着耀眼的光晕,轻纱半半透明的尾鳍,随着海水漂浮着。
所以……他一个旱鸭子,为什么会变成一条鲛人。
苏哲已经维持着这个姿势在海上飘了快一天了,饿得前胸贴后背,他后悔一时冲动跑路了。
都怪祁止那个狗男人,天天压着他索求无度,他都快要被压榨干了!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给祁止发通讯,让他带自己回时空管理局的时候,一颗圆滚滚毛茸茸的球像颗炮·弹一样向他砸来。
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接住,然后那颗毛球抖了抖,露出一颗同样圆滚滚的脑袋,如同红宝石一样剔透的眼睛盯着他,肥大的耳朵高兴得翘起,张嘴叫了一声:“叽叽!”
他诡异的听懂了,这颗毛球叫他爹爹!
这要是让祁止听见了,可就不是打翻醋坛子那么简单了,他能把整个酿醋的窖子直接拆了。
手里的毛球顿时变成了烫手山芋,苏哲将毛球一扔,否认三连:“我不是你爸爸!我们品种都不一样!你别乱喊!”
毛球还是只刚出生的幼崽,听不太懂他说的话,只听懂了爸爸等于爹爹,爸爸在跟它玩举高高。它张开又短又胖的小手臂,又扑回苏哲怀里,抓着他颈子上的小仙鹤翎羽,叽叽喳喳的叫着:“耙耙!耙耙!”
这毛球看样子是甩不掉了,苏哲当场自闭了,寻思着要怎么跟祁止解释这突然多了一只小幼崽儿子出来。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四周突然阴暗了起来,怀里的小毛球像是感觉到了危险,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呲溜一下钻进苏哲的手臂下,一手抱进苏哲的手臂,一手扯着比身高还长的大耳朵捂住眼睛。
苏哲疑惑的嗯了一声,抬头看向天空,一只漆黑的浑身布满眼球的大鸟在他头顶上空盘旋,几乎遮天蔽日,像是察觉到他的视线,那只大鸟身上所有的眼睛都盯上了他。
同时被几千只眼睛盯着,苏哲浑身哆嗦的同时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只见那只大鸟停顿了一下,忽然张开利爪向他俯冲而来,求生的本能让苏哲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抓着毛球的大耳朵,翻身一头扎进海里。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游泳,还游得那么快!
他完全没空骄傲,只记得要赶紧游到深海中去,手里抓着的毛球叽里咕噜的吐着泡泡,神情很痛苦。
苏哲停了下来,忽然想起他现在是鲛人,可以在水底呼吸,但这只毛球是陆地生物,再在海里待着,肯定要窒息而死。
大鸟不死心的在海面上盘旋,苏哲不敢浮出海面,但看着挣扎得越来越微弱的毛球,他又于心不忍。
最后他咬咬牙,带着毛球游回了海面。
大鸟那几千只眼睛立马锁定了他,他一惊,抓着毛球死命的逃窜的同时,给祁止拨了通通讯过去。
对面秒接了,半透明的悬浮界面里祁止脸色阴沉,凶狠的目光像要将他吃了一样。
祁止起初非常的生气,本想训斥他一顿,可看见界面里那只在阳光下映衬的闪闪发光的鲛人时什么气都消了。
他问苏哲:“你现在在哪个位面世界?”
苏哲根本就没空开口解释,将头一偏,让祁止看见自己身后即将追上来的大鸟,然后就挂断了电话一头扎进海里。
悬浮界面瞬间黑了屏,祁止浑身爆发出骇人的戻气,被他揪着衣领的顾彦霆完全不敢吭一声,就怕等会儿沦为出气筒。
祁止侧目剜了他一眼,目光阴鸷:“算你走运,这笔帐我们以后再算。乖乖给我回管理局去,我扒了那只鸟的皮就会回去,要是你不在,你自己看着办。”
说着扔下顾彦霆,一手撕开时空裂缝踩了进去。
逃过一劫的顾彦霆并没有松一口气,而是默默的乞求苏哲一根头发都没掉,不然下一个被扒皮的就是他了。
此时祁止无比庆幸自己在苏哲身上留下了一缕神魂,不然这么多位面世界,想要立刻找到苏哲就宛如大海捞针。
他感应着那缕神魂直奔而去,当他踏出空间裂缝的时候,苏哲正被那只大鸟逼进了一群海礁里,缩进了海礁深处的洞穴里。
海礁坚硬,又错综复杂,大鸟抓不到苏哲,正暴躁的冲击着礁石,打算将整个海礁群破坏掉再抓人。
可怜的小鲛人十分狼狈,鱼尾上的鳞片被蹭掉了好几块,鲜红的血沿着鳞片的纹路渗入海中飘散开来,看着触目惊心。他怀里还抱着一只毛团子,后背贴着粗糙湿润的礁石瑟瑟发抖。
祁止那股戻气瞬间压抑不住了,他舍不得弄伤的人,这只鸟竟敢把他的宝贝弄成这样!
礁石忽然停止了坍塌,苏哲并不知道外面情况怎么样了。他已经没有力气了,要不是靠着礁石,他连浮起来都做不到。
这个洞穴还算深,那只大鸟一时半会儿的刨不开。
怀里的小毛球已经失去了意识,浑身都在发着烫,苏哲怕它嗝屁了,费力的抓着它的小短腿将它倒过来,好让它呛进肚子里的水能吐出来。
小毛球求生欲也很强,被他拍了几下吐干净了水后醒了过来,先是眼神涣散的懵了一会儿,然后一把抱紧苏哲的脖子,吱吱哇哇的放声大哭。
“耙耙!”
刚拔完鸟皮落在洞口的祁止:“……”
“爸爸?”
他微挑着嘴角,眼中燃烧着熊熊火光,凝视着那个漂亮的鲛人:“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了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儿童节快乐(=^▽^=)
第七十章
原以为被抓包的小鲛人肯定会心虚,却没想到在看见自己的那一刻, 苏哲楞了一下, 然后红着眼眶, 特别委屈的扑进他怀里。
“祁止,那只破鸟欺负我!”
他第一时间居然是告状。
祁止都要被他气笑了,但更多的却是心疼。
或许是因为恐惧, 又或者是因为太累, 怀里的人还止不住的颤抖。
“那鸟已经被我赶跑了。”
实际上那只鸟被他直接把大卸八块, 顺便拔了一身的毛。
只是这种凶残的事不适合告诉苏哲, 省得把他吓到。
祁止看着松了口气的苏哲,顺着他软软的长发,语气冷冷的问:“以后还敢不敢乱跑?”
苏哲摇摇头:“不敢了。”
“上次你也是这么保证的。”祁止冷哼一声, “我记得我说过, 你要是再敢逃跑,我就打断你的腿,让你哪儿也去不了。”
苏哲浑身一抖,半是撒娇半是抱怨的嘟囔:“都怪你一点也不节制, 不然我能跑吗?”
还害得他被一只奇怪的大鸟追杀了那么久, 差点就葬身鸟腹了。
他这理直气壮的样子, 祁止乐了:“倒还怪我了?”
像是找到了理由, 苏哲悄悄挺直了腰板:“对,怪你!”
“那要不要我给你赔礼道歉?”
祁止皮笑肉不笑的捏着他脑袋两侧半透明的鱼鳍,语气低沉而危险。
刚还理直气壮的人双肩塌了下来,特别心虚的不敢直视他, 糯糯的道:“那、那倒不用。”
意思还就是他的错了。祁止扣着手指敲他脑门一记,“你就仗着我宠你。”
苏哲吃痛的缩缩脖子,没敢再得寸进尺。
刚刚忙于逃命无暇顾及那么多,一但放松下来,饥饿疲惫和身上的疼痛就像潮水一样袭来。他攀着祁止的肩膀,委屈巴巴的说:“我好饿,身上也疼。”
说着还侧了侧腰,将蹭掉了几块鳞片,皮肉外翻的伤口给他看。
不单单是鱼尾受了伤,身上细嫩的皮肤也擦了不少细小的伤口,轻纱般的尾鳍也撕裂了一条口子,看着特别的可怜。
祁止知道他在使苦肉计,但也顾不上罚他了,只是冷着脸训斥了一句:“该!我就应该来慢一点,好让你吃个教训。”
虽然说的话冷硬,但将人拦腰抱起的动作却很轻柔,苏哲顺势环着他后颈,靠着他肩膀蹭了蹭:“你要是来晚了,就得守寡了。”
“那只鸟要是真敢吃了你,我就活剖了它。把你救出来以后,再把你抓回去用锁链栓起来。”
祁止嘴角挂着笑意,但眼神却是冰冷的。
苏哲紧张的吞咽了一下,不敢搭腔,假装自己困了,靠着他颈窝眯着眼,结果因为太过疲惫,没一会儿就睡沉了。
祁止见此放出一片巨型翎羽,抱着小鲛人跳了上去,小心的将人放到翎羽的中间。
“耙耙,叽叽叽叽!”
被爸爸忽略的小毛球很不高兴,抱着苏哲的脖子晃来晃去,以张示自己的存在感。但已经睡着的苏哲哪里还记得这么一个便宜儿子?
祁止将毛球从苏哲脖子上拔了下来,提着它一只大耳朵,拎到眼前冷漠的看着。
毛球好像非常不喜欢他,在半空中挥舞着爪子,奶凶奶凶的吱哇乱叫。
祁止道:“一只凶兽装什么小崽子?”
这只毛球看着像只普通兔子,身形只有五十厘米不到,但却是货真价实的犼,虽然才出生不到七天,但凶残好斗的天性可一点都不少,完全不似外表那样软萌。
这只犼黏着苏哲叫爸爸,也不是单纯的天真,不过是从苏哲身上感应到他强大的气息,以为苏哲能打败那只大鸟保它一命罢了。
毛球仿佛受到了威胁,炸了毛的同时,眨巴着红宝石一样的眼睛,特别无辜的瘪嘴。
祁止可不是苏哲,不会轻易被它的蒙蔽,他继续道:“看在你叫了他那么多声爸爸的份上,这次放你一马,你最好识趣点自己走。”
毛球或者说是犼,它见骗不了祁止,干脆撕下了软萌的伪装。它向祁止呲着牙,但后者连给它一个眼神的欠俸,心神却落在了翻个身差点滚到翎羽边缘的鲛人身上。
它自知自己是打不过这个气息强大到令人恐惧又厌恶的男人,神色莫名的看了苏哲一眼,最终还是跳下了翎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祁止并没有在意犼的离开,而是将那条不老实的鲛人禁锢在怀里。
不管在哪里睡着,苏哲的睡姿始终那么放荡不羁。
鲛人不能离水太久,祁止带着人回到了海岸,从储物戒里拿了一片竹叶出来,竹叶落地便成了那间他们曾住过的竹屋。
带着人从廊道走到后院,原本的后院中心多了一个小池塘,他将苏哲放了进去。入水的鲛人趴在岸边的鹅卵石上,尾鳍无意识的拍打着水面,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折射着七彩的光斑。
祁止蹲在岸边,伸手轻抚着鲛人沉睡的侧颜,墨色的眼眸如深渊般深邃。
苏哲是被饿醒的,意识回笼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找祁止在哪里。他睁着迷蒙的睡眼环顾了一下四周,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住过很久的竹屋。
祁止不在后院里,隐约听到前庭有响动,一阵阵食物的香气飘来,勾得他口水泛滥。
他饿得两眼冒金星,但此时他泡在水里,鲛人又没有腿,想要靠自己上岸根本就不可能。
他只能蹙着眉,捂着肚子趴在岸边等祁止回来投喂他。
祁止早在苏哲醒来那一刻就察觉到了,只是他故意坏心眼的没马上进去,而是在前庭等了片刻,才拿着食盒走进后院。
池塘里的小鲛人眼巴巴的看着廊道,当看见他身影时,清亮的双眼顿时灿若繁星。
“有啥好吃的?”
没心没肺的小鲛人视线从他脸上移开,眼里只有那个散发诱人香气的食盒,眼眸里的星光越发闪亮。
祁止有些吃味了,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吃一个食盒的醋。
他挑了挑眉,缓步走向后院的石桌,将食盒放在上面,然后自己坐在石椅上叠着双腿双手交握,朝苏哲坏笑道:“想吃吗?”
苏哲忙不迭的点头,“想!”
快一天没吃饭了,他都要饿死了!
祁止眯了眯眼,“那就自己过来。”
苏哲顿时垮了脸,晃了晃尾鳍,“我上不来啊。”
“那你就只能看着我吃了。”
祁止说着还故意打开食盒,好让香气飘散得更为浓郁。
苏哲哪还不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想起自己前头不告而别,还恶人先告状,祁止没直接把他锁起来关小黑屋都算是好了。现在他哪还敢招惹祁止生气?
他撇撇嘴红着脸,眼神游移不定。过了半晌,像是下定了决心,张开了双臂:“老公,抱。”
祁止啧了一声,苏哲这是吃定了他受不住他撒娇而有恃无恐,关键是他是真的很吃这一套,尤其是那声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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