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说悄悄偏了点脑袋,看着旁边的场面,贺临笛已经背对着她了,她旁边的高脚椅上就坐的是这个男声的主人。
池说扬了下唇角,因为贺临笛已经背对她,她也没再这么鬼祟,自己光明正大地一边喝酒一边看热闹。
她倒是想要知道贺临笛怎么回答,是心软答应还是坚持拒绝?
池说还在猜测答案,下一秒,贺临笛就吐出了四个字:“关我何事。”池说已经感受到了她冷冽的气场,“你们的赌注把我压进去经过我同意了吗?你输了赢了跟我有半毛钱关系?”
不只是对面的男人,池说也愣了下,接着她看见这个男人的表情由可怜转为了生气,他站了起来,嗤笑一声:“不给就不给呗,你这样的货色我见得多了,真以为自己万人迷老子非得追你屁股后面要?”
池说蹙起眉头,忍不住出声:“怎么还没滚呢?在这叭叭叭的公鸭嗓听得我以为酒吧进了只鸭子。”
贺临笛转过头,补充了句:“也有点像电视剧里太监的声音。”
池说点了下头:“反正都很难听。”
“你们……!”男人留了个稍长的发型,脸色已经不太好了,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两个女人。
池说与他对视:“还不走是等着闹大是吧?”
她话音刚一落,Alex就已经从吧台的另一头赶了过来:“先生,请您自重,否则我叫保安了。”
他的表情凝重严肃,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而且一看就是站在池说这边的,公鸭嗓男人“哼”了一声,离开了。
等到他走后,Alex关心地问道:“没事吧?”他说,“这男的之前就被赶过去一次,一个不注意竟然又溜进来了。”
池说摇头:“没事,就是打扰到我休息了。”她笑了下,又对着Alex说,“你继续忙吧。”
Alex的确很忙,因为他人气很高,有的顾客只要他倒的酒调的酒。
Alex应了声:“好。”他又看向贺临笛,“这位小姐,跟小池是朋友?”
“是的。”贺临笛回答,她说完看了眼池说。
Alex说了同样的话:“周末愉快。”
她们这边又清净了下来,酒吧内正放着很有年代感的英文慢歌,这里是纯喝酒的地方,没有DJ在台上嗨着气氛。
池说已经趴下了,但还没十秒钟,她肩膀就被拍了下。
是曾乖,她不无担心地问:“刚刚怎么回事?”
“没事。”池说没有抬头,是贺临笛回答了这个问题。
贺临笛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是我的错。”
池说动了下耳朵,没有吭声,继续保持这个姿势。
曾乖叹口气,她走到贺临笛旁边的位置坐下,小声道:“你刚刚还说不放心她呢,我看你才是最不让人省心的那一个吧?”
贺临笛摇头:“才不是。”她转头看了眼池说,“我又不喝酒,喝酒的人才不让人放心。”
曾乖瞪大了眼睛:“那你怎么这么放心我?”
贺临笛歪头笑了声:“我不是放心你,我是担心自己打扰到了你泡帅哥。”她又做了个“拜拜”的手势,“你快去吧,我刚刚看见了,你明明都跟人家互扫二维码了。”
曾乖笑了一下,真的走了。
池说喝酒的量不会多,每次来这里都是一杯威士忌就够了,今天也不例外。
她在那趴着休息直到杯子里再也没有酒,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看了眼时间,就在群里发了消息说该回去了。
来的时候是九点过,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池说的姿势都没有怎么换,她的脖颈有些酸痛,自己一只手发消息一只手揉着上面。
贺临笛不知道去了哪里,池说也没有去关心,不过主要原因是她后面……睡着了。
她这么想着,自己也转了转脑袋,就看见在她身后三米外的茶几旁边在斗地主的四个人,哦不对,是三个人,夏周在围观。
池说揉了下眼睛,走过去:“现在战况怎么样?”
“笛笛一路赢到底。”夏周播报员上线了。
贺临笛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她手中还拿着牌,招了下手示意池说看过来:“我这把牌也太好了!”
池说没有拒绝,果真稍微弯着腰低着头看向了贺临笛手中的牌。
光线略暗,池说为了看清楚,凑得近了点,她的注意力都在牌上面,扫了眼以后,笑了下:“还可以。”
贺临笛偏过头,两人的距离似乎更近了,她不可置信:“这叫还可以?这明明很厉害。”
有点近,池说看着她的脸才意识到了这点,随后池说不慌不忙地直起了身体,岔开话题:“准备走了。”
“这把打完就走。”岳科手里捏着牌,他拧着眉,“我就不信笛姐这局还要赢。”
池说愣了下,笑意从眼里溢了出来:“你叫她……笛姐?”
曾乖指着池说也跟着笑:“说说!我懂你!”她接着道,“如果我是DJ你会爱我吗!”
贺临笛面无表情:“曾乖,你这局完蛋了。”她又看向岳科,“没事叫我笛姐做什么,平时不都喊我姐吗?你个坑货。”
岳科委委屈屈:“平时我不也……”
贺临笛凶他:“禁了,以后只准喊我姐或者表姐。”
夏周看不下去了:“贺老师,你对我男朋友温柔点,不然改明儿你来我们楼下喝咖啡的时候我要收费了。”
贺临笛刚了回去:“你又管不着。”
池说在一边:“……”她说,“该走了。”
半夜的风不如两个小时前那么温柔,池说出了酒吧就感受到了冷意。
但现在就算时间有点晚,外面的人也并不少,周围的烧烤店很多,现在正是迎来了夜啤酒的高峰期。
夏周还丧心病狂提议:“我饿了,要不吃个烧烤再回去。”
“我不行。”池说第一个回答,“我有点冷,也有点困,想要早点回去洗澡睡觉。”
“你今天睡了那么久了,现在睡得着吗?”夏周不禁出声问道,她可是知道池说睡了九个小时。
曾乖也跟了句:“对啊,说说,我真担心你这么睡下去明天浑身没劲精神错乱魂不守舍......”
池说好笑地看着她:“放心,不会的,不然我在酒吧才不会睡着。”
贺临笛看了她一眼:“真的困了?”
池说“嗯”了一声,随后打了个小小的呵欠:“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注意安全。”
正好有人刚到酒吧外,出租车腾空了,池说一个转身就走了过去,拉开车门坐下,跟他们一行人道了声“再见”就走了。
夏周拍了下掌,说道:“那我们也早点去吃吧。”她看着在一边望着出租车离开方向的贺临笛,“笛笛,走吧。”
贺临笛收回自己的眼神,点了下头,笑着道:“好,不知道还有没有茄子,这是我必点。”
-
半小时过后,池说到了家门口,她的身体有些疲惫,而且因为电梯里有些冷,她的腿上还起了鸡皮疙瘩,直到回到了家里才好受了许多。
这一杯威士忌对她而言没有多大的量,尽管喝完以后也确实有些晕乎乎的,可是她睡着了将这一切都消化了,现在清醒无比。
开灯、换鞋、洗手。
池说坐在沙发上,前倾身体给自己倒了杯水,连续喝了好几口以后,才拿起手机,一脸犹豫。
她的手机在她出门的时候就开了静音,在酒吧的时候也没怎么玩,都是上了出租车的时候才从包里拿出来,而上面有三通未接来电,都是来自她的妈妈。
池说捋了下自己的头发,看着手机上面快到十二点的时间,最终决定还是不在此刻打过去。
明天吧,这样也能少遭几小时的罪。
手机还没收起来,来电铃声却在这安静的客厅里响了,是曾乖打过来的,池说松了口气,接听。
但是对面的人的声音不是曾乖的,池说听得出来,是贺临笛的少女音,仿佛带了点盛夏夜晚的清凉:“池说,你到家了吗?”
“到了。”池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疲惫点。
果不其然,贺临笛的下一句话就是:“你这么困?”
“是的。”池说感觉也没多余的精力再面对贺临笛了,她说,“我先去洗澡了。”
贺临笛“嗯”了一声,她那边还有杯子碰撞和大家聊得很愉快的声音传过来,但池说还是清楚地听见了她那一声轻轻的“晚安”。
池说没有回应,她挂了电话,将手机丢在了一边。
她去了卧室,先把今天穿的百褶裙给脱了下来扔在椅子上,她没有立马去洗漱,光/着大腿坐在床边,看着椅子上搭着的百褶裙发呆。
天知道今晚看见贺临笛也穿的百褶裙的时候,她的心理活动有多丰富。
她意外她担心她惶恐,没有一种情绪是好的。
意外贺临笛今晚也是穿的这身。
担心贺临笛猜到了她穿这身的原因。
惶恐贺临笛在知道原因以后的想法。
毕竟除了韩瑜以外,没有人知道,池说喜欢穿百褶裙是因为贺临笛也喜欢,只是池说在后来的几年里从没在贺临笛面前穿过。
如果还是喜欢穿上次的小黑裙的话,池说晚上就不用这么努力演戏了,她想到这点,思考了番,给韩瑜打了电话过去。
但是那边的“嘟”声还没三秒,池说才后知后觉地挂断了,她差点忘了韩瑜现在不是单身狗,要是韩瑜现在正在跟自己的女朋友做/爱做的事情那多尴尬。
不过没两秒,手机就又再次响了起来,是韩瑜,她打过来了。
池说松了口气,接听以后,对着那头的韩瑜问道:“忙不忙?”
“不怎么忙,我女朋友出差了,否则你看我要不要弄死你?”韩瑜没好气地道。
池说笑了两下:“来喝酒。”
她没有买醉的想法,但是有了想要倾诉的欲望,韩瑜是个合格的秘密倾听者,尽管韩瑜对于贺临笛这个人的评价和印象非常不怎么样。
半小时后,池说已经吹好了头发,韩瑜也提着一袋子零食和酒按了门铃。
在阳台的洗衣机在疯狂工作着,韩瑜听见了这动静,好奇道:“大半夜还在洗衣服?”
池说轻咳了一声,不太自然地回答:“嗯,洗个裙子,晚上去酒吧喝了酒,味道还没散。”
韩瑜把东西都放在茶几上,不禁疑惑道:“你啥时候成酒鬼了,在酒吧喝酒还觉得不够,大半夜还要喊我过来一起喝。”韩瑜坐在了沙发上,对着池说进行唐僧念紧箍咒般的说教,“大晚上的还在外面喝酒,几个人啊?安不安全?那边乱不乱?没有人趁机揩油吧?还喝到需要洗裙子散酒味,池说,你真是有能耐......”
池说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你饶了我吧,我寻思着你以前也不是这样一个啰嗦的人啊?现在一张嘴就在那停不下来。”
韩瑜叹了口气:“完了,被我女朋友影响了,她每天就对我这么讲的。”
池说:“......行了行了知道你有女朋友了不起。”
韩瑜就等着这句话,她“嘿嘿”笑了声,打开了一罐啤酒:“干杯。”
天空早就已经完全暗了下去,池说跟韩瑜一边喝酒一边吃零食,她其实挺饿的,只是不想再面对贺老师,否则一定会跟夏周她们一起吃烧烤。
过了好一会儿,池说才缓缓地要进入今晚的主题,她已经坐在了地上,反正上面有干净的毯子,也不会脏到什么。
池说打了个嗝,她喝了两罐啤酒了,现在又有了点晕的感觉,但也只是一点而已,她还是足够清醒,并且可以毫无障碍地表达想要说的话:“小瑜,我跟你讲,我洗衣机里在洗的一条百褶裙。”
韩瑜吃着薯片,点头:“然后呢?你又不止这一条百褶裙,穿它有什么问题?”
池说犹豫的模样,随后身子往后倒了点,双手撑在两则:“问题就出在我今晚跟贺临笛待着了,而且她也穿着百褶裙。”
“贺临笛”这三个字一出来,韩瑜吃薯片的嘴巴都停了,过了两秒,韩瑜才反应过来:“意思就是你被发现你模仿她吗?”
池说摇头:“没有吧,我就不能喜欢百褶裙了吗?世界上喜欢百褶裙的那么多,难道我穿了就是模仿。”
韩瑜拧着眉:“你就说你自己信不信你这话吧。”她也跟着坐了下来,拍了下池说的肩膀,“说说,别的我不知道,你那段暗恋的过往我可是一清二楚。”
池说当初是极其喜欢贺临笛的,最简单直接的原因就是贺临笛长得很好看,而后便无意识地想要跟贺临笛更相像一点。
池说也是那时候有了存钱的习惯,因为贺临笛的百褶裙很漂亮,她也很想买,只是她的资金没有那么充裕,她一般只能从生活费里抽,存了两个月以后,便拉着韩瑜去商场买了一条百褶裙。
后来的裙子越买越多,但是池说却从没在学校穿过,归根结底,还是那么一个原因:自卑。
贺临笛实在是光芒万丈,其他人在她面前似乎都会黯然失色一般,池说自认没有那么坚硬的外壳,因此只有在出去玩或者在家里的时候穿着她买的这些裙子。
就算后来放弃喜欢贺临笛,但是大脑也有这方面相关的惯性,让池说就算再到大学跟对面学校的贺临笛认识了,却也不敢在她面前把自己的裙子穿出来。
韩瑜又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前两天还看见她的微博转到我首页了,要不是因为你提过她,我都快忘了她了。”
池说闭上眼睛,问道:“然后呢?”
韩瑜愣了下:“什么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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