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池说看清楚了门口站着的人的时候,瞬间就紧张了,因为从来人的体型可以看得出来,来的是贺临笛的父亲。
池说咽了下口水,对现在的状况有些懵,门外的贺临笛的父亲又敲了一下门,这次还出声可:“池小姐。”
池说呼出一口气,为了在贺临笛父亲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开了门。
既然贺临笛父亲可以这样称呼他,代表着他知道自己在这里,并且只有她一个人在,池说觉得,如果贺临笛在的话,他断然是不会来的。
贺临笛父亲看起来比较年轻,跟前两天在京城看见的照片里的差别不大,好像已经冻龄了似的,唯一不一样的或许是气势,那张照片里的氛围很和谐,显得贺临笛父亲非常亲切和蔼,而池说现在只感觉到了威严。
池说规矩开口:“贺……”她顿了下,还是喊了出来,“贺叔叔。”
贺文康没有立马走进来,他依旧在门口站着,见着池说这幅样子,开口问道:“生病了?”
池说觉得有些尴尬,她点了点头:“是的。”她问道,“贺叔叔有什么事吗?”
“有。”贺文康还是没进去,不过他本来也没打算要进去,他递了个袋子出去,“这是我给小笛的,劳烦你等她回来以后亲手交给她。”
“好的。”
贺文康对他笑了下,而后迈开了步伐离开了这里。
池说把门关上,她靠着墙,大口地呼吸着。
莫名其妙就见了贺临笛的父亲,这让池说非常的不知所措,好在贺临笛父亲没有多待,很快就离开了,否则池说还真是不知道自己的表现会成为什么样子。
贺文康给贺临笛的小袋子里装了什么东西池说不知道,她也没打算知道,把袋子放在吧台之后,她就去了卧室。
睡午觉之前,她给贺临笛发了消息过去,把这件事用文字重现了一遍,贺临笛没有立马回复,池说知道她在忙,又等了两分钟过后,就把手机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贺临笛在晚上七点的时候到了家,听见动静的时候,池说正在厨房里熬粥,而且刚好到了搅拌的步骤,她分不开身,贺临笛就进了厨房,从后面把她抱着。
池说笑了一下:“这是熬的第二锅了,第一锅熬糊了,你闻到味道了吗?”
贺临笛用下巴在池说肩上戳了戳,鼻音“嗯”了一声:“闻到了。”
池说感受到了她情绪的不对劲,但她没有立马问,而是先放下了勺子,而后转身把贺临笛抱着,她拍了下贺临笛的肩膀:“累到了?”
“有点。”贺临笛的声音闷闷的。
池说又拍了下她的背:“明天就是周末了,要好好休息。”
贺临笛的情绪没有高涨,她只是又“嗯”了一声:“尽量。”
池说又转移了话题:“你爸给你拿的东西,你看了吗?”她说,“下午他来的时候我吓了一跳,要不是因为你之前说了他跟你一边的,我还以为他要递给我一张银行卡或者支票让我离开你。”
贺临笛终于有了丝笑容:“如果真这样的话,你是要卡还是要我?”
“要你。”池说毫不犹豫,“等我,我再努力二十年,一定可以成为富婆。”
“还痛吗?”
“好多了。”
贺临笛张了张嘴,还想问点什么,池说开了口:“还要在厨房腻歪着吗?现在又来不起厨房p/l/a/y。”
“……”贺临笛脸燥地松开了手,放开了她。
火已经关了,两人出了厨房,贺临笛看了眼吧台上的袋子,而后抬起手拿了过来。
里面的东西很轻,在贺临笛的心里却有些沉甸甸的,但在池说看着她的时候,她又扬起了一个笑容。
池说给她倒了杯水,问了句:“今天又是拍的宋钦吗?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他了,他现在好像在拍电影。”
贺临笛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她还拿着手中的那个袋子,她点了下头代表了回应了池说的话,然后把袋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可能事关隐私,池说就没转头看,她自己开了电视,看着电视,等着贺临笛开口。
可没过几秒,她听见了贺临笛吸气的声音,明显是在哭了,池说立马转过头,看见贺临笛的眼泪已经流下来了。
池说连忙扯纸巾给她擦眼泪:“怎么了啊?怎么了怎么了?”
贺临笛任由她动作温柔,没有回答问题,只是连连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池说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别别别打我
第83章 来自收藏+5000加更
周一早上, 池说准时起了床, 收拾一番吃了早餐之后, 就拿着包出了门去公司。
她今天画了淡妆,遮了下自己的气色,否则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她的疲倦。
下了公交车,进了写字楼, 又挤进了电梯,池说的表情都没换过,像是做了个面无表情半永久一样,并且脸上刻了“生人勿近”四个字一般,看起来非常的冷漠。
像往常一样, 到公司打卡、落座、等待开会,几分钟后, 池说进了会议室跟同事们一起开会。
会议上,主管对她进行了表扬, 因为明镜公司那边非常满意池说的创意广告,又让池说分享了一下心得与经验之后,就散了会。
已经到公司了, 池说没再跟路上似的板着个脸, 脸上挂了一丝微笑。
只不过皮笑肉不笑罢了, 看得人觉得有些□人。
方秀秀就觉得有点害怕, 接水之后, 她又看了好几眼池说,终于忍不住问道:“说说, 你怎么了啊?”
“什么?”池说慢慢转过头与她对视,往日里有神的一双漂亮的眼睛里,现在有的只是平静,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方秀秀摸了下自己的手臂,她现在更多的是担忧,她问:“你发生什么事了吗?”
池说嘴角一直扬起着一个小小的弧度,她摇了摇头:“没有。”她还是安抚了下方秀秀,“就是想起一些事情心里有点难受,我缓缓就好了。”
办公室里最响亮的依旧是敲击键盘的声音,池说说完也不再犹豫,指尖在键盘上有频率地敲着。
方秀秀听她这么说,也没再继续问下去,开始专心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但今天的池说的确很奇怪,在出差之前,她每天上班的时候还会趁着去休息室的时候摸鱼,但着一整个早上,池说都没离开过自己的椅子,像是被定在了椅子上一样。
中午吃饭之前,方秀秀拍了一下池说的肩膀,把沉迷于工作的池说拉回了思绪:“说说,下班吃饭了。”
她刚说完,就看见曾乖和夏周在朝着这边走来,她跟她们笑了下,而后跟自己的固定饭友离开了公司。
曾乖走到池说身边,笑嘻嘻的样子:“说说,难得今天说跟我们一起吃饭诶?”她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自从你谈恋爱之后,除了笛笛出差之外,就没怎么跟我这个孤家老人一起去食堂了。”
夏周打了个呵欠:“周一来太快了,我早上困得不行,一会儿回来好好睡会儿。”
曾乖白了她一眼:“有性-生活的人一边去。”
夏周“哈哈哈”了两下,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怎么?羡慕了啊?”她看向池说,“但你没对象,没办法。”
“惹急了我去约/炮……”
曾乖说完这句话,才跟夏周意识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池说到现在都没开过口。
两人又默契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同事把目光放在了沉默的池说身上。
夏周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她舔了下唇,缓缓开口:“说说,我们中午吃什么啊?”
池说站起来,丢下两个字:“随意。”
这两个字干巴巴的,曾乖听得心头一跳,她说了句:“随意的话吃份干锅好了。”
“嗯。”
三人已经在往外面走了,池说依旧是站在中间,但是她没之前活跃,或者说,一点也不活跃,始终抿着唇一副什么事都跟自己没关系的样子。
夏周和曾乖也被影响到,于是三人第一次一句话都没交流,就到了食堂。
端了饭打了菜落了座,夏周才小心翼翼地问道:“说说,你……遇到什么事了吗?”
池说看着她,眼神空洞,说出口的话也没有温度:“没有。”
“那你……”曾乖又不想直接说出来池说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状态,“吃饭吧。”
池说拿起了筷子,盯着眼前的干锅里的藕片,她夹了一块,还没放进嘴里,眼泪就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这可吓坏了她的两位好友,曾乖立马从包里拿纸巾出来,她也快哭了:“呜呜呜,谁欺负我们说说了啊!”
夏周把池说还在僵硬拿着的筷子给夺了出来,往她手里塞了纸巾:“擦一擦。”
池说把卫生纸扑在自己的脸上,接着捂着自己的脸,眼泪很快就将这一张纸打湿,慢慢的,纸巾破了一些,眼泪一个劲地往桌上掉。
夏周给她重新塞了张纸,跟曾乖一起紧抿着唇不发一语。
池说为什么回成这样呢?答案好猜也不好猜,两人皆替池说感到忧心。
要么是池说跟贺临笛吵架了,要么就是池说跟贺临笛……分手了。
排除掉池说家里出事这样的情况,因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池说肯定已经请假不来了。
周围已经有人看了过来,夏周和曾乖无心理会,她们现在只担心池说的状态。
池说到底哭泣是压抑的无声的,只有眼泪在流,但后来还是咳到了咳嗽。
这时候食堂已经没多少人了,池说的面前躺了许多的纸巾——曾乖还去超市买了一包卫生纸,不然不够用。
池说依旧捂着自己的脸,但她已经开始平复呼吸,没有再继续哭下去了。
夏周松了口气,把桌上的卫生纸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回来的时候看见池说已经放下手了。
这一通哭泣似乎非常畅快,池说哭得脸上哪哪儿都惹了红色。
本来池说的长相带有一点攻击性,要不是平时她整天笑容挂脸上,或许人缘也没这么好,甚至有的人还会觉得她看起来不够亲切,但现在她本身的攻击性已经被眼泪给击溃,此刻看起来只有楚楚可怜,让人心疼。
她呼出一口去,鼻音浓厚到听不出原音:“我……”
夏周握了下她的手:“不说也没关系,你先缓缓。”
曾乖太心疼她了,但现在池说这状态也不好开口问,免得又一次触动池说的伤心开关。
菜已经凉了,池说眼前依旧模糊,她揉了下自己的眼睛,看向打菜的窗口,说道:“还有饭吗?”
“有套餐。”曾乖立马站了起来,“我去买。”
池说摇了下头,她呼出一口气:“抱歉,因为我影响了你们吃饭。”
曾乖又坐了下来,摇了摇头:“当减肥了。”
池说问:“现在几点了?”
“十二点四十。”
“还有时间。”池说的眼睫毛还有些湿润,“我们去外面吃吧。”
“行。”
过了十来分钟,三个人坐在了写字楼对面的炒饭馆里。
池说的眼泪已经干了,但是哭过的痕迹没那么快消失,眼眶依旧有些红。
饭馆里的饭菜味道很重,后厨在那烧菜炒饭的声音也大得前面都听得见,一阵一阵的,非常有气势。
曾乖给她们都倒了一小杯茶,自己先喝了口,说道:“还可以。”
夏周“嗯”了一声:“之前来吃过,还不错。”
池说手中捏着一张卫生纸,她尽量做到平静一些:“我……”她顿了下,又缓缓低下头,“我跟她分手了。”
“她”是谁呢?已经不需要说明了。
即使已经猜到了可能会是这个原因,但夏周她们还是觉得很震撼,池说亲口说出来的重量肯定要比猜测要重不少。
夏周嘴唇动了动,有些不可置信:“为什么……”
池说摆了下手,看着她:“我可以不说吗?”
“可以。”
池说又故作轻松地道:“不用觉得惊讶,我早就预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
两人发出了一丝叹息,夏周又拍了下池说的手背:“没事,说说,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池说的脸上还有一些遗留的哭过的迹象,直到时间一点点过去,才恢复正常。
云城今天出了太阳,但是池说的神情一点晴朗的样子都没有,仿佛还处在寒冷的冬天。
本来夏周想跟她们一起下楼的,却遭到了池说的“排斥”:“不用,你还是去陪你男朋友吧。”池说顿了下,“记得让他别叫我表嫂了。”
于是又成了曾乖和池说并肩下楼,喜雨的下班时间会晚一些,不可能遇到贺临笛,曾乖想到这个,松了一口气。
出了写字楼,池说整理了下自己的表情,转头问曾乖:“喝奶茶吗?”
“可以。”既然池说都问了,曾乖自然不会拒绝。
二十分钟后,两人提着奶茶出了店,池说看着天空吐出一口气,说道:“明天见。”
曾乖有些不放心:“我要不今晚去你家?”
池说摇头拒绝了:“改日吧,等我心情好了点。”
“好……”
两人就此分开,池说垂了垂眼睫,走去了公交车站。
她已经很久没在下班高峰期挤公交车了,这回到最初的感觉让她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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