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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介意某人一脸嫌弃的在他身上狠狠擦着血迹，反而贴心的递上去一方干净的手帕。
擦干净手后，相泽无羽又一脸嫌弃的把手上的手帕还给了童磨。
童磨笑眯眯的接过，没有说什么。
相泽无羽举起伞，扛在肩头：“天要亮了，我先走了。”
“不要去我的万世极乐教坐坐？”
“不用。”相泽无羽说完就转身离开。
笑话，要不是有事，他恨不得离的越远越好。
“真是绝情。”童磨眯着虹色的眸子，看着离去的背影说道。
“唔，天要亮了。算了，先回去吧。”
第21章 出行
空气中渐渐漂浮起冰晶，折射出月色的光泽。
气温渐渐冷下去，但是在场没有鬼在意。
冰晶缓缓在空中流动，折射光芒的时候如同闪烁的星星点点的萤火，如同遍布的碎星。
相泽无羽低头摆弄着手里的伞柄，尽力忽视旁边作死的童磨。
低垂着头，没有扎起来的黑色长发散落在脸侧，然后落在地上向两边铺展开来。
冰晶落在鸦色的发上，然后渐渐生根、蔓延，将发尾染上一层霜色。
相泽无羽眨了下眼睛，微微带动空气让试图落在睫羽上的冰晶散开，然后空出一只手挥了挥。
随着相泽无羽的动作，附近的冰晶散开来，然后慢慢消融。
“都说了没用，童磨，你在干什么。”相泽无羽微微抬起头，撇了一眼拿着扇子，一脸期待着的童磨。
“诶，我知道没有用，不过好玩嘛～”童磨眨巴了下眼睛，展开扇子，细碎的冰晶渐渐出现，然后落下。
相泽无羽白了童磨一眼，然后低头不在理会。
空气中漂浮着的冰晶虽美，但是却是剧毒的。但是这种毒对于相泽无羽已经没有用了。
一次偶然发现，相泽无羽发现了可以操控其他鬼的血鬼术。
虽然不知道无惨可不可以做到，但是这个技能确实挺方便的。
经过多次在童磨身上实验，相泽无羽终于理清了一些思绪和规律。
可以消除一定范围内的血鬼术带来的影响，如果是大范围的，像童磨那样的就需要触碰来消除。
虽然说是触碰消除，但不是碰到就会消除，而是相泽无羽想着要消除然后触碰。
嗯，确实很方便。想刚开始的时候，也中过童磨的血鬼术，想到这个就憋屈。
而且在触碰的基础上，可以操作其他鬼的血鬼术，不过限制很大。如果被控制的鬼强烈排斥的情况下，血鬼术的效果就会减低。
不过童磨一直以来很配合就是了，不过也没机会去找其他鬼试试，毕竟能接触到的都是上弦鬼，不敢造次。
相泽无羽知道自己应该有血鬼术之类的能力，因为隐隐约约感觉的到，但是怎么使用就不知道。
轻轻叹息一声，把头发往后头一拨，无羽拿着伞离开。
可能是屑老板放松了警惕，现在他可以自己出门了。
以前都有其他鬼看着，搞的他根本不想出门。
然后现在没有鬼跟着了，必须要出去看看。
也不太清楚过了多久，只有个模糊的时间概念。
一直都是日夜颠倒着过，有时候更是直接睡几天。
而且还有在黑色牟哪里过活一段时间，更是干脆忘记了去分辨白天和晚上。
一身白衣有些显眼，所以相泽无羽干脆披了个黑色斗篷。
相泽无羽看着自己的手，精神恍惚。
带来的东西除了那个贴身的香包外，都被销毁了。他一在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可是越是如此，脑海中他们的面貌就越发清晰。
每次想起来心就仿佛揪了起来，虽然可以通过雪弥看到，但是他不敢，只是嘱咐雪弥好好保护他们。
他怕，他怕一看到他们的脸就会忍不住，但是不可以，不可以为他们带来麻烦。
失神的摸了摸空荡荡的左眼，微微闭起。
已经很久没有把眼睛捂上了，都快忘记了那个感觉。
失笑一声，最后还是迟疑的拿了个白色布条对着镜子缠绕起来。
一开始动作有些生疏，到后头找到了那种感觉就熟练了。
熟练的打了个结，然后拨了拨鬓发挡住一些。
对着镜子露出一个熟悉的笑容，相泽无羽突然有种恍惚的感觉。
样子没有改变，一切仿佛都没有改变，一切仿佛只在昨天。
可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笑了，笑容都有些僵硬。
无奈扯了扯嘴角，沮丧的耷拉下手。
老是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是回不去的，又何必想这些。
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相泽无羽拿着伞出了门。
没有其他鬼的气息空气都清新不少，虽然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但依旧改变不了相泽无羽的好心情。
一边慢慢悠悠的赶路，一边仔细记住去的路。
因为以前不管去哪都不用自己走，有鸣女就够了，所以相泽无羽还不怎么了解他现在所处的地方。
也是，本来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只是窝在一块地方，也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是陌生的，但那是以前，现在，他也有了归属，应该吧。
慢慢的走过路上的村庄，因为是刚刚入夜没有多久，所以还有些零零散散的行人。
可相泽无羽没有去打扰的意思，只是默默看着，看着虽然平凡，但是安详的那些村庄。
走累了，其实是看累了。
越看越觉得心累，所以相泽无羽找了个屋顶落脚。
越走，地方越大，越热闹。
可是，这一切都不是属于他的。
一个不小的城镇，街道上已经没有人了，只是还有些人家亮着灯。
宽阔的街道上没有人，道两旁的街铺也关上了门。
相泽无羽撑着伞走在路中间，不缓不急的走着。
街道旁的小巷子里黑漆漆的，没有光亮，气息阴沉。
有鬼，但是不是下弦鬼。
相泽无羽见过十二鬼月，至今还没有见过其他鬼。但是也对其他鬼不感兴趣就是了。
收敛起气息，普通鬼是发现不了的。
黑夜，真是让人讨厌，恶心。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鬼，强的，弱的。他们都在为了变强，因为无惨的原因而从不停止杀人。
对于人类来说，在弱小的鬼都可以威胁到他们的生命。
但是，也因为如此，许多人类的天赋就被发掘。
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血腥，通过风传到相泽无羽的鼻尖。
是鬼的气息……
而且，本来以为只是普通鬼，没想到是个下弦吗？
虽然只是几次远远的见过，但这个味道确实是下弦三的味道。
有人死了，但是这不关相泽无羽什么事。
虽然惋惜，但是……
相泽无羽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就走。
才迈出去几步，相泽无羽就停住了动作。
还是有些在意。
无奈叹息一声，收起伞，飞快朝血腥味的源头跑去。
要是赶的上就救，赶不上就算了。
相泽无羽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加快了动作。
血腥味渐渐加重，然后就看见了拐角出一片血迹斑斑。
鬼已经走了，但少见的，人还活着。
看着浑身血迹躺在地上，气息奄奄的人，相泽无羽蹲下身去。
所以，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眼前人很明显，已经活不久了。
肚子上破了个大洞，呼吸声也渐渐弱了下去。
相泽无羽伸出手把地上的人翻了个身，然后就看见了他怀里死死抱着的东西……
第22章 幽空
是个小女孩，五六岁的样子，已经失去了呼吸……
精致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神采，变的苍白。
小小的身躯粘满了血迹，可以看到那脆弱的脖颈上一个骇人的伤口。
被兄长紧紧抱着，就算全身伤痕累累，气息奄奄也依旧没有放开抱着妹妹的手。
那双手已经可以看到累累白骨，沾染着血迹的发丝遮住了脸。
“不要……碰我的、妹妹!”
相泽无羽一惊，看着那双布满血丝，满是恨意的眼睛。
是浅蓝色的，但是，现在满是绝望和悲伤，带着深深的恨意。
满是悲伤，失去了宝贵的东西而且连自己能否存活下去还是问题。
“好恨，好恨……”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但是还是在喃喃道：“要活着，要报仇…不能……不能原谅…”
那双浅蓝色的眼睛里带着一股想要活下去的意志，不是求生欲，而是恨意，复仇的意志。
相泽无羽低垂着眸子，开口道：“想活下去吗？哪怕变的和你恨的东西所一样？”
还有几分意志的男子努力想睁大眼睛，但是气息已经慢慢弱下去了。
“想要活下去……”
“哪怕变的和杀了你妹妹的东西一样吗。”
“不会……不会的……”
声音已经渐渐弱下去了，但是相泽无羽还是听清楚了。
想要活下去，想要复仇。很大的决心，因为，有想要去做的事。
抬起男子的头，指甲刺破掌心。
血沿着食指落入男子口中，濒死的人下意识的吞咽着。
看着开始痛苦着剧烈挣扎，但是还是控制着没有去伤害怀里的人。
相泽无羽眼神微暗，叹息一声：“希望，你能够真的做到。”
“如果，你做不到，那我会亲自送你去见你的妹妹。”
动作可是慢下来，眼前的人开始变化。
人类的气息褪去，带上了鬼独有的气息。
褐色的短发渐渐变成浅蓝色，身上的伤口也迅速恢复。
气息开始稳定下来，然后就看到眼前的人坐起身来。
睁开的眼睛带着茫然和麻木，一片空洞。
原本浅蓝色的眸子变的更加接近白色，隐隐可以看见深处的淡淡蓝色，以及印刻着如同盛开的花朵般的图案，隐隐约约，若隐若现。
正在仔细看着眼前人的相泽无羽没有发现，从他正在愈合的伤口之处落下的血并没有融入土地，只是不动声色的飘动着，在空中宛如一朵盛开到极致，然后凋零的花。
只一瞬间，却美到极致。毕竟，血色，可是最吸引人的颜色。
抱着小女孩的手松开了，然后那双冰蓝色的眸子疑惑着看着怀里的人。
没有记忆了吗？
相泽无羽蹲下身，然后就和那抬起来的浅蓝色的眸子对上。
“还记得你是谁吗。”
男子没有理会，没有任何反应，许久后才迟疑着缓缓点了点头。
相泽无羽低下眸子看了眼男子怀中的小女孩，然后伸出手。
“给我吧。”
男子下意识的抱紧，然后又缓缓松开，迟疑着递过去。
相泽无羽接过，然后把已经凉下来的躯体抱紧。
“幽空，以后你就叫幽空。”看着那双无神的冰蓝色双眸，相泽无羽缓缓说道。
幽空眨了下眼睛，然后歪了歪头。
抱着小女孩转身离去，再次回头却看见幽空紧紧盯着血泊里的一盏灯，犹豫了很久拿了起来捧着。
蓝色的渐变六角琉璃灯，上面绘着素雅的浅蓝色绣球花花纹，下面吊着同色系的穗子，随着拿起来的动作微微摆动。
很精美的灯，不过现在是暗着的，而且一角破了个拳头大的洞，而且沾上了不少血迹。
看着幽空愣愣捧着灯站着，身上是破破烂烂的衣服，相泽无惨说了声：“跟过来。”
似乎是相泽无羽的话起了作用，幽空顿了一会跟了上去。
找了个僻静又优美的地方，相泽无羽立起一座小小的墓。
不知道她的名字，所以相泽无羽只是在上面刻了朵绣球花。
“记住这个地方，这里有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东西。”相泽无羽抬起头：“如果有一天，你记起来了，那就来看看吧。”
“还有，永远要记住你说的话。”不然，就让他亲手来了结这个事。
相泽无羽走出去一段路才看见那个身影还停在原地，捧着一盏灯，静静看着，然后，就看见一抹水光滑过一抹弧度。
相泽无羽去了趟万世极乐教，把幽空交给童磨。
童磨看着幽空，一脸好奇，然后伸出手去戳幽空的胸口。
相泽无羽啪的一声打开，然后皱起眉看着童磨。
“你在干什么。”
这一下要是戳中了，幽空的胸口怕不是要开个大洞。
“啊咧，只是觉得有趣罢了。”童磨眨巴着眼睛，笑着说道。
真是有趣的紧，第一次看见因为羽而变成的鬼。不知道，会不会吃人？
啊，真想把他的肚子剖开看看，是不是和他们这些鬼不一样。
相泽无羽看出了童磨的想法，威胁的看了童磨一眼，然后又无奈的白了幽空一眼。
一直呆呆的没有反应，只有他主动和他说话才会有些动作。
无奈的抚额，叹息一声。
这样怎么活下去。
再三嘱咐童磨不要欺负他，然后相泽无羽重新拿起了伞。
童磨一脸笑嘻嘻的招手，看着这样的童磨，相泽无羽就知道他没有听进去。
“不要去碰幽空的灯！”
幽空可是宝贝的紧，一直没有松手。
相泽无羽突然有种自己晋升为老妈子的感觉，看着懵懵懂懂的幽空，着实担忧。
一身淡蓝色渐变色和服，及肩的冰蓝色发，以及一双隐隐约约显现着红色纹路的眼睛。
虽然不知道无惨会有什么反应，但对于这个不受他控制的鬼一定不友好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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