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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魔之后没有记忆。”白素沉着脸，“她是她, 我是我。”
“啊？”炸炸惊愕地瞪大了眼，再没顾上生气。
“亏了。”白素说着凑近了炸炸, “你化形之后，我还没亲过你。”
“诶？”炸炸愣了愣，按照她这么说, 确实没错。
“我要补偿。”白素又道，低头便吻上炸炸耳后的牙印。
“喂喂，不要咬那里，好痒好痒！”炸炸着急想躲开，可她哪里是白素的对手, 只能被人压在身下，结结实实地又啃了一遍。
一个时辰，炸炸抱着碗恨恨地表示：“化形一点都不好！”
得亏她之前还心心念念着化形，现在想来，不如晚它个几百年也没所谓。
*
小兔妖听说炸炸化了形，连忙带着一家七口前来探望。
到底是头一次看到炸炸的人形，五只小奶兔还当她是陌生人，进门之后便全部躲在了阿灵身后。
想到几个小家伙平日里和她亲近得很，如今却害怕得不敢看她。
炸炸长叹了一口气，搓着自己的脸道：“我的人形真的很可怕？”
“它们只是怕生。”阿灵拍拍她的肩膀，似是安慰。
炸炸摇摇头，执意认为小奶兔们是嫌弃她的长相。
阿灵没法，只好回过头对着自家弟弟妹妹们使眼色，这家伙可是炸炸，每天给你们送胡萝卜的土拨鼠炸炸。
小奶兔们似懂非懂，瞧瞧炸炸，又想了想她的原型，总算是明白了过来。
最后还是小龙兔被推了出来，它恍恍惚惚地挪到炸炸面前，见她神情低落，忍不住伸出爪子戳了她一下。
“叽叽！”
随即，四只小奶兔也默契地附和道：“叽喔！”
这是它们表达喜爱的叫声，炸炸惊喜地抬头，看到几只小奶兔冲着她傻乐，一如过去的亲昵。
“唔……”炸炸犹豫了一瞬，小声道，“不要以为你们撒娇就没事了喔。”
小龙兔仰头看她，没有听懂，干脆一蹦蹭到她怀里。
剩下四只小奶兔也欢欢喜喜地一拥而上，扑在炸炸身上挠痒痒。
阿灵环抱着手坐在一旁，看小奶兔们闹成一团，忍不住偷偷扬起了嘴角。
不远处，白素跟着小兔妖和宋音在伙房里做饭。
听见笑声，宋音远远扫了一眼，回头看向白素：“吃掉了？”
白素掐着菜，想到今早的旖旎，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可是炸炸看起来不像被吃过的样子啊。”小兔妖也凑头过来，顺势看了看白素掐菜的手，“你不会是不行吧？”
白素闻言手下一个用力，掐断了一把。
宋音似笑非笑，知道炸炸化形，她便准备了画本，不曾想最后竟是要送给白素。
“回头好好看看。”宋音意味深长地道，“光是啃可算不上舒服。”
小兔妖蓦地红了脸，推开她转移话题道：“我听炸炸说你晚上入魔以后会失忆？”
她进门就有听炸炸说，可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以前白素明明还对她们懊恼过晚上把炸炸吓哭了的事儿，怎么转眼就没了记忆。
“你信？”白素欲言又止地望着她。
小兔妖哑然，视线转向炸炸，眼里多了几分同情。
*
一顿饭吃到深夜，白素送她们离开，回头打算收拾碗筷，却见炸炸坐在原位，双颊红扑扑地对着她傻笑。
“炸炸？”白素几步到她身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嗯？”炸炸歪了歪脑袋，不料一动就没忍住，大声打了个酒嗝儿。
庆祝炸炸成年及化形，小兔妖特地带来了一罐自泡的花酿。
炸炸初次饮酒，一口气喝了三杯，当时看着没事儿，没想到后劲儿却很足。
“喝醉了？”白素好笑地戳了她一下，手却被她抓住。
“白……白素！”炸炸定睛看她，忽地哭丧了脸，“你坏。”
“我坏？”白素挑了挑眉，想听她继续说。
“你……你凭什么让我这么喜欢你啊。”炸炸扁着嘴，控诉道，“你凭什么长得好看还会做饭，家世又好修为还高啊！你害我，害我每天都担心你会突然不要我，讨厌死了。”
白素一愣，反握住她的手，诱哄道：“再说一遍。”
“讨厌死了。”
“不是这句。”
炸炸眨巴两下眼，噤了声。
“唉。”白素无奈地抱她起身，“原来你的小脑袋瓜里每天就想这些东西，笨老鼠。”
炸炸顺手揽住她的脖子，小声开口：“是土拨鼠啦。”
白素瞬时哭笑不得，边走边道：“明明是我担心你哪天就突然不要我。”
“唔？”炸炸脑袋转不过弯，懵懂地思索着她的话。
“尽早把婚事办了吧。”白素亲了一下她的发顶，“你这么呆，要真被人拐跑了我怎么办？”
“没，没有人会拐我。”炸炸捧着她的脸认真道，“我以前救过一条狗，明明说好给她找东西吃，结果她还是跑了。你看，连狗都嫌弃我！”
“没有嫌弃你。”白素说罢，又道，“不是狗。”
“诶？”炸炸还有些发懵。
“她受了重伤，要赶紧回去医治。”
白素想起从前，那时她受了重伤，若是久待在外，恐怕难保小命。
于是她便趁着炸炸外出觅食，偷偷联系上了城里的同族。
“你又知道？”炸炸才不信她，醉醺醺地戳她肩膀。
“我就是知道。”白素紧绷着脸，眼底却透出一丝笑意，“连你两百岁还尿床的事儿都知道。”
炸炸一听就知道又是自家娘亲在白素面前说胡话，顿时双眼一闭，耍赖道：“我醉了。”
“带你去醒酒。”白素说着，朝床榻步去。
炸炸心惊，想要挣脱已经来不及。
“喂，哪有在床上醒酒的啊！”
与此同时，小兔妖语重心长地念叨着阿灵：“你看人家炸炸都化形有了伴儿，你什么时候找对象啊？”
阿灵：“……”
第68章 番外四
秋过冬至，又是早晚寒凉的时候。
小兔妖穿得单薄, 染上了风寒, 此刻正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再喝一口药。”宋音捧着一碗汤药, 眉蹙得紧，“喝了再睡。”
“可是好苦。”小兔妖却是摆摆手, “小白不要喝。”
宋音暗叹一口气, 心下虽有不忍, 可想到良药苦口，只好轻声哄道：“喝完就吃糖，不苦。”
小兔妖犹豫再三，点点头, 饮尽了剩下半碗药。
药效来得及时, 小兔妖打了个哈欠，有了困意。
宋音忙不迭给她压好被角, 叮嘱道：“好好睡一觉，有事叫我。”
“音叽, 宝宝们还没有吃东西。”小兔妖勾勾她的手，“你要照顾好宝宝喔。”
宋音闻言颔首，即便是小兔妖不说, 她也会照顾好她们的宝宝。
屋外，五只小奶兔你踩我我压你，好不容易爬到窗台想要偷瞧，不想大门一开，顿时吓得摔落在地。
“叽！”摞在最高的小奶兔动动耳朵, 佯装出无辜的模样。
宋音失笑，无奈地拎起自家五只小奶兔，径直朝后厨走去。
“一早上没吃东西，该饿了吧？”
“叽叽！”
“叽！”
“叽喔！”
……
一时间，五只小兔崽争先恐后的回话，宋音却是一句没有听懂。
她头疼地揉揉脑袋，又问：“你们大姐呢？”
阿灵最近早出晚归，平日里总是找不见龙影儿。
先才她担心自家兔子的风寒，哪里顾得上其他，现在空闲了下来，她想记起了阿灵。
“叽？”
“叽叽？”
“叽哦？”
……
又是一阵叽里咕噜，小兔崽们怕她不明白，更是挥舞着兔爪比划意思。
宋音看懂了大概，却是古怪地挑了挑眉。
“她又出门买豆腐？”
小兔崽们对视一眼，默契地点头。
除了神出鬼没之外，阿灵近来尤其爱买豆腐。
听隔壁的大娘说，看见阿灵坐在街口豆腐摊，点碗豆花，一坐就是一天。
可是……
“卖豆腐的是个婆婆。”宋音抿了抿唇，眼底的困惑更深了几分。
小兔崽们不懂她的不解，只觉得好玩，登时也模仿着皱起脸。
“好的不学，净学这些。”宋音屈指敲了敲它们的脑门儿，“回头让你们娘看到了，又得骂我。”
已是午后，宋音把小兔崽们安顿在后厨外的长椅，转身便进了伙房。
她实在没有做饭的天分，到现在也只会熬粥。
如今外面还蹲着五只嗷嗷待哺的小崽子，宋音环顾四周，硬着头皮捡出了几根胡萝卜。
小家伙们牙没长齐，每天就喝一些菜糊糊。
许是接了小兔妖的口味，五只小奶兔对胡萝卜热爱得紧，要是菜糊糊里没有胡萝卜，它们恐怕是看都不看一眼。
这会儿宋音举着刀，摇摆不定。
平时看起来简单的切菜活，此时落在她身上却不见得简单。
胡萝卜又圆又滑，很难切成细丁儿。
半晌过后，宋音望着自己满是刀伤的手，又瞥瞥窗外空无一兔的后院，禁不住叹了口气。
唉，白切了这么久。
小兔崽们自打出生后便是放养。
附近住的都是熟人，小兔崽们往时也经常出门玩耍。
想来是她做了太久的菜糊糊，小兔崽们忍受不住饥饿，出门觅食去了。
宋音耸耸肩，盛了一碗菜糊糊，独自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用餐。
她表情不多，说话又少，小崽子们对她也不如小兔妖亲近。
若是今天做饭的人是小兔妖，它们纵是再饿也乐意等待吧。
不自觉中，宋音心底竟有些泛酸。
这群没良心的家伙，怎么不想想每个深秋的半夜都是她偷偷起来给它们盖的棉被，不想想前些日子她冒着大雨给它们加固了兔窝，不想想她也是它们的半个娘亲……
然而不等她细想，门外却有了动静。
老大甩着长长的兔耳朵冲进了院落，看见宋音，它讨好地从身后摸出半张饼：“叽！”给你吃！
宋音愣怔，心下一软，原来老大还是会记挂着她的啊。
刚出炉的煎饼又香又软，宋音咬下一口，抬眼便看到了老二呼哧呼哧地跑到了她跟前。
老二手里捧着一把野花，乍一看稀稀拉拉，细瞧却能发现其中的颜色搭配显然是下了功夫。
“叽！”送给你。
宋音受宠若惊，她还是头一次收到鲜花。
就在此时，老三连滚带跳蹦进了院子。
它抱着一只大西瓜，摇摇晃晃到宋音面前道：“叽！”你吃！
宋音低头望着比老三还大一圈的西瓜，想笑，鼻头却有点儿酸。
老四和老五姗姗来迟，老四拿着一瓶显然是隔壁白虎婆婆给的创伤药，而老五则两手空空。
相比起其他几只小兔崽，老四一直是最沉稳安静的一只。
它几步跳到桌上，毛绒绒的兔爪戳了戳宋音的手：“叽叽！”擦药。
宋音没想到它竟然发现了自己切胡萝卜时留下的伤口，霎时有些错愕。
小龙兔则是跟着老四的步子上了桌，小肉爪朝上踮了踮，“啪叽”一下亲在了宋音的侧脸。
它什么也没带回来，于是只好把亲吻当做礼物。
其他几只小兔崽不甘示弱，索性一股脑地爬上了桌要亲宋音。
宋音眼含笑意，想到自己刚煮的粥，又道：“厨房里还有菜糊糊，要不要吃？”
话音刚落，五只小奶兔瞬间没了影。
宋音动作一顿，更是哭笑不得，她低头舀了一勺菜糊糊，自言自语道：“真有这么难喝？”
不曾想就在片刻后，她把菜糊糊倒回了锅——“确实很难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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