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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师弟变成了糟老头怎么办
作者:夜LR
文案
我有个师弟。
他十五岁离山出走,过了百八十年也没回来。
虽说修道之人寿命长,我还是以为自己不会再看见他了。
没想到最近他又回来了。
而且……还变成了个糟老头。
师弟版文案:
我暗恋师兄好久,明知他不可能回应,我就离山出走了。
直到如今垂垂老矣,我才想着再见师兄最后一面。
想不到他为了帮我,不仅弄来了天下至宝南溟珠,还捉住了一条龙。
原来……我的师兄是个大佬?
脸嫩心狠万年老妖怪师兄攻x虽然看起来老但无论如何总比师兄年轻的师弟受
内容标签: 仙侠修真 甜文 东方玄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任鲥;顾循之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必须得让他变回来。
立意:呼唤真挚情感,探索人生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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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春天的风吹到了碧空山,阳光不复冬时的温吞,开始散发出令人愉快的暖意。
冬雪初融,小溪上面的冰层也变成薄薄的一片,溪水在薄冰下潺潺流动,发出令人愉快的响声。任鲥破开封闭一冬的山门出来,让微冷的山风将洞府之中积攒了一冬的浊气吹尽。
分明又是一年过去,任鲥对此却没什么概念,只知近来天气和暖,空气洁净,已经是整理杂事的好时节。
任鲥独自在这里隐居已经很久,早已数不清到底经历了多少寒暑。他曾独坐东海边垂钓五百年之久,也曾在南海之中一梦千年。对他而言,一年的冬去春来,与每日里太阳的东升西落一般,都只不过是一瞬,而他在此地隐居的百来年,其实也只是他生命中一个短短的段落,实在不值一提。
任鲥站在门口掐一个疾风诀,让风把四周散落的枯枝收到一起,集成一堆,送到后院的柴房里,顺便祛除了洞府之中四处残留的灰尘。又使一个御水决,叫泉眼涌出的水洗净了洞府里的每个角落,填满丹房里摆着的水缸。他做这些事很顺手,也很轻巧,并不觉得麻烦。他一个人住得久,这些都是必须要做的。
虽说此类的杂务并不用他亲自动手,只需使几个小法术,不过等到他做完时,也已经过去了小半天。他看看太阳已经偏西,转身关了山门,到丹房去炼制辟谷丹。
天气晴好时,任鲥经常拎着药锄在山上采药,放在门口晒干了,凑够一张方子就炼一炉丹。他平时炼制的一应丹药中,辟谷丹是最简单的一种,材料也只有茯苓芝麻等数味。茯苓是他亲自在松根上采来,至于芝麻等物,则来自山下乡民的馈赠——附近的乡民时常带着礼物前来,求他把家里体弱难养活的孩子收为徒弟。
不过任鲥没什么慈悲心肠,对这些寻常凡人的孩童没兴趣更嫌麻烦,从来都只是置之不理。若对方执意不肯走,他也就只好将炼的药舍出去一丸,只当是买个清净。不过这行动可能起到了反效果——自从他将丸药送出去,每年里带着孩子来找他的人似乎更多了。
和其他的杂事不同,炼丹是个细致活儿。就算是炼这最简单的辟谷丹,也得端端正正坐在炉子前头看着火,时不时加一块木炭,或是添上一点风。保持温度稳定,在恰当的时候开炉,早一刻,迟一刻都不行。任鲥虽说通晓五行道法,本身并不怕火,但天性还是更喜欢水,在丹炉前面待久了,总觉得皮肤发干,眼睛发涩,难受得厉害。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任鲥才会觉得收一个山下的孩子来洞府里做个童子,平时做做看火应门的杂事,或许也不坏。
不过这种事只能想想,要养活徒弟可不是件容易事,不仅要每日准备三餐,过年的时候还要给预备新衣服,况且小孩顽皮,谁也不知他能搞出什么麻烦来。总而言之,若在洞府里养个徒弟,平时的杂事非多出十倍不可。任鲥可不愿意给自己找麻烦,所以这丹药……还是他自己炼吧。
任鲥将丹炉架好,伸手摸一摸炉下放着的木炭,就点着了火,开始炼丹。
炼丹要求的步骤非常细致,哪怕稍微弄错一点,丹药的品质都会大大下降。任鲥正小心翼翼地将材料一样样加入丹炉,忽听外面一阵门响,他走了一点神,手上一抖,就把本来应该分两次放的芝麻一遭倒进了丹炉里。
任鲥皱了皱眉——不知是谁来得这么不巧。
辟谷丹炼制起来简单,本来炼出上品丹药是轻而易举的事,然而就因为那没眼色的访客,这次的丹药只能炼出中品了。
任鲥没准备去开门,炼丹既然开始了,就不能停。否则不仅要废了一锅好材料,连丹炉都要受损。任鲥当然不会为门外那不知究竟是何人的访客停下手里的活儿。
更主要的是,这么多年来,任鲥根本就没接待过什么正儿八经的访客。
平常会到他这里来的,除了那些带孩子来求药的乡民以外,就只有富贵人家的豪奴,将他当做平常的道士,要请他去做法事;或是半路出家的修道人,将他当做寻常精怪,跑来喊打喊杀;还有些本地山上的白兔精、狐狸精,许是看上他美貌,刚修出个人形,人话还没学利索,就扭着屁股找上门来冲他抛媚眼。
平常凡是来求做法事的,他都指点对方去半山腰里那座玄都观,山上那些小妖精也没什么,冲着屁股上踢一脚赶走了就是。只有那些修道人可恶,不分青红皂白,往往一来就先打破了山门,让任鲥不得不下山去找木匠帮忙修了好几次。
听外面敲门的动静,来人大约不是来找茬的。既然如此,也就无需特别注意。
任鲥这般想过,便安心摒除杂念,再不去管门外的响动,在丹房里设了个能摒除外界干扰的小法阵,眼观鼻鼻观心,专心致志地炼丹。
辟谷丹炼制起来比其他丹药所需的时间少多了,却也需要九个时辰。等任鲥将丹药从炉中取出,放在小瓷罐里,已经是一夜过去。任鲥伸了伸腰,解除了丹房里设的法阵,正准备调息一下,忽听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外面的人……竟是一夜都没有走?
任鲥又皱起了眉。
寻常的那些访客,并没有这么好的耐心,可以在这里等一夜的。况且虽说已经是初春,山上夜里还是很冷,一般凡人很难受得了。
门口那人的执着让任鲥嗅到了麻烦的气息。他没有马上去开门,只是站在丹房里细听。
门口的声音敲一阵,要停下老半天,声音也没有昨天时敲得响。显然外面的人也有些不耐烦。不过那人显见得是非要进来不可,虽然任鲥一直没出去,那人还是敲个没完。
无论门外的人究竟有什么事,总不能让他一直这么敲下去。真要是敲破了山门,又是一场麻烦。山下的李木匠早提醒过他,这山门破的次数太多,要是再弄坏,可修不上了。
要再造两扇门容易,想要原先那么好的木头却难得。想到这里,最讨厌麻烦的任鲥叹一口气,认命地走去开门。
门外的人果然不是附近的乡民。
那人年纪已然不轻,穿一身半旧青衫,身体瘦弱,倒像是个富贵人家的西宾。
任鲥见了这人打扮,心里大致有了谱,张口道了一句:
“要做法事,从这条道下山找玄都观。”
他说完这一句,转了头就要关门,却听那人在他身后急急唤了一声:
“师兄,是我。我回来了。”
听到这找上门来的陌生人张口就管他叫师兄,任鲥只觉身上一凛。条件反射一般迅速关上了山门。
师父早说过,不打算再收什么徒弟了。况且那人一出现就言明“是我”,显然是觉得任鲥应当认识他才对。
任鲥的旧相识不少,不过差不多都是在几千年前认识的。门前那人身上没什么灵气,显然只是凡人,若相识也应只是近百十年来的事。任鲥冷静了一阵,顺着记忆往前回溯,终于想起,他好像……曾经是有个师弟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
好久不见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很想我~~希望我在新的一年能够更加勤快一点!
谢谢婼凌酱一知道我要开文了就来投地雷么么哒~(づ ̄ 3 ̄)づ
第2章
也不能怪任鲥一开始想不起来,实在是因为门口那人的气息,与任鲥印象里的师弟迥异。
当年任鲥跟他师父一起窝在这山上的洞府里,师徒两个性情一样,都懒怠应付外人,炼丹的时候也嫌烧火麻烦。想到寻常仙府里都有一两个童子做这些杂事,于是决定到山腰里的玄都观,从小道士之中挑一个童子来。
玄都观里有不少小道士,大多都是些弃婴,被人扔在道观门口的。玄都观的观主跟任鲥的师父是棋友,彼此之间关系很好,听说他们师徒要挑一个童子,就把五到十岁的小道士全都集中起来,让他们任意挑选。
小道士们知道他们是山上住着的神仙,都愿意让他们挑中。那时候任鲥的师弟才五岁,模样生得好,聪明伶俐又嘴甜,在一应孩童之中显得格外出挑,任鲥的师父就挑了他。
师父本来想让任鲥收这小孩做徒弟,未想任鲥懒散,坚决不肯,师父只好亲自收这孩子为徒,让他做了任鲥的师弟。
说来这俩人一开始想得挺美,有了这个童子,火也有人烧,门也有人应。然而这小师弟到底年纪太小,要他看丹炉,他压根坐不住;要他应门,他又怕生,还没等外面人说话,就哭着跑回来找师父师兄。况且他不能辟谷,吃喝拉撒一应事都要人照料,两人都没照顾过小孩,闹得人仰马翻。
好在小孩儿长得快,养了几年,转眼工夫就成了个大人样,答对应门之类的事都做得得体,也渐渐能辟谷,炼丹服炁之类的能耐学了不少,时常可以看管丹炉。任鲥正庆幸着麻烦的活儿总算有人干了。他那小师弟却突然不告而别离家出走,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这件事到现在也有近百年了,任鲥与那小师弟相处才十年,那时的记忆早已不很清晰。况且他那师弟虽然原本也是凡人,但学了师父教的服炁吐纳,又会炼制仙药,要维持两三百年的青春年少,修成个地仙之类,并不是什么难事。然而门口那人不仅身上全无灵气,还给人一种衰朽之感,让他怎么也没法把这人和印象里活泼可爱的小师弟联系在一起。
尽管如此,任鲥还是又开了门。
那人并没有走,仍是站在门口,听见任鲥开门,连忙抬起头来。
任鲥方才本来没大注意那人相貌,这下才看清他的模样。
若以寻常凡人的体貌来做比较,眼前的人年近五旬,须发花白,身体十分清瘦,四肢干枯如柴枝,满脸写满了穷酸潦倒。此人虽然还未十分老朽,但却已经显出衰颓之态。若让任鲥来推算,恐怕他的寿限超不过十年了。
任鲥仔细端详他相貌,费了半天的力气,才终于从那衰颓之中寻到一点小师弟当年的眉目,不觉心里又是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迟疑着问了一声:
“顾循之?”
眼前那人听了他呼唤,很不好意思似的低下头去,“嗯”了一声。
山门前头有两个台阶,那人站在台阶下面,显得比任鲥矮了不少,与小师弟当年的身高仿佛,那姿态又和当年的小师弟犯了错要他责罚时一模一样。如此任鲥这才认准了眼前的人确实是自己的师弟,他既惊且怒,皱了眉,厉声喝道:
“既然回来了,怎不敢抬头见人?”
顾循之是师兄一手养大,向来有些怕他。听他这么一声喝,犹如当头一棒。更缩得像个鹌鹑,只是垂着眼帘:
“循之未遵师父教诲,失了道心,如今容颜憔悴,不敢见师兄。”
任鲥冷笑一声,随手抄起塵尾,往他肩上打了两下:
“抬头,让我看看。”
顾循之被师兄打了两下,虽然不痛,却更紧张了。他听了呵斥,小心翼翼抬起头来。却也不敢抬得太高,生怕要和师兄对视,只好把眼睛往下低了一低,看师兄那一痕鲜艳似血的红唇。
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然成了个老头子,师兄的美貌却一如往昔。一袭白袍极洁极净,浑身简直要放出光来,越发让人不敢接近。顾循之呆呆看着师兄的脸,嘴唇颤了两下,只觉得鼻子有点酸。
任鲥不知他在想什么,看他发呆,有些不耐烦。丢了塵尾,转身道:
“进来吧。”
顾循之如蒙大赦,连忙进了门,转过头来小心翼翼把山门关好上了闩。再回头看师兄时,却见他正往原先自己住的那间屋里去。
顾循之以为师兄是在前面替他引路,连忙跟上,却见师兄驻了足,也不回头看他,只道:
“你的房间已经改成了丹房,这里没你住的地方,晚上拿一副铺盖,上师父房里对付一宿去。好在现在开了春,那屋里倒也还不怎么冷。”
听师兄的语气,他的气显见着已经平了,话音冷冷淡淡的,叫人发寒。不过顾循之还没顾上听师兄的语气,愣了一愣,问:
“师父呢?”
“你走之后没几年就出门去了,看那架势是没再打算回来。怎么,你找师父有事?”
顾循之赶紧摇了摇头:
“没、没事。”
任鲥答了话之后就没再理他,也不问他究竟是回来做什么,只当他不存在,转头进丹房去了。
顾循之呆了一呆,揣摩着师兄的脸色语气,没敢靠近丹房,只在余下的几个窟室里转了转。师父的房间早已成了书房,师兄的卧房倒是还和原来一样。顾循之不敢进,只好到师父原先那间房里坐。
师父那间卧室如今已经被任鲥改成了书房,到处摆满了经卷书籍,只有一张窄榻可以歇歇。顾循之此前在山风里站了一夜,如今气力衰颓,只想休息。却又不敢躺下,只在窄榻上坐了半个屁股。
他刚坐下,却见师兄又走来,扔给他两个蜡丸。
顾循之捏开一个蜡丸,看见里面是刚炼好的中品辟谷丹。
他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看向师兄。
师兄皱了眉:
“怎么?不过出去了几年,连辟谷都不会了?”
“也不是……”顾循之答得十分艰难,“我年岁大了,要吃辟谷丹这东西……有点克化不动。”
顾循之说完了话,抬起头去看师兄,毫不意外地看见师兄的眉毛高高扬起,露出惊讶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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