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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变成了糟老头怎么办(玄幻灵异)——夜LR

时间:2020-09-05 16:37:56  作者:夜LR
  昨天吃下去的那些丹药,还真是挺有用的。
  他换好衣服循着香味来到丹房,看见师兄正把菜粥从砂锅里盛出来,将碗摆在他面前。
  “吃吧。”任鲥很简短地说,“你要恢复到能辟谷的状态还需要很久,我不会一直给你做饭,以后这些事你要自己解决。不过如今已经到了春天,要准备一个人吃的东西并不算太难。”
  看任鲥话里的意思,他大概以为顾循之会一直留在这儿。
  顾循之心里一紧,没有马上回话,只是接过粥碗尝了一口菜粥。
  粥被煮得很烂,里面的野菜有点微苦,但并不难吃,有种春季里清新的味道。从前他小的时候,任鲥经常给他做这种粥。如今他已经几十年没有吃到过了。
  烤过的鱼味道也很好,碧空山溪流中白鱼的鱼肉特别细腻鲜美,在别处不多见。对顾循之而言,其中有怀念的味道。
  他慢条斯理地吃了三条鱼,喝了一碗半粥,肚子里填满了,心里好像也显得多了些底气似的。他放下筷子,眼睛看着任鲥:
  “师兄,其实我这次回来没准备久留,再过几天就要回去了。”
  任鲥大感意外:
  “回去?回哪里去?”
  他的声线明显地改变了,带了些让人紧张的味道,顾循之不由自主吞了一下口水:
  “昨天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和师兄说,其实最近这几年,我一直都在晋王府做幕僚。”
  “幕僚?”
  任鲥的声音很冷静,但顾循之却觉得其中充满危险的意味,这让他的额角渗出细细的汗珠,但他还是佯作平静:
  “对,幕僚,就是平时在主家吃住,有事的时候帮忙出谋划策什么的。其实我这次回来,也是奉了王爷的命……”
  任鲥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冰冷,顾循之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识相地闭上了嘴,提心吊胆地等待着马上就要袭来的暴风骤雨。
  任鲥并没有立即发作,听到顾循之的话,他冷笑了一声:
  “你昨日回来,我只当你还是个修道人,没想到你如今竟成了人家府里豢养着的狗,师父当初真是白教你了。”
  听了这话,顾循之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也知道,他们这些修道人不该和那些王府富贵中人打交道,只是当年他潦倒落魄,倘若不是王爷救了他性命,如今他恐怕早已不在这世上了。
  师兄他整天待在这山上,他又知道些什么了?他走了这么多年,如今回来,师兄一句也没有问过他这些年去了哪里,显然并不关心,这会儿却又为他在王府做幕僚生气,真是不讲道理。
  想到这里,顾循之觉得有些不高兴,回嘴道:
  “没想到师兄还当我是个修道人,循之只知道自己早就已经是个废人了。王爷看重我,对我加以礼遇,我也不过是报恩而已。”
  他看着任鲥,一字一句地说:
  “至于我作为修道人的这点脸面,我都已经不介意,师兄又何必执着啊。”
  听着顾循之说的话,任鲥发现,这小子长能耐了。
  他还记得当年这孩子每当犯了错,就低着头一言不发,老老实实等人教训,如今说起话来一套一套,让人没法应对。
  倘若换一个牙尖嘴利的人,未必不能反唇相讥,可惜任鲥一向不善言辞,当初他不爱和人打交道,化了人形之后数千年,才勉强学会人言,当初顾循之在时,他说话还算多些,后来他一直一个人住,说话的本事又下降了不少。
  不过,虽然说不过顾循之,任鲥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他揍了顾循之一顿。
  对付这种满嘴歪理的小子,揍一顿是最简单的方法。任鲥老早就发现这种办法很管用。至少,得让他得到点教训。
  顾循之在任鲥面前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不到一分钟就被他制服,按在地上狠狠打了一顿屁股。
  谁听说过九十几岁的人还被这么打的?这要换了别人,非羞愤而死不可,不对,若是别的九十岁人被这么打了一顿,说不定要直接去了半条命。然而顾循之却只是慢悠悠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膝盖上沾的尘土,抬头看他:
  “师兄消气了吧?若没有事,循之先回去趴着了,刚才打得挺疼的。”
  顾循之的态度实在是过于平静,倒显得好像是任鲥在无理取闹了。他没说话,瞪着眼睛看顾循之。顾循之也不去看他,恭恭敬敬垂着头退了出去。
  他刚出丹房,神情就变了。
  原本淡定冷漠的表情一下子消失,顾循之开始呲牙咧嘴,疼得嘶出声儿来。
  他虽然看起来还不显得怎么老,毕竟可是九十多岁的人了。身上又没了灵气,连点护体真气都运不出来。任鲥下手没轻重,要是再加一把劲儿,非把他腿打折了不可。好在他这一把老骨头还算争气,没在师兄面前露怯。
  顾循之一瘸一拐走回了他住着的书房,赶紧往窄榻上一趴,被子也不敢盖,生怕触着了伤处,就只是这么趴着喘气。
  昨天吃了那么多丹药,刚觉得身体好些,今天又受了伤……此次回来,真不知是吉是凶。师兄的性情阴晴不定,看来是没法跟他说王爷要求的事情了。
  顾循之叹了一口气。
  他本来是自己向王爷请命出来的,倘若事情办不成,他又怎么回王府呢?
  虽说顾循之如今特意来找他师兄,但他可从来没考虑过要留下。以这种衰朽之貌留在这年轻貌美的师兄身边,对他来说是一种痛苦折磨。可是若是离开这里……除去王府之外,他实在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
  顾循之想一阵,又叹一阵气,总想不出合适的办法来。不觉自暴自弃地想着:
  与其这么纠结,还不如早点死了好。
  他这念头刚一在脑子里出现,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见任鲥走了进来。
  顾循之顿时紧张起来。
  在他的印象里,他这师兄向来颇具威能,说不定就身怀读心术之类的特异法术,能看透他的内心。倘若让他知道自己心中有了这样的想法,自己非得再挨一顿揍不可。
  他勉强定了定神,将头侧过去闭上眼睛,假装没注意到任鲥。
  然后他感觉到任鲥在榻边挨着他坐下,似乎是打开了一个什么小药瓶。顾循之嗅到药味,认出那是清瘀散。
  看来是师兄也知道自己下手重了,过来给他上药的。
  顾循之小时候淘气,没少挨师父师兄的揍,师兄每次打过之后又要心疼,拿了最有效果的清瘀散来给他上药。清瘀散调了酒,抹在伤处有点凉凉的,师兄的手也凉凉的。
  这意思大概是不再生他气了吧?
  顾循之放松身体,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家暴现场,十分惨烈。
 
 
第5章 
  任鲥并不懂读心术。
  并不是因为他学不会,他只不过是不屑于去学。
  在他看来,此类的法术全然无用,根本是偷窥狂才会感兴趣的工具,他可没兴趣知道别人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他方才打了顾循之,并没觉得得意,反而有些懊悔。殴打毫无还手之力的师弟并不是一件能让人感觉高兴的事。虽然顾循之一声没吭,但看着他那模样,任鲥还是觉得自己好像是下手重了。
  可能他真是做错了。
  任鲥不是一个不愿意承认错误的人,他跟人类相处的时间不算太长,还没染上这些人类惯有的臭毛病。所以他在丹房找了治疗跌打损伤常用的清瘀散,拿去了书房。
  顾循之所受的伤远比任鲥想象中的严重,人类的脆弱皮肤经不起那么大的力道,很快显现出青紫色的伤痕,看起来非常吓人。看着这伤痕,任鲥才意识到,顾循之已经连护体真气都运不出了。
  护体真气是最简单的护体法术,只要体内稍有真气流动,就可以将其集中在可能受伤的地方,以此来保护肉体不受伤害。使用这种法术的门槛极低,但需要注意力集中,在实战中基本没什么用,却很适合让调皮的小孩用来逃避体罚。顾循之小时候每次挨打,都会运起护体真气,就算是狠狠挨了几下,也不疼不痒。
  那时候顾循之的护体真气还很弱,不过因为师父和任鲥都只是直接用手拍打,不会对他施以什么更强的攻击,所以那么一点真气就足以抵御十分之九的疼痛。不过这一次任鲥确实下手颇重,在没有护体真气的情况下,受伤也是难免的。
  看到顾循之的伤痕,任鲥特别后悔——他本来应当更注意一些的。他给顾循之上着药,心中的惭愧越发强烈。
  “对不起。”他说,“我不该打你的。”
  顾循之的身体很明显地僵了一下,随后,只听他若无其事地说道:
  “循之做了错事,师兄教训本来就是寻常事,又何须道歉?循之没用,连护体真气都用不得,倒让师兄担心了。”
  任鲥听见他这么说,反而格外难受,他觉得自己简直有点没法面对这小师弟,给他上过药,把药瓶往他手里一塞,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顾循之眼看着师兄走远,明白这一回想让师兄帮忙的事,大致是没问题了。
  说来,虽然是师兄自己动手打了他,又自顾自地不好意思起来,顾循之还是莫名有些歉疚,总觉得好像是自己在利用软弱算计他一样。
  不过……就算真的是这样,师兄大概也不会介意吧。
  师兄拿来的清瘀散十分有效,涂上没多久,顾循之就觉得完全不痛了。虽然距离完全恢复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但顾循之觉得这样就够了。如此再过几天,等事情办完,应该就可以回去了。顾循之想到这些,说不清是高兴还是惆怅。
  等他这次回去以后,大概就再也见不到师兄了。
  明明觉得回来看一眼就能放下,为什么真的看了一眼之后,又舍不得走了?
  舍不得也无益。
  顾循之咬了咬牙,决定明天一早就走。
  既然决定好了要走,该办的事情总要先办完。如今他的伤处还没有好,师兄的愧疚也还没有消。这时候求人办事,正好。
  顾循之这样想着,小心翼翼从窄榻上爬了下来。
  方才上过药的屁股本来已经没什么感觉,不想这一动又疼起来。顾循之好容易将自己打点好,疼得表情狰狞。一瘸一拐地往丹房走。
  任鲥正在丹房里,看见顾循之过来,皱起了眉:
  “伤成这样还不好好回去趴着,又过来干嘛?”
  顾循之露出个讨好的笑:
  “我想着在这儿待久了师兄也不便,师弟明天就回去了。不过回去之前,还求师兄能帮帮我的忙。”
  任鲥对顾循之很不满意,走了这么多年,搞成这么一身残破的样子回来,刚来了就又要走?
  倘若是平时,他一定要把顾循之强留下来,可是他刚刚发火打了人,这阵子就没那么硬气,只好说道:
  “你要我帮什么忙?说吧。”
  顾循之听了他的语气,就知道大概能成,不慌不忙道出了原委:
  “师兄可曾听过我朝高祖斩龙的故事?那时候高祖留下一条缚龙索,如今正在我那主家手里。我那主家有意缚龙,如今万事俱备,只是缺一个能降龙伏虎的人。”
  任鲥完全没想到,顾循之来找他竟是为了这样的事,不觉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想那人间的达官显贵还真是无聊,世间的一切已然应有尽有,却还要去打那天地间灵物的主意。就算是任鲥这会儿对他的小师弟心怀愧疚,他也不愿意掺和进这样的事里。顾循之看到他神情,连忙道:
  “倒也不一定要师兄亲自前往,倘若师兄认识什么合适的人选,推荐给我也是一样的。”
  顾循之话刚出口就觉出不对,师兄一向最讨厌与外人结交,又哪里会认识什么可以推荐给王爷的人呢?为了避免任鲥断然拒绝,他连忙补充道:
  “说来要师兄找人也是为难,我知此事对师兄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还求师兄出手相助。”
  顾循之心里着急,说的话越来越没说服力。他觉得这事情要糟,心里着急却没办法,果然听见任鲥说道:
  “我在这碧空山隐居日久,不想与人世间的达官显贵有什么来往。你做了人家幕僚,职责所在,我不想多责备你。但以后你若还将这样的事情拿到我面前,休怪我不认你这师弟。”
  任鲥的神情冰冷,面上一点笑容也无,顾循之听他这么说,明白此事再无指望,只好说道:
  “我也知师兄不会愿意掺和进这样的事情里,只是想着师兄顾念一点兄弟之情,或许会答应。此事是循之僭越了,还望师兄不要责怪。”
  任鲥没说话,仍然冷着一张面孔。顾循之知道自己没法打动师兄,只好转了头,慢吞吞地走回书房里去,打点起行装,准备明天一早就出门回京。
  该办的事情没办成,着实让人懊恼,好在他没在王爷面前把话说死,王爷大人大量,或许不会责备他,不过从此以后,只怕王爷对他的信任程度,恐怕要打个折扣了。
  想到这里,顾循之又苦笑了一声。
  他一个将死之人,为什么还要在意王爷怎么想啊。
  他将那些没完没了的复杂思绪推远,趴在床上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晨。
  顾循之特意早早起来,将之前带的几样行李重新装好背在背上,就准备离去。他知道这一次大概就是永诀了,但他没打算跟师兄道别,只想自己悄悄地走。他生怕自己见了师兄,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却没想到他刚一出门,就看见了师兄。
  师兄似乎是特意在这里等他的,他的神情始终是那样,很冷淡,看不出有什么热情。他也没有说什么道别的话,只是拿了一个大包裹递给顾循之:
  “这是我整理的丹药,你若是把这些都吃完,总可以延个二三十年的命。这里还有一叠薛涛笺,都是我挨个染上法术的,你若有事找我,就用这薛涛笺写信,折成纸鸟放飞,它自会来寻我。”
  顾循之的眼圈有些发红,可他毕竟也是有年纪的人,不会像个孩子一样放任眼泪落下来,他接过包裹,道了许多声谢,又说了一声再会,便下山去了。
  山路崎岖,顾循之此前伤到了筋骨,虽然有灵药,到底没能好透,走得有些慢。下山路过玄都观时,他在门口停了一下。
  他本来是个弃儿,被人丢在玄都观门口,从小做了小道士,当初和他一般大的那些小道士,他还能叫出名字来。可惜如今物是人非,与他年龄相近的道士都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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