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总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却不给他一个肯定的心意。
真讨厌。
楚恒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容臻看着他纤瘦的背影,再次苦笑。
虽然基本确定四日后会落雨,但楚恒仍旧一丝不苟,焚香斋戒了三日,虔诚祈求大楚能够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第四日一早,楚恒醒来时先到窗边看看天,结果却看到了红色朝霞,眼见着是个晴天。
楚恒虽然相信容臻跟司扶辰,但这天象也并非一成不变,若是他祈雨没有落下来可怎么办。
前朝那会儿便出过这种事,天大旱,皇帝出宫祈雨,结果祈雨后一个月,都没落一滴雨,皇帝一怒之下将钦天监的监正砍了,结果百姓怨声载道,责备是皇帝昏庸无能,才会令天降异象,之后没过几年,就被楚家先祖带兵推翻了统治。
如今几百年过去,大楚也到了这一日,楚恒心里担忧,他是绝不会做出砍了司扶辰的事情,但若是百姓也觉得是他昏庸不配为帝怎么办?
不过他祈雨已经势在必行,楚恒也不会推却,换上祭祀的絺冕后出了殿门,楚恒见到了同样一身黑色的容臻。
几日未见,容臻似乎憔悴了一些,不过难掩俊美,楚恒眼神一闪,走过去微仰着头看他:“皇叔久等。”
容臻眸色深沉,看着楚恒:“我亦是刚到。”
楚恒这几日虽是斋戒,但夜深人静之时,总会翻来覆去的想容臻,容臻陪伴了自己十二年,已经与他密不可分,楚恒虽然胆小,但是在情之一事上受了桑晴晴影响,十分坦诚。
所以楚恒昨晚上跟自己打了个赌,若是今日求雨成功,便问一问容臻。
朕是皇帝,这天下都是朕的,朕问问皇叔,名正言顺。
不过这些楚恒没表露出来,脸色淡淡的率先走了出去,实则紧张的手心冒汗。
上了车辇,楚恒又掀开帘子:“皇叔,外面天热,进来一起吧。”
容臻立刻弃了追雨,上了车辇,追雨不满的打了个响鼻,灵性的大眼睛里满是鄙夷,有了媳妇就忘了爱马!
百姓们得知楚恒要出宫前往龙王庙祈雨,皆列在街道两侧,跪拜声不绝如缕。
却让楚恒愈发的紧张,他心中不断默念,朕一定可以成功。
容臻道:“小恒儿不必紧张,今日必定会落雨。”
楚恒点点头,知道他应该相信,可如今日上三竿,晴空万里,他实在没把握。
很快,车辇到了龙王庙,三品以上官员也列队在此,楚恒下了车辇,算准了时辰,扶着容臻的手臂一步步登上祈雨台,他手持三炷香,跪在蒲团上,朗声道:“朕,大楚二十六代皇帝恒,敬祈上天与诸神佛垂怜苍生……”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随着楚恒诵祈雨辞,天空不知从哪里飘来了乌云,霎时间阴云蔽日,而这乌云形状,竟形似龙与凤,周遭百姓自然也瞧见了,心中畏惧崇敬,连忙跪地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着随后一句祈雨辞说完,楚恒恭敬叩了三叩之后,硕大雨滴哗的倾盆而下!
楚恒身上的衣服很快被打湿,身旁跪着的容臻立刻过来用手臂挡在楚恒身上:“小恒儿,我们回去避雨。”
谁料楚恒却握住了容臻的手臂,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边,愈发显得容貌精致,楚恒道:“皇叔,我有话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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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没有金手指的虚假穿越者,青致历经地狱难度,但还是破界飞升,成为天外帝君,把毁于大劫的修真界给重塑了。
哪想随着历史重演,他居然多出了一个小号,坐在当年坠毁太吾的星舰里,身边是一大群众脸懵逼的虚假穿越者……
青致拿出明明超强却过分谨慎的修真界求生剧本:想要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生存下去,你们一定要非常努力才行呢。
穿越者们:嗯嗯嗯!
青致开大号给自己送来了一身外挂神装:当然,我就不用努力了。
穿越者们:???
满级大佬回新手村,青致本以为他咸咸鱼带带团就完事了
直到这天发现,随着世界重启,有些人变得不对劲了
本该醉心剑道的无情剑神,本该恃才傲世的少年天骄,本该毁天灭地的邪道妖尊,一个个围着他小号团团乱转
其目的无比统一
——先下手为强,与他结成道侣,弥补前世遗憾!
青致:???好像什么地方出了点差错?
某位域外天魔从醋缸里冒出头来:是的!这世界没救了,我替你灭了好了。
【阅读指南】
#今天也在想灭世的皮皮攻vs今天也不想努力的沙雕受,1v1,域外天魔幽隐是攻。
#不按套路出牌的沙雕群穿修仙文,有奇奇怪怪的东西出现,私设如山
#主角大小号同时存在,就像游戏里有一个满级号一个小号,可以换号,可以双开
第24章
此时豆大雨滴砸落,百姓们纷纷找地方躲避,脸上表情皆兴奋不已,连着旱了许久,井水都要见底,他们没想到,楚恒竟真能祈到雨。
他们心中俨然已将楚恒神化,真正将他当做真龙天子看待,若不是真龙天子,怎么会在念第一句祈雨辞时候,天便开始阴沉呢?
上天庇佑,大楚必将再次兴盛。
静立百官见下雨了,也想要找地方躲避,不过祈雨台上楚恒未动,他们也不敢动,不由在心里嘀咕,这皇上跟摄政王在做什么呢!
容臻已猜到楚恒要问什么,长眉微蹙:“楚恒,我们回去再问。”
他怕楚恒不是直接跟他挑明心意,而是来问他意思,他不能回答。
可这会儿楚恒犯了执拗,他觉得这是上天旨意,非要这一刻问个清楚明白不可。
他抿了抿唇,目光定定看着容臻,仔细看眼神里还有些羞涩,格外打动人:“皇叔,你心里对我怎么想,是将我当做小辈,还是,还是可以把我当成共渡一生良人?”
最担忧事情果然还是来了,容臻手攥成拳,克制着心中汹涌情感,他眼睛瞬间布满血丝,看起来有些可怕,但楚恒却不闪不避,一脸期盼。
“我……”容臻语气艰涩,“我不能回答。”
容臻自有记忆起,从未有一刻像这般无力,他闭了闭眼,不敢看楚恒眼睛:“你身子弱,不能淋雨,我们先回宫,回去后我与你细说。”
但这话却无法安抚楚恒,他眼里光渐渐熄灭,咬着唇,还是没忍住哭了,幸好天在下雨,百姓们看不到他们皇帝因为被婉拒而丢脸哭泣样子,祭祀絺冕浸透雨水,又冷又沉,沉他几乎都迈不开步子。
“不必说了,我都明白。”楚恒独自走下祈雨台,对佑安道:“速让百官散去,我们也回宫。”
佑安立刻高声让百官退去,撑着纸伞护着楚恒上了御辇,随即也跳上车辕,让御林军赶紧驱车离开,心里同样疑惑,他们在祈雨台说了什么,为什么陛下这般难过?
他心有所感,忽转头看了看容臻,却见摄政王也下了祈雨台,痴痴望着这边,在雨中落魄至极。
这是怎么了?之前佑安还听到楚恒嘀咕,说打了个赌,若是能祈到雨,就跟摄政王问清楚。
难不成是摄政王拒绝了陛下?
可若是摄政王若对陛下无意,又为何是这样表情?他一个阉人见了,都觉得心要碎了。
兴许是旁观者清,佑安觉得,摄政王分明是深爱着陛下。
回宫后,佑安连忙叫人伺候楚恒更衣,让宝霖守在殿外,自己则飞速去换了衣服,又连忙来守着。
楚恒泡在汉白玉浴池里,水气氤氲,温度适宜,虽然身上暖和了,但心里总觉得冷,他反反复复回想着容臻当时表情、说过话,难受又想哭,甚至以后都不想再见到容臻。
不喜欢就不喜欢,为何还要说不能回答,楚恒委屈拍了一下水面,却被溅了一脸水,连忙抹了把脸,又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难道皇叔嫌弃他身体?
虽然这些年父皇母后一直在对他说他并不是异类,是上天恩赐,楚恒也一直努力相信,但楚恒知道,他这样身体确实不是完美,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张灵均他们喜欢自己,只不过是想让他生孩子,以此上位控制自己。
所以,如果皇叔真嫌弃他身体,那他真束手无策。
楚恒泡时间太久,佑安忍不住出声提醒:“陛下,已经一刻钟了。”
“朕知道了。”楚恒回过神,看到自己身上都有些泡皱了,连忙爬出来,擦干身体换上干净柔软衣物,扬声叫佑安,佑安进殿后,拿着宽大布巾给楚恒擦头发。
外头雨一直下着,拍打着屋檐仿佛旋律一般动听,有了这场雨,旱灾便可缓解一二,今年赋税一定要减半,受灾严重州府可酌情全免。
但若是减免,又得找人盯着,否则州府官员阳奉阴违,不好好贯彻他旨意,甚至欺凌他百姓怎么办?
这事楚恒读书学习帝王之策时候,都听到过,甚至父皇在位期间,也有官员私自加重赋税,甚至逼得百姓家破人亡,父皇一怒之下,连斩十七名官员,还因此气病了一场。
楚恒想起来父皇曾提过,官员调任全由吏部考核,不光效率极低,也容易钻空子,可设置十个监察组,由他亲自掌握,前往各州明察暗访,掌握官员动向。
与吏部两边制衡,这样才可选出真正亲政爱民官员。
父皇之前有心无力,但也确定了一部分人选,但这里面好些人,如今都投靠了容臻……
楚恒搓了搓脸,努力把容臻从脑袋里赶走,继续往深了想,但是又蓦地想起来,好像这一条,也是父皇跟容臻商议定下,当时父皇曾想过由容臻统领监察组,可是后来,父皇忽然软禁容臻,此事便不了了之。
楚恒叹息一声,再次发觉,容臻真侵入了他所有地方。
却唯独不想侵入他心。
“陛下,您还在想摄政王么?”佑安也心疼楚恒,决定进言几句。
楚恒不愿承认,嘴硬道:“朕没有,朕在想□□大计。”
他没有说谎,方才确实是在想这些,只是后面思绪不受控制跳转到容臻那里罢了。
佑安道:“陛下,奴才觉得,摄政王并非对您无意,方才我们回宫时,他一直看着御辇,那眼神奴才瞧着都有些心疼。陛下,您说摄政王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被佑安一提醒,楚恒心里又忍不住生出一些希冀,却仍旧百思不得解:“他能有什么难言之隐?他是摄政王,权高位重,仅次于朕,可连朕都十分敬重他,甚至称他为皇叔,谁还能再逼他?”
“奴才也糊涂了。”佑安也想不通。
两人对视一眼,再次叹气。
头发擦干后,佑安给他梳好发髻,外头宝霖忽然来禀,说摄政王求见。
楚恒手微微一颤,心道,他还来做什么?
如今楚恒不愿见他,便对宝霖道:“你去回了他,说朕乏了,正要小憩一会儿。”
宝霖领命去了,没一会儿又过来禀:“陛下,摄政王说他可以等陛下醒转。”
楚恒想说那就让他等着,可外头雨越下越大,楚恒没忍住问了声:“他在哪里?”
“就在殿外,奴才找了伞呈给摄政王,摄政王也不肯要,奴才便找人给摄政王撑伞。”宝霖详细回禀。
楚恒气恼,咬着唇,最终还是不忍心:“你去叫他进来。”
“是,陛下。”
没一会儿,容臻就进了殿,带进来一身凉意,见到楚恒,竟然躬身行礼:“臣参见陛下。”
楚恒吓了一跳,十分不适应,连忙道:“皇叔不必多礼。佑安,你去端一碗姜汤,宝霖,你去给摄政王取一身干净衣物。”
他不是心疼容臻,是怕容臻病了,没人替他分担政事。
容臻一直看着楚恒,在听到楚恒对他别扭关心后,眼里愈发深情,他小恒儿,明明还气恼,却还是心疼他。
三年前容臻便想过,开了窍小恒儿会是怎样,一定又软又甜,让他一刻都不想与之分离,亲密连在一起。
如今总算等到这一天,却比他想象,还要好上万分。
怕楚恒伤心与他生分,故而容臻在想出解决之道之后,立刻进宫见他。
容臻喝了姜汤换了衣服后,重新与楚恒共处一室,佑安跟宝霖已经退下,殿内只剩他们两人。
燃着桂花香味道甜蜜清幽,楚恒被容臻看不自在,板着脸问他:“皇叔来见我可是有事?”
难道是回去之后想通了,来向他求和?
“自然。”容臻正色道:“今日你祈雨成功,在百姓心中,你已经是个好皇帝,自古以来,民心最为重要,只要你知人善任,公证严决,愿意为百姓着想,百姓便会拥护你。”
听到容臻竟然说起正事,楚恒小小失望了一下,不过立刻也认真道:“我亦愿成为明君,不求流芳千古,但求无愧于心。”
容臻道:“但你坐稳皇位,他们便会坐立不安。”
“张九筠他们。”楚恒一点就透。
“不错。”容臻颔首,“所以,他们近期必定要有动作来针对你。我也想问问你意思,是彻底要将张九筠他们赶出朝堂,还是要将他化为己用。”
楚恒陷入沉思。
张九筠纵横朝堂这么多年,自然不是草包,他当年也是状元之才,一上任便接连办了许多漂亮事,父皇也对他又爱又恨,爱他之才,恨他结党营私,不务正业。
所以楚恒一时之间,还真是陷入了纠结之中
老实说,张九筠这样臣子,历朝历代都不少见,他们天生有野心,喜欢掌握权势,不愿受帝王掣肘,但楚恒对于权势并不看重,他希望,是百姓能安居乐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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