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果然是有狗仔。
不过……温羡清一口气把那几张暧昧的照片全给保存下来,拍得还挺好看。
贺故渊那边看到估计得心情不愉快上好几天。
温羡清嘴角扯出抹笑。
如果是这种绯闻,他倒是不排斥多上几次热搜。
这两天虞鱼在医院里忙进忙出,负责温羡清的医生和护士都已经认得他了,一见他来,就知道是要办出院手续,便让他去医院一楼大厅办理。
虞鱼乖乖巧巧地道谢后,才转身往电梯走。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起来了,虞鱼忙掏出手机,接通了。
“鱼鱼。”电话那头传出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
虞鱼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耳朵尖,感觉那里被手机听筒里穿出来的声音震得麻麻的。
“贺先生?”虞鱼听出了这个声音。
贺故渊低声:“嗯。”
“我来定期向小虞医生汇报身体状况。”贺故渊顿了顿,再开口时,话里有了笑意,“欢迎吗?”
虞鱼小鸡啄米般地点头,点完了才想起来贺先生是看不到的,赶紧回答:“欢迎的!”
他说着又没忍住抬手揉揉耳根,这还是第一次,贺先生称呼他“小虞医生”。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贺故渊把近况粗略地说了一遍,表示自己暂时没有任何问题,他说完这些,紧跟着问:“你现在不在家里吗?”
虞鱼被突然拐了个大弯儿的话题砸得懵了:“唔,不在呀。”
贺故渊垂眸看着眼前的早餐,顿时觉得没什么胃口了。
他想问虞鱼为什么跑到温羡清那儿去了,是不是家里呆得不高兴,温羡清哪儿比家里好吗……
心里无数个问题想刨根究底,但贺故渊沉默半晌,最后只问出一句:
“去哪儿玩了?”
虞鱼觉得贺先生的声音好像更低了点儿,听着好像不太高兴。
是因为出国在外,所以有点孤单吗?
虞鱼想着,张嘴道:“温哥生病了,我来医院照顾他。可能还会当一段时间的临时助理。”
贺故渊:“嗯。”
虞鱼按下电梯键,等着电梯上来。他决定要关心一下贺先生。
虽然他现在是温哥的临时助理,但也还是贺先生的家庭医生,要尽量让贺先生保持愉快心情,不然又会因为压力出现偏头痛的症状了。
“贺先生那边冷吗?”虞鱼说道,他有意想要安抚关心对方,因此语调放得又轻又软。
贺故渊顿了下:“冷。”
“那你要多穿点衣服,注意保暖,不要感冒了。”虞鱼进了电梯。
贺故渊只觉得心里好像被只小猫伸爪子挠了下,又或者是被棉花糖塞满了胸膛:“好。”
“还有哦,”虞鱼还惦记着贺故渊刚刚的不高兴,“你要早点回来。”
“我会想你的。”
电梯信号不好,虞鱼又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挂断了。
贺故渊愣在电话那头,他再次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早餐。
突然觉得还不错。
何助理默默观察着老板的表情。
男人的心,六月的天。
虞鱼坐电梯下到一楼,刚要走出去,外面就进来一个古怪的男人。
男人身形佝偻,是个老头,身上穿的衣服邋里邋遢的,整个人都透着股颓废阴沉的气息,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
他走路时身形有点摇晃,看着像是刚宿醉还没清醒似的。
虞鱼避开他,从电梯里走了出去。
他还要去给温哥办出院手续呢。
虞鱼紧着走出几步,回了下头。
电梯门已经合上,里面的老头已经看不到了。
·
温羡清吃完了一个苹果,把剩下的核给丢到垃圾桶里。
他去洗了个手,出来听到有人敲门,以为是虞鱼办完手续回来了。
温羡清拉开门,脸上露出个笑:“鱼鱼,这么快就——”
老头抬起脸,冲着温羡清笑,他的眼睛眯得细长,脸上的褶子都皱起来,像是一条毒蛇吐出了他猩红的蛇信子。
温羡清握着门把的手攥紧了,他用力到指骨都支棱起来,仿佛要刺破皮肤。
老头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磨砂过,他语速缓慢:“羡清,还记得爸爸吗?”
温羡清脸上没了表情,他盯着面前的老头,胃部开始痉挛疼痛,让他本来就气色不好的脸更苍白了。
温行致向前逼近了一步,很满意温羡清看到自己的这幅表情:“不请爸爸进去坐坐吗?爸爸可是特地来探望你的。”
温羡清几乎克制不住地想要往后退,他死死地抓着门把,用尽了所有的理智才生生压住自己内心的冲动。
他已经有很多年都没见过这个男人了,甚至没有想过会再见到他。
温羡清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的耳边全是嘈杂的轰鸣声,男人的叫骂和女人的哭声混杂着在他脑海里炸开。
“羡清,你看看我是谁?爸爸可是找了你很多年啊。”温行致笑得更高兴了,他抓住温羡清的手,仿佛毒蛇缠住了人。
温羡清看清了那双眼睛,他在冲着他笑。
他动不了了。
他看见酒瓶子朝他打过来,烧灼的烟头烙在皮肤上,发出焦味。
他被掐着脖子摁在墙上,头被按进水池里。
眼前全是红色的,最后是女人冰凉的尸体躺在他的眼前。
“出去。”温羡清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他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
温行致松开手,他阴郁的眼神透过又长又乱的额发刺出来,扎在温羡清的身上。
“下次爸爸再来找你。”温行致说。
温羡清一把甩上了门。
他撑在门板上,背后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
他以为时间能让自己走出来,可是没有。
旧日的灰暗记忆像被压抑狠了,一举反扑过来,把温羡清压得快喘不过气。虞鱼办完了住院手续,上电梯的时候又遇到了那个老头。
他看起来好像心情不错,见到虞鱼还冲他笑了笑。
虞鱼看着他走出电梯,眉头微微蹙起。
那个人给他的感觉很不好,总感觉像随时都会露出尖牙咬人一口的毒蛇,浑身都是危险的恶意。
虞鱼按下电梯按钮,上楼回到了温羡清的病房。
“可以出院啦。”虞鱼软乎乎地对温羡清说。
温羡清像他走时一样坐在床上,见他回来,便笑道:“好,谢谢鱼鱼。”
他的笑容如往常一般,但虞鱼却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不大高兴地说:
“你根本就不开心,为什么要笑?”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温.影帝:撤什么撤,给我挂着,越久越好!
贺先生:立刻给我撤下来!
第26章
温羡清呆了下, 没料到虞鱼会这样说。
他已经习惯挂着笑容,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
他以为这是完美无缺的。
虞鱼还在看着他:“你这样笑一点都不好看。”
他嘟嘟囔囔的模样像是个白白嫩嫩的小包子,瞧着气鼓鼓, 咬一口就能尝到里面的甜豆沙馅。
温羡清没因为被说不好看而生气:“不好看吗?”
他的脸上还残留着病气,但并没有减损样貌上夺目的俊美。
虞鱼在背后拽着自己的手指头:“也不是不好看……人是好看的,笑是丑丑的……”
温羡清脸上的笑意兜不住地溢出来, 他背着光, 却笑得比光还耀眼:“好,以后我不开心的时候就不笑了, 不能丑到鱼鱼。”
虞鱼眨了下眼:“真的吗?”
“真的,”温羡清说,“我答应你。”
他说这话时,模样看着郑重其事极了,仿佛在答应一件意义重大的事情一般。
虞鱼忍不住想,怎么有点像答应什么结婚宣言呢?
是因为温哥拍了太多剧吗?他之前才在电视上看到一部爱情电影, 里头就有这样的场景。
没等虞鱼想出点什么, 温羡清就已经把所有的行李袋都拎到手上:“走吧,回酒店。”
陈铭那边的工作已经暂时告一段落,跟着保姆车一起过来接温羡清出院。
他站在医院门口,没等多久,就看见温哥跟那位小虞先生从里面走出来。
虞鱼亦步亦趋地跟在温羡清身后:“温哥,还是我来拿叭。”
他朝着温羡清伸出手, 想要帮忙拎行李。
温羡清侧过头,他把行李都拎在左手,然后伸出右手握住了虞鱼,拉着人继续往前走。
虞鱼愣愣地被牵着往前走。
不但没有帮忙拎上行李,自己反而被当行李拎了。
:-(自己这个助理当得好失败哦。
虞鱼耷拉着脑袋, 垂头丧气。
陈铭看了眼他的小表情,想笑:“温哥很少会让别人拎他的东西,他有点儿洁癖。”
陈铭话音刚落,温羡清就冷冷地瞥他一眼,那眼神看着是想把他的嘴缝起来。
陈铭:……他说错什么了?
虞鱼听了,低头看看温羡清还握着他的手。这个不在洁癖范围内吗?
温羡清多了解虞鱼啊,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没有洁癖。”
他说着,把虞鱼的手握得更紧了点儿。
虞鱼眼底依旧透着茫然。
没有洁癖,那就得这么握着手吗?
不过他也没出声,就那么让温羡清握着。
这可是蹭阳气的好机会,松开的才是个傻王八!
·
天星娱乐。
宿沉听着秘书关于热搜头条的汇报:“……下午三点的时候,营销号圈内八卦先曝出来第一条微博,然后四点的时候彻底稳在了头条。”
“宿总,公关部想知道您是想压下来,还是正面辟谣和起诉。”
宿沉翻动着热搜微博:“温羡清他怎么说。”
秘书张了张嘴:“他说……他们爱挂着就挂着吧。”
所以公关部才犹豫不决,毕竟听温.影帝那么说,像是巴不得在热搜上多挂一会儿似的。
宿沉点进热搜照片,冷淡的眉眼间露出点古怪的情绪。
秘书偷眼打量了下,大概是诧异混着不悦。
“照片上的这位和温羡清什么关系。”宿沉问。
秘书懵了下:“听说,听说是温.影帝新雇的临时助理。”
“不用压,直接发澄清。”宿沉把热搜界面关了,从办公椅上站起身。
他抓起西装外套,对秘书说:“现在跟我去一趟《割裂 》剧组。”
秘书赶紧跟在宿沉后头。
《割裂》?那不是温.影帝在拍的剧吗?
·
等虞鱼他们把行李放进酒店,时间已经不早了,干脆直接去吃了个晚饭,然后就赶去剧组。
虞鱼抓着手里的可丽饼,小口小口地咬着吃。
那是温羡清指使陈铭掏腰包给买的,要感谢他这段时间的帮忙。
“奶油抹到鼻子上了。”温羡清突然出声提醒。
虞鱼抬起头,鼻尖上挂着点奶油,瞧着又可爱又好笑。
温羡清抽了张纸,捧着虞鱼的脸,帮他一点点擦干净了。
剧组里的其他人面色各异,导演憋不住先开了口:“温哥,这位是……”
“我的临时助理。”温羡清说:“好了,擦干净了。”
导演:……就这态度,哪儿是对助理的态度?这怕不是捧在心尖上的小祖宗!
看那位小助理的模样,像是哪家金贵的小少爷来剧组体验生活似的。
今天那热搜,保不齐是真的。
导演尴尬地笑笑,跟虞鱼打了声招呼:“您好。”
虞鱼礼貌道:“您好。”
“请问该怎么称呼?”导演小心翼翼地问,觑着温羡清的眼色。
“我姓虞。”虞鱼乖巧地说。
导演有些意外,这位脾气还挺软和,但他也没敢怠慢。这部《割裂》是天星娱乐出的资,温.影帝少说也投了一半的钱,又是投资商又是主演,这哪儿能得罪。
“虞先生。”他麻溜地改口,又寒暄了几句,然后就让大家准备开拍去了。
虞鱼本想跟着温羡清一起进化妆间,但被温羡清阻止了。
“进去的话,可丽饼上面会落粉的。”温羡清的理由轻而易举地就说服了虞鱼。
“那我就留在外面叭。”虞鱼说,把可丽饼塞到温羡清的手里,“你先帮我拿一下。”
温羡清不明所以地接过来。
虞鱼一本正经道:“今天外面有点冷。”他说完,立马伸手抱了上去。
温羡清只觉得暖风裹着薄荷香一起朝他扑过来,他怀里像揣了只暖和柔软的小兔子,心都要化成水。
虞鱼心满意足地蹭完了阳气,顺口夸人:“温哥的腰腹很精练呀,线条一定很好看。”
被猝不及防撩了一把接一把的温羡清:……
路过的工作人员差点儿左脚拌右脚地摔了,他战战兢兢地抱着道具箱,总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虞鱼把人松开,拿回了可丽饼,催着温羡清去化妆间。
温羡清恍惚地抬脚往化妆间的方向走,走到半路又折回来,脱了大衣给虞鱼。
“冷就穿上。”温羡清说完,匆匆地转身走了,那背影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虞鱼抱着那件大衣,顺理成章地留在了外头,导演助理看他站着,急急忙忙地搬了块小板凳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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