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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妖(近代现代)——白小粥

时间:2020-09-11 10:50:55  作者:白小粥
  “这颗真心,你能看出它几斤几两?”赵椁叹了口气,他近乎温柔地开口:“过去的事,你要是愿意说就告诉我,如果实在不想说也没关系。”
  “你的过去我没参与。”
  “只是,你的未来——”
  “学长,你能不能慢点走,等等我。”他说:“或者换句话说。”赵椁用指尖点在他的心口,“这里能给我……留个位置吗?”
  “我很贪心,既然来了,就不想走了。”
  顾衾心里猛地一跳。
  如果以往的磨难只是为了再一次相遇,那他任栽了。
  顾衾从沙发里站了起来,他还是和以往一样,背挺的笔直。
  赵椁却拉住了他颤抖的手,他说:“别怕。”
  顾衾想,他本想卑鄙又可怜地捆住这个人的手脚,可这个笨蛋却提前一步拉住他的手。
  他本在深渊,却看到了光。
  这一刻,每年考第一的学神,被无数人敬仰的学神扪心自问,他怕吗?
  他怕。
  可就在手被牵住的瞬间,他却也充满了一往无前的勇气。
  那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
  去他妈的过去。
  书架上的书封被一本本打开,就好像是尘封已久往事的钥匙,剥丝抽茧般吐露出来。
  而这个书架上的隐秘终于在漫长的时光里揭开了一角,这里每一本书上面都是关于心理疾病、抑郁以及精神病遗传史。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观看
 
 
第73章 Chapter73往
  阳台上风很大。
  摊开在地面上的书页被风一张张翻开,快到让人觉得眼花缭乱,不过尽管如此——
  书里面的大致内容也都清晰的在眼前展开。
  赵椁几步就跨到阳台上,他把推拉门一关,风声被彻底隔绝在外面。
  顾衾视线放空在窗外,他眼神没有聚焦,似乎在想要从哪里开始解释这一段漫长的过往。
  直到书页逐渐定格在封页上。
  顾衾这才回过神来,他“啊”了一声才说:“书架上的这些书大部分是她陆陆续续添置的,还有剩下一些是……我买的。”
  话题一旦开了头,顾衾发现其实继续说下去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这还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可有时候又好像才刚发生不久,江颜把买来有关心理疾病的书一本本整齐地垒在书架上,她声音还是和以往一样温柔,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变成了:“阿衾,你知道吗,精神病会遗传,妈妈好害怕。”
  时而画面一转,女人翻开桌上摊开的书页,一字一句说:“阿衾,告诉妈妈你会不会压抑?”
  “会失眠吗?”
  她对着书上的词条一遍又一遍确认,直到得到少年肯定地点头,最后才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江颜说:“太好了,你很健康,你没病。”
  可有时候她也不信。
  每到半夜,她就咬着指甲来回在客厅徘徊,她心里总是会惊恐地想,万一顾衾骗了她呢?
  所以江颜总是站在他床头,她如骨附蛆般的身影隐藏在黑夜里,她癫狂又反复确认。
  他睡了。
  没失眠。
  可很快她又对着一排排书惊恐地说:“这些书不能被别人看到,我们是正常人。”
  “顾衾。”江颜掐着脖子,青筋在她后颈一条条突显出来,她大声说:“你重复一遍,你大声说,你是正常人。”
  他又看到眼前的少年神色恹恹,他的目光透着一股深深的倦意,顾衾闭紧双唇,一句话也没说。
  “你说话。”可江颜哭喊着,她痛苦地说:“就算妈妈求你,你就说一句,你是正常人。”
  女人跪在地上,她哆嗦着嘴唇说:“就算是……妈妈求你。”
  这些话一字一句就像针扎般刺入顾衾连日的疲倦里,他半夜时常在这样的目光里喘着气惊醒,可江颜太脆弱了,顾衾忍着难堪把她从地上扶起来,他茫然地重复:“我……是正常人。”
  ——他是正常人。
  可这些张牙舞爪般的回忆又在赵椁勾住他指尖的那刻烟消云散,他双腿抻开斜倚在书架前,这一段往事被他轻描淡写地带过,“其实现在想来,她会变成这样也是因为……那个男人和她离婚。”
  爸这个字他叫不出口,也不想叫。
  他只记得那天电闪雷鸣,空气中泛着一层潮意,还有夏季的蝉鸣声在林荫路上拉的很长。
  房间里的电风扇呼啦啦地转动。
  顾衾捂着试卷一角,他额角沁出一层密集的汗,少年把袖子一拉,一截干净又白皙的手腕从袖口里露了出来。
  那段时间,江颜和男人的关系已经下降到了冰点,吵架声从客厅里不停地传来。
  而这段紧绷的关系终于在时隔几个月的争吵中彻底——
  断了。
  窗外闪电划开夜空的黑暮露出了刺眼的白。
  空气沉闷到令人喘不过气来。
  男人不耐烦地打开女人一次次伸过来乞求的手,他眉目露出冷淡又烦躁的神情,他不耐烦地说:“江颜,你弟有精神病这事——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你到底给他送了多少钱?”
  江颜内疚又痛苦地说:“那些钱都是我挣的,我保证没有拿家里一分钱。”
  “我可以去做心里测试。”她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急切地说:“你要相信我。”
  男人却皱起眉,他冷漠地说:“你那套说辞我听厌了,说吧,什么时候离婚?”
  “不要。”江颜攥住他的衣角,她的指甲刺进了皮肤里,划出了一道鲜红的口子,她说:“就算为了阿衾,不要和我离婚,我真的没病。”
  男人终于彻底失去了耐心,他说:“谁知道你儿子是不是也有病,这病——遗传。”
  她的声音倏而变得尖锐又刺耳,“那也是你儿子。”她惊慌地说:“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江颜的哀求以及男人打在她脸上清脆的巴掌声。
  后来发生了什么,顾衾也记不清了,他只记得那一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雨,老旧的电风扇发出咯吱咯吱的摇晃声。
  因为没有人在书桌前压着,试卷被孤零零地吹在了地上。
  然后男人捂着嘴角趴在地上,桌上的东西因为碰撞撒了一地,他骂骂咧咧地说:“小畜生打他爸了,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小畜生,我就说他也是神经病。”
  最后画面定格,是江颜把他按在地上不停地说:“快道歉,给你爸爸道歉。”
  以及少年神色冷淡,他浑身带着尖锐的锋芒,顾衾挺直脊背站在原地,嘴角绷直。
  任凭江颜如何劝阻,他也只是一字未发,被逼急了他才反问一句,“我没错,为什么要认错?”
  雨终于下了。
  越下越大。
  雷声在窗外轰鸣,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以后每个电闪雷鸣的雨夜,江颜总是在电话里惊慌失措地叫他过去,她总是视线空洞地透过天际望着那段过去的时光,喃喃不解道:“你为什么不肯认错?”
  而几年后的某一天。
  顾衾手里攥着未挂断的手机,他匆匆忙忙地又往那个地方赶过去,因为赶时间,所以他选了条小路,可没想到对面也走过来了一个人。
  顾衾一时没控制好速度,然后两个人就在这条施工的路上迎面撞上。
  对方的行李箱被他撞飞了出去,白色的衬衫也溅满了泥泞,然后他手上握紧的手机滑进了口袋。
  那些狼狈又烦闷的心思在这一刻突然消失了,他叹了口气说:“赵椁,又见面了。”
  之后的阴雨天,是他在浴室里,身上还披着赵椁强行塞过来的外套,以及从外套上传来若隐若现般柠檬的气息。
  阳台的推拉门被关上了,室内很干燥。
  这场名副其实的婚姻最后拖了两年。
  “那……这两年?”
  顾衾的手指蜷缩,他的指尖不自然地颤抖,然后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掌就覆上了他的手腕。
  赵椁突然轻刮了一下他的手心。
  俩人十指相扣间,顾衾突然拉起这只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然后他扣住这只手放到了胸前。
  赵椁感受到胸膛传来一阵滚烫的热意。
  顾衾顺着指尖一路亲了过去,他说:“这里不需要进来。”
  赵椁心里一动。
  不需要进来,因为已经有你的位置。
  “他们吵架的两年间我不在。”顾衾继续说:“她很好强,为了证明我——”说到这里顾衾犹豫了一下,这才艰难地开口:“……没病,她给我找了一所学校。”
  这所学校是一所全封闭私立中学,也不是一所正规的学校,可当时江颜被冲昏了头脑,她一看到学校的标语“只要进了这里,就可以让任何学生戒掉网瘾、改掉陋习、自闭内向的毛病,整治一切心理疾病,保证还您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
  江颜急病乱投医,她拉着男人的手说:“阿衾没病,他会道歉,这所学校一定能把他教好。”
  之后就是噩梦般的两年——
  顾衾也是在那里认识了程莘,只不过当时的李玲被这所学校故意演出来的学习氛围骗了。
  她不知道每一个端坐在位置上认真学习的学生,背后都被学校里的老师用鞭子抽过。
  为了让他们学会羞耻心,有时候甚至当着全校所有人的面抽打他们。
  他们被关在这所封闭式的学校里不能出去,除了被监控的电话就是无止尽的辱骂。
  而顾衾……是这所学校碰到过最难缠的学生,这些教官让他在大热天围住操场一圈又一圈地跑,不管是用鞭子抽打还是不断谩骂,他从来没有低过头。
  最严重的一次——
  顾衾和另外好几个男生住一间宿舍,说这里是宿舍其实更像一间牢房。
  破旧的墙皮向上翻卷,黑暗中老鼠和苍蝇四处窜梭,发出“咯吱”瘆人啃咬墙皮的声音。
  它们饿惨了,黑溜溜的眼珠里冒着绿光。
  没有窗户,宿舍里散发出沉闷又窒息的汗味。
  程莘大口喘气,他刚来这里不到三个月,缩在发霉的被子里小声啜泣,他说:“哥,我好饿。”
  顾衾把白天留下的馒头塞给他。
  这所学校的伙食每餐都是馒头和一大锅辣椒,青红的辣椒漂浮在锅台。
  馒头又黑又硬,程莘咬着牙,喉咙里泛着恶心说:“哥,我受不了了,我想死。”
  顾衾清冷的声音在夜色里响起,他又想起江颜的哀求和男人的怒骂,他说:“再忍忍,我会想办法。”
  顾衾说想办法并不是口头说说,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他想方设法地带着这群人逃出去。
  他们其实逃过很多次,可每次都有人告密,被抓回来又是一阵辱骂和鞭打。
  而在这所学校,顾衾就是他们那根挺直永远不弯的脊梁骨,他永远站在最前面,少年冷冽又漫不经心地说:“是我带他们跑了,和他们无关。”
  那次以后,他一个人被关在禁闭室待了三天三夜。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观看
 
 
第74章 Chapter74情
  禁闭室。
  在这所学校,只要犯了严重错误的人都会被教官送进禁闭室,错误这个定义很微妙。
  比方说一些难改的恶习,或者是违背学校规则。
  这个地方几乎是所有学生的噩梦,他们有时候被关在这里长达几个小时。
  禁闭室对外又称反思屋,为了学以致用,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每个学生都应该认真反思自己曾经干过的坏事。
  他们应该洗心革面。
  只要他们走进反思屋,出来的每一位学生都将脱胎换骨。
  而在这些家长赞不绝口的背后——
  那些难以想象的乖巧懂事,以及活成了他们心中的样子就像一个提线木偶。
  平静表面下的脉络千丝万缕,他们面目无神下的反骨被熬烂了,疯狂和压抑在他们血液里涌现。
  而埋藏在深处的脉络却逐渐浮现出阴鸷和厌倦。
  青紫的伤痕一路延伸,这些教官要让他们的身体形成肌肉记忆,而禁闭室就成了最好的一把刀。
  任何人在里面都待不住一天。
  可顾衾最严重的一次却在里面待了整整三天。
  禁闭室暗无天日,也许是因为他过于聪明,又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尽管禁闭室没有任何灯,教官依然把他的眼睛用布条遮住了。
  第一天。
  他不知道时间的流逝,唯一能听到的动静就是这间屋子很潮湿,屋顶的一角还在漏水。
  外面似乎下雨了。
  嘀嗒——是雨珠一滴又一滴打在水泥地上的声音。
  而黑暗总能放大恐惧。
  一天没有吃任何东西,顾衾头脑昏沉,他在迷糊中能感受到自己被绑在一张粗糙的木椅上,木制的椅子似乎是故意做成这样,他只要稍微移动,就会有尖锐的倒刺扎在他后背上。
  顾衾顺着水滴声用脚尖移动椅子的位置,尖锐的木刺随着他的动静扎的更深,可他却浑然不觉。
  水滴声越来越近。
  直到他又移动了好几次方向确认具体位置,木椅在地上摩擦发出“咯吱”般难听的声响,顾衾抬起头,黑色的布条绑在眼睛上露出他光滑又白皙的下颚弧线,这张脸本应该更柔弱。
  可他的眼神却尖锐又冷冽。
  水珠滑落在干燥的唇上,又延着他的喉结滚动下来。
  然而他一直不求饶,那群人终于忍不住了。
  顾衾是被手腕上传来的电流惊醒了,一开始电流的幅度只是皮肤上传来刺痛,他额头上沁出冷汗,紧攥着木椅的扶手大口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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