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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那么大(古代架空)——语笑阑珊

时间:2020-09-11 10:52:11  作者:语笑阑珊
  厉随被吵得受不了:“他三个时辰后就会醒。”
  语调一贯的没有情绪,当然也听不出任何愧疚。于是祝小穗就被带跑偏了,压根没往“自家公子可能并不是自愿要晕”上想,还以为是那院里湿气重太阴凉,发烧初愈的人熬不住,便大声叫杂役过来帮忙,同时不忘对厉随拱手道谢。
  “多谢厉宫主,多谢厉宫主。”这时祝章也气喘吁吁跑来了。
  以及其余几十个负责照顾祝二公子的杂役啊、丫鬟啊、护院啊,浩浩荡荡一大群,都捏着冷汗争先恐后行礼,这幸亏是被人捡了送回来,若是我家公子昏在地上没人管……啊,根本就不敢想。
  厉随:“……”
  江胜临正在隔壁院中忙着晒药,在被祝章请来时,正好来得及看到一抹黑色衣摆自院墙上闪过,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直觉告诉他,某人应该还没有发展到“在路边看到一个昏迷病人就会大发善心送回家”的程度,再一检查,祝燕隐脖颈处还隐隐浮着红色指痕,得。
  祝章紧张地问:“神医,我家公子怎么又昏迷了,可是因为烧退后体虚未愈?”
  江胜临看着这忠诚老管家,昧起医德与良心:“是,以后还是得多休息。”
  祝燕隐手里仍攥着那半块布料,攥得骨节泛白,江胜临在替他检查时,好不容易才哄着拿走,忍不住在心里又将厉随骂了个狗血淋头,你与他也算同是天涯伤病痛,怎么就不能好好相处,我好不容易才治好,你转头就又把人打昏,是不是闲的。
  脑仁子都疼。
  而祝燕隐的脑仁子更疼,他睡了三五个时辰,从噩梦中挣扎着醒来,迷迷瞪瞪还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呢,便听到床边的祝小穗呜呜咽咽念了一句“幸亏有厉宫主将公子送回来”,于是立刻就又晕了。
  祝小穗:“公子!”
  江胜临目瞪口呆,再一次对厉随的魔头程度有了全新认识。
  但……这样不行啊,得想个办法让两人和平共处,或者退一步,哪怕不能和平共处,至少也要听到名字不再立刻晕才成。毕竟一个陈年旧伤,一个脑内顽疾,治起来都颇费力气与时间,怕还要长路同行很长一段时间。
  当晚。
  厉随匪夷所思:“你让我去陪他游山玩水?”
  江胜临纠正:“不一定非得游山玩水,但至少要表现得不那么变态杀人狂。”
  厉随:“滚。”
  江胜临:“滚个屁,我还没问,你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把人家祝公子打昏?”
  厉随道:“我在垂柳书院打探消息,他在回廊上摇头晃脑挨个念对子,险些误事。”
  “打探到什么了?”江胜临挪过一把椅子坐下。
  “书院里的确古怪不少,几名杂役的功夫看着都不低,我怀疑他们在地道里藏了人。”
  “潘掌门查了那么久,若没有八成以上的把握,怕也不会同你说。”江胜临道,“消息来源是可靠的,不过在查证尚儒山庄与杜雅凤之前,你必须先把祝二公子给我安抚好。”
  厉随不悦:“我不是大夫。”
  江胜临:“我是。”
  江胜临义正辞严,而且你这一路过来,已经吃完了祝府送的一盒血斛,五盏燕窝,七朵雪莲,八根长白山老人参,帮忙哄一哄祝二公子怎么啦?更何况人原本就是你吓病的。
  厉随:“……”
  江胜临拍桌:“那就这么定下了。”
  但说真的,厉宫主不愿意归厉宫主,祝府的人其实更不愿意。管家一听江胜临要安排自家公子与厉随同游,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头更是摇得如拨浪鼓一般,这鬼扯的事情又是从何说起?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江胜临苦口婆心:“但祝公子与厉宫主将来还得同去东北,免不了要见面,总不能回回都晕,这病还是得快些治。”
  祝章殷殷握住江胜临的手:“不如神医开个价吧,只要您愿意同我们回江南,多少银子都成啊。”
  江胜临虽然也很想去江南当地主,但现在确实不太行。
  祝章无计可施,只好答应。
  舒舒服服的锦缎被窝里,祝二公子正靠在攒金丝的枕头上,端剔透玉碗,专心致志吃着牛乳糖梗粥。
  江胜临坐在床边,温和询问:“今天觉得怎么样?”
  “还成。”祝燕隐道,“早上小穗还说,要陪我出去走走。”
  “那正好。”江胜临见缝插针,“厉宫主像是也要去清芙河畔,不如让他带着你铁掌水上漂一番。”
  祝燕隐一口粥没咽下去,险些当场吐奶,他非常惊恐地看着神医:“谁?”
  依靠多年行医经验,江胜临觉得,可能自己此时说个厉鬼,都要比厉随温和可亲一百倍。
  “……没谁,没有谁。”
  硬来不行,还是得想个别的法子,先让厉宫主显得不那么阴森恐怖。
  于是这日午后,一行人坐在茶楼里,正吃点心喝龙井呢,街对面突然就出现了一位瘦小老婆婆,拎着装满菜的沉重篮子,走得颤颤巍巍。
  祝燕隐吩咐祝小穗:“你去帮帮老人家。”
  祝小穗答应一声,刚站起来,街上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祝燕隐:“!”
  厉随面无表情地扶起老人,拎着菜篮子,走了。
  祝燕隐:“?”
  江胜临称赞:“厉宫主真是乐于助人。”
  另一日,祝燕隐正在酒楼吃饭,街上一群泼皮突然就开始闹事,对着无辜店主又吵又砸,噼里啪啦。
  祝燕隐吩咐家丁:“你们下去看看,别让他们伤到人。”
  家丁齐声:“是!”
  然后厉宫主就又面无表情地从天而降,一招拍飞数十人,扶起跌坐在地的老店主,走了。
  祝燕隐:“……”
  江胜临赶忙又称赞:“厉宫主真是侠义心肠!”
  第三天,当江胜临试图安排厉随去帮邻居插秧时,厉宫主终于忍无可忍,拿起湘君剑一言不发地出门。
  江胜临追问:“你要去哪?”
  厉随翻身上马,身影绝尘。
  祝燕隐正在街头闲逛。
  这一带书院多,各种字画自然多,真真假假混在一起,看着倒也有趣。其中有一幅吴道子的《八十七神仙卷》,笔法圆转,衣带飘飘,当真——啊呀!
  祝燕隐稀里糊涂,上一刻还弯腰专心致志看神仙呢,下一刻自己就开始腾云驾雾,惊得魂都飞了。
  踢雪乌骓兴高采烈,撒欢向着城外冲去。
  这一切都发生得极快,快到等祝小穗反应过来时,自家公子已经连影子都没一个了。
  这……这……光天化日强抢民男,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哇”一声哭出来,狂奔回去寻找救兵。
  城外风声猎猎。
  祝燕隐面无血色,双目呆滞,心跳在停与不停的边缘来回试探。
  厉随单手搂住他的腰,免得人滑下马背,后来可能是觉得对方实在太僵硬了,于是大发善心地说了一句:“不必紧张,我带你去清芙河畔。”
  清芙河畔风景优美,常有文人寻香写诗,的确是个好地方,但厉宫主怎么看都没有诗的气质,他只有“桀桀桀”狂笑杀人的气质。
  祝燕隐比较绝望地想,啊,我又死了。
 
 
第14章 
  河畔繁花开得正烂漫,粉粉白白蔓延四野,昨晚又刚落过一场雨,空气好闻清爽。有不少城中百姓都赶来纳凉游玩,也就催生了许多小摊贩,挑起扁担卖吃卖玩,烟火热闹。
  厉随带着人翻身下马,撂了缰绳让踢雪乌骓去撒欢。
  祝燕隐膝盖发软,险些没站稳。
  厉随及时伸手拎住他:“喂,你没事吧?”
  祝燕隐像是被鬼捏了一把嗓子,那叫一个颤:“我想吐。”
  厉随先是难以理解,为什么这人时时刻刻都想吐,跟个孕妇似的,但转头一琢磨,又想起了江胜临时常念叨的脑疾,便强行串起来了,磕伤了头,想吐很正常——反正就是没有“因为自己行事作风过于魔头所以才把人吓吐”的自觉认知。
  于是他说:“那你去吐吧。”
  祝燕隐答应一声,转身向另一边走去,头都不回,脚步更是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自以为的快。
  落在厉随眼里,就不快了,在他看来,这匆忙的脚步无非是江南读书人毛病多,硬要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才肯吐,但河畔游人如织的,哪里能寻到清静?
  罢了,再帮他一把。
  祝燕隐心跳如鼓,气喘吁吁,觉得自己差不多已经在狂奔逃命了。
  厉随伸手揽住他的肩膀:“走吧,我带你去飞泉谷。”
  祝燕隐:“?”
  踢雪乌骓再度撒着欢跑向深谷。
  这回四周果然没人了,不仅没人,连鬼影子都没一个。倒不是因为飞泉谷风景不好,而是因为通往山谷的路实在太过崎岖,非高手不能入。
  厉随指着一处山洞:“去那吐。”
  祝燕隐:救命啊!
  踢雪乌骓此时凑过来,用脑袋轻轻拱他,亲昵极了。
  厉随看得眉头一跳:“你喂过我的马?”
  结合此时此境,祝燕隐觉得下一刻对方就大发雷霆来一句“喂过我的马的人都得死”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他疯狂摇头。
  而马还在疯狂往过蹭。
  场面一度尴尬。
  厉随看着踢雪乌骓口水都要滴下来的蠢样,胸口发闷,警告道:“下不为例。”
  祝燕隐从疯狂摇头转为疯狂点头。
  踢雪乌骓不知豆饼将无,还在傻子一样地快乐吃草。
  祝燕隐鼓起勇气问:“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厉随答:“游山玩水。”
  祝燕隐:“……”
  山间鸟鸣婉转,地上草叶长了厚厚一层。祝燕隐方才受惊过度,现在腿还发软,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打算缓口气。
  厉随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问:“你知道青云帮的帮主为何要坐在轮椅上?”
  祝燕隐被问得一愣,不懂这又是什么问题,坐在轮椅上还能有为何,因为你打断了人家的腿?
  厉随继续道:“因为他练功时悟错关窍,自以为能冲破体内禁锢,不曾想气血逆行,导致双腿筋脉全断,成了一个瘸子。”
  祝燕隐:“……嗯。”
  他还在等青云帮帮主跛足的后续,或是别的什么隐情,厉随却又去了溪畔。
  祝燕隐此时已经不太害怕了,但迷惑却是翻倍涨,看到对方一动不动站在石头上,双眼死死盯着水面,一派即将投溪自尽的诡异景象,也很受惊,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传说中的走火入魔?
  厉随手起风落,一条大鱼被带出水面,扑腾着落在地上。
  是真的大,野生野长十几年的黄河鲤鱼那么大,一锅炖不下。
  祝燕隐:“啊!”
  厉随架起火堆,看架势是打算烤鱼。
  祝燕隐想不明白,不懂这一看就很土腥气的老鱼有什么好吃的,但又不敢提出异议,就只抱着膝盖坐在树下,看对方刀法娴熟地杀鱼剖腹取内脏,草草刮几下鳞片,连腥线都不去,就那么直接烤了。
  祝燕隐虽说没进过厨房,杂书却看了不少,对春夏秋冬四季食材都有研究,吃东西最讲究一个精,哪怕是粗粗烹调,也是为了留住山海珍味的原鲜,像这种肉质粗柴味道不鲜的河鱼,不用刀细细剁了,没有十八种烹饪调料佐着,哪里能入口?
  片刻后,厉随叫他:“过来。”
  祝燕隐不是很想过去,但又怕不过去的话,自己和鱼一个下场,只好缓慢地挪到火堆旁。
  厉随递给他一块鱼肉:“吃吧。”
  祝燕隐接到手里,乖乖咬了一口,实不相瞒,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厉随问:“如何?”
  祝燕隐嚼得费力,一嘴的土腥味:“唔,嗯。”腮帮子鼓起老高,实在咽不下去。
  厉随错误领会了这一“唔”,还当是吃得多么狼吞虎咽,便爽快道:“这剩下的都给你。”
  祝燕隐看着那两尺长的大鱼,心都发颤,艰难地问:“我能带回家吗?”
  厉随点头:“能。”
  祝燕隐稍微松了口气,但还是没能成功咽下那口鱼,内心苦得不行。
  厉随从腰间解下酒囊:“喝不喝?”
  祝燕隐:“唔唔唔。”不喝。
  厉随这回没有强迫,自己仰头饮了一口,空气中漫开酒香。
  如此有美景,有美酒,有美……不怎么美的食,放在书里其实勉强也能算作雅事。
  但很显然,此时两人间的氛围和“雅”没有一文钱的关系,哪里都很不对的样子。
  祝燕隐已经放弃了吃鱼,悄悄把剩下半块放在火堆旁。心里正盘算着趁对方喝了酒心情好,是不是能提出一起回家,山顶上却已经传来呼喊声。
  “公子!”
  “二公子!”
  “厉宫主!”
  厉随把空酒囊丢在一旁,抬头看时,几十名祝府家丁已从高处掠下,轻灵似雀,功夫是真的不低。
  被一同带下来的还有祝章和江胜临。在初听祝小穗嚎啕大哭着说完“公子当街被人抢走”的事情后,两人都惊呆了,赶紧带着人一路问一路找,好不容易才摸到这处山谷。
  “公子!”祝章早已是满身冷汗,这阵见到祝燕隐仍好端端地站着,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才算掉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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