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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那么大(古代架空)——语笑阑珊

时间:2020-09-11 10:52:11  作者:语笑阑珊
  结果徐公淡然道:“我是为天地而活。”
  古撒蛮迈:“……”
  徐云中负手而立,姿态美丽,用俯视的怜悯姿态看着丑男人:“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既然天地尚在,万物缤纷,那我自然应当好好活着。而你,现在名与利都没有了,又是为什么而活?”
  古撒蛮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就这么被带跑偏了。
 
 
第67章 
  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而活。
  古撒蛮迈之前从来没有思考过这种深奥的问题。
  他之所以愿意从西南来到东北, 是因为赤天许下的名利,而后来所做的一系列事情——包括练噬月、屠正道、掠金银,也都是想要焚火殿尽早一统江湖, 这么看来, 自己的确像是在为名利而活。
  但现在人已经落入了厉随手中, 别说名利,就连自由都已彻底失去, 是不是就应该去死?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古撒蛮迈不想死。
  那么问题就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究竟是为什么而活?
  他并不认同徐云中的活法, 天地关我屁事。
  祝燕隐洗脑点拨:“你有没有想过, 你自己就是天地?”
  古撒蛮迈眼底再度露出迷惑而又隐隐震惊的神情。
  我是天地?
  “你即是天, 天即是你。”祝燕隐突然伸手指向徐云中, “知道他为什么身中剧毒,却不会死吗?”
  古撒蛮迈不自觉就干咽了一口唾沫:“因为有解药。”
  祝燕隐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这西南人:“你怎么直到现在还想着解药?”
  古撒蛮迈:“……”
  祝燕隐谆谆善诱:“人既生于天地间,百年后也要归于天地, 那天地与你又有何分别?”
  连大瑜官话都没有好好学习过的古撒蛮迈更晕了:“没、没区别。”
  “那么现在你已经明白了,你就是天地,既然天地不灭, 你就不会死。”祝燕隐道,“至于这具躯壳, 无非是行走的皮囊而已, 就算不长成这副容貌,你也还是你。”
  古撒蛮迈完全跟不上这个节奏:“对,是我。”
  “无论天晴下雨、花开花落,天地都是不会变的,虽然冬日万物萧瑟, 春天百花盛开,但天地始终是天地,本质没有任何改变,变的只是在别人眼中的表象。”
  “而你也是天地,那么同样的道理,你的本质一样是不会变的。无论你是为焚火殿杀人,还是在西南织布,或者是加入我们武林盟,你都始终是你,既然如此,那你待在哪里,选择做什么事,又有什么关系呢?”
  古撒蛮迈:“……”
  祝燕隐站在屋中,姿态凛然,纯白如万丈山巅终年不化的积雪:“而你既生为天地,就该追求与天地同生,所谓功名利禄在亿万万年的洪流中,简直轻不可言。真正的天人合一,是超脱肉体的禁锢,向着至真至善至美,追寻宇宙的永恒。”
  古撒蛮迈仰头看着他,吃惊得说不出话,他从未听过这样的说法,更不知道,原来在自己苦苦追名逐利的时候,这些白衣服的读书人居然已经开始追求宇宙间的永恒——他原本以为初入焚火殿时,那满殿的金银和满桌的佳肴就已经是神仙日子了。
  三个美丽高傲的读书人站在一起,连房间都会发光。
  古撒蛮迈看着这刺眼的飞升画面,胸口一阵钝痛。
  祝燕隐又道:“现在你回答我另外一个问题,你是谁?”
  古撒蛮迈完全不想再经历一次刚才的内心洗涤,因为他已经开始觉得自己前三十年都在渺小卑微地白活了,就像天地间的一只愚蠢蝼蚁,完全不像赤天所描绘的那般显赫华贵,于是惊慌地说:“我不知道!”
  祝燕隐掷地有声:“你不是古撒蛮迈!”
  古撒蛮迈心都在颤:“我不想听!”
  祝燕隐震惊极了:“为什么不想听,你竟不愿知道自己是谁?!”
  古撒蛮迈发现自己其实也没有那么想活。
  因为现在死了,好歹还是以魔教护法的身份死去。但若再被迫听完自己为什么不是古撒蛮迈,那可能连自杀时都会觉得只不过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土在消失,不重要的,不值一提。
  他当场就吐出一口血来。
  祝燕隐却并不打算停止,又端来一大壶茶,看上去少说也要一个时辰起步。
  古撒蛮迈崩溃地求助徐云中——他实在是无人可求,因为另一个轮椅上的读书人一直在横眉冷对,看起来完全没指望。
  徐云中冷道:“我虽精神不死,但你的那粒毒药,却阻碍了我对世间至美的继续追求,我为何要帮你?”
  古撒蛮迈赶忙道:“那不是毒药!”
  祝燕隐“啪”一声合上玉扇:“你不是古撒蛮迈,是因为没有这个名字,你还是你!”
  古撒蛮迈声嘶力竭:“真的不是毒药!”
  不是毒药,是因为厉随身边有个江胜临,天下第一的神医,也是用毒高手。在赤天提出要求时,古撒蛮迈并没有足够的把握,能研制出足以瞒过江胜临的蛊毒,所以赤天便用一粒糖丸假称蛊毒——只有完全查不出,才是真正的无药可解。
  祝燕隐安慰奄奄一息的西南人:“好啦好啦,你是古撒蛮迈。”
  “……”
  厉随一直在院中站着。
  徐云中施施然将轮椅上的宋玉推了回去,打算一起饮酒庆祝。
  祝燕隐笑嘻嘻地搂住厉随:“好了,你派人去审他吧。”
  “方才那番话,跟谁学的?”
  “庄子,还有自己的信口胡扯。”
  厉随单手抱起他,踩着积雪向外走。
  祝燕隐假模假样:“你还是放我下来吧,要被舅舅看见了。”
  “看见就说你不想走路。”
  “我哪有这么懒?”
  “那你自己走。”
  “……算了,这么大的雪,舅舅应该不会出来。”
  好善变的读书人。
  晚些时候,武林盟与万仞宫的人一起审完了古撒蛮迈。
  武林盟的弟子奇怪地说:“他是不是中邪了,怎么一直哆哆嗦嗦,神思恍惚的?”
  万仞宫弟子回答:“不知道呀,可能是在怀疑人生吧。”
  古撒蛮迈的供词很厚,或许是担心不厚会再被洗一次脑,重新变回一粒尘。
  万渚云在灯下一页一页翻阅,发现赤天也下达了与自己一样的命令,命所有重要的护法与弟子若无必要,必须时刻待在一起,不可单独行动。主要是因为落单的护法对厉随而言,实在是太没有难度了,他不愿辛苦培养出的手下就这么被捏死。
  噬月大法必须在极寒之地练就,而雪原上唯一符合要求的地方,就只有焚火殿的冰宫。冰宫四周遍布凶险机关,赤天在大多数时间都与护法一起待在那里。
  至于被魔教掳走的雁儿帮与粟山派,也是被关在焚火殿中。古撒蛮迈曾听赤天说起过,那时众人的内力还没有被摄取,不知道现在有没有。
  祝燕隐道:“可惜古撒蛮迈在诸多护法中,也只是个制毒的小角色,并不知道太多焚火殿的秘密,若能抓到原野月与银笔书生就好了。”
  两人是赤天的左膀右臂,也是除赤天之外,分得最多内力的护法。
  万渚云道:“赤天贪生怕死狡诈成性,只怕除了冰宫,还会替自己找新的极寒宫殿,用来练功藏匿。”
  “先去雪城吧。”厉随道,“速战速决。”
  他仍记得祝燕隐说过要回王城过年,所以并不想在东北多加逗留。
  祝燕隐又去找了舅舅,主要是装可怜加滋儿哇,甚至还用上了激将法,包括但不限于“舅舅带了这么多军队,难道还保护不了一个听话懂事的我吗”?
  兰西山:“你哪里听话懂事了。”
  “舅舅先前说的,我想起来了。”祝燕隐迅速回答,“舅舅在骂堂兄的时候,曾说我是祝家最听话懂事的后辈。”
  兰西山唏嘘不已,是啊,回想当年,大外甥白白胖胖,拖着奶音眨着眼睛,长辈说什么听什么,是何等可爱,哪里像现在,杵在房间当中,吵得心脏都开始收缩。
  祝燕隐:“舅舅——”
  兰西山心力交瘁。
  临出发前一天,祝燕隐摆了一桌酒,邀请徐云中和宋玉做客。这两人自然是不会跟去雪城的,而为了避免赤天又跑来找麻烦,祝二公子打算派人将他们暂时送去东北的驻军城,等焚火殿的麻烦解决之后,再接出来。
  离别的酒,自然要多喝一阵,虽说不是什么烈酒,祝燕隐在宴罢时也有些头晕,祝小穗扶着他,本来想耍个心眼,直接带回祝府,结果祝二公子醉归醉,倒是完全不会犯方向上的错误,他稍微分辨了一下,立刻就开始深一脚浅一脚往南边的小楼里走。
  小书童泪奔:“公子等我!”
  厉随听到动静后出门,刚好准确无误接住左脚踩了右脚的雪白一蓬。
  像这种一看就好刻意的投怀送抱,现在基本已经成了优美斯文读书人的传统艺能。
  都是常规操作。
  祝小穗恭敬道:“厉宫主,让我先伺候我家公子沐浴吧。”
  厉随总不好说“放着我来”,虽然他确实很想自己来,但十分凶残的厉宫主并不能同祝府硬抢。
  于是只好将人还给祝小穗,自己在隔壁屋中等了一个多时辰——江南祝府的沐浴流程,就是这么隆重繁琐。待到一切动静都消停时,已经连院子里的鸡都睡了。
  厉随照样熟门熟路地从窗户里翻进去。
  从床帐中伸出一只手,准确无误地将大魔头拉进了自己怀中。
  好妖姬哦。
 
 
第68章 
  窗外呼啸狂风漫卷雪, 越发显得室内微暖静谧。祝燕隐其实没喝太多,没怎么醉,但就是这种将醉未醉的状态, 才最适合心无旁骛地调戏心上人, 否则烂成一滩软泥, 还有什么意思。
  厉随身上依旧带着外头的寒意,和沐浴后的清爽淡香——那是祝二公子亲自替他挑选的花油。江胜临刚开始看到的时候随口感慨, 怎么连瓶子都是烟粉色的,好娘啊,然后就被厉宫主给揍了一顿, 血泪史不提也罢。
  祝燕隐并没想好要做什么, 毕竟大战在即, 不好太沉迷美色, 于是只低头亲他,和话本里一上来就被翻红浪的魔头妖姬不一样,一点都不急不可待, 是很斯文的那种亲,还有些困。
  厉随用手指戳他的脸颊:“要睡着了?”
  祝燕隐强行:“没有没有。”
  厉随将左臂垫在脑后,另一手扶着他的腰, 免得人掉下去。祝燕隐在他的额头上蹭了蹭,又在鼻尖上蹭了蹭, 最后蹭到脖颈, 觉得很上头,但不是不可描述的上头,是酒意上头,比较晕,于是对着他的耳朵打了个呵欠, 昏昏沉沉就想睡了。
  潮湿的热气落在耳畔,厉随眼底明显被烫得一晃,偏偏祝燕隐还在不停地嘟囔,也不知是醉话还是情话,但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下一刻,还没来得及睡着的贵公子就被丢在了床上。
  “唉?”
  “等会儿?”
  “我还没有——”
  祝燕隐仓惶拉住自己的衣带,但是没什么用,因为他连只老母鸡都缚不住,更何况是被燎出火的厉宫主。
  上回没有来得及进行完的“论习武之人手上的茧能有多粗糙”,这回差不多可以体验收尾了,祝燕隐趴在一片凌乱的床被中“啊啊啊”地抗议着,试图控诉这种以武力压人的行为,但很快就被漂浮激荡的全新体验冲昏了头,趴在枕头里想,唔,飘飘欲仙。
  厉随拿过床头的丝帕,在自己手上擦了擦。
  祝燕隐觉得生命真是好快乐。
  厉随靠在床头:“手给我。”
  祝燕隐象征性地矜持了一下:“不要。”
  厉随道:“有来有往。”
  祝燕隐:好的好的,你说得对。
  于是生命的快乐就又多延续了一会儿,床帐里春情漫漫,两人额头亲昵地顶在一起,距离近得眼中只有彼此。呼吸纠缠,手也纠缠,祝燕隐一边心醉神迷,一边又还稍微有一点点理智,觉得自己并不想在这破客栈里太过放纵,于是一把握住厉随的手:“好了!”
  厉随咬着他的唇瓣笑:“这种事情还能中途喊停?”
  也没有中途啊,这不是收拾收拾就能睡了吗。祝燕隐勾着他的脖子,像一只猴子一样挂着……猴子好像没什么美感,反正他就是手脚并用地缠着厉随,免得接下来的事情如黄河泛滥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厉随拍他的背,提醒:“你这看起来更像是对我心存不轨了。”
  祝燕隐手脚并用地钻进被子里,一口否认:“说什么呢,我这么斯文。”
  厉随又开始笑,他本来就不肯好好穿衣服,又刚刚做过一番不可与外人道的快乐之举,整个人看起来更像不务正业的大反派了,纸醉金迷的,祝燕隐索性将脸也一起捂住,只留了个读书人颇有风骨的后脑勺给他。
  半晌之后,厉随俯身亲亲他的头发,将人整个搂进自己怀中,一并睡了。
  祝燕隐借着酒劲,做了整整一夜的梦,梦到雪原之战后自己要回祝府,本来绞尽脑汁地搞了个盛大的欢迎盛会,要将厉随介绍给父母兄长,结果漫天粉红色的花瓣虽然飞得很到位,但就是死活找不到厉随人了。祝二公子急得到处乱跑,最后在柳城外的河边发现了他,大魔头正蹲在一块石头上,和大婶们一起说说笑笑洗着衣裳,棒槌抡得很熟练,说不小心在衣襟上洒了酒,不好见长辈,所以抓紧时间来洗一洗。
  祝燕隐看着他湿漉漉的的外袍,很胸闷,大声质问:“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正是黄梅天,衣裳洗了很难干?”
  厉随答,不知道,我是北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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