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应当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陆宁初弯了弯眼睛,拉长了声音:“我闻到了一股特别特别酸的味道——”
有龙君:“……”
“你怎么又吃醋啦?”虽是疑问之言,但陆宁初眉眼间尽是得意,显然是故意逗弄。
有龙君忍不住在他后颈上重重捏了一下。
这一下有些疼,但却很好地缓解了俯首多时的酸痛。陆宁初“唔”了一声,笑意盈盈地继续逗他:“有龙君呀,我都已经对你以身相许了,你怎么还这么不放心啊?”
有龙君沉沉看他,忽地圈紧他的后腰,手掌托住他的后背,低头贴着他的耳朵道:“以身相许,你许完全了吗?”
说罢,他咬住了唇边圆润白皙的耳垂。
陆宁初吓了个激灵,忙推拒道:“等、等等……”
有龙君把小巧的软肉含在齿间斯磨两下,又继续蹭着陆宁初的耳朵道:“不如今日,你完全许了我可好?”
微哑低沉的男声甚是撩人,还有温热的气息抚得耳根酥软。陆宁初的腿都软了两分,只能倚着有龙君,心慌意乱地拒绝着:“不行……你放开……”
“嗯?”有龙君发出好听的低哼,鼻尖蹭过陆宁初的颈侧,“为什么不行?”
“唔……”有龙君的唇轻轻触碰着颈侧,若有若无的痒意比落到实处的吻更撩人心弦,陆宁初晕晕乎乎,声音都软得毫无力度。
蜻蜓点水似的啄吻越发向下,直到衣领被微微扯开,陆宁初才寻回警惕,连忙用手抵住有龙君的脑袋,道:“你别!”
有龙君抬眼看到他眼中的慌乱,不由低笑出声:“你这般推脱,让我怎么放心你不会跟着别人跑了?”
陆宁初咬了咬唇,虽说龙渊平时好欺负的很,但他若是想来真的,他其实根本没法拒绝。不说他本身就期待着和对方亲密,要是龙渊没点强硬的,可以逼他就范的手段,前世他也不可能允许对方待在自己身边,乃至最后把心都交给了他。
“现在……不适合。”陆宁初有些委屈,虽然也有些心痒,但要是他当真屈服于有龙君的撩拨,他必然得揭穿了他的身份,没法再继续欺负回去。想到前些时日有龙君是怎么欺负他的,他就觉得吃亏。
有龙君看着他委屈兮兮的小模样,心底又是一痒。这小骗子虽然爱使坏了些,但要是能欺负到他,那真是可爱得要命。
“你干什么!”
有龙君忽地打横抱起陆宁初,快步走向床榻。
有龙君在床榻上坐下后,陆宁初便想挣开他滚走,然而前者强硬地把他按在怀里,直令他惊慌不已:“不要!”
“呵。”有龙君笑了一声,松了对陆宁初的钳制,只又捏住他的后颈,一边按捏,一边不无愉悦地问道,“舒服吗?”
陆宁初趴在他怀里,愣了愣才意识到自己输了一局,顿时不满道:“你故意逗我是不唔!”
俯首了一整日的酸痛得到缓解,陆宁初没忍住哼出了声。
有龙君听出他是舒服,越发细致地按捏着,同时还拍拍陆宁初的后背,道:“好了,乖些,我给你按按。”
陆宁初有心想再跟他闹一闹,好找回场子,奈何后颈的按捏实在舒坦,最后还是在有龙君怀里趴好,抱住他的腰享受起来。
安静了一阵,有龙君又出声道:“今日先出声的天一观、龙古刹之流,历史大多可以追溯到万年之前。”
“我知道。”陆宁初惬意地眯着眼。
不管面具人到底是不是李云琅,既然陆清月说他未跟李云琅细说,那么太上天宫必然是有别的途径,可以查到无极剑宗之事。由此可见,万年前的那场血孽,并非只有无极剑宗的后人记了下来。
那些古老的宗门圣地最有可能留有记载,至于万年来无人提起,恐怕是此事太过难以启齿,就算有所记载也是束于高阁,不敢让弟子后人知晓。但无极剑宗灭门之事如今传得沸沸扬扬,如此丧心病狂的事,自然会有人翻阅记载查证。
有龙君此时提起,是想提醒他,那些先出头的天一观、龙古刹等宗门,应当是了解了真相后,当真为了正义出声。
对待真心相助之人,自然要有别于为了利益而来之人。
陆宁初被有龙君捏得昏昏欲睡之时,忽有敲门声将他惊醒。
开门之后,他当即显露喜色:“余师兄,严师兄!”
是在外的离恨天弟子前来寻他,除却被喊到的两个内门弟子之外,还有三个外门弟子跟在后头。
事发之后,陆宁初亦担心,太上天宫会对在外的离恨天弟子出手。此时虽不是所有在外的人都来了此处,但能见得五人无恙,他亦是高兴。
离恨天的弟子聚来,其他宗门的人手亦陆续到齐,柳叶城中的气氛越发风雨欲来,陆宁初也愈发繁忙于与各方势力的商谈。
他的目标是救出整个离恨天,自然要规划好路线,才能方便离恨天的人撤出。
又是一场商谈结束。
旁人陆续散去,陆宁初收起桌上的地图,不由轻轻吁了口气。有些人除了意在剑宗遗藏之外,还存了趁火打劫的心,离恨天在太上天宫地界内的地势偏僻,要想说服他们选择方便离恨天撤出太上天宫的路线可不是件易事。
今日的商谈仍未定下结果,多方势力商谈而无服众之人的结果,便是难得统一。千鹤君虽然愿意助他,但只践行保护他的责任,并不现身于这等场合。有利益为重的人试探过后,见千鹤君没有插手之意,便开始掀起争论。
陆宁初与有龙君一道回房,途中却遭到拦截。
拦路之人是最先找来的那五位离恨天弟子中的余师兄,他面带喜色,让出身后之人道:“陆师弟,魏师兄也赶回来了!”
陆宁初闻言,顿时下意识地看了有龙君一眼。
这位魏师兄,就是去泯州的那位。
第73章 背叛 前世之仇。
“陆师弟辛苦。”魏师兄全名魏琅, 抱拳表过对陆宁初这些时日所为的敬佩后, 便抚向手上的储物戒指, “对了, 你之前托我带的……”
“魏师兄!”陆宁初急忙打断他, “我看你风尘仆仆,想来是一路赶回多有劳累,不如先去歇息。旁的小事就待救出师父他们之后再说吧。”
有龙君就在身边,要是被他看到“证据”, 那就是不想揭穿也不能了。他现在可没功夫收拾他。
“可是陆师弟……”魏琅有些诧异,把符纸交到陆宁初手里实在是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
不过,转念一想,符纸于他不算重要之物,但谁知对陆宁初又有什么特殊意义。如今他们是要向太上天宫发难,兹事体大, 陆宁初当然不想分心。
魏琅善解人意道:“此时确实应当专于一事, 是我有欠考虑。我便不打扰陆师弟了。”
两位师兄离开, 陆宁初亦与有龙君继续回房。
待到进屋之后, 有龙君眯了眯眼,自后方俯首凑近陆宁初的耳朵:“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的事。”陆宁初微红了耳朵, 撇开头道, “快跟我一块想想理由, 好说服那些想顺道趁火打劫的人听我的。”
他展开地图,嗔怪地瞪了有龙君一眼:“快点,再拖下去我师父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样了!”
太上天宫再是不满众人聚集, 也还是会心存顾忌,不欲当真触发众怒,把事闹到和众宗门不死不休的地步。故而,柳叶城中太上天宫的修士虽日益增多,但却尽力避免争斗,只虎视眈眈地盯着各路人马的动向。
如此被动的局面,太上天宫那些傲气惯了的老家伙们自然不会甘心。而能够一改此番局面,掌握主动的办法,便是从陆清月口中问出无极剑宗遗藏所在。
太上天宫对外表现得越沉稳,对离恨天的逼迫就越狠。陆清月固然可以以“若是伤害离恨天弟子便绝不会说”的理由,反向威胁太上天宫,但这样却也表明了,离恨天的确是他无法放下的弱点。
本质是比谁心狠的较量,必然会给离恨天的其他人带来折磨,随着时间的拖延与外界压力的增加,太上天宫随时都可能破罐破摔,以杀人的方式逼迫陆清月。
有龙君圈住陆宁初的腰,越过他的肩膀看向桌上的地图。
地图上做了诸多标记,是众人分析比较各处的地利与守备时留下。离恨天的地势多有陡峭,少有开阔之地,的确不是攻入太上天宫的上选,何况离恨天如今遭到封禁,守备必然也有加重,想要说服旁人选择周边路线,实在太难。
但,陆宁初的目的又非当真是要攻打太上天宫。
有龙君忽地醒悟,对陆宁初道:“你钻牛角尖了。”
“嗯?”陆宁初发出询问之声,未解他是何意。
有龙君随意点了点地图上的一处,道:“他们想去别处,便让他们去。”
“这怎么行……”陆宁初当即皱眉。
“你且听我说。”有龙君轻叹了口气,“你把众人都引去离恨天周边,是想借他们之力对抗太上天宫的阻截,减少离恨天撤出时的伤亡,但如此为之,何尝不是将太上天宫的力量也聚于一处?”
“为你诱来的各门各派,终是分属各家,要论齐心协力断然比不过太上天宫。何况那些为利而来之人,不可能为离恨天拼命,届时若是形势不对,他们必然会临阵脱逃,乃至倒戈相向。与之相比,还不如遂了他们的心意,放任他们四处点火,分散太上天宫的战力。”
陆宁初这才显出明悟之色,眼中困顿化作豁然开朗的释然:“确实是我想岔了!”
有龙君不由无奈道:“你看你,是不是过于专注救出整个离恨天一事,因而钻了牛角尖?”
以陆宁初的才智与胆气,不该想不到这些,此时自困脚步,当是心弦紧绷所致。自出事起他便不曾放松,平日里的种种调侃胡闹,都是他为了缓解紧张,保持面上从容的自我调解。
陆宁初“唔”了一声,算是默认自己犯下的错误。随后,他又问道:“可是此次针对太上天宫,是以为离恨天伸张正义为由,若是单独行动便没了这面大旗,他们会同意与我们分道而行吗?”
有龙君知他心中紧张难消,也不强求他完全退出牛角,只揉了揉他的发顶,道:“能有趁火打劫心思的人最重利益,大多脸皮结实,顾忌不多,只要你显露分头行动之意,他们自会编撰合理的理由,不必你操心。”
他笑了一笑:“毕竟,对他们而言,分头行动当是更合他们的心意。”
*
再商谈时,陆宁初循着有龙君的建议引导,果然比之前顺利许多。
虽然细节之处还有争执,但大体的安排与策略已经定下,陆宁初心情愉快地回房,半途却又心念一转,调转脚步走向别处。
有龙君被人拉住寒暄,未跟在他身边,正好做些不便被他看到之事。
陆宁初来到魏琅房外,敲门道:“魏师兄你在吗?”
片刻之后,魏琅开门。
“陆师弟,找我何事?”
陆宁初讨要道:“我昨日想了想,魏师兄还是先把东西给我吧。”
魏琅虽有些疑惑,但还是把符纸给了陆宁初,问道:“陆师弟,你今日心情不错,可是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
陆宁初将符纸纳入怀中,道:“确实,待到各位前辈道友准备妥当,最晚后日便可动身。届时各位师兄师弟,还要劳烦魏师兄看顾。”
除他之外,魏琅是在外离恨天弟子中最有能力的一位。他要应付其他宗门的人,无暇顾及离恨天之人,只能将这些人的指挥权交给魏琅。
魏琅亦很是担忧留在太上天宫中的同门,听得行动在即,不由露出些许放心之色。紧接着,他又显出昂然斗志,有些愤然地道:“这是自然,陆师弟你只管放心做你的事,我们必然要为离恨天讨个公道!”
陆宁初笑了笑,又敛了笑意有些愁虑道:“我知难免有人对与太上天宫抗争之事心存疑虑,对无极剑宗之事心存好奇,动身之前,也要请魏师兄对各位师兄师弟多做安抚,以免人心浮动。”
魏琅显保证:“陆师弟放心,我们离恨天最是心齐。我这就去转告其他人,让他们再查准备是否已经妥当。”
别过魏琅回房,有龙君仍未归来,陆宁初便取出怀中符纸,细看纸上符文。
果不其然,是经龙渊简化过的符文,一笔一划俱是熟悉无比。
陆宁初勾起唇角,往符纸上弹了一记,又仔细收起。
这可是收拾龙渊的“尚方宝剑”。
龙渊虽然纵他,但也不是不会耍滑头的老实人。要是没有板上钉钉的铁证,这小龙指不定会装傻充愣,以打死不认的方法躲过惩罚。
*
夜间。
掌握“铁证”的陆宁初更加无所顾忌,薅着有龙君使劲吸了一阵,简直恨不得直接把人留下来。不过出于对“大局”的考虑,他到底还是在闹过之后,把人送出了房门。
动身在即,他没有入睡歇息的闲适,只以打坐的方式调适状态。
因灵根之故,陆宁初的灵力颜色是近乎于白的淡蓝。金丹是指境界,而不指颜色,故而陆宁初的金丹亦是淡蓝的一颗。
淡蓝灵力于经脉中流淌,由金丹而出,至金丹为归,静静转过一个又一个周天。浑圆的金丹表面有九道深色波浪纹,周围还笼着一层不肯纳入其中的灵力,雾蒙蒙的不成浑圆,似是要聚成什么特殊的形状。
随着灵力继续运转,金丹的轮廓渐生模糊,似有弥散之意,笼于金丹外的灵力却随之越发形状清晰,隐隐可以见得似乎是婴儿之状。然,愈渐弥散的灵力忽地一震,飞快聚拢使金丹又见凝实。笼在金丹外的灵力薄了许多,而金丹上的波浪纹则颜色又深几分。
如此循环往复,直至天明,该再作商谈时分。
陆宁初呼出一口带着冰渣的凉气,起身做了两下伸展,便出了门去。
有龙君“恰好”与他同时出门,一边走来,用温热的手掌贴住他的脸颊,一边道:“又修炼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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