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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犯上(GL百合)——九皇叔

时间:2020-09-12 11:17:29  作者:九皇叔
  “一女子见那么多人,不是更奇怪?”元莞问道。
  传话的宫人知晓她单纯,不知外间事,为难道:“花阁内是女子有银子就会伺候男子,一日内见多人,也是常有的。”
  元莞狐疑,不明白她的意思,依旧道:“不管如何,还是盯着。”
  宫人称是,见她懵懵懂懂,不好再说,领了吩咐下去。元莞也没有多想,只要盯得紧,她再让人去找内侍催一催,必然有所获。
  内侍处催过几波,豫王频繁令人去说媒,苏闻烦不胜烦,又不好得罪,只以苏澜有恙拒绝。
  豫王吃了几次闭门羹,气得不行,不再登苏府的府门。
  腊月中旬,内侍要求要见苏闻,以求证。元莞冷笑,这人的胆子颇大,也没长脑子,到底是为谁行事,竟然略过她求证。
  她直言拒绝,扬言将他革除在外,内侍这才慌了,忙不再言,表明忠心,约定在除夕夜动手。
  筵席惯来是最好的行事契机,元莞答应下来,内侍又去了花阁,找的还是上次那位花娘。
  元莞不懂花阁规矩,陈砚却明白,当机立下,令人将往后几日内与花娘接触的人都查过一遍,最终查出有人出自豫王府。
  有了线索后,陈砚忙去查,那人是豫王府的家臣,去花阁寻欢为名,与花娘接话才是真。
  陈砚禀告之际,还有苏闻在,元莞故意请他的,苏闻与豫王已然不和,不如将火烧大一把,届时她全身而退,由着苏闻去对付豫王。
  苏闻听过后,已然震惊,元莞故意道:“苏相可有把柄落在豫王手上,届时嫁孙女才能偿还的。”
  苏闻闻言蕴怒,道:“简直可耻。”
  元乔望了一眼自得的元莞,无奈摇首,此举看似大胆,却将自己摘得干净,也符合元莞的性子。多年前,她能将杀刘谨行的事推给她,今日也能再来一次。
  陈砚说得具体,提了数次花阁,元莞抓住‘重点’:“花阁是酒楼,为何有这种买卖?”
  本该严肃冰冷的场面,被她这么一问,瞬息就变得微妙。陈砚秉着为臣的道理,揖礼解释道:“花阁并非是酒楼……”
  “花阁就是一酒楼。”元乔出声打断陈砚的话,陈砚会意,忙垂首附和:“对,花阁是酒楼,花娘就是沽酒的。”
  “你方才明明说不是的。”元莞不好糊弄,陈砚明明说不是,是元乔打断才改口的,两人不可信,便看向苏闻。
  苏闻曾是她的帝师,两人关系也算亲厚,对上她湿漉漉求知的眼神后,莫名觉得尴尬,跟着皇帝的说话开口:“花阁与酒楼相似。”
  三人成虎,烁口成金。元莞不信也得信,元莞只好作罢。
  事情已查清摸透,元莞也不再插手,苏闻都已掺和进来,她这废帝也不好再管,带着人潇洒地回福宁殿而去。
  被她拉下水的苏闻尚不知是她的计策,对于豫王的用心顿觉可耻,两府联姻是好事,被豫王这么一搅和,成了最肮脏的交易买卖。
  苏闻不是省油灯,这么大的把柄落在手里,不会轻易揭过此事,他大胆同元乔开口:“陛下觉得此事如何解?”
  “按律处置。”元乔道。
  元乔对豫王的袒护,朝堂上几乎无人不知,苏闻担忧又像之前那般轻拿轻放,到时白忙碌一场。
  “陛下既然下旨,臣立即去办。”苏闻道,他临走之际将陈砚带走,事情都是他所查,证据都在他的手里,两人回政事堂商议。
  手中的证据尚显不足,苏闻不敢打草惊蛇,欲伺机而动,到时不容豫王反驳。
  至于除夕夜的行动,元莞是不会参加,今岁答应魏国长公主去府上赴宴,到时永安侯夫妇也会去。
  除夕前一日,元莞就搬出宫,住进莘国公主府,正门处的匾早就换了,堂而皇之地挂着‘元府’二字。
  在一片皇亲贵族的府邸中,二字太过显眼,府门前的兵士与元乔在时只多不少,刀剑煌煌,也无人敢来滋事。
  世人都不知皇帝的心思,好端端地将废帝留下,还赐府邸,恩宠不断。
  元乔入宫后,府内就没有动过,就连库房都是用钥匙锁着,待元莞搬入后,钥匙就交给落霞。
  落霞打开门后,见到不亚于皇帝私库的库房后,惊得说不出来话,拉着元莞来查看。
  元莞不以为意,戳她脑门:“莫要忘了,我的私库可是在她手里。”
  落霞未曾反应过来,直言道:“她这是与您换了?”
  “随她去了,钥匙你拿着就成。”元莞懒得多想,元乔的心思多变,她自认是斗不过,搬出宫外来住,也是自在。
  除夕清晨之际,宫人将她遗留在福宁殿内的物什带来,顺势将白纱灯送给她。
  丢不掉的灯,元莞看着厌烦,让落霞收起来,眼不见为净。
  黄昏后,魏国长公主府遣马车来请她赴宴,落霞一路跟着,宫内却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名内侍被抓了起来,以及方入宫的豫王还未曾见到皇帝,就被苏闻抓住,直接丢入牢里,皇帝的面都没有见到。
  与此同时,名单上的人都在入宫后被拿下,就连魏律在内都被这场变故吓得不知所措,没有豫王叫嚣,宫宴上安静如无人。
  鲜血后的筵席,哪里有人吃得下,朝臣惶恐不安,人人不宁,恨不得早些散席出宫。
  群臣噤若寒蝉,元乔也未曾多加挽留,匆匆散席。
  而魏国公主府却是一片温馨,席上人多,多是晚辈,元莞靠着魏国长公主坐下,对面则是被请来的陆连枝。
  众人觉得单饮无趣,提议玩酒令,元莞不知这种游戏,既来之则安之,也未曾拒绝,反是对面的陆连枝显得兴致勃勃,亲自让人去做了酒令筹和骰子。
  席上周暨未曾与元莞说一句话,碍着苏英在,元莞也未曾搭话。
  待人取来,才发现酒令筹器不过状似抽签之物的,魏国长公主为尊,担任‘录事’,即位仲裁。
  她摇动骰子,抽出抽筹者,签上所写都是陆连枝而为,不过是如何饮酒、饮多少,诗词风月,她最擅长。
  第一个被抽中的就是周暨,她苦着脸看着上面的要求,当着众人的面不好赋诗,便喝了婢女手中的酒。
  转过一圈后,元莞才渐渐明白,这样的行酒令就是换着花样劝酒罢了。
  或许是她的运气好,竟一次没有没抽到,反是陆连枝,自己害了自己,饮了数杯。她觉得有趣,今日女客所饮不过是果酒,虽说醉不了人,可饮多了也不好受。
  近子时之际,有人终于发现元莞从头至尾,没有被抽中,嚷着质问魏国长公主这个仲裁。
  魏国长公主笑吟吟道:“我只是摇了几次,其他都是你们抽中者摇骰子。”
  众人不服气,灯下的元莞眸色盈盈,笑意温润,让人想不起她是废帝,一个个举杯过来,同她一道饮酒。
  陡然成了众矢之的,周暨有些心急,欲上前替她解围,苏英拦住她:“你要做什么?”
  语气不善,周暨低声道:“她会醉的。”
  “你的身份本就尴尬,贸然前去,旁人如何想你,如何想她?”苏英好生提醒她,那厢的元莞笑着饮酒,眉眼如画,肤色粉妍。
  周暨想了想,确实如此,只好坐下不谈,苏英也一道坐下,两人似是都不大高兴。
  须臾后,周暨先出声解释:“我同她没有关系了。”
  “你想有关系,也是不成。元莞确实很美,不过她这样的身份很尴尬,陛下愧疚才这般宠着,但看祖母的做法,就可知她或许还是先帝的子嗣。”苏英道。她知晓祖母的心思,这些年来对这位废帝念念不忘,想着将人带回公主府,就当对得起先帝了。
  今上高兴,元莞才可活着。若是不高兴,一杯毒.酒赐死,也无人敢说什么。
  周暨不言了,也不知元莞的打算。元莞喜欢陛下的心思,或许也就淡了,再过些时日嫁人,就没有眼前这么多复杂的事。
  酒令行至子时,陆连枝早就醉了,被婢女扶着回客房休息,路过元莞之际,她伸手拦住她:“我们一道去休息?”
  周暨眼皮子一跳,忙将元莞拉往一侧,拒绝道:“县主自己去休息就成。”
  陡然出现一人,陆连枝不悦,看向苏英。
  苏英叹息,将周暨拉回府:“时辰不早了,我们先回侯府。”
  周暨拗不过她,被她直接拉走了。瞧着周暨受气小媳妇的模样,元莞不觉发笑,眼前光影一闪,眼帘里映入陆连枝的醉态。
  她后退半步,陆连枝反走近半步,眸色染着醺意,拉着她的袖口,非要同她一块去休息。
  “我要回府的,不在这里休息。”元莞抽了抽自己的袖口,发觉抽不出来,陆连枝虽醉,可力气不小,她无奈地看向魏国长公主:“大姑母,她醉了。”
  魏国长公主在婢女的搀扶下要回院子,闻言后看向两人,道:“你回府也是一人,不如将她送回去客房,今夜你歇在我处。”
  元莞不同意,她没有在外留宿的习惯,掰开陆连枝的手,这才脱身。
  手劲太大,陆连枝疼得不行,哀怨地看着她:“温柔些。”
  元莞:“……”
 
 
第62章 鲫鱼汤
  元莞不知何谓温柔, 当着魏国长公主的面不好多言,想了想,陆连枝借游记给她, 两人也算有些情分, 不好太过绝情, 便道:“我送你回客房, 再回府。”
  陆连枝这才满意, 先走一步,时不时地还回头看一眼, 出了筵席的庭院, 落霞提着灯火,远远走来一人,她蓦地踩了一脚石子,整个人踉跄一下,幸好元莞扶住她。
  “陛下来了。”落霞提醒,她认识元乔的身影,远远走来的模样很像。
  黑灯瞎火,脚下都在摸着走, 今夜无月无星, 显得十分黯淡。
  元乔走近后, 看到一行人往后院走, 又兼光色不明,也未曾看到陆连枝,见到元莞后就道:“回府, 我有话同你说。”
  “回府?不回。”走了几步的陆连枝又折了回来, 见到突如其来的人,语气冷了几分, 要说话之际,婢女将她拉至一旁。
  元乔淡淡扫她一眼,忽而伸手拉着元莞往正门处走去,不忘低声开口:“豫王已下狱。”
  元莞恍惚其神,被她这么一说,脚动得比脑子更快,顺势就跟着元乔走了。后面的陆连枝见她走了,抬脚就要追,又被婢女捞了回来,扶着回客房休息。
  上了马车的元莞才醒过神来,不善地看着元乔:“大半夜你出宫做什么?”
  元乔被问及心事,有些尴尬,纵车内视线不明,还是不觉侧身:“同你说豫王之事。”
  “你遣人来就成,何必半夜而来。”
  好在车厢里看不清,元乔面红耳赤,元莞也未曾看见,她只是不明白元乔怎地这么悠闲。玩闹了半夜,她有些疲惫,靠着车厢休憩。
  两府离得不远,小半个时辰就到了,陈砚候在府门口,见到两人下车,忙迎了过去。
  入府后,元莞要回院子,元乔在府内也是有自己的庭院,并未跟着她,两人各自去休息。
  元莞到底喝了数杯果酒,没有常日里清醒,躺榻上就睡着了,一觉至巳时。
  悠悠醒来之际,元乔恰好也在,落霞守着她,见她睁眼就道:“我给你守着,她没有进来。”
  元莞先是一怔,而后想起曾说过,睡觉的时候不能让元乔进来,她会心一笑,揉揉眼睛,起来更衣洗漱。
  元乔手畔放着连夜得来的证词,那名内侍至今没有开口,反是其他人都已经开口,尤其是那名花娘,被恐吓之后,甚事都招了。
  元莞先看到的就是花娘的供词,上面事无巨细地将花娘的底细都写得清楚,证词很全,与她所想,也是符合。
  看过之后,供词递还给元乔:“既然人证物证都在,你预备如何处理豫王?”
  “按律处置。”元乔道。
  “按律?”元莞细细回想大宋律法,她自幼熟读律法,几乎倒背如流,脑海里略一回想就道:“若按律,豫王最轻也是革除王爵,成为庶人。”
  她细细打量元乔的反应,毕竟豫王是她的兄长,这么多年来费尽心思保全这一脉,如今被迫着处置他,心里可想而知,也是很难受的。
  元乔的改变,她亦看在眼中,为帝与摄政不同,尤其是那日的谈话,以地方军代替临安城内的城防军,这点非一日可成。能够放豫王,也是明智之举。
  她想了想,试探道:“大可弃卒保车。”
  元乔笑了笑,不自信道:“你与德惠太后的想法很相似。当年她放弃老豫王一人,保下整座豫王府。”
  德惠太后的手段和政治能力是常人难以比拟的,就凭着亲自毒死自己最宠爱的儿子这件事上,就令人震惊。或许正是因为愧疚,才令元乔护住这一脉。
  奈何豫王自己不成器,三番两次觊觎皇位,哪怕今日依旧不改本性,逼着元乔过继他的子嗣。
  对于旧事,元莞都是从太后口中得知,再次听元乔说起,不禁好奇:“德惠太后是为了整座豫王府的性命,而并非是因为你?”
  元乔落寞摇首,这么多年首次与旁人提起不堪的事:“保我是因为杜贤妃有言在先,她并非是血崩,而是产后自尽,将所有的肮脏事都掩盖住了。”
  “她是个好母亲。”元莞叹道,母亲二字实在太过遥远,纵贤妃做了不堪的事,最后想的还是如何保全自己的孩子,她恍惚明白一件事,德惠太后并非是真心保下元乔的。
  乃至于后来令元乔帮助豫王,于一女子而言,实属不易,若真的疼爱她,哪里会说出这样嘱咐。
  她想通后,也觉得元乔有些可怜,与她倒有些相似之处,想到这些也不好戳及伤处,复又问起豫王之事,“那你如何想处置这件事?豫王世子早过弱冠之龄,能担当一方,另外豫王不可留。”
  豫王知晓元乔的身世,恐今后遭到他的要挟,不如趁机结束此事,免得夜长梦多。
  元乔笑意微敛,凝视案上的供词,豫王所为,确实可恨,可罪不致死,
  她优柔寡断,元莞道:“德惠太后令你保的是豫王一脉的荣耀,而非豫王一人的性命,比起杀子,她比你更果断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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