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地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白瓷瓶,打开盖子,小心地掀开慕容云的袖子,轻轻地将药洒在她的伤口上。慕容云被疼痛刺地一机灵,“嘶,”她轻唤出声,这才想起来陈金宝身上的伤更重。
“快别管我了,你伤的那么重,再不上药小命就没了。”慕容云有些着急,看着脸色愈发苍白的陈金宝,着急地伸手夺走了瓶子。
陈金宝本就靠着一丝神志支撑着,无力夺回药瓶,他伸手将身上的衣服撕下一块来,这一动作牵动了胸前的伤口,疼得他忍不住哼了一声。随即,包扎好了伤口,这才倒地晕了过去。
慕容云体力不支,也紧接着倒在了他的身旁。
一旁的秋兰着急不已,好在敌人都已解决的差不多,老三这才回屋,正好瞧见倒在血泊中的老大和二当家,他赶紧将两人分别放回床上。正准备解开老大的衣物止住伤口时,陈金宝猛然惊醒,呵斥着将人打发了出去。
老三一脸委屈地出了门,陈金宝艰难的将门反锁,这才开始检查伤口。胸前染红了一片,里衣蘸在了伤口上,陈金宝一咬牙,扯开了布料,伤口再次裂开,鲜血不断涌出。
好在伤口虽深,但不伤及内脏,他简单处理了伤口,撒上金疮药,包扎好伤口,这才抵不住痛意,再次晕倒了过去。
金玉良缘七
“公子,公子,您开开门哪,您,您再不开,成吉就只能将门撞开了,公子!”成吉带着些哭腔,使劲拍着门,震得屋子轰轰作响。
本在床上熟睡,不对,晕死的陈金宝皱了皱眉,刺痛再次袭来,他不由地嘶了一声,额头上顿时渗出了不少的汗珠。
还没怎么缓过神来,又听见轰地一声,门板倒在了地上,碎成了几块,扬起的尘土惹得陈金宝不由地咳嗽两声。
“少爷,您还活着,太好了!”成吉喜极而泣,紧紧地抱着躺在床上的陈金宝。
“咳咳,瞎说什么呢!你少爷我福大命大,死不了。不过你再抱着我,我就要被你压死了,咳咳!”陈金宝有些喘不上气来,轻轻地推着。
成吉赶紧站直了身子,擦了擦满脸的泪水,继续说道:“少爷,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给您找个大夫来!”
陈金宝一把抓住了他,着急地坐了起来,由于动作太大,扯地胸口生疼,他咬了咬唇说道:“嘶~,给我站住!找什么大夫,你忘了我会些医术吗?”
“可是?”成吉见自家少爷脸色更加惨白,赶紧扶着他躺了下来,愣愣地站在床边。
陈金宝知道成吉关心他,缓和了语气,说道:“成吉,放心,这伤看起来重,实则没有伤及肺腑,我开些药,你去给我抓些来,这样好得更快。”
“好,少爷,您说,我这就写下来去药铺。”成吉写完方子,又确认了两三遍,这才下了山。
哎,总算耳根清净了,可以好好睡一觉了。陈金宝调整了睡姿,不一会儿便又进入了梦乡。
梦里,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虽然只是背影,但陈金宝能感觉到那就是他中学时代的初恋。她们一起上学,一起为理想而奋斗,多少个日日夜夜,她们一起梦想着未来,只是在毕业的那一天,一切都变了,那个女孩出国了,从此以后,便没再相见。
看着眼前的人眉头紧皱,干裂的嘴唇不住地抖动着,轻轻地重复着同一个名字“小妍”。慕容云的心里有些酸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竟让你如此牵挂?
“云公子,药来了!”成吉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快步跑来。看着床上的少爷,睡得正香,他不忍打扰,只得看向云公子。
“嗯,叫你家公子起身喝药吧!”慕容云不知为何,竟有些窃喜。成吉闻言,蹲在床边,轻轻地喊着:“少爷,少爷!”
陈金宝似乎还沉浸在梦里,丝毫没有醒来的征兆,慕容云见状,上前拍了拍他的脸。肌肤光滑,手感滑嫩,让人忍不住想再捏一把。
“你,你在做什么?”睡眼朦胧的陈金宝睁开眼便看见贴在自己脸上的手,以及近在眼前的美颜,有些惊吓。
慕容云嗖地抽回了手,故作镇定地说:“喝药了,你以为呢?”
陈金宝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的人,嘴角微微勾起,故意嘶哑着声音说道:“我现在身上痛,你能喂我吗?”
成吉被吓得手一抖,差点将药摔在地上。秋兰则看看自家小姐,不知该说些什么。慕容云见他那故意的样子,本想拒绝,但一想到他这伤也是因自己而起,便狠不下心,点了点头,接过了成吉手中的药。
陈金宝见目标达成,赶紧乖乖地坐起身,张着嘴巴,等待着投喂。慕容云见状,有些生气也有些好笑地说道:“你这样子,哪像个生病的人,倒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嘿嘿嘿,也就在你面前这样。”陈金宝知她手臂受了伤,也没让她多喂,自己将剩下的药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
“我看倒也未必,你对小妍也是如此吧。”慕容云拿回药碗,递回给成吉。身后两人有些尴尬地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退出了房间。
“哦?你这是在吃醋吗?”陈金宝有些高兴地看着对方,直勾勾的盯着,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哼,你倒是很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慕容云脸颊微红,神态有些不自然。
“哦,好吧。那就是我自作多情了呗。哎,想我奋不顾身,英雄救美,差点连小命都赔上了,谁知人家还不领情,哎~”陈金宝故意耷拉着脑袋,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好了,好了,你这话倒是把我说成个忘恩负义之人了,不过,这次我欠你一命,他日若有用得着的地方,我必舍命相报。”慕容云认认真真地说着,没成想那人却贴了上来。
“不用舍命,以身相许就行。”湿热的呼吸打在慕容云敏感的耳朵上,挠的她心痒痒,想逃离却又很享受。
“你个浪荡子。”慕容云下意识将人推开,陈金宝身子虚,倒在了床上,疼地直叫唤。慕容云赶紧靠了上去,抬起的手停在空中,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陈金宝一把将她的手握在手心,忍着痛笑嘻嘻地看着她。那笑的比哭还难看的表情让慕容云忍俊不禁,顿时忘了抽回手。就这样,慕容云陪在陈金宝身边照顾了半月。
半月后,陈金宝终于恢复地七七八八,下床的那一刻,他带着成吉下了山,默默地筹划着浪漫。
“小姐,大少爷在信里说了些什么?”秋兰见小姐皱着眉头,紧紧地攥着信,一言不发的样子,与逃婚前夜的神情像极了,心下又是一惊。
“哥哥说,近日铺子里的生意不好,再加上前些日子我逃婚之事,爹爹气的大病一场。他让我暂时别回去,先在外避避风头。”慕容云咬着嘴唇,拿出火折子,将信点燃,扔在了地上。
“小姐,老爷他素来身子不错,再说了,这府上有人照顾,您不用担心的。铺子里的事,不也总是这样吗?大少爷想必是有法子处理好的。”秋兰小心安慰着。
慕容云摇了摇头,半晌才说:“哼,我倒不是担心爹爹的身子,他有那女人照顾,哪还轮得到我来操心。只不过,这次哥哥怕是遇到大麻烦了,否则他必不会提及此事的。”
慕容云眉头更深,想到往日哥哥被爹和二娘逼着去铺子,如今又遇到这样的大事,恐怕免不了遭受白眼和斥责了。
“那,小姐,您打算如何?”秋兰知道自己小姐的性子,问道。
“秋兰,哥哥他素来就不是做生意的料,若不是爹和那女人的百般逼迫,如今他怕是早就功名在身了。这次我们能顺利逃出来,也多亏了哥哥相助,若是他们知道了,他怕是免不了一顿责骂。我实在是欠他太多了,实在不忍心见他如此。”慕容云说着,红了眼眶。秋兰在一旁低下了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
“所以,秋兰,你会怪我吗?”慕容云拉着秋兰的手,问道。
“怎会?小姐去哪儿,秋兰就去哪儿。只是,秋兰不想见到小姐受委屈。其实,我看的出来,您对东方寨主有些情谊,如此一来,怕是永远都见不上面了,小姐,您想好了吗?”
“也许是有缘无分吧,我注定摆脱不了枷锁,既然如此,对他对我都好。”慕容云看向窗外,一望无际的天空,只听得小鸟在枝头唱着小曲儿,似在诉说着绵绵情意。
金玉良缘八
“云公子,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呢?”窗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头,吓得慕容云向后躲去。
“额,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嘿嘿。”陈金宝见佳人花容失色,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
“你这是作甚,走路都没声音的!”慕容云有些生气地看着他,眼睛瞪得大大的。
“嘿嘿,下次我一定注意。那个,今晚你有什么安排吗?我想约你去山上,有好东西想给你看。”陈金宝故作神秘,背着手,得意洋洋地说。
“好。”慕容云一口答应下来,陈金宝有些诧异,敢情他准备好的说辞都用不上了。不过,这也好,看来这事儿怕是要成了。
陈金宝眯着眼,笑着说:“那就这么说定了,可不许反悔了。日落之后我便来寻你。”看着陈金宝哼着小调,大摇大摆地离开,慕容云关上了窗户。
到了晚上,陈金宝单独与慕容云上了山,将成吉和秋兰丢在了山下。“公子,我不想离开你。”秋兰哭唧唧,慕容云却道无事。陈金宝则一个眼神丢过去,成吉无奈将她拉走。
就这样,两个大灯泡终于被打发走了,陈金宝觉得一身轻松。
“云,云姑娘,这里路不好走,你牵着我的手吧。”陈金宝胆子大了起来,伸出手,示意对方将手递过来。
慕容云迟疑了会儿,没有动作。陈金宝见对方不太愿意,刚想抽回自己的手,却感受到了一片温热。愣了愣,他回握住那柔软的肌肤,心跳如鼓,呼吸都乱了。
慕容云好笑地看着他,平日里神气威风的寨主,如今走路都不会走了,真是说不上来的可爱呢。可爱?慕容云摇了摇头,又看向低头不语的陈金宝,将心里奇怪的想法压了下去。
不一会儿两人便到了山上,此时的天已全黑。
“你先在这儿坐会儿,我去准备下,不许回头偷看哦!”陈金宝依依不舍地松开佳人的手,将准备好的软垫铺在大石头上,扶着她做了下来。
“真的不许偷看哦!”陈金宝便走,便回头看,不忘多叮嘱几句。慕容云笑出了声,紧紧地盯着前方,思绪飘了很远。
不知过了多久,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可以了!”
慕容云回过头来,便看见满地的花瓣和摇曳的烛光,而陈金宝正站在精心摆放的蜡烛中间,手里捧着一束绝美的花束。
“云姑娘,自我第一次见到你,便喜欢上了你。说起来,恐怕你不相信吧!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一见钟情。从那以后,我便想着法子将最好的东西给你。”陈金宝饱含深情,慢慢地说着,手里的鲜花随着他身子的颤抖而不停地抖动。
“我不会吟诗作对,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山贼。但是我能为你日日做好吃的,陪你看这大好河山,保护你,爱惜你,不让你受一丁点委屈。”
说到这里,陈金宝停顿了一下,“我有很多的秘密没有告诉你,而今天我觉得我不能再瞒,因为爱是坦诚。我,我与你一样,也是女子,但是我喜欢你。”
慕容云本来沉浸在感动中的心突然揪了起来,她睁大了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陈金宝早就预料到这一天,着急地说:“云姑娘,可能你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但是,我愿意等你。我能感受到的刀,你与我一样,也喜欢我,对吗?”
“好了,你别说了,我现在很乱,你让我静静。”慕容云蹲了下来,依旧不相信地看着对方。陈金宝赶紧走到她的面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犹豫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地说:“那个,如果,你不愿意,也没事的,我们也可以,可以做朋友的,不是吗?你这样我很担心。”
慕容云依旧默不作声,陈金宝有些难过,急红了眼眶。此时的她恨不得自己立马变成男子,这样对方也不会如此纠结难过了。
于是,一场好好的表白就这样默不作声地结束了。陈金宝目送慕容云回了房,自己则躺在床上,睁着双眼,一宿没睡。
第二日,急促的脚步声和叫喊声传来,好不容易睡着的陈金宝皱了皱眉,很不情愿地起身开门,恨恨地瞪着门外的成吉。
“大清早的,瞎嚷嚷什么?”陈金宝本就心情不好,对着成吉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成吉有些委屈,低着头,犹豫着不敢说话。陈金宝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气消了一大半,催促道:“说罢,什么事?”
“少,少爷,云公子她们走了。”成吉支支吾吾地说着,从怀里拿出留下的的信件。
陈金宝有些惊讶,一把夺过信,却因为太紧张,半天没能从信封里拿出来。
“东方金,今日一别恐难再见,愿你一世安好。云木。”
寥寥几笔,却让陈金宝的心沉入谷底。她这便是拒绝吧,难道是昨夜吓着她了?
陈金宝暗自懊恼起来,一把推开成吉,径直走到隔壁的屋子。屋子收拾得很整洁,就像慕容云从未来过一样。可空气里弥留的味道,却时刻提醒着她,佳人的存在。
“少爷,你看,这椅子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成吉蹲下身,拿出一张未烧完的纸,透着光亮,仔细看着。
“慕容风?成吉,这名字很熟啊,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陈金宝皱紧眉头,攥着的纸片就像是救命稻草似的。
“少爷,那不是慕容家的大少爷的名字吗?怎么了?”成吉回答道。
“对,慕容风,慕容云,云木。呵呵,原来竟是这样。成吉,咱们收拾收拾行李,准备回家。”陈金宝将碎纸片收好,吩咐着成吉。成吉一脸茫然,挠了挠头,却还是乖乖照做了。
于是乎,两人快马加鞭,四五天便到了京城。
“老爷,夫人,少爷,少爷回来了!”门口的小厮一眼瞧见马车里走出的陈金宝,赶紧转身跑回去传话。
“你还记得我这个爹?”陈老爷手里拿着长棍,追着陈金宝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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