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这土匪,谢嘉杭的身体条件反射般记起被他捏出淤青的疼痛来。
他把即将脱口而出的祖安语录咽进肚子里,换上谦谦君子的微笑:“这位公子,人可以乱做话不能乱说,在下对皇子殿下向往已久,怎么可能侮辱他呢?”
青年指着海报底部六个褐发匍匐小人:“那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
谢嘉杭往这六人头上看去,嘴角一抽。
他以为所有西凉人都跟沈辙辕一样是褐色头发啊!谁知道他们都是黑发?
考虑到一旦说出实情,可能会从侮辱西凉皇子的个人行为上升到侮辱整个西凉的国际争端,谢嘉杭明智地选择闭嘴。
“怎么?”那青年见他沉默不语,冷笑一声,“你无言以对了吗?”
沈辙辕一步步靠近,谢嘉杭被他笑得脊背发凉,却硬是管住自己的双脚不能后退!
这可是在少女粉丝们面前啊!为了他的形象……
哦不对,这可是在西凉对手面前啊!为了大魏的国际声势!
“没关系。”沈辙辕来到他面前,微微侧着头,伸出手缓缓搭在他的肩膀上,“我和谢公子私下是好朋友,谢公子还约我比赛结束后去他那里喝两杯呢。”
谢嘉杭:“……”
好朋友?把他的肩膀快捏断那种好朋友吗?
等等。
什么?!沈辙辕比赛后要和他喝两杯?
到底是沈辙辕晚上来他的房间恐怖一点,还是他深夜去韩修的寝宫恐怖一点?
在线等,特别急。
作者有话要说: Ps:三把对局灵感素材来自绝对技术O(∩_∩)O~
我好喜欢看技术直播的,他总能把不可能赢的局打赢,把不可能输的局打输23333
第28章 以一敌三1
这场比赛的门票卖得特别好,赛场内人头攒动。为了不影响选手的表现,黄老爷不得不在赛场周围拉起三杠红色警戒线。
考虑到谢嘉杭是独自挑战六位西凉精英,所以比赛采用斗地主形式,谢嘉杭强制成为地主,而那六个人则两两为一组成为农民。
没抢到贵宾票的观众聚集在赛场外的小几旁,小丫鬟在场内场外不停地更新比赛进程,杨淑慧负责解说。
内场突然小小骚动一阵,小丫鬟跑到她耳边低语了些什么。
杨淑慧表情惊讶:“什么?他真要这么做?”
小丫鬟点点头。
杨淑慧大声向观众们宣布:“诸位!谢公子要求同时进行三场斗地主比赛,而且保证每次操作不超时!西凉方面已经同意他的要求!”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惊起千层浪。
“什么?喂,西凉人有脸同意这种要求吗?”这是某位恨不得马上挑起国际争端的观众。
“同时进行三场比赛,也就是说谢嘉杭要在三分之一的思考时间内出牌!”
“原本的出牌时间是十八秒,除以三就是……唔,五秒?”
那人立刻挨了一巴掌:“蠢材!十八除以三明明是七!”
内场观众被勒令不得发出喧闹声影响选手思考,但表面的平静下同样人心躁动。
“喂,那个穿黑衣服的,帮忙搬一下桌子行不行?”
那个穿黑衣服的没好气瞪了谢嘉杭一眼:“哗众取宠!你一定会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的!我们西凉是三国中三国杀实力最高的……”
谢嘉杭不耐烦地打断他:“你搬不搬?不搬让你旁边那个人来!”
“你……你要搬成什么样?”
谢嘉杭指点江山:“把左右两张往我这里侧一点,对对,这样我转个身就可以换一把牌局,不用挪来挪去。”
“哼,就算一局一局地打你也未必能赢!”
谢嘉杭抬眸看着他。
那黑衣服的涨红了脸:“别怪我没警告过你,你想同时打三局斗地主,绝对会一败涂地!”
谢嘉杭面朝观众大声说:“各位!听见我说话没有?”
那黑衣服的愣了愣:“你……”
观众们停下交头接耳,目光聚集在谢嘉杭身上,沈辙辕和冷宫众人也都停下动作屏息凝视,不知道谢嘉杭又要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谢嘉杭折扇轻摇,扬起下巴,“这三局我不仅要同时打,还要用最普通最冷门的武将打。大叔,”他叫住黄老爷,“麻烦把常规的地主强将都挑出来,我用不着那些。”
苟卡官方曾做过斗地主大数据统计,胜率最高的五个地主依次是界徐盛、贾逵、留赞、王元姬和许攸。常用地主将还包括离婚蝉、流氓云之类的,如果都挑出来,就意味着谢嘉杭对农民的压制力将会大大降低,容易被拖入持久战。
而在斗地主中,面对有稳定过牌或伤害的农民,如果不能在前两轮爆发积累优势,将会陷入极端不利的境地。
冷宫众人是谢嘉杭的亲友,坐在离牌桌最近的超级贵宾席,对场上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沈辙辕作为西凉皇子,自然也在最好的位置有一席之地,他周围都是西凉使团里其他随从,与冷宫众人尚有一段距离。
邵斤琦眉头紧锁:“他疯了吗?”
李睿脸色诧异:“平时从没见他这么玩过啊?”
杨恭谨摇摇头,轻笑一声:“他还真会搞这些有的没的……万一翻车怎么办?”
黄舒想起他刚来冷宫时搞的“闭眼抓将”那一出,翻了个白眼:“还真是他的风格。”
一声锣响,比赛开始。
小蝴蝶继续在场内场外翩飞,杨淑慧用炭笔在巨大的白纸上写出两方选将情况。
第一组:郭淮vs界孙权+沙摩柯。
众人不解,窃窃私语。
第二组:张济vs许攸+曹昂。
窃窃私语变成嘈杂急语。
第三组:周鲂vs曹纯+马良。
终于有人忍不住喊出声来:“喂!有没有搞错?”
“谢嘉杭拿的都是什么垃圾武将啊?”
“为什么农民阵容都是顶配而地主这么弱?这也太离谱了!”
“郭淮?张济?周鲂?卧槽!这都在我的禁将区里!”
沈辙辕皱了皱眉。
就算谢嘉杭真的牌技高超,三国杀也不止是牌技的对决,将面和牌运都占到胜负的一部分。
在西凉,人人对氪金强将推崇备至,各种失衡武将长年出现在对局之中。某个人一开始他的回合,整局游戏就变成他的个人表演,对这种快.感的追逐又反过来导致更严重的失衡。
西凉一味地追逐武将强度,在沈辙辕看来已经远远背离三国杀的初衷。
可事实是,武将强度在比赛中的确十分有效,尤其是军八,西凉正是凭借氪金强将才拿到上届三国会盟的优胜。国策于国有利,又怎么可能撼动呢?
谢嘉杭能给他答案吗?
郭淮张济周鲂作为地主连二流都算不上,面对的又都是超一流农民,这样的局谢嘉杭到底要怎么取胜?
他看不出来,但谢嘉杭是如此气定神闲,三副初始手牌都刷了两次手气卡就停止,摇摇折扇,嘴角露出自信的微笑。
“界权和老沙?”他摇摇头,“稳赢稳赢,”凑到另一桌,“哇哦,阿瞒和保镖!我已经赢了一半了。”继续看第三桌,“曹纯马良啊?行了行了,可以准备庆功宴了,喝酒我喜欢人多一点……”
那个穿黑衣服的西凉人猛地一拍桌子,额头青筋暴起:“给我闭嘴!”
因为对谢嘉杭出言不逊,他收到一张黄牌。
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黄牌?干嘛用的?”
工作人员告诉他:“根据大魏律法,对吃到黄牌的选手,其他选手如果看他不爽可以用鸡蛋砸他,每局游戏限三次。”
一筐鸡蛋应景地运到谢嘉杭手边。
黑衣服的:“……”
郭淮的操作要点就是多出牌,适当压低自己血线和减少回合结束时手牌数量,从而增加过牌量。
寒冰剑八卦阵无中生有铁索连环和一张杀,刷到这样的初始手牌就足够了。
谢嘉杭的思路就是先以寒冰剑压制孙权的手牌,第一回 合并不着急打输出。都说地主第一轮非常重要,农民的第一波攻势也会是最猛烈的。而这波猛烈的攻势正好能为他所用,把自己的血线拉到三点左右,此时第一轮的蓄爆就能发挥作用。
他留了一张无懈可击在手中,转身去看第二副牌局。
邵斤琦发现每次农民出一张锦囊的时候,第一组就有六秒的询问无懈可击时间。
“他打的是这个主意?用无懈可击来卡住第一局,给另外两局比赛拖时间?”
黄舒捂住嘴笑:“这小子真损啊。”
谢嘉杭正埋头于第二组对局。
他的手里是两杀一无中一白银一乐一无懈,一般来说,遇到保镖曹昂农民,都需要优先和谐曹昂。
曹昂是一个主要靠被杀来过牌的武将,倘若对他的队友下手,他可以从自己的手牌里筛选出闪来支援对方,而直接杀曹昂赌他过不到闪是比较稳妥的做法。
他的思路很常规,就是先压制曹昂,能压到几滴血算几滴,然后贴个乐过。
邵斤琦问:“他手里也有个无懈啊?第二组他也要用无懈卡时间吗?”
答案是否定的。
谢嘉杭打出无中生有,立刻被农民许攸无懈可击,他抬头看了那人一眼,那人回以挑衅的笑容。
他在牌桌上是谦谦君子模式,不动声色,自己反打了一张无懈。
用无懈卡时间这个方法虽然有效,但是谢嘉杭本人在直播时对类似烧条的行为也挺讨厌的,如果不是第一轮思考时间太紧,他也不会出此下策。
不过,只要卡住一组就够了。
三组对局的进度拉开,越到后面他就会越得心应手。
只压了曹昂一点体力,这个结果并不太出乎他的预料。给对方贴上乐,把白银狮子留在手中结束回合,装备并不急着上,需要看第二轮开始时的双方状态再决定。
众人的视线随着他身体向右.倾斜来到第三组。
思考时间马上就要走完,他装上寒冰剑重置时间,而后果断地出杀限制马良。
曹纯会刷装备牌,马良会刷锦囊牌,相比需要时间来启动的曹纯,回合内爆发不可控的马良是需要首先压制的重点。
谢嘉杭用寒冰剑弃掉马良两张手牌,开出南蛮入侵,紧接着就把寒冰剑用技能弃置,摸了一张新牌。
对这一操作,杨淑慧如是解说道:“寒冰剑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压制马良的第一波爆发,达到目的之后要做的就是尽快把马良杀死。”
要杀死马良就需要足够的输出牌,换言之就需要更多的过牌。
李睿叹道:“嘉杭思路很清晰啊。”
没错,这也是沈辙辕的感受。
谢嘉杭并没有太多兵行险着的妙手,而是像一位对局开始前就已成竹在胸的棋手,一步一步展开部署,对手的所有行动尽在掌握之中。
他甚至产生了疑问。
这真的是郭淮张济周鲂吗?
公认的三流地主,就凭他们远不及农民的回合内强度,怎么能如此步步为营,稳到不行的?
第29章 以一敌三2
西凉众人也是这么想的。
这些平时被人不屑一顾的武将怎么能……
那穿黑衣服的抬头看看牌桌对面的谢嘉杭,原本对胜利的信念渐渐动摇了。
谢嘉杭正在另一桌出牌,注意到他的视线,甚至偏头微微一笑:“怎么了?”
穿黑衣服的愣了愣,又听谢嘉杭说:“唉,都怪我太帅了……”
“你%¥#@&……”
他瞪着眼睛就要发作,谢嘉杭打完了那桌的牌,转过身,单手抓起一个鸡蛋朝他脸上比划来比划去。
“……”
他只能按捺满腔怒火,低头思考应该怎么出牌。
现在正是农民同伴的出牌阶段,他余光扫到对方也正盯着谢嘉杭看,不由得觉得奇怪,用胳膊肘撞了撞对方:“喂,你不看牌看他干嘛?”
那人被他一撞,这才回过神来,强笑一下,把目光重新转向牌桌。
斗地主三开的想法并不是谢嘉杭突然产生的。
一开始做主播的时候,他直播的内容主要是军八或者国战,一局时间长,个人的发挥又很有限,加上偶尔还会遇到一些人莫名其妙地卡响应时间。
比如玩过三国杀的人都知道,一旦场上出现卧龙诸葛,而且操作者又心不在焉的话,只要八个人有一个人出一张锦囊就会卡半天的无懈读条。一局原本二十分钟内可以解决的游戏硬生生被拖到四五十分钟,出现类似的情况,会让整桌的游戏体验都非常差。
要是自己私下玩就算了,可作为主播,播出这种无聊的内容只会给当时他并不景气的直播间雪上加霜。
所以他干脆双开两个客户端玩两个不同的局,轮到自己操作就切换过去,后来玩得熟练了甚至还能三开,胜率也并不低。
谢嘉杭的父母都是普通职员,对他的期望就是循规蹈矩读完研后,回家乡小城考个公务员,找个编制内的工作。
他做三国杀主播,父母当然是不允许的。在他们眼里,儿子成天都在打游戏,不务正业荒废青春。即使发现这么做能够赚到钱,他们依旧觉得这不是份正经工作,难成长久之计。
谢嘉杭没有听他们的。
他考到了一座大城市的研,独自一人离开了家,边读研边直播。
刚开始当然是特别困难的,直播间没几个固定观众,没有互动也没有礼物,他对着屏幕说话都像是在一个人演独角戏,孤独而尴尬。
那时候年少轻狂,认定的路就要自己走到黑,即使撞得头破血流也不肯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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