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心心念念、打从心底里仰慕的人,从始至终不曾爱过他。在雪里红那里,他只能被动地接受施舍,不能主动去争取讨要,更不能用尽心机去争夺。所以哪怕他千万次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卑微地乞讨,也只能令那人越来越懒得将目光投在他身上。
他求而不得的爱,求而不得的人,却可以轻易地属于别人。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愚蠢地留在原地等人施舍?
他最恨自己掌控不了的东西。
小时候恨让他身体孱弱、家破人亡的天意,少年时则恨那些将恶意与欲望加诸于他身上的同门,后来......后来,他恨那颗自己掌控不了的心。
那颗心愚蠢,丑陋,卑怯,贪婪,让他只愿朝着强大、美丽的那一方去看去追逐,而从不愿凝视自己。
可纵使那颗心变得如何面目全非,那也是属于他的,如果一直以来燃烧的火种没了,而内心又自厌自弃到了极致,那他又该怎么活?
那份求而不得的爱,雪里红宁死都不愿给,那么他也不稀罕再要。
他不需要再去追寻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也不用再理会那些从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人,摆在眼前的欢愉就尽情去享受,令他意志消沉的人就直接动手让他消失。
遇到了爱慕他的人,无论那些人爱的是他的容貌、身体抑或是其他,他只要享受那些充满痴迷与沉醉的目光就已经足够。他把爱意化作兵器握在手中,收割生命换取酬劳。
只有沈云灼例外。
他明明也是那些倾慕者之一,欢好的时候纪绯川可以从他眼里清楚地看到痴迷与怜爱,可沈云灼眼中的爱意却总是飘忽不定,像夏日山谷里的萤火虫,想一把抓住,又唯恐用力过度,光亮就消失了。
不过,纪绯川并不讨厌。
沈云灼从来都让他很安心,无论是他赠与他的那件整洁干净的道袍,还是他那身冷静自持、凛然正气的风骨,又或是他藏在清冷的气质背后、那颗温柔的心。
就连那人掌心的薄茧,都令他爱不释手。
与当初那份走火入魔的执念不同,沈师兄给他的温柔与包容是真实的、别无所图的,所以纪绯川愿意用同等的真心去回报。
沈云灼甚至不需要多么爱他,只要他愿意一如既往地对他这样好,允许他继续跟在他身边享受这份温柔,他就可以用尽一切去守护这份情谊。
可是如果......如果沈师兄也能真真切切地、热情地、充满独占欲地爱他,让他抛出的所有殷勤都能得到一个有力的、肯定的回应,让他逐渐能够心安理得地坐享其成,那就更好了。
纪绯川的眉头渐渐舒展,神情无意识地变得柔和起来,就好像随着他的思绪,心底里果真有那么一个声音在与他说话,真真切切地回应着他的每一个念头。
四周景象依旧看不分明,纪绯川在梦魇中挣扎了许久,体内两股真气不知从何时开始偃旗息鼓,也终于让他找回了些许神智。夜晚山谷中湿气深重,可他周身却萦绕着一股暖意,将饱受摧残的心也一并抚慰了。
梵音入心,困在谷中的人要破除这层层毒障,实际上要攻克的,却是自己的心魔。他困在梦境里找不到出口,识海之中却突然横生出另外一股强大而坚定的意念。那份意念在他深陷泥淖奋力挣扎时,深切凝视着他,在他破而后立、旧伤未愈之时,以无限的温柔与包容之力引他走出梦境,就如同前夜里沈云灼牵着他的手那般,步履从容地将他一路带到了光明开阔的地方。
原来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不需要拼尽全力去追寻,只因为他是纪绯川,所以他就值得拥有。
这是沈云灼给他的,毫无保留的爱。
纪绯川偏转过头,循着那缕温热的气息将唇覆了上去。环抱着他的那双手臂一紧,应和着纪绯川的动作低了低头,与他缠绵地亲吻起来。
细碎的亲吻间隙中,纪绯川含混不清地呢喃道:“都说了......不许解开香囊,怎么还是不听?”
“香囊没丢,我做了标记,会找回来的。”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好像隔了几世那么久,听得纪绯川眼眶跟着发烫。
“这下可好......我以前做的那些蠢事,全被你偷看去了。”他埋下头,小声嘟囔起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你不也看了我的吗?”
“那怎么能一样......”纪绯川正欲争辩,说到一半却没了声。
沈云灼出身世家,涵养气度皆是不凡,又有元和真人悉心教导,即便经历过挫折,也曾为家族中的繁杂琐事掣肘,陷入两难之境,但委实算不上什么心魔。
沈云灼的武功无法再精进,只不过是因为他过不了自己那一关,这并非是什么不可逾越的障碍,以他对沈云灼的了解,冲破桎梏是早晚的事。
他与沈云灼有着云泥之别。
而且现在他眼睛也看不见了,脸也不知毁容成什么模样,幸好现在还是晚上,不然以沈云灼那种爱干净的程度,八成是亲不下去的吧。
纪绯川刚刚想到这里,便被沈云灼低头吻住了,那人似乎是想用自己的行动来告诉他,他不喜欢纪绯川的这种想法,所以连带着亲吻的动作都掺杂了一丝惩罚的意味。
这就是子母蛊的弊端。意识的枝蔓无孔不入,只要沈云灼想,他就可以侵入他的内心,细致入微地窥探他所有的思绪。
如果放在以前,纪绯川一定会气得跳脚,可现在他由内到外一览无余地被沈云灼看着,却油然生出了一种奇异的快感。他的所思所想沈云灼没有不知道的,他的所有过往沈云灼也一清二楚,不只是身体上紧密相拥,就连两颗心也毫无嫌隙地贴在一处。
子蛊与母蛊的作用是相互的,沈云灼读懂了他的思绪,纪绯川自然也就从他不悦的情绪背后、察觉到了那些幽微且细密的心疼与愧疚之情。
如果早知道纪绯川受过这样的苦,他绝不会在初见时用那种轻描淡写的口吻去评价他的善恶与过往。师父他老人家说得对,在凡尘俗世里浸淫得久了,耳目逐渐为声色所扰,顾虑忧患过多,参道之心也就愚钝了。
所以他才一直画地为牢,止步不前。
他曾亲眼见过纪绯川炼蛊,将各式各样稀奇百怪的毒虫引到一处,让它们彼此争斗,相互厮杀,强的吞吃掉弱的,最后留下的蛊王自然是百蛊之中毒性最大、最受忌惮、同时也是备受拥戴的那只。雪里红虽不至于像尚紫云那般十恶不赦,却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为了培养出一位满意的继承人,采用的方法比起炼蛊也不遑多让。
沈云灼用指腹擦拭着他眼角干涸的泪痕,他的手很大,掌心温暖干燥,抚摸的动作令纪绯川心里一暖,他抱住沈云灼,脸颊在他腰间蹭了蹭,“师兄,我想你了。”
只有小孩子在渴望大人的爱抚和疼宠时,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
“我不是在你身边吗?”
“在身边也想,靠得再近也想,非要你进入我、用你的东西把我填满,我才能没那么想。”纪绯川一边低声循循善诱,一边摸索着向他下身探,“师兄不妨试试与我双修吧,眼下除非有神兵天降,否则单凭咱们两个这副狼狈模样,怕是死也出不了这梵音谷了。”
沈云灼轻呵一声,解了衣衫给纪绯川铺在身下,然后将他放平,与他鼻尖相贴近距离地低语道,“与你相识至今,竟是什么荒唐事都做了。”
纪绯川笑出声来,胸膛起伏间牵扯到鞭子留下的伤口,不由得阵阵倒吸凉气,“要是能活下来,今后咱们两个要做的荒唐事还多得很。”
沈云灼的头发柔柔地垂在纪绯川脖颈间,凉凉的,带着一丝细微的痒。眼睛看不清楚,其他的感官便分外灵敏起来,纪绯川能嗅到那发梢处的淡雅香气,他鞠起一束横在鼻尖嗅了嗅,还未等做出更多动作,前襟便被沈云灼解开,胸前那一点嫣红被含入了湿热的口腔之中。
纪绯川无声地“啊”了一下,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从来没有哪一回的快感像这次来的这样迅猛,仅仅是乳尖被含住,他的身子就已经烧了起来,性器也顶在了沈云灼腿上。
沈云灼曲起一只膝盖在他胯下缓缓磨蹭着,手掌从纪绯川的腰侧探入后方,分开那两瓣饱满紧实的蜜臀,指尖在沟壑处揉按片刻便推了进去。
山野里的风从树梢间吹拂而过,发出沙沙的声响,草丛里虫鸣声此起彼伏,在寂静的夜晚分外清晰,而更为清晰的却是沈云灼近在耳畔的沉重而急促的呼吸,以及那两根手指在后穴里翻搅抽插的润滑水声。
指腹摩擦到那极乐的一点,一阵蠢蠢欲动的暖流涌入小腹,纪绯川难耐地弓起了腰,咬着唇低吟出声,“可以了,师兄......”
沈云灼依言将湿淋淋的手指抽了出来,把住膝弯将他的下身完全敞开,扶着紫涨的性器一寸寸抵送了进去。当窄小的嫩穴被撑到婴儿手臂般粗细后,幽穴入口处的褶皱也被尽数撑平,纪绯川摸着两人身体相接的地方,满足地长叹了一声,“师兄这回可不能轻易丢给我了,否则双修不成反倒损了气力,实在不行,我借你一只金蚕蛊儿来用。”
他的手刚刚摸到沈云灼的佩剑,就被沈云灼的手掌握住按在了头顶,紧接着腋下传来湿热的连绵的细吻。
“不必,离天亮还早得很。”沈云灼将纪绯川的头发掩到耳后,低头在他因情欲而纠结的眉心落下一吻,紧接着挺动腰身大力抽送起来。
沈师兄终于上线
第28章 针锋相对
薄雾冥冥,日光逐渐透过林间晨雾照进山谷之中。
纪绯川满头大汗,好像从水里泡过一样,身上汗渍、血迹交织在一起,将衣服浸得缠绞在身上,下身由臀部开始离地,只一双细白的大腿紧紧勾着沈云灼后腰,小腿到足弓悬在半空勾出一个优美的弧度,随着身躯起伏在空中不断摇晃。
沈云灼挺腰的动作又凶又狠,好似要把这多日来欠下的份一并补上,当龟头摩擦过纪绯川体内那极其敏感的位置时,身下的身躯一阵颤栗,甬道内滚烫湿热,层层媚肉拥簇上来吮吸个不住,沈云灼双眼血红,险些便要缴械投降。
他猛地向里一记挺送,将细瘦的身躯顶得往上一蹭,固定在纪绯川腰上的手指不小心擦到了他身上的伤痕。
纪绯川咬着嘴唇闷哼一声,火辣辣的痛楚与下半身极致的愉悦相互交织在一起,逼得他眼角渗出红泪,脖颈极力向后仰起,一声绵长柔软的呻吟逸出喉间,“师兄慢点......”
沈云灼吻去他眼角的泪痕,一边隐忍着放缓攻势,一边在他耳畔低声问道:“什么时候开始习惯这种事的?”
纪绯川沉醉地闭着眼睛,将头埋在沈云灼脖颈间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只觉得无比地安心与惬意,“唔......第一次下山执行任务的时候。”
为了将任务完成得尽善尽美,他乔装打扮改换身份,在山下镇上的青楼里足足待了一个月。每当忍受不下去想杀人回山的时候,想到雪里红,他又会把胸口那股血气强行吞下去,继续全情投入其中。
熟能生巧,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样。雪里红再怎么端着为人师长的架子,全教上下也只有纪绯川有那般能耐让他做到尽兴,久而久之,也就容他在跟前愈发放肆。
到最后,纪绯川心里仅剩的那点敬畏之心,全是来自雪里红对他身体上的惩戒。
“就这般喜欢?”沈云灼掌中运起内功,贴着纪绯川的后腰徐徐灌进他体内。
“怎么可能!谁生来就喜欢被鞭子抽啊,我又不是贱骨头!”纪绯川扁了扁嘴,下意识地扭动着身子躲避,“那都是从小被带歪了,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沈师兄这般会疼人的......你在做什么啊,怎么没完没了的,我内伤都已经......”
他话说一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怪声叫起来,“说好的双修呢沈师兄?你又诓我?”
“我几时答应你要双修了?”沈云灼抬了抬纪绯川的腰,将硕大的性器从他体内退出一半,专在那关窍处不疾不徐地磨,“你的气海穴现在还被峨眉金针封着,不是双修的好时机,我先替你把体内那两股霸道的真气化解了,想要双修,将来还多得是机会。”
气海穴被封,即使是筑气运功都十分艰难,更何况是被当做练功炉鼎,将他一身功力都周转一轮,其间痛苦可想而知。
哪怕耗尽这一身气力,沈云灼也是决计不愿让纪绯川来受这份罪的。
纪绯川被他催得情欲高涨,许多争辩的话语堆到嘴边来不及出口,就化作深浅不一的吟哦声溢了出来,那根东西在他后穴里进进出出,一如既往地磨人,纪绯川忍不住伸手抚上挺翘的性器前端,指腹在铃口周围画起了圈,嘴里吐出阵阵湿热淫靡的喘息,“哈啊......师兄再快些......给我......”
“要慢也是你,要快也是你,什么时候这么娇贵了?”沈云灼握住纪绯川的手俯下身来,在他耳边低低地念了一句,“师兄给你,好不好?”
纪绯川只觉耳窝被湿热的气息一扫,粗硕的性器从他体内抽将出来,换做两根修长的手指代替阳具轻车熟路地插进湿软的穴里,频频戳刺,他舒爽得弓起腰身,双腿还未来得及合拢便被一股力道压下,紧接着饱胀的性器就被什么温暖湿热的东西包裹住了。
他浑身一僵,好似被雷劈了一样动弹不得,沈云灼的舌尖在铃口处勾划而过,纪绯川便猛地一颤,带着鼻音的哭腔便从他喉咙里挤出来,“......好。”
他双手捂着脸小声啜泣着,眼圈与胸膛被极致的欢愉折磨得一片通红,沈云灼掌中的热量好似无穷无尽,徐徐不断地从他腰腹间注入,连带着臀上也渗出一层薄汗,终于,快感堆聚到顶峰,纪绯川再也按捺不住,随着腰身一阵细密且高频的震颤失去了意识。
沈云灼将精液吐进掌心,不过片刻,便有一只蚂蚁大小的金蚕蛊儿掸动着翅膀从那摊混杂着血丝的白浊中爬了出来,飞速隐入了草丛深处。
沈云灼凝视着纪绯川的睡颜,混着掌心里的浊液握住下身硬挺如初的性器,迅速纾解了欲望,然后替纪绯川披上自己的道袍,拄着剑缓缓站了起来。
“久等。”
“身陷梵音毒障之中,一个双目失明,一个身中箭伤,都到了这份儿上还不忘苦中作乐,当真是元和真人收的好弟子啊。”一声讥诮的轻笑从林间传来,雪里红踱着步子慢悠悠地现了身。
他手里握着一把通体乌黑的檀香折扇,扇骨抵在下巴上,将沈云灼来来回回打量了一通,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要战便战,不战,便劳烦教主让路。”沈云灼神情冰冷,握在剑柄上的五指攥得略有些发白。
蛇蝎美人这四字,用来形容雪里红该是最恰当不过。若非是没有把握带着纪绯川从他手里全身而退,沈云灼是无论如何也要与雪里红较量一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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