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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侯有疾(GL百合)——夜尽初辰

时间:2020-09-18 11:47:28  作者:夜尽初辰
  河东郡尉点了点头。这话说得有理, 他白日里派人去探了河东营地的情况,皆是按照大晋《步兵操典》来的,一点不差, 羽林卫皆是骑兵,只会骑兵之法,如果是那位燕侯的话, 断然是练不出来的。但他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妥当。
  河东郡尉道:“我还是觉得不对,眼皮子一直在跳。就算是为了给燕侯挣一份功绩,可为什么不是燕侯亲自来呢?如果是燕侯亲自来的话,便是以羽林卫打着锦衣卫的名头也不会叫人觉得不对劲了。”
  河东太守想了想,道:“会不会是去了壶口那边?以治水的名义。灾祸之后一定会有流民,如果手段不行的话,就算粮食足够也未必能安抚住流民,说不定还会捅出大篓子。这位赵国侯世子看起来也不像是会赈灾的模样。治水的话必然要有精通水利的工部官吏随行,等雨水退了就是白捡的功劳。”
  “去了壶口那边,为什么要打锦衣卫的名头?”
  “会不会是,来挣功绩的不是燕侯,而是锦衣卫?锦衣卫沉寂了二十年,各地卫所都烂了,只有前些日子的北地大捷挣了一份军功,但那只是北地锦衣卫,内地各郡国的都还烂着,会不会是长公主想借此机会重振锦衣卫?”
  河东郡尉一想,有理。这样的话就说得通了。可眼皮子一直在跳,让他心神不安。
  “传信的只有这个一个人?靠得住?”
  “李二的三个儿子都在我手里,他女儿还在我后院呢。”河东太守哼笑着,道:“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离了我去。不过传信的不止他一个,我在长安安排了四处人手,每一处都有四五人,同时往回传信,既然李二到了,那想来别的人手明早也会到。”
  河东郡尉这才放心下来。这件事不提,又开始商议赈灾粮的事。和他们想象的一样,河东二十三家勋贵果然一毛不拔,本有两三家想出一些粮食的,见别的勋贵不肯出粮,也改了主意。
  “这可如何是好?”
  河东郡尉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之色,道:“既然他们做初一,也别怪我等做十五。过去的账本和往来书信不是都存着吗?挑几封要命的挨家挨户送过去,我就不信他们还敢做铁公鸡。”
  “啊?这、得罪了河东勋贵,我等以后怎么办?”
  “以后?你还觉得有以后?如果没有赈灾粮,那位司将军即刻就会拿我们祭旗。你别忘了我们身上担着的可不止有粮仓的事儿,如果被这位联合河东勋贵们将其他事情抖搂出来,你是想被腰斩还是想被车裂?”河东郡尉咬着牙道:“河东二十三家勋贵皆是开国世爵,就算身死族灭,也不会断绝香火,只要不得罪皇帝,他们是真真正正的世袭罔替,就算得罪了皇帝最后被废掉爵位,日后也会复国,英侯便是最好的例子。而你我两个别说世爵,连功爵都没有半个,你想百年之后当孤魂野鬼吗?”
  河东太守被说得出了一身的汗。他这才想起来,除了倒卖粮食之外,其他丧天良的事儿也没少做,别的不说,李二那个娇滴滴的女儿怎么进了他的府里成了他的妾室?还不是因为他用强,不然以人家的样貌和李二的身份,大可以嫁一个身家富足的百姓做正妻。他还强迫李二从兵户转为民户,李二的两个儿子本来要入伍,也被他强行拦下来了,不就是怕李家会翻身,将他做出的丑事传出去。
  “我现在就吩咐人去送信。”
  河东太守捡了一些信命人分头送过去,又附了一张请人来太守府做客的帖子,一个时辰不到,来了二十二家,皆是家主。
  唯一没来的,是河东二十三家勋贵里唯一的开国公,信国公。
  一众人又耐着性子等了两刻钟,信国公世子才姗姗来迟。
  “诸位,对不住,家父近来身子不行,来晚了,实在对不住。”信国公世子对着众人行礼,满带歉意地道。
  既然已经说了对不住,众人也不能再说什么,尤其是还搬出信国公来当话头。河东郡尉不动声色,河东太守按压住怒火,商议就此开始。先说了那位不知姓名的司将军,又提到了司传铄,最后说到被要求的二百万石赈灾粮。
  垣国侯诧异道:“出粮食倒是可以,但为何要出二百万的粮食?河东粮仓走水和我等有何关系?凭甚要我等来出?”
  一旁的解国侯摇了摇头,道:“话不是这么说的,事情在他不在我等,我们有什么资格和人家说‘凭甚么’?凭你我那些不成器的子孙吗?还是凭一县一乡一亭的封国?”
  按照大晋开国封爵法,开国公封两县,开国侯封一县,开国伯封一乡,开国子封两亭,开国男封一亭,皆世袭罔替。世祖皇帝在河东封下二十三家勋贵,一公三侯六伯八子五男,加在一起就是四县六乡二十一亭,凑在一起差不多有六个县了,除了这二十三家之外河东又有不少宗室的封君,实际上直接受河东衙门管控的乡县并不多。
  绛国侯问道:“小女夫婿就在北地从军,我不曾听说过沈王子嗣曾往北地入军,从北地调回来的将军也只有蓟侯、邯郸侯和广南侯三人而已。这位司将军的身份果真不虚么?”
  “羽林虎符和沈王府的手令我等都见过了,不会是假的。”河东郡尉道。
  信国公世子问道:“那这位司将军可有说其官职?”
  河东太守微微一怔,道:“不曾。”
  信国公世子沉吟了一下,道:“这位未必是沈王子嗣,但宗室之身份是假不了的。燕侯不过靠着谄媚长公主才得以掌权,莫说我们,宗室里也多有人看他不起。司传铄虽说是庶出,在沈王府里却十分得宠,让他去讨好燕侯,给燕侯的假身份背书是没可能的。”
  看到众人惊异的眼神,他笑了笑,道:“家父与沈王世子有点交情,我也曾见过司传铄。”
  众人这才意识到其他爵位与开国公有多么大的差别,他们可以结识一些比较落魄的宗室封君,却绝没有可能与亲王府交好。
  “那信国公世子以为,这人是谁?”吕国伯问道。
  “兴许是济南王府的。”信国公世子道:“先帝便是从济南王府过继而来,当今年幼,宗室态度瞹昧,启用济南王府的子嗣并非没有可能。济南王府在宗室里毕竟势弱,与沈王府的地位更是不可相提并论,因此借用沈王旗号也并非不可能。”
  “那为何不直接用沈王子嗣?”
  信国公世子看了对方一眼,慢慢道:“平衡。”
  “那我等如今如何是好?”河东太守问道。
  “济南王府与其他亲王郡王不同,是从底层上来的,先帝也不曾与其亲近,在宗室里面也显得有些落魄。这位司将军若真是统过兵,那兴许是隐藏姓名去了北地为军,得了功绩之后才彰显自己的宗室身份,因此被长公主大用。就像这位说的,这是长公主命他办得第一件差事,定要办得漂亮至极,不然长公主定会对其失望。”信国公世子道。“粮食的事儿必须要给,不然这位一定会拿我们立威。”
  一听到要给粮食,有几位勋贵立刻有了退缩之意。
  信国公世子冷笑一声,心道若不是你们不懂进退,贪得无厌,也不会引来一位心狠手辣的赈灾重臣,一定是长安听到了风声,不然历朝历代哪有实权将军负责赈灾的,与其说是来赈灾,倒不如说是来杀人的。
  可他只顾着腹诽旁人,却没想到河东如此糜烂的局势中,也有他家一份。
  “我们信国公府出五十万。”信国公世子道,他站起身,已经不想再和这些鼠目寸光的人说下去了,“粮食待会儿就送过来,明日若是粮食凑不齐,也不是我们信国公府的错。左右持节使者能斩列侯以下,却斩不得我国公府。”
  解国侯也跟着起身道:“解国侯府出二十万。”
  垣国侯与绛国侯也同样出了二十万。这样就有一百一十万了,等这四位走了,河东太守对着仍犹豫不决的勋贵,阴森森地道:“若是一毛不拔,就莫要怪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上一章的规矩,下一章更新之前评论过五十加一更。以后每一章都是这个规矩,我就不再赘述了。
  不记得程无疾是谁的倒回去看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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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收网
  燕宁盛昏睡了一天。
  他一路上没歇几口气, 也没吃多少东西, 昼夜兼程而回疲惫至极,又是顶着大雨走的。原本还穿了蓑衣戴了斗笠,可骑在马上戴斗笠十分挡视线, 戴了没多久就叫他丢了,蓑衣倒是能挡雨, 但吹一阵风就将雨滴吹进他外袍里去了,浑身都是湿的。他扑倒在未央宫门前的时候, 竟在地上留下一大片阴湿的水渍。
  内侍前脚给他洗净身子, 换上干净的衣服,他后脚就发了高烧。烧得脸颊通红, 皮肤滚烫,连太医令看了都神色凝重,不敢打包票说一定能愈全。
  长公主下了早朝发现他高烧不退,脑子里轰地一声。
  如果说前世燕宁越的悲剧是因为实在没有人手去看顾他的话,那燕宁盛的踪迹不明就全是因为燕赵歌的决定了。她曾听过燕赵歌在醉酒情绪失控的时候嚎啕大哭, 哭她眼睁睁看着继母自尽,哭她一把火烧了蓟侯府, 哭她连让继母入土为安的能力都没有,哭她……亲手杀死了这个弟弟。
  一个自幼养尊处优的十五岁孩子在乱世里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大?长公主从来都没想过。
  其他人的死是燕赵歌的无能为力,是她的亏欠, 燕宁盛的死就是她的罪孽。
  她本有机会去寻燕宁盛的,如果四散人手去寻的话,未必不能寻到。燕宁盛不是个傻子, 他知道和兄弟们走失了会在走散的地方等着的,他会等着燕赵歌来寻他,可他没有等到。就算他被流民裹挟着出了城,也会再跑回来。
  是燕赵歌自己放弃了,为了其他人活命的机会,放弃了燕宁盛。
  这是燕赵歌长久以来的梦魇,她至死都没能摆脱。
  如果这次燕宁盛因为燕赵歌的命令而死,恐怕又要重蹈前世覆辙。
  燕宁盛的床边围着一圈太医,内侍宫女一刻不离地候着,给他换毛巾,擦手脚。长公主在御书房批奏疏,总是觉得心神不宁,跑了一趟又一趟,最后干脆将桌子挪进了燕宁盛昏睡着的殿中,一边看着一边批,心里总算能踏实一点。
  燕岚下朝之后就在这里守着,急得满头是汗,眼睛红了一圈。这是他儿子,燕宁盛出生的时候燕歌已经没了,这是他实际上的长子,孩子出生之后他自己在书房里哭得撕心裂肺,哭自己总算没让燕家绝嗣。哪怕燕宁盛还是原来那副文不成武不就的模样,人病成这个样子他也会悲从中来,更妄论燕宁盛和从前远远不同了。
  燕家怎么就这么苦?
  可他能怪燕赵歌吗?不能的,怪燕宁越也不对,更不能怪长公主,只能怪自己。
  “燕世叔不妨先坐一下。”长公主道。
  “我坐不下啊……”燕岚苦笑着,最后还是一屁股坐在了蒲团上,一声长叹接着一声。“我……唉……”
  “燕世叔,燕宁盛不会死的。”长公主沉声道。
  燕岚猛地回身,对上长公主的视线。
  “不会的,燕世叔,您的儿子,一个也不会少。”
  燕岚咧了咧嘴,他有心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喉咙肿胀得要命,像是被塞住了,成心不让他出声似的。
  这样子……这样子还不如让他浑浑噩噩度日,好歹能保住一条性命……我燕家为了大晋而死的人已经太多了……我的儿啊……
  他痛苦地用手捂住脸颊。
  长公主镇定自若地批着奏疏,谁都可以乱,但她不能。就算急到手足无措,毫无办法,也不能显露出来。
  一直到傍晚,燕宁盛才终于从昏睡中醒来。
  他的眼神里一片浑浊,眨了一下眼睛,又一下,才勉强看清些东西。
  “水……”
  立刻就有内侍端了温水过来,用勺子小心翼翼地喂给他。
  他烧得嘴唇干裂,喉咙里干渴得厉害,一勺一勺的水根本不足以缓解他的喉咙,恨不得跳起来从内侍手里夺了那碗水一饮而尽,但这仅仅是想象。
  听到燕宁盛醒了,长公主丢开奏疏走了过来,燕岚肿着眼睛凑过来,但燕宁盛周围都是太医和伺候的内侍,哪里有他们的位置,燕岚抻着脖子看着半天,终于找到一个缝隙,将脑袋挤了进去。
  燕宁盛对着燕岚神笑了笑,十分虚弱地道:“阿爹……”
  燕岚顿时老泪纵横,燕家的规矩一直是严教子,燕宁越只有还是个奶娃娃的时候才这么叫过他,后来都是规规矩矩地叫父亲。可父亲这个称呼就像是隔了一层似的,远远不如阿爹亲近。连才五岁的燕宁越现在都叫着父亲,已经许多年没有孩子这么叫他了。
  “阿爹在呢,在呢……”燕岚有心想摸摸他,但手又伸不进来,只能对着燕宁盛挤出一个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道:“没事的,阿爹在呢,盛儿,爹爹在呢……”
  人能醒过来,神志清醒,风险就少了一大半,剩下的问题就只是降温了。太医们飞快地给他望闻问切,连药炉都搬了过来,就在殿里熬药,降温之后再给燕宁盛灌下去。内侍们不停地用水给他擦手脚,额上的毛巾一条接一条地换,眼看着温度就降了。
  燕宁盛慢慢挪动着眼球,在众多太医之后看见了长公主的一片衣角。
  “长公主……河东、河东……”
  太医们给长公主让了位置,燕岚也趁机挤了过来。
  “河东很好,七百羽林已经在路上了,虎贲营移营华阴以备不测。”长公主看着他,神情十分柔软,“燕宁越,你做得很好。”
  关系再亲近的人也只能称呼表字或者官职爵位,他还没取表字,同僚都以官职称呼他,叫他燕节从。能叫自己名字的,要么是亲人,要么是极其无礼的仇家。长公主显然不是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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