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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言危行(玄幻灵异)——耍花枪

时间:2020-09-18 11:50:46  作者:耍花枪
  “如果你还有这样的想法,我还能再说一遍。”狄斫伸出一根食指戳着他的额头,“仅仅因为这种小事,就能失去,你是在轻视我的感情吗?”
  秦霄蜀也察觉自己小心谨慎过了头,但狄斫能这样认真的回复,让他悸动不已。
  他的眼神发暗,扫视那双形状姣好的唇:“我怎么会怀疑你对我的感情,今晚,我们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什么?”也行洗漱完毕,走到餐桌边,他总是只听到最后一句,都不知道师父和爸爸在说什么悄悄话。
  狄斫收回手,避开这个话题。也行顺着他的指尖看向秦霄蜀额头,惊奇地叫了一声:“哇!爸爸,你额头上的伤口又变小了好多。是师父帮你治好的吗?”
  “当然,这是秘密治疗,你师父为了治好它费了不少力气。我刚才是在说,让你师父再帮我治一次……呃,你快吃早餐。”
  桌子底下踩着自己的那只脚用了点力,秦霄蜀当然不觉得疼,但不妨碍警告的意思完美被接收。
  这个理由也行完全相信了,对狄斫表达了一番崇敬之情——也就是狠狠夸了一顿,终于满足地吃起了自己的食物。
  对面的狄斫低头吃着早餐,沉默不语,最多嗯一两声回应。秦霄蜀乖乖闭嘴,眼中带着浓厚的笑意,他的阿斫头顶都是好看的。
  果然先前是错觉,这个家伙哪里有一点悔过的意思?明明还是一样口无遮拦!狄斫再信他那么容易“脆弱受伤”,就是真傻。
  黑色轿车停了下来,狄斫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被秦霄蜀出声叫住了。
  “怎么了?”狄斫收回搭在车门上的手。
  “等等,有个小礼物。”秦霄蜀解开安全带,向着后座探过身体,手臂在座椅下准确摸到他要找的东西,“这个给你。”
  狄斫接过他手中的四方盒子,他对这方面的好奇心不旺盛,因此只是态度平常打开了它。见到盒子中躺着的那把桃木剑,狄斫浑身静止一般,一时间做不出反应。
  “你自己的桃木剑‘丢了’,有合适的木料也是做了给也行,我托人找了一些,这把看着就挺让我不舒服的,应该将就能用。”
  “谢谢。”狄斫声音有些低,指尖摩挲着桃木剑身,将它拿出来握在手中,“这个小礼物,我很喜欢。”
  “不用太喜欢。”秦霄蜀侧头看着他,“你把所有的喜欢都给我就行。”
  狄斫嘴角翘起:“晚上见。”
  “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秦霄蜀双手握着方向盘,指尖轻轻敲击。
  狄斫想了想:“路上注意安全。”
  秦霄蜀轻叹一声,见讨吻无望看向前方:“行吧行吧,这样也可以。”
  “霄蜀。”
  “嗯?”秦霄蜀条件反射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温热柔软的唇在他的唇上停留了几秒,秦霄蜀圆满了。
  狄斫沿着走廊一直往前走,直到进入办公室,还有种脸上热度没有消退的感觉,好在见到他的张三鳣和其他人没有表现出异样。
  整理着手中资料的张三鳣抬头看了一眼:“阿斫你来了,一会儿跟我去看楚衣,那边事情好像有些不对。”
  “好的。”狄斫将桃木剑轻轻放在桌面上,等张三鳣把整理好的文件重新夹回文件夹,站起来招呼一声就往外走。
  “发生了什么事吗?”狄斫跟在张三鳣身后问道。
  “没有事情发生,坏就坏在了没有事情发生。”张三鳣步伐很快,语速也随之加快,“找了两周了,居然一个鬼影都没见着。”
  她说的是,之前应承下帮楚衣找到明昭的事情。
  “一条线索都没有找到吗?”狄斫蹙着眉心,“安排了多少人找?现在排查范围还有多少?”
  排查搜索之类的事情需要耗费人力,张三鳣全权负责安排,以家里还有也行要照顾为由,没有让狄斫参与进来。
  哪知道现在根本没有一点线索。
  “还剩下两个小城区。大家都是肉体凡胎的,总不能让他们一直熬夜大晚上找——刚好有两个现成的苦力,抓来当临时工了。”张三鳣说着,脚步停下,“到了。”
  眼前是一间透明监察室,特殊工艺制作的玻璃具有限制抵御术法的功能,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限制灵体活动。监察室内光线不强,以免因为强光造成监控对象不安。
  楚衣就站在监察室正中央,她的双手紧紧交叠捂在胸口,静止如同雕塑。
  “她一直就保持这个状态,没有关于那位将军的消息,她不会开口。”张三鳣手中翻着文件,“我查了一部分资料,和几个考古学者一起研究了一下,基本可以确定这个公主是古郧国最后一任君主的女儿。”
  “是亡国公主?”狄斫问道,“亡国之后流浪到这里的吗?”
  张三鳣摇头:“因为没有明确年份,还不能确定是亡国前还是亡国后。仅有的记录也只是记载了这位公主的存在,没有详细的生卒年。”
  两千多年前的记录,没有那么详尽可以理解。
  “啊,说起来,郗城那边的博物馆馆藏至宝是一柄青铜剑,你应该知道的吧?”张三鳣一拍手,“那柄剑因为一场战役得以留名,也是在那场战役之后,原本还在四处征战扩大版图的古郧国开始接连战败,很快亡了国。”
  “是鱼师。”狄斫说道。
  鱼师剑是宿白的佩剑,而在那场战役中与他对决的人……不,这些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张三鳣提起这件事的关键点恐怕在于,那位发起战争的君主。
  公主墓中发现的古画证实了一场盛大的祭祀,举行那样的祭祀,是为了祈求长生吗?野心勃勃的君王,对自身与疆土同样充满掌控欲,但他最终还是失败了。
  只是,重九的眼睛怎么会出现在公主手中?在秦霄蜀与老鬼仓促投入轮回之后,被遗落的重九到底是如何留存的?
  狄斫注视着平公主交叠的双手,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他们一直都忽略了。
  属于重九的那两只眼睛,一只在陆道林的老鼠口中,一只在楚衣手里。
  那么现在完好无损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原君策,他的眼睛,又是从何而来?
  作者有话说:
  小秦:今晚继续治疗?
  阿斫:治脑子吗?
  小秦:……那也行。
  也行:叫我干嘛?
  小秦:……叫你走开,小孩子不要看。
 
 
第138章 诅咒
  峡市的天气说不出来的极端,前些日子还热得人心发慌,一场夜雨之后,气温骤然降下,行人纷纷套上长袖,才能勉强躲避侵袭的凉风。
  司阙坐在小公园的长椅上,等待的时间有些长,但要等的人还没到。他两条腿伸直了,拉了拉筋骨,长长出了口气。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身后的绿化带里传出,司阙偏头看去,一团橘色从绿植中钻出来,看到有人,它像是吓了一跳。
  “喵。”
  一声软绵绵的猫叫声从橘猫口中发出,司阙多看了它两眼,脖子上有吊牌,应该是只家猫。养它的人可真心大,敢放任一只猫随便往外跑。
  虽然不怎么喜欢猫,但司阙也不讨厌,遇到亲人的小猫咪,他也不吝啬表现自己的善意。
  他招招手,橘猫就跳上长椅,自来熟地站到了他的腿上。
  好……好肥!浑圆的橘猫起码十三四斤,重量由集中在四只小爪上,踩着居然还有点疼。司阙惊奇地在它下巴上挠了挠,顺手拿起项圈上的吊牌看了眼。
  吊牌正面刻着“黄干事”三个字,反面是个“卐”字,似乎还是只寺院猫。
  “黄干事,是你的名字吗?”
  “喵。”
  还会一问一答,司阙笑起来,在它头顶戳出一个小窝。黄干事尾巴用力摆了摆,四只爪子一起使劲,蹦到了地上。
  左右无人,司阙忍不住在腿上搓了搓,是真的疼!
  目送橘猫走开,司阙好整以暇,继续等人。
  “喂,你刚才有见过一只橘色的猫经过吗?”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入耳中,司阙面无表情看向他,随即收回视线彻底无视。
  “你这个人,很没有礼貌,人家问你话呢!”曾海伟有些恼,他之前明明就看到那只猫跑到这边来了,就算没有看见,至少也回句话吧?
  司阙面露不悦之色,又看了他两眼,平静道:“和快死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曾海伟一愣,恼羞成怒,死死捏着拳头,一副随时要扑上来揍人的表情。司阙站起来,比曾海伟稍高的个头透出一股不好惹的气势,他眼神冷漠,让人无端背脊发凉。
  背后的伤口隐隐作痛,曾海伟狠狠瞪了他一眼,走开了。
  那里不是小猫咪去的方向吗,看这个人的模样,找小猫咪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司阙想也没想,抬脚跟了上去。
  那家伙的脚后跟边上,跟着数个猫魂,怨气与阴气缠身,眉目间尽是阴鸷偏执,是个彻底没救的家伙。
  黄干事坐在花坛边上,注视着花坛中心的古树,很久才眨一下眼睛,专注的模样像是准备考大学。
  背后有人悄然靠近,黄干事浑然不觉,一声怪叫吓得它原地一蹦,这才转过身看到身后偷袭的人。
  曾海伟狼狈地站稳,手里握着的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身后悄无声息跟来的司阙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眼神更冷。
  黄干事炸了毛,伸爪就是一套喵喵拳,曾海伟面色狰狞地将它踢到一边,防备地盯着司阙。
  他这一动作让司阙再也忍不了,上前狠狠给了他几拳。曾海伟挥舞着手臂阻挡,抱着头逃窜。
  “滚,不要让我再见到你。”司阙没兴趣和人打架斗殴,晦气地给了他一脚,虐猫的变态。
  看着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还不忘捡回遗落的小刀。司阙嫌恶地想到,到时候给他送进恶狗村,让那些可爱的狗狗给他留下点深刻教训。
  司阙蹲下身,揉着黄干事的头:“你胆子倒是大,这都不逃跑。”
  他的目光投向花坛中央的古树,这个地方……他语气莫名:“你可要离这里远远的,这种危险的地方,不要再来了,知道吗?”
  “司先生。”狄斫在远处看见司阙的身影,他身边似乎还有一只橘猫。
  走近后,狄斫可以确认,那只橘猫正是部里养的黄干事。
  司阙是他约在附近见面的,黄干事怎么会来这里?狄斫有些疑惑,但他的疑惑没有维持多久,毕竟猫这种生物,热爱自由,出现在哪里都不应该太奇怪。
  “啊,你来了。”司阙收回手站起身来,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折好的纸来,毫无铺垫地直接进入正题,“你要的东西,在这里了。”
  狄斫接过那张纸,“谢谢你。”
  “举手之劳,怎么说,也是托你的福才让我获得这个机会。”司阙毫不避讳,是因为狄斫拒绝轮转王才轮到他。事已成定局,能备胎转正也算是他的造化。
  “你们,最近怎么样?”司阙犹豫着问道。
  “也行吗?”狄斫知道他想问什么,“他在学校里交了很多朋友,老师很喜欢他。他爸爸虽然不说,我知道他也很喜欢也行。”
  “是吗,”司阙笑了笑,“他的童年很幸福啊。”比他幸福多了。
  狄斫看着那张笑脸,无端感受到了一股落寞。他一直担心也行没有亲人的爱会有所缺失,他还那么小。现在看来,其实无论年龄大小,都会因此而遗憾。
  “你可以见也行的。我可以感觉得到,他其实没有那么讨厌你。”狄斫说道。
  “得了吧,我干的事情我自己还不知道吗……他肯定特讨厌我。”司阙双手插进裤袋里,往四周望了望,“不要说那些多余的,东西交给你我也该走了。”
  当时在陆道林的胁迫之下,司阙做出了一些伤害到也行的事情。狄斫不能代替也行原谅,既然他这样说了,那狄斫也不再提起。
  狄斫想起还有件事要问,阻止司阙离去的脚步:“我还有个问题,你对你们家族了解多少?”
  “你是指哪方面?”司阙挑高了眉梢。
  “原家先祖有一本杂记,记载童家先祖山中奇遇,得了一滴仙人血。也就是你身上所流淌的血液的由来。”狄斫简单描述了那本杂记中的记载,仔细观察着司阙的表情变化。但他所看到的,却是不屑。
  “我了解的?跟这里记载的完全不一样。”司阙冷冷说道,“这所谓的仙人血,根本就是种植在血脉中的诅咒。”
  司阙的父母早亡,与姐姐一起被送到了福利院,那时他已经记事,清楚记得父母是如何惨死的。
  之后是姐姐。先他一步被领养的姐姐,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长大、结婚生子。等找到她们的时候,姐姐与姐夫都遭遇了不测,葬身于火海,只留下一个不足两岁的幼子。
  被陆道林牵制的司阙没有任何办法留下那个孩子,他只能将那孩子送到福利院。他知道周院长是个好人,一定会善待也行的。
  他们一族的命运无一例外皆是不得善终,如果那是奇遇,是仙人恩赐,为什么会落到这种下场?
  怀璧其罪?那倒是值得可怜,但司阙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我在三生石看到了。”司阙抬眼看向狄斫。
  狄斫追问:“看到了什么?”
  “吃人。”司阙轻描淡写,“那个茹毛饮血的人是我的先祖,他吃掉了一个人,那滴血转移到了他的身上。血脉继承随之而来的是,我们也要承受被人杀食的恐惧与威胁。”
  流淌罪恶之血的人们,怎么可能得到善终?司阙一直知道自己的下场不会好过,也行也是,直到看到罪恶之源的那一刻他才明白为什么。
  “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感谢你的让位是发自内心的,成为轮转王的使者足以让我摆脱那样的命运。对于别人来说,这是倒了血霉,于我来说,是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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