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佐尧只得说:“好吧。”真不应该多嘴问。
走到别墅大门口,他回过头对陆染说:“阿染,不用送我了。”
陆染点头,见他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后,又唤了声:“佐尧。”
白佐尧按下车窗,看着对面的男人。
陆染笑了,笑的非常好看,眼睛是明亮的,如同湖底捞出来的宝石:“我开玩笑的,他回东北过春节,很快回来。”
白佐尧无奈的摇头,他都这样了,陆染还给他添堵,故意让他吃狗粮。
看来下次接汤圆,还要绕到东五环。
*
五个月后。
正值盛夏,白一鸣好像是第一个从考场走出来的学生。
来接他的人,不是父母,也不是他最爱的人,而是二哥白佐尧。
上了车,白一鸣绷着的神经松懈下来,有些疲倦地倒在副驾驶位。
白佐尧帮他系好安全带,问道:“考的怎么样?”
“还行,”白一鸣说,“六百分应该是有了。”
白佐尧笑道:“这么快就算出来了?”
白一鸣自信点头:“八.九不离十。”
白佐尧摸摸他的头,不知不觉又想到蕴酒,不知道蕴酒有没有参加高考,或者是考的怎么样?
他真想当面问问,可惜蕴酒不给他这个机会。
私家车驶过闹市区,逐渐进入人烟稀少的富人区。车子停在了一栋别墅门前,白一鸣脸色变了变,有些失落。
白佐尧知道他是为什么不高兴,便安慰道:“闻先生知道你父母不在北京,刻意拜托我来接你,晚上要不要庆祝?”
白一鸣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他怕影响我高考发挥,早早的就出国了,其实根本没必要,我现在已经想清楚了。”顿了顿,继续道:“爸爸说的对,是我自作多情,叔叔对我始终是亲情没有爱情,他对我好,只因为我是他兄弟的儿子。”
说完,白一鸣开门下了车,换上微笑的面容:“今天谢谢二哥,晚上我约了同学,改天吧。”
“好,改天。”
白佐尧突然感慨,白一鸣成熟了,看来爱情会带来痛苦,也会让人成长。
他坐在车里抽根烟,自从彦彦走后,他烟瘾变的越来越严重,晚上睡不着的时候,甚至可以连抽两盒。
医院不忙,他也不想回家,干脆找个停车场睡上一觉。
近半年他总是这样,开着车漫无目地找人,累了就在车里补觉。
好梦正酣,岂料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白佐尧摸出手机,迷迷糊糊地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陆染。
“佐尧,好消息。”
白佐尧立马来了精神,直起腰板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
确实是好消息,陆染查到颜梦菏二十年前的人际关系,得知有个一起来北京工作的好朋友,名字叫林小鹿,家住苏州市周边的小县城,现在开了一间花店,好像有人看到蕴酒在那里出现过。
结束通话,白佐尧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反而异常平静,找了大半年,他在思考,见到彦彦的时候,是先亲一下,还是扒了裤子拍屁股?
无论如何,他的心已经提前飞过去了。
冬翔医院外科室,主任办公室。
“领导。”
“......”
于源眼皮一跳,这声领导叫的他心惊胆战,语气满是无奈:“又要请几天啊?”
白佐尧是心情大好,笑着道:“放心,不会让大哥为难,这次不是请假,是离职。”
“啊?”于源表情一滞,随后急道,“开什么玩笑啊白医生!外科组少了你怎么行!”
白佐尧摊开手:“没办法,要找媳妇。”
“那...”于源抓了抓头,“有消息了?”
白佐尧默默点头。
见状,于源也兴奋不已:“真的假的!在哪啊?”
“苏州附近。”
“恭喜,恭喜!可把你折腾坏了,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了。”
“谢谢领导。”
“嗐!说什么谢啊!”于源摆摆手,“我又没帮上什么忙。”
“哪里话,领导可是帮了大忙。”说着,白佐尧将离职申请往前推了推,“领导帮忙签字,我再去拜访院长。”
“你想都别想!”于源瞪大眼睛拒绝,“张老头也不会同意的!快拿回去吧。”
白佐尧故作苦恼:“那怎么办呢?”
于源咬咬牙,压低声音问:“几天能回来啊?”
白佐尧眼珠向上转动,认真思考了会,回道:“看情况,快的话当天,慢的话就不一定了,少说也要半个月。”
于源眉毛上挑,故意打趣说:“白医生,不太行啊,我以为你最多三天就能搞定呢。”
白佐尧意味深长的笑:“领导,我可不会玩捆绑游戏。”
“......”
于源脸直接红了,一时语塞,想到自己曾经干过的混账事,真是没脸提起。
许久,他拍了下办公桌,狠声道:“行!我批了!上面我顶着,你去安心找人吧,快去快回。”
白佐尧咧嘴笑:“谢谢领导,我去交接工作。”
“哎?等等!”于源叫住他,拿起桌子上的信封晃了晃,“离职申请拿回去,我以后不想再见到。”
白佐尧回过头:“您留着用吧。”
轻飘飘的一句,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于源一脸纳闷,他又不打算辞职,留着干嘛。等人出去以后,他翻开来看一眼,脸都绿了。
窝尼玛!白纸一张,哪有什么狗屁的离职申请。
“怪不得彦彦离家出走,白医生太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消息,正文要完结了呢。
会有甜甜的番外,谢谢一路支持的小伙伴,爱你们呦!
第58章
苏州市, 平福县。
上午九点整,林小鹿拉开了花店的卷闸门,玻璃门向两侧敞开, 她将沾满水珠的大捧花放在两侧来吸引顾客。
新的一天开始, 一切照旧,换水、浇花、打电话、算账, 忙碌许久,指针转向十二点。
不多时, 门口的机器布偶传来一声:“欢迎光临。”
林小鹿放下手中的账本,抬眸望去, 准备迎接今天的第一个客人。
她首先看到的是笔直修长的腿, 目光向上移,对上了一双明亮的眼睛, 温和的, 带有笑意的, 眼里蕴藏着精明与温柔,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林小鹿突然想到昨晚在女儿的书桌下翻到的一本言情小说, 她看了几页,书上形容的男主角, 好像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面容清俊,五官立体, 身高腿长, 确实是个白马王子。
没想到第一笔生意居然是个大帅哥, 林小鹿笑起来,招呼道:“你好大帅哥,随便看看, 送长辈还是送爱人?”
白佐尧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扫了一眼小店,说道:“送爱人。”
林小鹿指着水桶里的鲜花:“玫瑰,百合,都可以,是送女朋友吗?”
白佐尧摇头:“不是女朋友。”
“哦,那...”
“是男朋友。”
“......”
林小鹿愣几秒,随即笑了笑:“好,没问题,我想一想,男士应该送什么花才体贴。”
白佐尧左右看了两眼,轻声问:“有满天星吗?”
林小鹿立刻点头:“当然有。”
白佐尧说:“满天星吧,他应该会喜欢。”
林小鹿用浅蓝色的包装纸包了一大捧满天星,付账的时候,她问需不需要写卡片。
白佐尧想了想,点头说需要。
林小鹿问:“写什么呢?”
白佐尧看着五颜六色的满天星,柔声说:“彦彦,跟我回家吧。”
林小鹿拿着笔的手一僵,倏地抬头,眼里都是不可置信:“你.....”
白佐尧突然笑了,这才摊牌:“你好,林小姐,我来找人。”
花店的门被关,林小鹿把牌子挂在玻璃门上,写着“有事打电话,人在后院”。
小店占地面积不大,以前是个小饭馆,被林小鹿盘下来后开了花店,正好后院有二十平米的小过道,能存放些鲜花,还可以放一张小桌子喝茶。
林小鹿端着煮好的花茶走过来,为自己和客人各倒一杯:“白医生,来的突然,请别嫌弃。”
白佐尧毕恭毕敬的接过,点头道谢:“谢谢林小姐招待。”
林小鹿道:“不介意的话,叫我小鹿姐吧。”
白佐尧微笑:“好,小鹿姐,很高兴认识你。”
林小鹿今天化了淡妆,三十七岁的女人保养的还算得体,她笑了笑,眼角流露出柔和:“白医生,这次来苏州,是为了见彦彦?”
“对,接他回家。”白佐尧说的很直白。
林小鹿垂目,纤细的手指轻抚着茶杯,缓缓道:“去年冬天,彦彦突然来找我,说实话,自彦彦出生以后我只见过他两次,第一次是在医院,第二次是梦菏姐的告别会。”
微微叹口气,她继续道:“时间过的真快,一晃眼他都长这么大了,不过我第一眼就认出他是谁,他和梦菏姐一样好看,一样耀眼。这么久以来,他什么都不肯说,只是告诉我蕴玉龙被判死刑,他不愿意再回北京。”
“我能理解,北京对他和梦菏姐来说都是一场噩梦,尤其是梦菏姐,如果有机会让她重新选择,我想她不会再踏上去北京的路程。”
林小鹿和颜梦菏是二十年前相识,两人是同一年去北京找工作,林小鹿家境不好没钱上大学,高中没毕业就想来北京闯一闯,颜梦菏也是一样的。
唯一不同的是,颜梦菏是个有梦想的人。
两人在一家青年旅舍认识,住在地下室的八人宿舍,林小鹿在上铺,颜梦菏正巧在她下铺。她是个自来熟的人,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比明星还好看的女孩,实在忍不住的想搭讪。
与她猜想的有差别,颜梦菏不像是南方温柔能滴出水的女孩,反倒像是东北女孩,性格落落大方还很直爽,聊起喜欢的话题滔滔不绝。还喜欢助人为乐,不嫌麻烦的愿意帮她一起找工作。
一来二去两人很投缘,就连兴趣爱好都相同,林小鹿从小就喜欢听民谣,颜梦菏也一样,喜欢音乐,会弹吉他,嗓音优美。每到晚上,就会背着一把吉他,带上性格同样开朗的林小鹿去静吧上班。
过了几个月,两人攒了点小钱就搬出青年旅舍,找了一间单独的地下室合租,北漂的日子说不上有多美好,但是两人心态乐观,喜欢苦中作乐。
平静好美的日子因为一个人的出现戛然而止,那个人叫蕴玉龙,南城区的地头蛇,有名有势的黑二代。
颜梦菏的长相过于出色,唱歌也好听,笑着的时候更好看,这样的女孩很难不被蕴玉龙看中,自从知道coco酒吧有个美女驻场歌手,他几乎每天晚上都来打卡,最开始只是坐在卡台静静地听着歌,看着颜梦菏跟其他熟络的客人有说有笑,有时候还拼酒。
蕴玉龙阅人无数,但是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孩,能用自己的笑容感染别人,把所有的客人处成好朋友,还能做到让所有男人尊重她。
真是越看越喜欢,越喜欢他就越想毁掉。
某一天,他决定不再忍耐,包了整间酒吧,开了天价请颜梦菏唱歌,还说直到她唱到吐为止,不然不可以停下来。
那时候的颜梦菏,看他的眼神就带着不屑与冷意,为什么对别人爱笑,对他就偏偏没个好脸呢?
蕴玉龙不信邪,随手拽了一个服务生要求陪酒,好巧不巧,这个人是林小鹿。
虽然在酒吧工作,但是这里是静吧,来的客人多数是为了解忧愁,素质整体偏高,林小鹿还是第一次被客人强迫灌酒,尤其是让人闻风丧胆的蕴玉龙,当时都吓傻了。
后来,蕴玉龙看着台上的颜梦菏缓缓走过来,对着他淡淡地说:“别为难我朋友,你想喝酒,我陪你喝。”
蕴玉龙笑了,非常满意的微笑,他伸手打个响指,很快就有小弟搬来整箱的洋酒。
他看着颜梦菏,心想着,居然自动送上门来,敢跟他放狠话,那必定成为他的盘中餐。
颜梦菏废话不多,很豪爽的打个样,连喝了三杯,完事后对蕴玉龙说:“蕴先生,请吧。”
蕴玉龙嘴角抽搐,他就不信了,他还喝不过一个小姑娘?
事实证明,他还真的喝不过。
最后的意识,是他倒在桌子上,头还被磕了一下,而颜梦菏,就跟开了外挂般啥事都没有。
后来,在林小鹿的印象中,蕴玉龙来的更频繁,开始正式追求颜梦菏,只不过他追人的方式有点另类,找茬式追求。
颜梦菏不喜欢他,也深知这样的人惹不起,她决定辞职,背着一把吉他重新找工作,可是无论她去哪里上班,蕴玉龙都阴魂不散的跟在身后,而且越来越过分。
因为蕴玉龙的出现,林小鹿察觉到颜梦菏的变化,没有以前爱笑了,每天皱着眉头的时候明显增多。
被骚扰的日子持续不断,直到有一天,那天是林小鹿的休息日,那晚她睡的很死,而颜梦菏彻夜未回,再次相见是早上,颜梦菏脸色苍白衣衫不整,头发都是乱的。
林小鹿吓了一跳,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事。认识这么久,颜梦菏永远都是乐观积极,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她都表现的很坚强,这次却哭了出来。她靠在林小鹿的肩膀,哭的很伤心,而且特别无助。
得知事情经过,林小鹿气的拍桌子,大怒道:“梦菏姐,我们报警,告他强.奸!”
颜梦菏摇摇头,低低的说:“没有用,他有钱有势,而且还...拿照片威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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