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床的老头儿都听烦了:“……你爷儿俩能搞点阳间的对话吗,啊?”
*
下周就清明节放假了。白星跟几个老乡约好了一起回梧市,买票的时候还问薛延走不走,薛延一口拒绝了。
白星还挺恋家的,“回梧市耍呀,清明都回家了,你一个人在学校多无聊。”
薛延倒是挺无所谓,一想到他那个没良心的爹也回梧市了就败兴。
“我找点活儿干干,反正肯定过得比你充实。”
他提前一个星期就联系好兼职了。刚好是他原计划带薛老爷子踏青散心的外郊古镇,周边好玩的项目还挺多的,算是个很热门的踏青去处。
薛延跟周边划艇项目的老板谈拢了,带两天的救生员。他水性不错,完全能胜任。下完班还能在古镇里面转转,门票都免了。
见薛延万事俱备了,白星也没劝:“那到时候端午再一起回吧。”
薛延同意了。
话题没聊一会儿又带到了白星最拿手的裴校草上,“你看见没?论坛上都刷爆了!!!说我老公有对象了!!!有人看到他嘴角被亲破了!!!”
薛延纳闷了:“你们是怎么判断这伤口是亲破的?”
之前他把裴越川嘴角打到留了淤青,也没见这群八卦小O给顶上热搜。
“肯定是亲的呀!你看你看……”
白星翻出一张裴越川的高糊侧脸偷拍照,无限放大后指着对方结了点血痂的唇角,语气肯定:“而且应该是强吻未遂然后被人咬的!一模一样!呜呜呜呜我老公也太霸道了啦!”
薛延扫了眼,又莫名觉得有些奇怪,“你还挺懂这些啊。”
“啊,没有哇。我、我就是随便猜的。”
白星伶牙俐齿惯了,这下却像是被突然噎住一般,眼神飘忽。
想起那天晚上在东湖边上看到的一幕,薛延猜到了个大概:“你跟上次那个大二的Alpha发展得怎么样了?”
白星老脸一红:“能怎么样啊,不就那样嘛。”
“亲了?”
“啊啊啊老色B!!!亲亲亲个屁啊!”
一见白星这副少O怀春的样子,薛延啧了一声,“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老娘撕烂你的嘴!!!”
白星羞得踹了薛延一脚。
*
清明假期,寝室楼都走空了一半。
何羽是外地人,也是提前几天就买了票打算回家。姜一泽和郑亦凡都是本地人,坐个地铁就能回去。
隔天放清明假,寝室里一大早就剩薛延一个人了。
薛延假期第二天才去顶班,还能在学校里苟一天。今天难得没有班,他闲着无聊跑去奶茶店帮忙。
姚小莲倒是事业心很重,清明假期依然要坚守岗位,绝不怠工。
“清明节有的是留校想喝奶茶的呢。”
光是外卖单子一天就打了一长串,姚小莲还嫌一个人忙不过来。
薛延戴上店员帽,露出一点卷卷的淡棕色发尾,漫不经心道:“忙不过来就拒单,任你挥霍。”
姚小莲嘻嘻一笑,继续做奶茶去了。
不过假期来店里买奶茶的人确实不多,薛延帮忙打单了一上午,还挺清闲的。
中午生意稍微热腾了一点。薛延正低头打单,听见小窗口外面传来一个低沉好听的男声——
“一份蜜桃乌龙奶盖。”
莫名的耳熟。
薛延压低了帽檐,“几分糖?加冰吗?”
“半糖,去冰。”
这回薛延听清楚了,他故意打了份全糖加冰的单子给姚小莲,明面上还是眉眼弯弯:“好的呢,请稍等。”
对方接过单子,垂着眼一瞥,延出点暗红血痂的唇角轻翘:“同学,我要的蜜桃是半糖。”
“哦,不好意思啊。”
薛延毫无悔改之意,面无表情道:“奶茶快做好了,您将就一下吧。”
似乎是被薛延幼稚的找茬逗笑了,裴越川连眉眼间都融成一弯莹软的月了。倒不是全糖的糖分过高,只是尝过薛延唇角的甜味之后,裴越川觉得再甜也甜不过这个水蜜桃味的Omega了。
将奶茶递给裴越川后,薛延见对方背着包,似乎是准备出门,又想起裴越川跟郑亦凡一样都是本地人,便随口问:“你要回家了?”
“嗯,回家管小孩。”
裴越川接过奶茶,薄凉的指尖似是无意的蹭过薛延的手指,“你也认识的。”
“程双双啊。”
之前给大小姐补习的时候,听她咒骂裴越川这位小叔叔耳朵都快起茧了。薛延缩回手,后面的顾客上前准备点单,裴越川便看了他一眼,走了。
本来跟这狗A之前还势同水火的,薛延见他一次就恨不得打他一次。这会儿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三天假期而已,看着裴越川要走,他竟然感觉心里蓦地空落落的。
没一会儿,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裴越川发来的微信消息——
[983926]:叫武麟把云南白药放你桌上了
薛延下意识看了眼手背上还未愈合完全的裸露划伤,仿佛一道滑稽又逼仄的裂谷,将他的痛觉与思绪往里挤压、裹卷、蒸发。
后知后觉的,薛延竟然觉得伤口开始隐隐作痛了。他还挺需要云南白药的。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一天不写裴哥和小薛的互动我就难受
回头看前几章有好多虫qaq超超超级不好意思,过两天我就去喷喷灭虫剂!!
(昨天好像把丁香花写成丁花香不知道有没有小天使看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疯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嘎嘎嘎可能是我在梦里写的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桃嗨呀!!桃桃对我也太好了呜呜呜呜我踏马螺旋感谢!!!!!!!
第35章 救生员
隔天, 薛延去北郊划艇项目点报道。原本负责维持秩序的救生员清明返乡了,这才空了临时岗位下来。
薛延之前为了方便兼职还考过救生员资格证,老板对他还挺信任的。
假期前来踏青游玩的旅客不少。四月初已经渐入盛春, 天气暖和了不少。北郊的天气与城市的绵雨连连不同, 但也算是阴晴不定的。
下午的游客高峰期, 艳阳高照。
薛延穿着橙黄色的工作小马甲,耷拉着腿坐在岸边。划艇漂流项目向来以安全闻名, 意外落水的人其实并不多, 倒是让他有些闲得慌。
这边的项目是四人一艇。薛延正用手指绞着脖子上挂着的手机防水袋细绳,项目出发点源源不断有游客进入准备,限制入内的木头栏杆开开关关的。
“小薛,给。”
一旁负责安全检查的同事向薛延扔了顶小黄帽。下午的阳光确实有些亮烈, 照在水面上都是一片粼粼白光。
薛延接过帽子,游离的目光忽然聚在了同事身后的一群人中。
“欢迎光临, 体验途中请勿解开安全带哦。”
同事为新来的游客松了艘小艇。四个游客似乎是一道的, 上了小艇。直到小艇漂离出发点有一段距离了, 薛延才慢悠悠收回了目光。
他看了眼手里的小黄帽,有种直觉告诉他,这会儿就算戴上了,过不了多久也要摘下来。
——刚刚他看见裴越川了。
Alpha的长相与身形都太过于出众了, 在人群里很难不被发现。与裴越川同行的,除了他认识的郑亦凡和程双双之外, 还有一个长发及腰的女生。
薛延坐得离出口处不远,但刚好被边上的木头栏杆挡了半边身子。郑亦凡和程双双压根都没往他这边看过来, 可裴越川倒像是一早就知道他在这里一般,眼神如百步穿杨般准确而直接地锁定了他。
也真像是一柄卷着赤羽的利箭,先是撞进他的眼睛里, 再凌厉又精确地射中了他的心。
薛延将小黄帽放在一边,雪白的脚浸入流动的河水里,小腿有一搭没一搭在水里来回晃荡,搅得水花四溅。
同事在一边扶着栏杆笑:“你心情不错啊?”
“一般。”
薛延垂着脸,看着河面上流火般的磷光。热烈的光线照得他后颈发烫,薛延抬起头,又看了眼河流的下游。
*
郑亦凡也是奉旨陪玩,跟裴越川两个人任劳任怨,甘做两位女士的工具人。
裴越川带他侄女程双双,他伺候他堂姐郑如月。
四个人上了艇之后,郑亦凡见裴越川没一会儿就开始漫不经心地松着安全带,不由得大惊失色:“裴狗你干嘛?你这是准备投河吗?”
上游的水势较为平缓,船艇磕磕绊绊前进着。裴越川毫不在意:“真A就要来点刺激的。”
“什么A不A的啊,仗着水性好就这么狂……”
程双双在一边伸着胳膊玩水,闻言,翻了个白眼嘟囔着。
船艇从上游冲下来,水势只会越来越湍急。郑亦凡是个不折不扣的旱鸭子,游泳技能零基础,还是觉得保命要紧:“明年今日我定给你送束菊花。”
“没事,不是还有救生员吗。”
裴越川说这话的时候倒轻飘飘的,莫名有点蓄谋的味道。郑亦凡盯着下游的激流勇进,忍不住攥紧了船艇边缘:“老子没你胆大。”
怪不得都说划艇刺激,这水流冲击还是挺厉害的。这会儿搁郑亦凡心里,别说是救生员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都不能落水。
随着越来越急的水流,船艇猛然俯冲下去——
四下猛烈炸开烟雾般的水花,几个人浑身都在水流里被淋得湿透。程双双直接扯着嗓子尖叫起来,一路向下惊险又迅猛地前进。
一圈下来,就快回到出发点了。
“噗通——”
猝不及防间,一阵剧烈的水花骤然激起。
几个人由急到缓之后,蓦地听见裴越川落水的声音。
“我草?!裴狗?!”
“小叔叔???!”
裴越川在水里丝毫没挣扎,直接扎了进去。
“救生员!!!有人落水了!!!”
见水面登时没了动静,郑亦凡还没来得及开口,坐他边上的堂姐郑如月先吓得花容失色,急匆匆往不远处的出发点喊人了。
水面又扑腾了两下,岸边穿着橙黄色救生服的少年迅速跳进水里,如一条矫健敏捷的鱼一般快速游了过来。
薛延从背后拖住沉下去的裴越川,往岸边游。
两个人在水里这么一折腾,都显得有些狼狈。Alpha阖着眼,脸色在水里润得苍白,眉梢鬓角都是莹亮的水珠。
薛延拍了拍Alpha的脸,“裴越川?”
对方没什么反应。
不会真溺水了吧?薛延面色一冷,跪坐在地上,叠着手掌摁在裴越川胸口,准备实施心肺复苏,给对方做胸外按压。
还没下手,忽然听郑亦凡远远地冲他喊:“薛延!怎么是你啊!”
几个人卸了安全装备,下了船艇上岸了。
薛延动作一顿,发现身下的Alpha偏过脸呛咳了几声,漆黑漂亮的长眸半睁着看他,似是燃着一团勾着笑意的火。
“别理他,裴狗水性好得很。”
从刚开始裴越川莫名其妙落水起,郑亦凡就觉得此事必有蹊跷,这会儿看见原来是薛延在这里带救生员,郑亦凡瞬间醍醐灌顶了。
一边的程双双也插嘴说:“薛老师,你怎么跑这里来打工啊?”
“闲着无聊。”
回答完程双双,薛延垂着眼看裴越川,手上的按压动作却没停,使着狠劲儿重重地落在了Alpha胸口上:“你挺能啊。”
裴越川被这毫不留情的力道疼得轻轻蹙了下眉,“还以为你要给我做人工呼吸呢。”
“想得真美。”
薛延弯着眼“啧”了一声,起身放开他,又耷着腿坐回岸边去了。
郑亦凡显然是看透了裴越川的居心叵测,赶忙上前挡住对方,横在薛延边上,“你这班上多久啊?”
“就两天,工资日结。”
“那还挺不错的啊幺儿,你们什么时候下班?下了班一起玩嘛!我们住在古镇商业街的客栈那里,超级热闹!”
“五点半下班,下完班我要回学校。”
这工作可不包吃住,薛延还要从北郊往学校赶,最迟六点也要返程了。
“这么远还回学校?!要不然你跟我们凑合一晚吧?这里去市区开车都要两三个小时……”
郑亦凡爱子心切,唠唠叨叨说个不停。薛延一句没听,心不在焉地盯着水流潺潺的河面。
这会儿没之前那么晒了。薛延想,这狗A不会真以为人人落水都跟偶像剧里一样,拖上来就直接嘴对嘴吹气做人工呼吸的吧?
那他好歹也要装得像一点啊。
*
薛延没想到下午刚豪言壮志下班就回学校,傍晚的时候就开始持续暴雨。
突如其来的大雨令划艇项目不得不提前暂停营业,原本还排着长队的游客瞬间锐减,还有几个是在排队小长廊底下躲雨的。
天色阴沉得如同末日。老板让他们提前了将近一个小时下班,薛延从同事那里顺了把小伞,摇摇晃晃扎进了雨里。
他想先去古镇里面吃个晚饭,顺便等雨停。
四月份的天气确实如娃娃的脸一般善变,时晴时雨。狂风刮得薛延的碎发飞起,雨滴噼里啪啦拍在他脸上,一把小伞根本支撑不住。
薛延在街上一家面馆里歇了脚。
吃了碗热腾腾的鸡杂面,外面的暴雨依旧翻天覆地的。薛延拎着那把孤蓬似的小伞,站在面馆外面的屋檐底下。
雨水顺着倾斜的檐瓦泼倒下来。薛延看着这天气,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
“幺儿!!!看上面!!!”
蓦地,薛延看见对街客栈二楼的雕花木窗敞开,露出了郑亦凡半个脑袋,正咋咋呼呼的摆着手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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