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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设计师[穿书]——青枫垂露

时间:2020-09-20 10:11:00  作者:青枫垂露
  彭秀华用手背飞快地抹了把脸:“没事。”
  说完,她也不等夏谨亭回答,径自领着宝儿上了楼,反锁了房门。
  夏谨亭皱了皱眉,往锅里添了些面。
  面出锅后,夏谨亭拿上阿城送的柑橘,敲响了彭秀华的房门。
  门内却许久无人应答,夏谨亭侧耳细听,听到一阵细微的啜泣声。
  “彭姐,你还好吗?”夏谨亭在门外询问,“先吃点东西吧。”
  片刻后,啜泣声渐渐停了。
  房门打开的一刹,夏谨亭瞧见彭秀华通红的双眼。她批头散发、满脸泪痕,丝毫不见往日的精气神。
  “彭姐……你……吃点东西吧。”夏谨亭将托盘递上。
  彭秀华接过盘子,却没端稳,热腾腾的面条全撒在身上,烫得她瑟缩了一下。
  夏谨亭伸手扶她,却见彭秀华无比惊恐地朝后退去。
  匆促间,夏谨亭瞧见她白皙的胳膊上有几道扎眼的血痕,明显是被木棍一类的钝器击打所致。
  “梁司围打你了?”夏谨亭反应极快。
  彭秀华还想躲,却被夏谨亭眼疾手快地拉住。
  这时,夏谨亭嗅到屋中浓重的药味,他朝床上看去,宝儿阖着眼睛,胳膊上满是伤痕。
  “那畜生还打孩子?!”夏谨亭出离愤怒,
  在夏谨亭的不断安抚下,情绪几度崩溃的彭秀华总算吐露了实情。
  彭秀华在梁家做家庭教师已有一段时日。
  起先,雇主梁司围对彭秀华很好,他表面上文质彬彬,极懂礼数,追求彭秀华时也很有分寸,从不逼人做决定。
  这种润物细无声的守侯打动了彭秀华,两人好事将近。
  既决定了日后一同生活,彭秀华便领了宝儿去梁家。
  今日,宝儿与梁司围的儿子启亮玩耍时,两人起了争执,扭打在一起。
  彼时彭秀华不在场,梁司围不由分说地将宝儿提溜起来一顿好打,与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形象判若两人。
  幸而宝儿是个聪明的,见到彭秀华的刹那,立马朝她身后躲。
  彭秀华瞧见儿子胳膊上的青紫,登时恼了,她尝试与梁司围沟通,可梁司围却像头暴躁的雄狮,甚至对彭秀华也动起手来。
  那一刻,彭秀华才意识到,梁司围的甜言蜜语不过是包裹着糖衣炮弹的伪装,他由始至终在乎的只有亲儿子,若是宝儿与启亮起了争执,便不分青红皂白地偏心。
  彭秀华也曾问过梁司围,为何在那么多女人中,独独看中了她。
  对此,梁司围的解释是自己工作忙,没时间照看孩子,家中正需要一位贤惠的女主人。
  彭秀华理解梁司围的处境,可男人暴怒的模样却镌刻在她心头,让她无端恐惧。
  宝儿身上的伤痕,也无时无刻提醒她,梁司围像颗□□。
  夏谨亭看着哭得浑身发颤的女人,心生怜悯。他理解彭秀华的难,这个时代一个死了丈夫的女人,还独自带着一个孩子,大家都默认她找不到好男人。
  梁司围在众人眼中是一等一的优质男,彭秀华跟了他是撞了大运。
  即便彭秀华把挨打的事实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站她这边。
  “你说,我该怎么办……”彭秀华眼中盛满了绝望。
  “你该离开他。”夏谨亭的态度无比坚决。
  彭秀华诧异地抬眼,轻声呢喃:“可我们已经……牵了手……”
  夏谨亭失笑,他险些忘了,这是个无比纯情的年代,男女牵个手,便是认定了彼此。
  “牵手不打紧,打紧的是日后……他现在就能这样对你和宝儿,婚后更会变本加厉,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宝儿想想。”夏谨亭提醒道。
  梁司围这样的男人,外表看着光鲜,内里却极自私。他娶彭秀华并不是出于爱护,而是想要一个免费劳力帮忙照看儿子。
  他对待彭秀华尚且如此,更不要说毫无血缘关系的宝儿了。
  提到宝儿,彭秀华也冷静下来,她心疼地看着床榻之上的儿子,轻抚着胳膊上触目惊心的伤痕。
  宝儿睡得极不安稳,在睡梦中轻声说着:“别打我,我真的没抢他东西,别打我!”
  彭秀华听清了,鼻尖一酸,滚下泪来。
  哭过后,她咬牙道:“我决定了……”
 
 
第二十一章 
  彭秀华向梁司围提出分手那天,夏谨亭终于制好了纸样。
  这天傍晚,他再一次造访段公馆,这一回公馆门前站了一排下人,一副列队欢迎的阵仗。
  夏谨亭一脸莫名地进了前厅,见段正楠早已候在那儿。
  与上回的言语撩拨不同,今日的段正楠格外规矩,全然收起了平日里的油腔滑调。
  夏谨亭将纸样取出,替段正楠套上。纸样大体合身,腋下、领口处有些许赘余,夏谨亭伸手替段正楠理衣领,后者却跟被火烫了似的,匆促退开。
  夏谨亭手下一顿,蹙眉道:“怎么了?”
  段正楠摸了摸脖子:“我们这样……太亲密了……”
  夏谨亭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瞅着段正楠:“你脑子里成天想的什么?哪家裁缝做衣服不试样的?!”
  说着,他替段正楠拢了拢腰线,这个动作瞧着就像环抱似的,段正楠立马抽起风来,一个用力将人推开了。
  夏谨亭无言以对,用力拽了拽皮尺,朝段正楠微笑招手。
  “做什么?”段正楠犹豫着上前,不曾想被夏谨亭用皮尺捆了胳膊,前端还用力打了个死结。
  “既然你不配合,我只能用强。”夏谨亭拍了拍手,继续试样大业。
  没了段正楠的添乱,试样进行得十分顺利,但直到夏谨亭起身收拾,仍旧没替段正楠松绑。
  “你这……正经活干完了,就替我解了呗。”段正楠苦瓜着脸,小声讨饶。
  夏谨亭慢慢悠悠地喝着香片,权当没听见。
  直到那客厅的电话铃响了,夏谨亭才“大发慈悲”地解了皮尺。
  段正楠“逃出生天”,只狼狈了几秒,接起电话时,又端起了大佬的范儿。
  电话是凤翔戏班班主打来的,说是今日轮到名旦孟景棠登台,特邀段正楠前去赏戏。
  段正楠瞧了眼万年历,见那日历上划了个大大的红叉,皱眉道:“你唬谁呢,按日子今天是柳至方的戏,怎么变成孟景棠的了?”
  忽然听见熟悉的名字,夏谨亭倏地抬眸,看了段正楠一眼。
  电话那端,班主卖力赔笑:“段先生您有所不知,至方他生病了,今日登不了台,这才让景棠替了他。”
  听了这话,段正楠的脸色更臭了:“生病了?他怎么了?”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关切,末了又补上一句,“病了就别登台祸害人,把他的场都排给孟景棠吧。”
  戏班老板对段正楠这位大主顾自然是言听计从,只一个劲儿地应着,对柳至方的病,却交待得模棱两可。
  挂了电话,段正楠的脸色十分难看,背着手在厅中来回踱步。
  夏谨亭在弄堂里撞见过段正楠和柳至方,知道两人之间有些龃龉,他不欲了解内情,喝了茶便起身告辞。
  段正楠却先一步把人叫住:“慢着,你是住在齐仁巷?”
  夏谨亭狐疑地看他一眼,点点头。
  “我送你回去。”段正楠不由分说地拿起外套朝外走,也不管夏谨亭同不同意。
  “段先生……不必了,我自己可以……”夏谨亭看着面前的豪华轿车,微微皱眉。
  岂料段正楠直接拿车拦了他的去路,一脸严肃地摇下车窗,撇下一句:“上车。”
  夏谨亭哭笑不得,实在没见过这么“凶悍”的司机。
  事实证明,段正楠的车技,也与他的个性一般,十分张扬无忌。
  大块头的轿车在路上窜得飞快,连到了齐仁巷也毫不减速。
  平日里这个时间点,弄堂里多是三两妇人聚一块儿聊天,这会儿却全挤在弄堂口,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
  段正楠迅速下了车,正想往里走,却被人拦住了。
  “使不得,巷子里头出事咧!”一个身着阴丹士林布旗袍的女人好心提醒,“桂花姐的房子烧起来咧。”
  段正楠的脚步乍然一顿,一把将女人的手挥开,朝王桂花家跑去。
  女人不满地揉搓着手,骂道:“诶,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好心提醒,你还非要进去!”
  话音刚落,眼前“嗖”地又跑过去一人。
  夏谨亭紧赶慢赶,总算追上段正楠,可眼前的情形却让两人面面相觑,默然无语。
  往日充满生活气息的房子,此刻正烟熏火燎的,好在王桂花和彭秀华都在房子外头,人身安全无虞。
  “桂花姐,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夏谨亭全然没想到,自己只是出门一趟,再回来时竟出了火灾。
  往日风风火火的王桂花,此刻只漠然地瞧了夏谨亭一眼,平静的声音风雨欲来:“蒋家未过门的男妻丢了,你知道吗?”
  夏谨亭被一句话钉在原地,陷入默然。
  蒋家,蒋家,还是蒋家,无论他藏到哪儿躲到哪儿,都绕不开这家人。
  “夏谨亭,你说话啊!”王桂花拔高了声音,“蒋家派人来一通搜,搜不到人就把东西砸得乱七八糟,连房子都烧着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高声的质问让夏谨亭心下大恸,他不忍看那通红的双眼,末了仅剩一句:“对不起。”
  王桂花再也坚持不住,一下下地朝夏谨亭身上垒巴掌:“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早说!”
  夏谨亭沉默地受着,半点不躲闪。
  他如此配合,王桂花的巴掌反倒打不下去了,向来干练的房东太太鼻头一酸,落下泪来:“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夏谨亭轻声劝慰:“桂花姐,你消消气,我们先救火。”
  王桂花闻言瞪了夏谨亭一眼,总算停止发作。
  她人缘不错,四邻八舍都前来帮忙,众人正忙于灭火,忽然听见段正楠问:“柳至方人呢?”
  戏班班主说柳至方称病告假,合该在家休养,可眼下所有人都集中在屋外,柳至方却不见人。
  王桂芳一拍大腿:“坏了!他生病睡下了,这会儿还在房里!”
  段正楠脸色骤变,抬脚就想往屋里冲,夏谨亭眼疾手快地将人拽住:“房子烧着呢!”
  可这会儿段正楠已听不进话,若不是夏谨亭尽全力拦着,人就冲进火中了。
  “你冷静一点!火势已经控住了,柳老板不会有事的。”夏谨亭竭力劝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段正楠愈发焦躁不安,夏谨亭胳膊酸透,一个分神拦他不住。
  十万火急之际,拐角处传来一把沙哑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
  段正楠踩入屋中的脚生生顿住,惶然地转头瞧向声源处。
  柳至方苍白着一张脸站在那儿,手里还提着土黄色的药包。
  夏谨亭反应极快,一把握住柳至方的胳膊,上上下下将人打量了一番。
  柳至方全须全尾的,没受一点伤。
  “你上哪儿去了?”夏谨亭蹙眉道。
  柳至方以手掩唇咳嗽两声:“我去瞧大夫。”
  “幸好。”夏谨亭松了口气,眼神扫过呆若木鸡的段正楠,轻声道:“方才没见你从屋里出来,段先生可急坏了。”
  柳至方闻言,一双明眸怔怔地瞧着段正楠,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段正楠迅速回神,上一秒还急得七情上面,下一秒却跟没事人一样,板着一张脸朝夏谨亭道:“你看错了。”
  他在柳至方跟前站定,平日里嬉笑怒骂的神态全都收敛了,只剩下一身硌人的刺:“柳老板是死是活,本就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许是这话太过戳心,柳至方忽的猛烈咳嗽起来,场面一度十分难看。
  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听得人揪心,段正楠却仿若未闻,只自顾自地掏出雪茄抽着。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夏谨亭也已看出两人间的别扭,段正楠明明很在意柳至方,可到了真人面前,却收起了所有的关切。
  夏谨亭看着话里藏针的段正楠,不甚赞同地摇摇头,转身帮王桂花的忙去了。
  大伙齐心协力将火扑灭了,好在房子没烧坏,只是屋里被熏黑了好几处,木结构的家具也都报废了。
  夏谨亭心下愧疚,当下便动手收拾包袱。
  王桂花堵在门口看他半天,幽幽道:“做什么去?”
  夏谨亭手下未停:“事情因我而起,我住在这儿,只会给你们添麻烦。”说着,他拿出日前在丽都驻唱的报酬,塞到王桂花手上,“我身上只有这么些银钱,若是不够,我打张欠条。”
  王桂花掂着手中的银钱,脸色晦暗不明:“钱都赔我了,你怎么办?”
  夏谨亭将收拾好的包袱背到肩上,冲王桂花粲然一笑:“我一个有手有脚的大活人,还能饿死不成?”
  夏谨亭想出门,王桂花却把门堵得死死的,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你就说实话,蒋家的婚事,你答不答应?”
  “我绝不答应。”夏谨亭脱口而出。
  “去他娘的,那便不嫁了!”王桂花将人往屋里推,“我这儿你爱住多久住多久,皇帝都没了,现在是新时代,哪还有强嫁强娶的道理!”
  夏谨亭看着房东太太义愤填膺的脸色,由衷笑笑,倍感欣慰。
  哪怕屡次被逼到绝境,总还有人是站他这边的。总有那么些热心肠的人,让他在走投无路时得以喘口气。
  王桂花是个热心肠,可夏谨亭知道,他不能留下。
  他的身份和住处都已暴露,若不离开,蒋家只会无休止地来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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