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事中,我没想到你自诩高洁之士,也不过是披着羊皮的狼,做着腐朽的梦。”
肖辅面色一黑,看着眼神平淡盯着自己的高杉,明明没有表情,却显得有些可怕。做了个假笑,也不在乎他说的那句话,便又悠哉悠哉的回了自己的位置。
‘高山,长公主这辈子最不喜欢不忠之人,我就是要败坏你的名声,让你没得好日子过。’
感觉到身边的人没再推开自己,女子看了眼离她很远的驸马,终于懦懦的开口低声说到。
“高驸马,我很抱歉,可肖公子威胁我,我不得不这般。”
高杉没看她,她现在只想着运气,消耗着酒里下的料,浑身无力的感觉让自己太过难受。
见他不理自己,这女子也没再说话,稍微往过靠,却是被高杉一掌拍在桌子上给吓住了。
这一掌也很是响亮,不由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肖辅见状,也想着羞辱这人一番。
“这赏莲赏莲,有酒有友有佳人,有歌有曲有戏剧,自然不能少了赋诗这一环节啊。”
肖辅一说完,底下一阵起哄,皆道着‘有理有理’,便要开始赋诗。
肖辅一抬手,阻止了几家公子兴致高涨,准备来两句。
“诶,既然驸马先发声,自是有感这赏莲节,便由驸马开个头,祝个彩头可好?”
在座的人也都看出了肖辅存心危难驸马,却也不敢出声,也有站在肖辅这里的人起哄,其他的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着热闹。
所有的目光都盯着高杉,肖辅的眼底却是讽刺和打趣,桌底的手里捏着筷枕,准备朝着肖辅的腿肚弹去,却是听见熟悉的声音。
“清水风光上西楼,望尽四海五湖秋。
风雨欲来画中落,油纸轻描江上舟。
玉女蝶儿翩翩舞,蔓蔓青萝留豆蔻。
稀疏沙叶有鸟来,散鼓人相听笛幽。
飞花满城飘红彩,酒洒秦楼白衣袖。
妩面轻纱醉盛安,斜依长栏看华州。
茶夫黄齿商贾说,莫言人世逍遥游。
待是龙门朝宫门,也似繁华也似佛。”
“不知这诗可否添彩?”
随着话语一落,门被打开,高杉手里的筷枕也弹了出去,肖辅腿上吃疼,惨叫了一身,便摔了出去,刚好爬伏在殷希脚下。
抬头见殷希明明笑着,却眼神冰冷的盯着自己,肖辅只觉得心一滞,背上升起一阵寒意。他怎么也没想到殷希会来,一般这种宴会都是他们这些臣子之间的自娱自乐,皇室的人很少参与其中,所以他才肆无忌惮的敢让百花楼的人来。一来是玩乐,二来也是为了迷惑高山,却没想到长公主竟然也过来了,看着周围萎靡的场景,肖辅不由一阵心寒。
殷希扫了一眼周围的场景,当真奢靡。看了一眼高山的位置,见他身边的女人怔怔的望着自己,莞尔一笑,却是带着不明的情愫。让人将驸马搀扶过来,然后看着地上想要爬起来的肖辅,开口道。
“肖事中当真会享乐。”
听着头顶的声音传来,明明很悦耳,却听着那般恐怖。刚要起身的肖辅又跪了下去,连连道着‘长公主息怒’。
在座的也都被长公主的出现弄得一愣,全部起身,哗啦啦的跪了一片,只留着一些没见过殷希的歌姬吓坏了神,没了反应。
转身坐在主位,看着一旁没什么力气,脸色通红的高山,也猜到这些人请他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在座的果真都是才子,邀了如此多的友人,还有如此多的佳人,真是有趣极了。本宫一直不知还有这般项目,今日一见,果真是天上人间,难怪世间流传‘应做花下梦蝶鬼’。”
肖辅、袁霄等人抬头看了一眼殷希,见她笑着的眼角,还有轻缓的语气,但却无形中带着一股威压,让他们只敢伏在地上。
“不敢。”
‘嘭’的一声,所有人都是一震,就听见长公主的语气明显变得有些冷。
“怎么,既然做了,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各位也都是我大郝国的栋梁,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气概都荡然无存了吗?终日沉迷酒色,毫无清高之气,如今这莲开的雪白,你们去那池水照照自己的模样,有何颜面咏这白莲?”
“长公主息怒。”
“本宫有何可怒?该怒的应是你们的父亲,你们这般模样,如何对得起苦心栽培你们的父亲和朝廷?”
殷希话一落,外面就响起了一片跪拜的声音,连道着‘臣等教子无方,长公主息怒’。
肖辅等人脸一白,有些甚至脸埋在地上不敢在露出脸面。
殷洛看着跪了一地的大臣和各家公子,也知道殷希是真的有些气愤这些人的奢靡。看着坐那一旁在皇姐耳边说着悄悄话的驸马,手还无意识的替她拍着背部,也不知道肖辅哪根筋不对,非要去招惹高山,这人虽然老实了点,但也不是人人可欺的主儿。他们若不招惹高山,每年这些人的活动,皇姐也就当没看见,过去便罢了。结果这些人非要将高山扯进来,殷希也干脆趁此机会,让这些人打消打压驸马的想法了。
缓缓站起身,看着跪离自己最近的肖辅,见他脚踝已经乌青,鼓起高高的包,也知道是高山干的,站在他面前,说道。
“肖事中当真以为本宫的驸马好欺负?”
“不敢,臣只是想邀驸马同臣等赏玩这莲花,并无为难驸马的意思。”听着殷希明显带着薄怒的语气,肖辅只觉得自己似乎低估了高山在长公主心中的地位,不由爬着身子,说道。
“哦?既然肖事中想与驸马交好,就该拿出你作为一个臣子的身份,别妄想着爬在皇家的脑袋上耀武扬威,你担待得起?”
“臣不敢。”
“驸马虽无文采,但也是战场上走出来的有功之臣,如今父皇亲赐婚约与我二人,若肖事中看不起本宫的驸马,便去父皇那里说去吧。”
“臣不敢。”肖辅说的声音都也许颤。殷希的一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长公主是偏袒驸马的,也是在警告他们,不要打驸马的主意。
“这莲洁白无瑕,先主希望大郝国的能人志士能如这莲般存在,本宫怕是先主今日在这,定是失望透顶。”
见殷希的语气终于低了下来,但一句话也说的他们面红耳赤,特别是一些京城中人人夸赞的才子,也不由感到愧对这名称。
“臣知罪,望长公主息怒,臣等再也不敢这般,必当反醒自身,为朝廷效力,望长公主宽恕。”
这沉默的气氛终是被打破,看着其中开口说话的人,名叫曹睿,身份不高,父亲也就一个六品文官,今年中进士,也是京城中有名的才子。见他满脸羞愧,还有底下一众人各色的表情,回到位置上,过了一段时间,才又开口。
“你们都回自己的府上好好反省吧。来人,将这里的歌姬都送回百花楼,若让再让本宫见到这般场景,本宫绝不轻饶。”
“多谢长公主。”
随着殷希、殷洛等人离开,这些公子和大臣才敢起身。肖绩看着自己的儿子,眼底只带着无尽的寒和怒其不争。如今长公主公然讽刺肖辅,也给他打了一个响亮了耳光,让他知道别把什么事情都做的太明显。一巴掌打在肖辅脸上,引得其他大臣也侧目,却是被瞪了回去,带着肖辅就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应该有一万多,嗯,再加一句,长公主威武!嗷嗷嗷。
第42章 chapter42
长公主带走了驸马,二公主带走了巫马宗念,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没了再游乐的心思,只想着回府好好教训自己的儿子闯的祸。
公主府。
殷希看着跟在后面的高山,自己停下来,他也停下来,不由觉得好笑。
“上前来,跟在后面干什么?”
看着殷希的神情与以往无异,高杉才敢慢慢的挪向殷希。
见他这般模样,殷希原本还因进门时看见的情形而有些不舒服,现在看着自己的驸马小心翼翼的靠近自己,殷希反而觉得这动作即幼稚又好笑,但心中的不舒服却是消了一大半。
等着高杉终于挪到殷希身边时,却见她笑得很开心,知道自己的动作可能搞笑了点,周围的婢女也都掩着嘴,不敢笑得太明显。
一把拉着殷希的手就进了门,然后把门关上,不让侍女进来。见他耳垂红的痕迹,还有这欲盖弥彰的动作,让在门外敲门的婢女先下去,然后就带着高杉进了房间。
两人坐在椅子上,高杉欲言又止,心里还是因为今天的事儿不知道怎么解释。想了想,殷希还是先开了口。
“好些了吗?”想着一开始高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殷希也知道是肖辅动了手脚。
高杉心一暖,点了点头。
“驸马不用如此谨慎,如今父皇身体越来越差,朝廷之间的间隔越来越深,有些人的尾巴早已经夹不住了。”
高杉有些微惊的抬起头,这是这么久以来殷希第一次向自己提及朝廷的事情。
“驸马若无事,日后便随我处理些政务吧。”
“好。”
“若日后再有人为难你,你也不用顾虑的太多。如果下次再遇着这样的事情,也不需要对他人太过仁慈,你终究是皇家的人。”停顿了一会儿,“我在你身后。”
殷希说话的时候一向温润,高杉喜欢听她的声音,柔柔的,还带着对着自己时,语气中带着的宠。
上前抱了抱殷希,见她抬手在自己后背拍抚着,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希也不要太累,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压力,好吗?”
“怎么说着我身上来了。不过,虽然今日的事情过了,但本宫还是想罚一罚驸马。”
“为什么?”
高杉疑惑,拉开两人的距离,怎么一下就转变了态度,但见她不说话,眼底却都是笑意,也就妥协了。
“我琢磨着总是有人想向驸马进献美人,估计最近驸马命中犯桃花。前不久各国献了些礼物过来,父皇送了我十几盆花卉,都放在院子里。驸马便去修剪修剪,也就当修身养性,培养情操。”
听完殷希的话后,高杉本因为她的第一句话而觉得困窘,听到最后总算明白了,殷希这是还惦记着今日的事情。见她说的随意,可是眼神一瞬间流露的感情,也让高杉知道殷希少了安全感。心中的弦被触动了一下,高杉端正坐在殷希对面,表情十分认真的说道。
“我发誓,以后一定不会随意与陌生女子有接触。而且,高杉这一辈子只爱长公主殷希一人,只愿护着希一生,绝无二心。”
高杉的表情很认真,认真的殷希觉得她在说着这辈子最重要的承诺。虽然她几乎都不怎么相信一个人突然做的承诺,因为在她眼里,这些承诺往往只是一时兴起,会随着时间慢慢变得记不清。可是不得不说,当高杉这样诚恳的对着自己说话时,殷希确实被感动了,身体比她的理智快了一步,凑在高杉的面前,吻上了他的唇。
和自己想的不一样,高杉的气息不像书中写的充满了阳刚之气,而是有些软,有些柔。
高杉没想到殷希会主动,她的身份让她很多时候都要保持着高高在上,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形象,才能让人望而生畏。如今仙子主动吻她,就像梦一般的不可思议,高杉只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手慢慢攀附上她的腰际,感觉到她背部肌肉一僵,身体也微微的抖了抖,在她敏感的位置抚摸着。殷希身体一软,变成了高杉主动的加深了这个吻,她被动。
两人就这样亲吻着,直到彼此的呼吸越来越重,高杉还能听见殷希喉咙里压抑的声音。
其实殷希早就已经回过神来,她也没想到自己会主动上前吻住了高山,她只是不想要这个人一直这样无条件的宠着自己。明明自己已经在所有人眼里是个可敬又可畏的皇朝长公主,手里握着生杀大权,表面是混迹朝野已久的处事不惊,但高山却能发现自己的脆弱,然后在细节上不断暖化她刻意保持疏离的心。看着他比任何人都清澈的眼眸,眼里却只印着自己,回想起自己与他呆过的所有的时间,殷希也就任由着心中所想,吻上了这个面对自己关怀备至,却没想着回报的人。
‘哼’,高杉听见殷希发出的声音,很低,但两人这般亲密,她又怎么会听不见。见这人儿两颊酡红,鼻翼嗡动着,似乎有些喘不过气,眼中有些模糊,却只有自己的容颜,高杉只觉得整颗心被塞得很满,手也不自觉的往上移。
‘叩叩’,敲门的声音传来,接着就是竹青传着话,说有人来访。
或许是声音来的突然,殷希竟是头一次紧张的咬住了高杉的嘴唇,高杉一吃疼,两人才拉开了距离。
见殷希喘着气,嘴唇上还留着亲吻时带着的津液,高杉抿了抿唇,在她的嘴角处轻轻点了两下,然后抚摸着她的背,帮她平复情绪。
过了一会儿,殷希才回过神,看着高杉红润的唇,也知道自己好不到哪里去,不由脸颊通红。高杉头一次见殷希这般模样,就像撒娇一样,还把头埋了下去。殷希也是第一次体会到这样浓烈的感情,自是有些不知所措,想来她二十一年从来没有喜欢过人,对于情爱之事也就更是一窍不通。今日也是随着心去做了这书中所说的事情,被打断后,自然有些难为情。
“希这是害羞了吗?”说着还不忘摸着她的发。
听着这人从喉咙处传来的低低的笑声,殷希抬起头,见他眼角弯弯,煞是好看。
“驸马这般可孟浪不好。”
“是希先主动的。”
殷希语噎,确实是自己先吻的高山,但也没想着他怎么这般直白的说出来,殷希也就更不好意思了。
“可我很喜欢希主动,这样我能感觉到希也喜欢我。”
高杉笑得有些简单,殷希也被她这满足的情绪感染,亲了亲她的嘴角,在高杉想要再来个深吻的时候离开,然后眼带笑意的说道。
“驸马不要小瞧了这十几盆花,各国送来的都是精选的花束,自然需要精心栽培。父皇既然赠予我,也就是要百倍照料,驸马可不要折了花骨儿。”
也不理会高杉变得惊异的表情,开了门便随着候在门外的竹青离开了。
青莲进来时,见驸马嘴唇上还有一丝红,想着两人刚才将他们关在门外,也就猜到了一些什么,埋着头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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