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长公主让奴婢带您去后花园,花都摆在亭子里。”
高杉点点头,看着这小丫头望了自己一眼后又低着头,却也能看见她在偷笑,也知道是希刚才不小心咬了她后留下的印迹,被这小丫头看见了。心里却念叨着不能随便打笑希,不然自己可能经常会在希的侍女面前出糗。
见驸马拍了拍面颊,然后跨出门外,青莲跟在后面,这驸马当真与众不同呢。
第43章 chapter43
前厅,殷希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一众人,他们身上沾满了血迹,有些已是奄奄一息,旁边站着几个暗卫,以及高建平和樊豫。
“长公主万安。”
“不必多礼。”看着地上的人,前方的首领袖口绣着一个‘虞’字,他脸色成青黛色,想是中了毒。
“你家主子是谁,本宫自是猜的到。”
见着首领眼睛一眯,宛如恶毒的蛇,随时都可能上来咬一口。
“可有伤亡?”
“回长公主,并无。不过,这些人逃了不少。”樊豫回答道。这些人自然是上次行刺他,还有灭了冯家满门的人。樊豫知道这些杀手都和朝廷的人有关,甚至隐隐猜测这或许与那尊贵无比的人都少不了干系。
最近几个月,皇城一向不安定,不论是先帝旧臣,亦或是当朝重臣,有些在夜里便会被屠洗满门,闹得皇城很不安生。上次刘家出了事情,长公主便让高建平时刻注意京中事情,以及先帝时期留下的老臣。樊豫虽是国公,毕竟京城势力不足,樊家军驻守边关,在京中,樊豫也就算孤身一人,殷希便让高建平分了一些人手给了樊豫。或许是知道冯家的人还尚有一个活口,这些人迟早找着机会便来刺杀冯瑶,樊豫早已在府中埋伏好人手,就等他们落网。今日赏莲节,皇帝大臣都在外游玩,这些杀手看准时机,便偷袭樊府,正好被樊豫瓮中捉鳖。
“无碍。”
殷希走到这首领面前,脸上的几条刀痕遮住了他的面容,但殷希依旧能猜出他是何人。
“你父亲能有今日的地位,你怕是出了不少力,不过,本宫替你感到可惜又可怜。”
这首领手指微颤,抬眼看着殷希,见她明明笑着,却宛如冬月的寒雪,格外瘆人。
“长公主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又怎敢抓我?”
声音嘶哑难听,仿佛割断的链条。见殷希的表情迅速冷漠下来,却很快又恢复笑容。这首领心中也是不断变化,皇家的人,果然猜不出他们在想什么。
“本宫不仅敢抓你,也敢杀了你。”
男子一骇,见她说的无所谓,却不像恐吓和开玩笑,她不怕上面那位吗?
“没想到那个老匹夫有虞夔这么个只会惹事的儿子,却将你做了牺牲品,去成全自己的地位,本宫都替你心寒。”
虞猊眼神闪过一丝伤痛,却也很快隐瞒了下来,抬着头看着殷希眼中的讥讽,不由恶狠狠的说道。
“我从来不是为了他虞家,他完成不了我的志向,我就会创造一个新的虞家。”
嘶吼的声音带着颤,他如今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说到底,他内心也有着绝望。
“呵,你觉得你效忠的人真能帮你完成你的愿望,你手里沾满的血还没有告诉你他的野心?你杀的那些人,上百号人口,都是当年与如今的有功之臣,也不怕他们夜里来找你,你睡得可曾安心?”
殷希说着后面时还有些痛心,那些帮助先帝一心想要创造盛世的大臣,都被灭了满门,当真是皇族的不幸,天下的不幸。
“哈哈,我为什么要管他们,那些血都是成全我的梯子,我恨不得杀的再多点。”
见殷希眼眸眯着,虞猊早就已经不在意那些滥杀的人命,他不仅要虞家,他还要这个天下。
“你敢杀我吗?尊敬的长公主,你不敢杀我,杀了我,你的一切都白费了,他迟早会直接向你下手,哈哈哈。”
见他这疯狂的模样,还有眼里对权利的欲望,见他要站起来朝殷希奔去,樊豫一掌拍向他的胸口。虞猊飞了出去,撞在梁柱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脸上早已灰白。
“都处决了。”
所有人都看向殷希,带着震惊,没想到长公主既然真的要处决这些人。
“长公主,这……”
殷希摇头,打断了高建平想要说的话,走到虞猊面前蹲下,看着他眼里的不可思议,殷希勾着唇说。
“虞猊,你本来就是个弃子,于虞诩而言是,于他而言也是。本宫当然敢杀了你,只要本宫不想,没有人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就算他知道,他也没有任何证据。而且,他若真的想动本宫,本宫也不会害怕,你知道为什么吗?”
或许是殷希现在的表情过于自信与邪魅,虞猊只觉得气息都喘不过来,看着她那骇人的笑,虞猊无意识的摇了摇头。
“这样也好,留着这个疑问吧,也算带了个东西去投胎的地方。”
“殷希,你敢?”
随着虞猊最后一声嘶吼,樊豫一剑刺死了虞猊,见他眼神迸裂,还带着血丝,灰白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樊豫有些兴奋,这个杀死了冯家一家的恶人,他算是亲手结果了虞猊,为冯家报了仇。
看着殷希轻轻叹了口气,直到虞猊的尸体被拖了下去,其他的黑衣人也被带下去处决,殷希依旧站在原地,看着门外,神情飘忽。
“长公主。”高建平见殷希难得表现出的疲惫,想要上前安慰她,却是不知如何说起,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樊豫也能默默在后观望着,看着这位半年前与自己一起驰骋沙场,足智多谋的长公主,他当真觉得长公主就应该快活潇洒的活着,而不是为了自己的身边细小琐碎的事情而烦恼。
“不用安慰本宫,这些事情,本宫早就料到会发生,只是提前了些罢了。你去处理一下,能够拖住就拖住吧,那些逃走的人不知道你们把他带到本宫这里,他如果真要动手,还望建平和国公多加注意。”
樊豫和高建平道了声是,殷希让他们先行离开,看着空了的大厅,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抬头望着外面还有着阳光的下午。
‘这赏莲节也不干净了。’
抬脚离开了前厅,随意在府里晃着。
“驸马,你手轻点,这花是要拿来疼得,你这样迟早毁了花的茎叶。”
高杉被青莲说的脸色通红,这已经是她被说教的第四次了,她也没想到自己会握刀,却是连个剪子都不知道怎么使用,想着离开时希打趣自己的话语,高杉不由觉得不能这般表现,毁了自己的英明,将脸凑的更近,十分小心的修剪着。
“长公主万安。”青莲见长公主站在不远处看着驸马,眼神带着温柔,也不知道长公主听见自己说驸马的话没,只敢低着头先行礼。
突然的出声吓了高杉一跳,剪子稍微往前了些,划着了自己的眉角,勾了一道小口子。
殷希看见高山眉角冒出了些血丝,连忙上前查看,见他拿手去擦拭,立刻拦下他的手。
“别用手,免得感染。”从袖口拿出丝帕,帮他擦掉血迹。
“希,没事儿,小伤而已。”虽是这么说,但高杉也没有拦住殷希的动作,反而笑着享受这细腻的触觉。
见着他的笑容,殷希原本心中的烦闷也少了很多,看着被他摧残了不少的花朵,想着再这样下去,其他的花也别想好好存活下去了。
拉起他的手,想要一起在庭院里散散步,也算救下那些花儿,两人就这样并排着走,享受这份安恬便好。
高杉见殷希难得有这样的闲情在府上转悠,想来这样放松对她也好,反手与殷希十指相扣,殷希嘴边带笑,却也不曾言语,两人就这样随便转着。
第44章 chapter44
自从前不久赏莲节长公主训斥群臣和大臣之子的事情被传开后,百姓又多了不少饭后闲谈。有人不由感慨人性虚假,那些流传盛广的各大才子,也只是一届俗人,沉醉酒色。不少百姓也因此心疼长公主全心为国,群臣却贪图享乐,流言传得很快,许多大臣也因此羞愧的家门都不敢出,连上朝时都选择了步行,或是早些去宫门候着。
令高杉没想到的是,自己在百姓的口中竟流传出是痴情之人。她对肖辅说的一番话被传到市井后,不少人反倒不在意她少了男子该有的志气,却是夸赞她不与世俗同流合污,且爱护妻子,是个良人模范。
为此,有些同僚登门拜访,一是为赏莲节的事情道歉,二也是想要靠拢自己。高杉来者不拒,却也只是与他们说笑,言语间都道是同朝为官,本应共同辅佐当今掌权者。这些同僚当然明白驸马的意思,她话语间没有任何把柄,掌权人现在在朝廷中就是殷希,这些同僚见高杉悠闲的样子,也都互称‘自然’。
送走这些人时,高杉让下人送每人一份礼物,见驸马这般重视且礼让自己,这些官宦子弟也不由思索着是否向自己的父亲说清楚,要选择长公主了。
看着离开的马车,高杉吸了口气,想着今日殷希进宫不在府里,便决定去一趟木府。
木府一如既往的清幽安静,宛如人间世外桃源,鲜少有俗人踏入其中。
下人准备去通报窦敛,被高杉婉拒了,说是自己进去寻他便好,这些人与高杉相熟,且关系极好,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最近几日,听老大说,大麻子没再看见有人在木府游荡。高杉起先有些担忧,不知这些人究竟想干嘛,但转念想着窦老本非平常人,况且她能隐约感受到,府里有高手存在,也就放宽了些心。
“怡儿,将线收紧一点,不然要落下来了。”
花园,冯瑶教着马怡放风筝,但马怡动作有些僵硬,风筝往下坠落,冯瑶见状便上前,从身后拉住她的手,手把手的教她。
转头看见不远处的高杉,冯瑶松开了动作,将风筝放在一旁,带着马怡上前。
“山哥哥怎么来了?”
“来见见窦老。”
见两人亲密无间,也比起第一次见变化许多,想来在木府过得很好,她也放心许多。
“窦老和李秘书都在书阁里,我带山哥哥过去吧。”
“我自己过去便好,阿瑶陪着马姑娘玩儿吧。”
转头看着马怡,见她盯着自己,神色深沉,高杉有些疑惑,却见她移开目光盯着冯瑶。
“一起去吧,正好我也要好去找找牙白,和她说说事情。”
高杉点头,三人便去了书阁。
高杉喜欢这藏书阁,里面几乎是前帝师木长风用了一辈子找来的各种书籍和孤本,还有一些木帝师的手札以及宗卷,当真汗牛充栋。
李达和牙白是被窦老拉来做苦力的,见这两人每次见着就要吵几句,窦老也是不嫌吵。但想来这藏书阁许久未打理,也就让这两人过来帮忙。
高杉进门时,窦敛便看见她了,连忙走上前。
“阿山来了啊,我以为阿山做了驸马,就不认这木府了。”
“窦老这是要折煞我吗?”
两人打趣了一会儿,窦敛才询问她的来意,思索着周围并无外人,才开口道。
“不知窦老可曾发觉,最近有人在木府周围游荡过。”
窦敛表情一正,却点着头道。
“自然,没想到阿山都知道了。”
“嗯,我收留了一些小乞儿,让他们帮忙注意一点木府,有人向我说过,不久前有人打探过木府。”
窦敛有些惊讶,没想到高山挺聪明的,竟是培养了一些乞儿吗。
“确实,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知道他们是谁的人,却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因此也放任他们夜探木府,却感觉的到,他们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不过,你可以放心,他们不敢动木府的。”
“窦老知道这些人?”
“嗯。”
“可否告知?”
“阿山不必这般客气,其实也不是不能说,不过,你毕竟才沾染朝政,很多事情并不了解。”
“那还请窦老赐教。”
看着高杉恭恭敬敬的样子,不由笑着摇摇头,长舒了气,说道。
“这些人都是焦天敖派来的。”
高杉一怔,焦天敖吗?他这是要干什么。
见她低眉沉思,窦敛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继续说道。
“焦天敖并非世人想象中那么简单,我跟随木帝师一生,也是看着焦天敖长大的,却也一直看不透他。我知晓焦天敖看重你,但你也不能放松警惕,这人,城府极深。”
窦敛表情很严肃,高杉不知道该如何回复。焦天敖和自己一样,是个特殊的存在,他们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焦天敖又是受天命所托的人,他究竟在图什么?而自己,又该相信谁?
“窦老可否和我讲一讲国师的事情?”
“自然,不过,有些远了。”
“没事,窦老随便说些吧。”
见她表情很想知道些什么,窦敛回忆了一番,才悠悠说道。
“当年天师殷焦游历四方,在天山之巅竟然捡到一个婴儿,这婴儿天生会笑,且在雪中未着片缕活了下来。天师占卜后得知,这人尽是天选之子,日后必当继承木帝师的职位,为郝国出力。天师将这个孩子交于木帝师教养,木帝师想他是天师所捡,且是上天眷顾,恩赐的人儿,就替他取名焦天敖。”
“焦天敖的出现即不同,因他出生雪山,世人皆流传他是天赐的童子,身份尊贵,先帝还特意招他入宫,身份堪比世子。”
窦敛停顿了会儿,眼里深邃却压抑着情绪,似乎有种情感要爆发出来。
“木帝师将一生所学交给了他,但他却是第一个站出来公开与帝师作对的人。”
“什么意思?”
“木帝师本欲扶持先帝的太子殷起为皇,结果焦天敖却是第一个站出身反对帝师决定,并拥立了殷冉,不久后,帝师便病逝了。”
“病逝?难不成与焦天敖有关?”
“不知道啊,谁也不知道,当年帝师不在京中,我也被留在木府处理事物,殷冉登基不久后,帝师就去了。可我总想,这或许焦天敖有关,可是,谁会猜忌他呢?他可是帝师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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