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正当赵岭和周俊烨因为救治闫岳的问题争执不下时,昏迷的闫岳突然蹦出一句。
“别吵。”
“岳爷?岳爷你醒了?”
赵岭和周俊烨立马停下斗嘴,关心起闫岳的状况。
闫岳此时累得眼皮都抬不起一下,他干脆闭着眼,虚气对他们问:“陈鸣呢?”
赵岭和周俊烨互相对视一眼,周俊烨开口说:“嫂子和另一个先生在一起。”
“过了多久了?”
“嗯?”
“从我来房间到现在。”
周俊烨掏出胸口的怀表看了眼:“岳爷,有四五个小时了。”
“他……来看过我吗?”
周俊烨垂下拿着怀表的手,眼神飘忽不知怎么说,如果说嫂子没来过,岳爷一定会很难过吧。
沉默。
闫岳淡淡开口又问道:
“怎么不说话。”
“来过。岳爷昏迷后,嫂子来了,她还很紧张的要我照顾好您。”
闫岳勾起淡淡的一抹笑,微笑淡下后安心睡去。
周俊烨憋着嘴,一脸委屈的扯扯赵岭的袖口。
“赵岭,岳爷睡了。我们走吧。”
“你怎么这副表情。”
赵岭随着周俊烨走出客房,留闫岳安静休息的世界。
“赵岭啊……”
周俊烨越说越委屈,“你说嫂子是不是不喜欢岳爷啊?”
赵岭满眼疑惑:“怎么可能,嫂子对岳爷可好。你想什么呢。话说,嫂子呢,你不是说他来过吗?”
“他还在另一个人的房里。”
“另一个?”
“嗯,关系不简单的一个男人。”
“……”赵岭拍拍周俊烨的肩膀,“小周你别多想,在另一个人房里也不代表嫂子不喜欢岳爷。我去休息了,你帮我看着岳爷。”
“好。”
告别赵岭,周俊烨搬来小板凳蹲守在闫岳房外,他抱胸坐在小凳上瞅着自己的小皮鞋缓缓进入睡眠。
清晨的鸡鸣响起,小镇又是新的一天。
昨夜无名女子刺伤闫家大少爷的新闻成了今天的头条。卖报的少年洋洋洒洒丢过一沓印着闫岳头像的报纸洒在街头。
“你说你不仅家世好长得也不错,真是让人嫉妒。”
听说闫岳受伤,韩冉一大早上就穿戴整整齐齐来南胡洋行看他的好戏。
韩冉双手拿着当天的报刊对床上喝粥的闫岳啧啧出声。“真拍的不错。”
闫岳抬眸冷眼,吸半口咸粥后才懒懒回复道:“你身世不是也挺好。”
得到闫岳的回答,韩冉高兴地撒开手中的报刊,将它丢弃一旁,“那还是比不过闫家呀,世世代代经商不跨,父亲祖父又和党派组建人有关系,像我这种简单的将领世家怎么可能比的过。”
不想听韩冉的废话,闫岳扯开话题。“你知道江南制造府吗?”
韩冉眨眨眼不知闫岳为何提起江南制造府:“你怎么突然提那个。他们家早就落魄了。”
“他们是干什么的。”
闫岳又喝了口稀粥。
韩冉轻敲椅子的握把,挑眉戏谑道:“你想知道啊?没想到堂堂闫大将军还有不知道的事~”
“不说拉倒。”
闫岳把注意力又转回自己的咸粥中,一口一口喝完剩下的。
丝毫没有理会韩冉的意思。他喝完粥,扯上被子就要睡下。
韩冉连忙用带着红棕皮质手套的手拉住闫岳的被子,“我告诉,我告诉你。江南制造府我知道。他们是帮前朝建造军事武器的地方,后来落寞改织造和做纸罢。”
第83章 可不可以
所以是由制造变成织造了吗?鸣儿和江南制造府到底有什么恩怨呢?
闫岳半垂下眼,心中思量。
韩冉扯着他的被子很是好奇:“你真的不告诉我你为什么问江南制造的事吗?如果你和他们有恩怨,我可以小小的帮你哦。”
毕竟,以后我不仅要夺你家产我还要代替你的将军位呢。
想到着,韩冉狐狸般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我和他没有恩怨。你还有事吗?没事,你回去吧。”
韩冉有点不开心。
“我是如厕之物吗?用完就丢,我现在可是你最大的竞争对手。”
闫岳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不理会韩冉,他躲进被窝。
“闫岳。你……”
韩冉还想对闫岳说些什么,门外传来侍女的娇声阻断了他的话。
“岳爷,你要的红烧肉准备好了。”
听到呼唤,本打算休息的闫岳掀开被子,下床匆匆走向门外。
整个客房只留韩冉一人生气到颤抖着坐在木椅上。他气愤地对外喊到:
“闫岳,你又无视我!”
当然这句话,闫岳是听不到的。他用尚好没有受伤的手,单手搬起侍女手中的红烧肉,只穿着一身淡薄的内衫便往陈鸣所在的客房走去。
早上个儿,问过周俊烨陈鸣住处,便想着送他最爱的红烧肉一口。
他大概会高兴吧。
抵达陈鸣所在的客房,闫岳敲门的手悬在一半下不去。他该用什么样的话才能鸣儿自然打招呼。
思量半会儿。
闫岳轻轻叩响房门,推着琉璃屏贴素窗的门进了房。
陈鸣正喂霍瑾年吃饭。
闫岳看到后心有不爽,左眼压不住一跳,他酸涩出声:“怎么你和他在一起的?他是没手吗?吃饭还要你喂?”
只听说鸣儿在这,没讲儿霍瑾年也在这。心中酝酿很久的好话在看到这样的场景后瞬间烟消云散。
“他手受伤了。”
陈鸣放下碗筷将事物搁在右的柜上,看着门口只穿了单件的闫岳:“你来做什么?还只穿了一件里衣。”
他只看到他穿着单薄,却没见着他为他也受了伤。
“哦?闫岳,没想到你也受伤了。你说巧不巧呢。”
先发现的还是霍瑾年,他昂着头,眼中嘲笑。闫岳不生气,他压下心中的怨气,淡漠:
“你眼神挺好的,这都能看见。”
“你手包的和球一样,看不见才怪。”
闫岳看了眼陈鸣后。他把手中的红烧肉放在房内的另一张客桌上。
“并无大碍,只是那些人包的太夸张罢。”
也不知他是和霍瑾年说还是对一旁的陈鸣说。
“我就说名声赫赫的大将军怎么可能被一个女人伤的那么重。”
霍瑾年说着不知从哪里掏出一颗麦芽糖笑着丢进嘴里。
闫岳吃瘪,他就开心。
“你生病了还吃那么甜的,要清淡,快吐出来。”
沉默一旁的陈鸣赌气地怪罪霍瑾年不保护好自己身体,他又转头对闫岳说:“你也别送红烧肉过来,你不知道病人不能吃这些吗?”
闫岳深沉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是给他的。我拿来给你。”
“我不爱吃这。”
……
闫岳的记忆里陈鸣是很喜欢肉食的,因为陈鸣很少吃肉尤其是瘦肉,他就想着送瘦肉多点的红烧肉过来。
“你喜欢的。”
“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吃什么。”
“我喜欢甜的,喜欢香的,不爱你手里的。”
闫岳眼中闪过痛苦,“我想着你昨天来找我,我没醒呢,所以拿这个赔偿你。我……”
没等闫岳继续讲下去,陈鸣不耐烦地说出口:
“我昨天没有找你。而且我不喜欢这种油腻的东西!”
“你说过你不爱甜食,也不爱花。香香甜甜总太娇气。”
闫岳陷入陈鸣喜欢什么的死循环中,他有点听不进陈鸣现在所说的话,神情恍惚中,喃喃:“你不喜欢太甜的……”
“我没说过。你烦不烦,病人需要休息。闫先生,请你出去,带着你的那盘子肉。谢谢。”
霍瑾年嚼着糖绕有意思地看着闫陈二人。
闫岳第一次在第三人在场的情况下吃瘪,而且这个第三人还是霍瑾年。
自讨没趣。
“陈鸣,我有话对你说。”
这次闫岳没有用恶心的昵称呼唤自己,表情变得严肃。陈鸣瞥眼床上的霍瑾年,对闫岳说低声:“出去说。”
闫岳点头,陈鸣起身随着他走出客房。
客房外的走廊,闫岳低头注视比自己矮上大半的陈鸣。相比于从前他其实比现在高很多,不知不觉已经到自己的胸口了吗?
“你想说什么。”
陈鸣淡色的眸中没有情绪,他抬起头望着闫岳。
如果说在枕家药房是第一次相遇,如今也算的上与他熟识。可他所做的事总让自己觉得隔应。他不待见闫岳。
“是江南制造府的事情,你不是一直想回江南吗?等我安排好这里的事,我就陪你去。”
闫岳试图触碰陈鸣的肩膀,陈鸣转移视线,侧头撇开的动作让他放弃了自己的企图。逃避的动作如此明显,闫岳失落收回手。
“你觉得怎么样?”
无视闫岳,陈鸣冷漠应付道:“那行,我等你安排好,我就和你去。对了。”他淡色的瞳孔中终于有了丝色彩,琥珀般的眼珠在光下格外好看:“你如此放心地把党上的事情告诉我,真的没问题吗?你不怕我是敌党的吗?背后捅你一刀呢,你当真不怕?”
这个问题,闫岳确实没有想过,也不必想:“你是不是敌党,会不会背后捅我一刀。和我告诉你这些都没关系。我从来不怕被你伤到,肉体上。”
陈鸣沉默,垂在衣侧的双手摩梭皱巴巴的衣角,他抿紧嘴唇真的很紧张。
“你知道,我对你没有感情。也许,曾经我们真的很要好,我现在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而且我们都是男的。偶尔时候你一接近,我就会害怕你,怕得发抖。”
闫岳从不知道陈鸣会害怕自己,看他微微颤抖的肩膀不像假装的模样,也许自己太过追逐真的让他害怕是。
“我知道了,我以后会和你保持距离,尊重你。”
闫岳单膝下跪,伸出未被包扎的手牵起陈鸣的左手,将其抵在嘴唇边,落下淡淡的吻意:“但这不代表我会放弃。”
陈鸣慌忙收回自己的手,右手猛擦闫岳亲吻过的痕迹,他不自然急切说道:“随便你。没事我去照顾霍瑾年了。希望你遵守自己的话。”
半跪在地上,闫岳低着头听陈鸣开门关门进客房的声音,心脏的铅沉重的再也无法支撑身体,他无力倒在墙边,心身俱疲。
为什么会喜欢陈鸣呢?情窦初开?我都二十八岁了,是不是太晚了。太老了?不足够让他再次动心吗?
第84章 换个方式把你安排
与上次与闫岳约定的,陈鸣要带霍瑾年去警察署的停尸房去拿回枕惊鸿的尸体。
有件事情一直很奇怪, 枕惊鸿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当时遇到明珠的行刺,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丧失了性命。
怀着这样的疑问,陈鸣同闫岳和霍瑾年来到了停尸房中。
停尸房其实不过是摆着很多木桌的空房罢了。有些木桌上的尸体已被家人认走,余下些盖着白布的则在此处自然发酵。等到了七天后,还未有人认领就会被火烧。
打开停尸房的一瞬间,那股恶心同茅坑的气息逼迫着霍瑾年把口中的麦芽糖吐了出来。
还有点反胃。
“哪个是枕惊鸿?”
霍瑾年冲前方带路的闫岳问道。闫岳冷声回复他。
“说带你看,自然会带你看。着急什么。”
霍瑾年闭上嘴,相比于习惯停尸房黑暗潮湿的闫岳,陈鸣和霍瑾年进入房间的瞬间身上就各种不舒服,出于心理作用他们总觉得肩膀上有千万铅的重量。
陈鸣用淡色的瞳目瞥过两侧躺着尸体的桌子,尸体的脚掌露出,皮肤灰白的程度以及皮肤上点点乌青。
看样子是五六天前死的。
尸体的脚是裹足,还是个女性。
“这些大部分都是连环杀人案的受害人吗?”
“你会看病外还懂这个?”
霍瑾年捏着鼻子对陈鸣投来赞扬的目光。
“不亏是鸣儿。”
闫岳也不甘示弱的夸奖他。霍瑾年臭脸看了闫岳一眼,“你以为夸奖他几句,他就会喜欢你了,别想了。他现在比喜欢你更喜欢我。”
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对你的不过是哥哥弟弟的喜欢,你想在你老相好前公然出轨吗?”
说着,闫岳捏起左边盖着尸体的白布,他手臂一挥撩起,白布被扬到侧边,闫岳松开手随它洋洋洒洒飘下。白布掀开瞬间,一股子尸味儿扑面而来。
别扭的味道让陈鸣忍不住捏住自己的鼻子。
即使眼前的人是他再也熟悉不过的枕惊鸿。
霍瑾年看到枕惊鸿灰白的身体眼神微微触动,他的脸上面无表情。
枕惊鸿死了六天。
“看到了?这样的他你要领回去吗?”闫岳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霍瑾年,“不过,我们不提供配送服务。你得自己背回去。”
“闫岳,你就不能好人做到底吗?”
陈鸣希望能对霍瑾年多宽容,多提供便利些。闫岳不说什么,没同意也没拒绝陈鸣的话。倒是霍瑾年摆手拒绝了陈鸣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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