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啦?”冯培忠没听到容真的回话,正觉着这小年轻不懂礼貌,想要说他几句,没想到一回头就看到容真扶着柱子满脸冷汗地颤抖着,脸色也是一片苍白,像是犯了什么病一般。
容真咽下冲到咽喉的那口血,慢慢调息着体内的灵气,过了一会儿才缓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皱眉看了看这个小院子,然后就看到了上次来时还没有的一块红色的石头。
容真走过去,将手放在石头上,一股温热的感觉传了过来,隐隐之中,他还感受到了里面传出来的微微颤动。
冯培忠正要请前面的坐堂老中医来看看容真,就见他脸色恢复了正常,走到了自己刚刚买来的风水石旁,他赶忙走过去想要拦住容真:“哎,你干什么呐?这风水石不能乱碰的!”
容真收回手,道:“你不是不信这些东西吗?怎么还花钱买风水石?”
“我只是买来摆着好看的,怎么了,不信风水就不能买风水石了?”冯培忠哼了一声,有些不自在,他跟黄建国说不信风水一事,那是不想让黄建国疯魔一般钻进死胡同不出来。当然,以前他确实也是不怎么相信这些的,但是人一旦上了年纪,对这些东西就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来看待了。
几天前,他的孙子忽然无缘无故就晕倒了,他慌得直接打了急救电话,在等救护车的时候,药房里的老中医也试着给小孩儿把了脉,药房里的老中医都是有真本事的,但是没一个人能看出小孩儿是犯了什么病。
而当时在药房买药的一个中年男人知道了这件事,上前就拍了他小孙子几下,从孩子额头“抽”出了一丝黑气,人就醒了。
后来那人说这院子是风水宝地,但是沾上了阴晦之气,才容易冲到小孩儿,并且说送他一块石头来镇压那阴晦之气。
还别说,这石头也不过抬过来两三天时间,这院子就变得不一样了,进了这后院,明显地能感觉到,这里的空气都比别的地方好,在这里呆上一整天,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
冯培忠觉得自己运气是真好,才能遇到那个大师,人家不图名不图利地帮完了他,就直接消失了,连个名字都没留下,搞得他想报答一下都找不到人。
容真可不知道冯培忠还在沾沾自喜,他只是觉得有些奇怪,魏成瑞那边刚刚把蛊给解了,这老头就被盯上了,而且,这石头里的蛊和魏成瑞体内的简直是一模一样,只不过一个是吸人气运,一个是吸风水宝地的气运罢了。
看这手段,应该是同一个蛊师所为,那家伙还不知道到底对多少人下了手,现在的邪修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你这风水石是谁给你的?”
冯培忠不耐烦道:“你管谁给我的,反正不是老黄给的,你不是来买药材的吗?赶紧拿了东西走人,哪来这么多废话!”
容真将灵力凝聚在掌上,朝那石头轻轻一拍,一尺见方的红石便直接碎成了粉末,冯培忠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气得脸都涨红了。
“你!你小子干什么呢!”
容真伸出脚尖,将趴在碎石里的一只奇形怪状的死虫子挑出来,指给冯培忠看:“这石头是专门吸你这院子里的气运的,你这院子原本是风水宝地,一旦气运压不住,这里的灵气就会逸散开来,以后这里将会寸草不生。”
冯培忠看着地上那只手掌大的虫子,心里头直发毛,虫子的长相太过渗人,就算是他想说服自己,这是吉物,那也接受不了啊!
如果这石头真的像容真说的,是破风水的,那,那天的大师来到这里也是有预谋的了?
那他小孙子突然晕倒,和那个大师也是有关系的?
冯培忠越想越多,最后把自己吓得一身冷汗。
“不过你放心,你运气好,正好碰上我,这虫子一死,你这里肯定就没事了。”容真负手站在一旁微笑,端的是一副高人风范。
冯培忠叹了口气,苦笑道:“老了老了,心也瞎了,想想也是,这世道,哪还有什么好人啊!”
“你这话就不对了。”容真摇头,“我不就是好人吗?你看看,我直接出手给你破了这蛊,要你什么了,什么也没要吧,真是。”
“哦,”冯培忠假装松了口气,“我还说将刚收来的百年野山参送给小友做谢礼呢,你不要那就算了。”
“啊,那不行啊!”容真急了,“就算、就算我不打算要那你也应该客气客气吧?”
“成,那我跟你客气客气。”冯培忠见这个和自己大孙子一般年纪的小家伙一副急红了脸还假装淡定的模样,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故意挤出了一个十分献媚的笑脸:“恩人呐,我这里没什么好东西,藏得还有一支野山参,您觉着入得了您的眼不?”
容真自然是听出了这老家伙调侃的意思,毫不客气地哼哼一声:“勉强能入眼,拿来吧。”
冯培忠哈哈大笑,示意自己的伙计去拿东西,将容真引到石桌子旁,给他倒了杯茶。
“小友,此前我态度不好,多有得罪,你别跟我老头子计较。上次黄建国带你来,我就觉得不对劲,我也是担心黄建国那老家伙又被神棍给骗了。”
容真摆摆手,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别人怎么对他,态度好也不能当饭吃,他在乎的只有曲怀江一个,别人怎么看他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怎么会生气。
冯培忠笑着叹了口气,道:“小友,这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觉得那人还会回来吗?”
容真摇摇头安慰道:“你放心吧,你这院子风水是好,但是这么搞一次已经是没什么特别了,那人没必要再回来。不过你也不用伤心,风水宝地那也不全是好的,就说你这里,以前适合做阴宅,现在倒是适合人住了。”
冯培忠嘿嘿笑了一声那,放下了心。他知道阴宅是什么,这小家伙说话时一点都不带含糊的,直来直去,倒像个小说里那些隐世门派出来的行走,不通人情世故,一片通灵之心。
两人又胡扯了一会儿,容真要的那些东西就被包好提了过来,冯培忠将东西递给他,容真便要给他转账,冯培忠摆了摆手,笑道:“东西你拿走,以后有事我要是求到你头上,你应下就行。”
容真想了想,点头应下了,正好他想要从学校搬出去,手里的钱可以去买套小房子。
“我看你最近不会有什么麻烦的,以后有事儿可以找我,但是违背天地人伦的事情就算了。”
“成!”冯培忠眯着眼抚了抚自己的小胡子,觉着这笔交易实在是值了。
提着白来的东西,容真难得地奢侈了一回,打了出租车回学校,在路上时他想了一下,总觉得自己和那个蛊师不是一般的有缘,等有时间还得去找一找这人。
等回到寝室,容真抱着东西用胳膊肘推开了寝室门,结果还没进去就被迎面扑来的人影吓了一跳。
“周辰,老子是惯的你是吧?这寝室是你家开的?!凭什么让容真搬走?”
第十八章
容真护着怀里的东西躲过了扑过来的周辰,挤进了寝室,许耀辉看到他回来,狠狠地瞪了狼狈的周辰一眼,冷哼一声,关上了门。
容真将东西放在自己的桌子上,问道:“怎么打起来了?”
周辰推推自己的眼镜,平静道:“没什么,容真,我已经找你们辅导员谈过了,他同意让你再换个宿舍,你收拾一下吧。”
许耀辉一听这话火气又上来了,容真拦住他,道:“那正好,我这两天就要搬出去了。”
“你要搬出去,和被他赶出去能一样吗?”许耀辉有些不忿,骂了一句。
“有什么不一样?”容真把刚拿来的东西锁进柜子里,掏出手机查看账户,买房子这种事儿他是一点经验都没有,等会儿还得给曲怀江打电话问问,最好能把房子买到曲怀江住的房子附近,这样他就可以就近保护他了,那个邪修最近肯定还在这里,他一定得看好曲怀江。
许耀辉看容真是真一点都不在乎,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周辰又推了推眼镜,解释道:“我知道,网上的流言都被澄清了,但是容真,我看你是不会在学校呆多长时间的,既然早晚都要走,那何不早点还我们一点清静?这几天你们不在寝室待着,自然是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参观”容真的寝室,十分严重地打扰了我的学习和生活。”
“哦。”容真看了他一眼,应了一声,又低头开始查房价,他手里有一百二十多万,好像刚好可以付个小房子的首付?
现在的房子实在是太贵了!
周辰被噎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好看,但是也不敢再说什么,顶着许耀辉不善的目光抱着书走出了寝室。
许耀辉这才收起了脸上凶狠的表情,道:“容真,你想要搬到哪里去啊?我家现在住的小区就挺不错的,要不我帮你问问?”
容真摇摇头:“我问问我朋友再说吧。”
“成。”许耀辉说着,已经给自家老妈发了信息,让她留意附近有没有要出租的房子,要是能把容真拉到他们小区,那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以前没遇到这种事时,那是不知者不怕,现在许耀辉整天都觉得自己周围有什么东西盯着他。
容真给曲怀江发了信息,问他在哪里住,曲怀江以为容真要去看他,直接拨了电话过来。
“容真,这几天你不上课吗?没课我就让陈羽去接你来住几天。”
容真有些心虚,他知道现在学历可重要了,但是让他在学校里乖乖上课倒是不难,难的是还得考试啊,期末考试他肯定会挂的,挂了科要是被曲怀江知道了,会不会又和上一世一样觉得他不学无术?
“我、我被赶出来了!”容真灵机一动,语气委屈巴巴地朝曲怀江诉苦。
曲怀江一听容真被赶出来了,有些急:“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容真毫不犹豫地把周辰卖了:“嗯嗯,我室友说我和别人乱混,严重影响了他的学习和生活,然后学校就要开除我,可是你知道那些都是假的,我可难受了!”
“是吗?”听到这儿曲怀江就知道,容真八成是有什么事瞒着他,不然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他忍着笑意继续顺着容真的话往下问。
“嗯!”容真赶忙点头,旁边的许耀辉看他这一副撒娇耍赖的样子,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他一直以为容真除了有点腹黑有点奸商外,还是挺那什么,高人风范的,结果撒起谎来是眼都不眨啊!
“那怎么办呢?”曲怀江故意叹了口气。
容真眼睛一亮:“我也不想在学校住了,我想买房子搬出去,搬到你那边好不好,我们可以做邻居啊!”
不得不说,容真这个提议深得曲怀江的心,他知道容真这样的身怀异术的人,也不可能像平常人一样按部就班地上学、毕业、找工作,容真迟早都要走出这一步。现在他能主动搬到自己身边,自己还能看着他一点,省的这小家伙一不小心被有心人算计了。
曲怀江想到自己在市中心刚好有套房子,便和容真商量,让他住进去,容真哪里肯白住他的房子,非要花钱买下来。
“你就说多少钱,我出得起!”容真十分豪气,不就是钱嘛,钱还不好挣?再卖一打符纸肯定就够了。
曲怀江低沉的笑声穿了过来:“也不怎么贵,房子是好几年前买的,当时也就两千来万,现在大概涨了一倍?不过咱们是“好朋友”嘛,我就给你按原价行吗?”
“这、这怎么行,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容真结巴了,两千万!他手里只有一百多万啊,但是刚刚已经夸下了海口……
“好了,不逗你了,房子你先住着,按月给租金,等有钱了再说,行吗?不过这房子离我的公司很近,我也在里面住,你不介意吧?”
容真松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哼哼两声:“不介意。”
和曲怀江定好了明天陈羽来接他的时间,容真才挂了电话,开始收拾东西。
原身原先去参加选秀的时候,已经不打算再回来上课了,所以这里的衣服不是很多,容真把一副塞到一个小背包里,自己买来的药材则放到了行李箱中。抽屉里还没用完的朱砂黄符纸容真找了个纸盒子装起来,明天就直接抱着走了。
等他收拾完了东西,许耀辉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刚刚给你打电话的人是不是特别有钱?”
容真想了想,曲怀江确实是超级有钱,他点了点头。
“那,那他会找周辰的麻烦吗?”许耀辉觉得,虽然周辰特别欠揍,但要真是被那些大佬盯上,也是有些惨。
容真惊讶地看着许耀辉:“你怎么会这么想?曲怀江才不会这么无聊呢。”
“小说里不都这么说吗,天凉王破什么的,王氏都能被整破产,教训一个普通学生不是更容易吗?”许耀辉哂笑。
“小说里都是假的,”容真想到自己刚来时被小说误导的经历,拍拍许耀辉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以后还是回归现实,知道吗?”
“知道了。”许耀辉无语,他真的只是抖个机灵而已。
——
容家老宅.
容哲有些垂头丧气地站在正堂,容毅则是烦躁地转来转去,直到容老爷子拿拐杖敲了敲地面,他才停了下来。
“好了,不过是断了曲家这条路罢了,急什么,那曲怀江要是真的为了一个小情儿来找我们麻烦,他就不是曲怀江了,以后等曲家有了主母,这件事也就过了。”
容老爷子神色平静地教训自己这不成器的儿子。
容毅哪里不懂这个道理,他只是可惜,没能借助容真靠上曲家罢了,这么好一个机会从手里溜走,实在是让人憋屈,容哲则是觉得自己竟然给亲手给容真找了一个靠山,更是懊恼至极。
“容轩也要回来了,他毕竟是容真最后一个血亲,就算容真对他有心结,那也是兄弟之间的小摩擦,等容轩回来,让他给人道个歉,兄弟之间还能有解不了的仇?”
老爷子轻声笑了,容真从来到容家,得到的都是冷嘲热讽,但是还是一心想要往上爬,得到他们的认可。
这次虽然事情做得是有些过分的,不过过分的是容哲,不是他们容家。到时候让家里人对他态度好一些,还怕一个小孩子能跑出他们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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