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毅也想到了这一层,当时在祠堂里容轩可不在场,让他去给容真灌一碗鸡汤,给他个台阶,不怕他不回来,再怎么样,容真他妈也是在他们容家的墓地里埋着,就算这小子生气,那也该替他那死去的妈想一想。
至于曲怀江,就像他爹说的,一个小情人而已,就算再宠,那也当不了曲家主母。
“行了,都散了吧。”容老爷子拄着拐杖朝自己的住处走去,一旁的老管家赶紧跟了上去。
容毅应了一声,刚要走,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吵闹声。
“怎么回事?”容毅皱眉,他们这里地处偏僻,一般不会有人来这里,更不用说在宅子外面大声喧哗了。
容哲:“我去看看。”
容家老宅外,保安捂着自己的胳膊躺在地上惨叫,一条黑色的虫子从他肉里钻了出来,又朝着他的脖颈爬去。
“你们是什么人?”容哲走出大门,身后还跟着住在内宅的几个保镖。
门口正看着惨叫的保安冷笑的中年男人看到容哲走出来,躬身后退,露出了坐在他身后大石头上的灰袍老人。
“来讨饭的?”容哲看到老人低着头,杂乱的长发遮住他的脸,灰色的长袍也是脏兮兮地贴在身上,有些不耐地问了一句,又朝地上的保安道:“两个要饭的都搞不定?要你们来干什么的?”
“嘿嘿,”老人笑了,阴森的笑声让容哲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笑什么,赶紧走!”容哲朝身后的保镖示意了一下,几个人就朝着两人围了过去。
“我笑你们,大祸临头不自知,血光临门还做春秋大梦!”
说着他抬起头,露出了一张恐怖至极的脸。
第十九章
一大早,容真就接到了陈羽的电话,他已经在宿舍楼下等着了,许耀辉帮容真把行李搬到楼下,依依不舍地送别了他。
陈羽帮容真把行李放到后备箱,拉开了车门,容真看到曲怀江竟然坐在里面,很是惊喜:“你怎么也来啦?”
曲怀江指了指自己还未完全恢复的手:“没办法上班,就来接你回去。”
容真钻进车里,挨着曲怀江坐下,拉过他的手,安慰道:“过两天就能好了,你别急。”
车子发动,刚出学校大门,容真便接到了黄建国的电话。
“大师!求您救救我儿子!”
“生门又不见了。”
残旧的小区被黑雾笼罩,秦水皱着眉看着手中的罗盘,声音有些颤抖。他昨天回到警局和丰州汇合后就顺着查出来的线索追到了这个居民小区,在小区外面时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不正常,但是刚一踏进小区大门就被困住了。
这个小区被人改成了一个大阵,只要有身怀灵气之人进来,就会被启动,他们昨夜三次试图闯出大阵,结果这座大阵的生门时时变化,根本找不准位置。
秦水试图用自己的青龙盘硬破了这大阵,结果惨遭反噬,丰州用自己的契尸替他挡了一击,才勉强就下了他的小命,可是那契尸也随之灰飞烟灭,丰州直接神魂重伤,昏迷不醒。
现在他的青龙盘已经要撑不住了,周围的黑气越来越浓烈,一旦被沾上,就永远都走不出去了。
黄警官背着丰州,站在秦水身后,脸色有些苍白:“秦先生,我们还能出去吗?”
他昨天和秦水丰州对接之后,还觉得这两个年轻人肯定不靠谱,非要跟着一起来调查,没想到就直接被困在这里了,怪不得他的上司一直让他不要再参与这件案子。
秦水看了昏迷的丰州一眼:“出的去,你放心,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
“我不是这意思。”黄警官脸色有些不好看,在他穿上这身衣服时,就从来没怕过死,只是今天他们真死在这里,一点消息都传不出去,以后就算再有人来,还是会出事,那他们的牺牲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秦水明白了他的担忧,道:“我今天如果出不去,魂灯破碎,总局那边会重视的。不过我们有规定,不能将普通人牵扯进来,这次让你跟来是我的疏忽,我有责任将你安全送出去。”
黄警官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周围逐渐逼近的黑雾,转了个身,将丰州护在两人中间。
容家,后院。
老者端坐在一件昏暗的小房间里,看着面前的阵盘里显示的人影,冷哼一声:“只困住了两个小虾米。”
“师傅,这人我好像见过,是青云观的。”中年男人仔细看了一下,说道。
“青云观?”老者冷笑,“还是我的老相识的徒子徒孙啊,那我可要好好招待他们一下了。”说着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竹筒,从里面挑出一根虫子,将虫子撕成两截,分别放在了阵盘的两头,那阵盘里的黑雾陡然升腾,彻底遮掩住里面的三个人性,一丝丝的红色掺杂在黑雾里,朝着老者的鼻孔钻去。
老者深吸了一口,有些飘然道:“还是修道之人气息纯净啊!”
容真来到小区,黄建国已经在保安亭旁边等着了,他看到容真,满脸焦急地迎上来,道:“我也是接到老友的电话才知道那小子不知轻重,非要掺和进来,昨天他们进了这个小区之后就没了消息。”
容真站在小区门口,看了看进进出出的人,皱起了眉头,这些人生气严重流失,一个个脸色灰败,气运低落,这么多气运低的人聚在一起,这个小区过不了几天就得出事。
他正观察着,刚出小区的一个老人就突然跌倒在地,哎呦哎呦地叫了起来,路过的骑着电动车的女人踢了那老人一脚:“老不死的,这当着大家的面想碰瓷是吗?我可告诉你,这里可是有监控的!”
保安赶紧走过去,一边拉出那女人,一边询问那个老太太能不能站起来。
几个人拉拉扯扯,不知怎么就急了起来,那保安推了女人一把,表情变得越来越不耐烦。
旁边摆摊卖水果的小贩有些奇怪道:“这都怎么了,小黎脾气挺好,今天怎么想吃了□□一样,这小保安也是,怎么能和业主动手。”
容真皱眉,在手心扣了两张清心符,走过去拍了拍那小保安和女人,道:“有事慢慢说,再闹下去,老人出了事你们担不起。”
保安只觉得一阵清凉从被拍到的肩上直钻进眉心,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了,他看着差点被自己推倒在地的业主,有些慌神:“对、对不起啊,黎太太,我只是心急了,您……”
“算了,”同样感觉到怪异的黎太太应了一声,她平时都很温和,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就想点了一把火,急躁的不行,如今冷静下来,自然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事有些过分了。
等两人合力叫了车将老人送往医院,黄建国才道:“您有什么头绪吗?”
容真神色凝重,咬了咬手指:“麻烦大了,你儿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这小区被人用来布阵,所有的居民气运就是维持阵法的源头。如今小区里的居民明显已经收到了影响,说明阵法已经被催动,并且里面的人触动了死门了都。你儿子挺能折腾。”
“那怎么办!”黄建国有些急,抖着手拉住容真。
容真伸手在他头上揪了根头发,用黄符纸包住:“我进去看看,你在外面等着吧,是死是活我都给你把人带出来。”
黄建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容真走近小区大门,像是走入了另外一个空间一样,消失了,他看看旁边,所有人都没有发现这一异象。
他自知就算是进去也只是拖后腿,只能蹲在原地,一直盯着门口,只求自己的儿子还能活着出来。
容真一踏入小区,就被黑雾围了起来,他拍了一张驱邪符在自己身上,那符纸微微闪着黄光,将黑雾逼退了一步。
隔着浓雾,容真隐隐能看到几个人影朝自己走来,他将灵力逼至双眼,透过黑雾,才看到是几个佝偻着身体的游魂。容真走过去,感觉到那游魂身上还有一丝生气,便明白这大概是被波及到的老人魂魄离体了,他掏出铃铛,手指在铃铛上敲了三下,挥手燃了一张安神符,将几个游魂送了回去。
“师傅,又有人进去了。”中年男子眼尖地看到阵中出现了一个身影,提醒道,老者睁开眼睛,有些奇怪:“我没感觉到有人进阵,难道……不可能啊!”
老者伸出手,刺破指尖,将一滴黑红的血滴入了阵盘,翻滚的黑雾瞬间安静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几个人。
“这么年轻,不可能,不可能。”老者摇头,血红的眼睛中满是疑惑。
“师傅,怎么了?”
“没什么,不过一个刚入门的小家伙罢了。”
“黄晓东——”
容真喊着黄建国他儿子的名字,将包着黄建国头发的符纸燃成灰,洒到了空中,手中的铃铛摇动,发出清脆的响声,刺透了浓重的黑雾。
“黄晓东——”
黄队紧紧护着背后昏迷的秦水还有丰州,然而凡人之躯哪里挡得住那些黑雾,三人脸色已经开始灰败,早就昏迷的丰州更是呼吸微弱,几乎毫无声息了。
迷蒙中,黄队听到了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伴着清脆的铃声传入了他的意识深处。
“我、我在这!”他嘴角动了动,想要求救,却发不出丝毫的声音,黄队有些绝望。
“找到你了!”带着些稚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黄队惊了一下,发现自己竟然有了些力气他爬坐起来,看到已经失去气息的丰州,朝着黑雾里喊道:“我们在这儿,救人啊!”
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少年从黑雾里走了出来。
那少年穿着一身运动服,圆圆的脸还带着些婴儿肥,怀里抱着一个小盒子,手中举着铃铛,见到他还笑了笑。
“你命可真大,竟然还没死!”少年开口。
黄队顾不得他说了什么,也不敢小看这个在黑雾里来去自如的少年,他赶紧扶起丰州,急道:“救命,快救救他!”
“咦?”容真看着地上躺着的人,有些意外,上次借他钱的那个半吊子大师兄竟然在这里,看来他的血光之灾就是应在这里了。
走到三人边上,容真拿出驱邪符,塞到他们身上,隔绝了黑雾,才捏着丰州的脸看了看,这一看容真觉得不对劲,这人嘴唇薄且下拉,眼角黑线直连太阳穴,分明是个邪修嘛!而且还是最让正道厌恶的尸修,那个什么大师兄不是青云观的吗?怎么跟这种人混在一起了?
“这俩人是谁啊?”容真问道。
黄队犹豫了一下,容真便道:“是你爸爸让我来救你的。”
“他们是上面派来办案的。”
“哦?”容真点点头,若有所思,来办案的,邪修改邪归正了正道就不追杀了?
拿着铃铛在丰州头顶绕了一圈,容真咬开手指,点在他的额头,画了个定魂符文:“太上应星,佑我神灵,三魂永定,七魄无倾!”
丰州灰败的脸色缓了过来几乎消失的呼吸也渐渐稳定,黄队这才松了口气,道:“咱们怎么出去?”
“现在不能出去啊。”容真又从自己的盒子里拿出一根针,这根银针本来是给魏成瑞准备的,但是他那个继母是在是太不经斗了,就没来得及用,他嘿嘿一笑,将银针猛地戳向了秦水的头顶。
“啊!”昏迷中的秦水瞬间被痛醒过来,他惨叫的声音堪比杀猪,还没睁开眼睛就抱着头在地上打起滚来。
黄队看着笑得十分开心的容真,默默地缩了起来,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喂,停下,把我的针还给我!”容真用腿压着秦水,伸手掰过他的脑袋,在头发里找自己戳进去的银针。
秦水这次忍着剧痛睁开了眼睛。
“啊,小兄弟,你怎么在这里?”
秦水有些惊讶。
容真冷哼:“我来救人啊,青云观的大师兄。”
秦水知道自己这是遇到了高人而不自知,还在人家面前卖弄,他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出去,丰州的情况太严重了,必须等出去后通知他的门中长辈来看看。
“那,我们现在出去吧?”秦水道。
“我不是说了吗,不能出去。”容真忧愁地叹了口气道。
第二十章
“这大阵根本没有生门,想出去就必须将阵眼毁掉,可是阵眼运转靠的是整个小区的生气,一旦动了阵眼,大阵就会吸取生气来自我修补。”容真在地上画了一个圆,“这么循环下去,真破了阵,整个小区也就成了一片死地。”
秦水狠狠锤了一下地,咬牙切齿道:“到底是谁布下的这么恶毒的阵法!”
“现在怎么办?”黄队也听明白了容真的话,他们想要出去,就要以整个小区的人为代价,要是不出去,那就在这里等死吧。
容真拿出自己的盒子,打开盒盖翻了翻,道:“阵眼咱们不能动,也可以先暂时给它封起来,但是我现在手里没东西啊,锁灵玉、雷击木还有寻方位的罗盘,我都没有。”
“我有!”秦水眼睛一亮,将自己的褡裢解下来递给容真,又将自己手里的青龙盘递过去:“这罗盘是我师父传给我的,是祖上传下来的青龙盘,您看行不行?”
容真接过青龙盘,看了一眼,道:“这是假的,不过也是几百年的老物件儿了,凑合着也能用。”
“不可能啊。”秦水挠头,“这青龙盘确实是我们青云观一直传下来的,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容真撇撇嘴没理他,这当然是假的了,真的青龙盘当时和他一起被雷劈成灰了都。
褡裢里面装的东西还是很齐全的,除了常见的朱砂黄符,竟然还有一小盒金砂!
容真把金砂拿出来问道:“你们是不是有很多这东西啊?”
“也不是,金砂每年的产量都有数的,这是我立功攒下来的,一直都没舍得用。”
容真将金砂塞到自己的盒子里,思索着等出去了是不是也可以去立个功什么的,他们连尸修都容得下,大概不会计较他借尸还魂这件事吧?
褡裢里还有一把桃木匕首,容真将匕首拿在手中,感受着里面蕴含的丝丝玄雷,十分满意,有了这把匕首,事情就简单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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