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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桥(戚顾同人)——富贵山庄

时间:2020-09-22 09:16:59  作者:富贵山庄
  “他也随身带着和戚大侠一样的酒,也请我喝过一碗,可能这就是缘分?”
  戚少商默然,忽然一声鹰鸣划破夜雨,何伯脸色倏地一变,站了起来。
  戚少商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鹰鸣一掠而过,何伯却仍在侧耳倾听,戚少商脱了外衣给雷允披上,过不多时,一阵隐隐蹄声从远处传来。
  “是十八尊,”戚少商也来到门边,“先生被缇骑盯上了?”
  蹄声杂乱,似在交战,一时忽远忽近,又似在围捕。
  何伯摇头道,“不是我,我今夜只负责接应。”
  戚少商忽然明白过来,“渡船坏了是假的?”
  “也不全是,坏是真坏了,好也是早就修好了,耽搁了戚大侠行程,实在对不住。”
  老人神情严肃,凝神听着远处战况,一双粗大布满老茧的手攥了起来,显是十分担忧。
  戚少商忽然问道,“先生当初为何入教?”
  何伯听他不再以魔教相称,虽仍忧心那人能不能摆脱追捕,却还是回答了戚少商的问题,“因为我信明尊会普渡世人。”
  戚少商低声道,“搅乱江南,杀生百万的普渡世人吗?”
  何伯霍然望着他,“戚大侠果真以为江南之乱皆是我教的过错吗?”
  戚少商道,“贵教方天王率先举事,总是真的。”
  “若不举事,他们早就都死了,”何伯道,“戚大侠神龙九现,本领通天,怕是不知道蚁民之苦。”
  “若非实在活不下去,我们也不愿与官府作对。”
  何伯说着忽然嘲讽地笑了笑,“戚大侠如今在官府当差,可曾听过京师有首童谣,三千索,直秘阁,五百贯,擢通判,连街头小儿都知道官家早已糜烂不可收拾,戚大侠却还在责怪我等为何胆敢反抗?”
  “若我教义军当真四处烧杀劫掠,做尽恶事,却为何所过之处百姓闻风而至,童太尉将原本用来收复燕云之精兵拿来对付义军,到底在江南造了百万杀孽的是我教,还是朝廷,谁又分说的清?”
  戚少商皱眉看着面前老人,沉声道,“贵教中人果然桀骜,并未将朝廷官家看在眼里。”
  他话音方落,十八尊蹄声忽然远去,何伯几步到了茅屋外,望向天外,口中说道,“戚大侠如今口口声声朝廷官家,竟是忘了从前在连云寨做当家的时候了吗?”
  戚少商本想说我连云寨虽聚义山林,做的却是抗击外敌之事,同贵教作乱江南本是两码事,忽然听到一声响箭,大约七八里外缇骑传讯烟花炸在半天,何伯看到烟花直奔去了码头。
  戚少商顿了顿,转身吹熄了灯,给雷允关上门,也跟来了码头。
  渡船上何伯正将用做伪装的苇席掀开露出甲板,他正忙着,雨中又奔来个人。
  戚少商认出这人竟是邸店那位脾气暴躁的老板,老板见到戚少商也是一惊,跳上船问何伯道,“怎的他也在这里?”
  何伯道,“不用担心,戚大侠跟缇骑十八尊有过节,不会卖了咱们。”
  老板仍是有些不放心,压低声音道,“人就要到了,他在这里成吗?”
  何伯道,“成不成的咱们也不是戚大侠的对手,那边骗不了多久,就看戚大侠是不是愿意放咱们一马了。”
  以戚少商的耳力他们说什么自然瞒不过他,何伯也未打算瞒他,将渡船在码头停靠好,何伯扬声问道,“太尉府要拿的那人等下便来,十八尊正在追捕他,戚大侠可要阻我渡河?”
  戚少商还未答话,幽深的石板路上辘辘行来一辆马车,坐在车辕上的少年看到戚少商,低声同车里说了句什么,戚少商没有听清,马车去势未缓同他擦身而过,竟是直接赶到了渡船上。
  
 
  三
 
  马车上了渡船,船身往下沉了足足一寸,戚少商眼中锋芒一闪而过,这马车外面看起来平平无奇,竟有如此份量。
  马车停稳后邸店老板向赶车的少年抱拳行礼道,“小七爷一路顺风,属下这便去了。”
  少年冷淡地点了点头,道,“此去关山万里,险阻重重,你也多保重。”
  老板没再言语,跳下船隐入夜色中,戚少商见何伯居然解了缆绳便要离岸渡河,连忙道,“且慢!”
  “戚大侠有何吩咐?”何伯嘴上问道,手下却未停,那少年一双冷眼也看向了他。
  戚少商知道他们担心十八尊去而复返,极快地道,“先生此去是否就不再回来了?我有事着急过河,先生可否载我兄弟一程?”
  何伯不敢擅自做主,停下手看向那少年,少年侧头听了一会,对何伯道,“让他快点。”竟是连一句话都不肯跟戚少商说。
  戚少商心中暗暗觉得这些魔教中人果然行事诡秘,不同常人,听到何伯说还请戚大侠速去速回,也不再啰嗦,足尖一点只听一阵衣袂掠风之声,他已去而复返,怀里抱着雷允不客气地上了渡船。
  夜里雨势变大,风也寒凉,何伯身披蓑衣戴着斗笠摇橹离岸,那赶车少年仍旧坐在驭位上没下来,手里握着鞭子,鬓发睫毛上都凝着水珠也不见他抬手擦一擦,只专注地看着深深夜色,似乎在倾听岸上十八尊的动向,对于多出来的戚少商和雷允全不在意。
  汴河水面宽阔,这艘渡船也够大,戚少商抱着雷允进到舱内找了个地方把他安置下,听着头上雨打乌篷的声音,心中那点猜疑再次升了起来。
  他从舱中找到把雨伞,撑着来到甲板上,那两匹骏马嗅到生人气息,不安地甩了甩尾巴,戚少商顺手在马脖子上摸了两下,回头看到少年冷厉的目光盯在他手上,挑了挑眉,识趣地收了回来,转而打量起他和他身后的马车。
  两匹马都是黑的,车也是黑的,就连赶车少年的衣裳都是黑的,他看着少年身后被风吹的微微晃动的车帘,很有些冲动想掀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人。
  渡船渐到江心,水流变的湍急,船身晃动,拉车的马蹄在甲板上来回踏了几下,马车也随之晃了晃,戚少商不动声色往车厢边挪了半步,还未看到车里是什么情形,那一直垂腿坐着的少年忽然把腿收了回来,盘腿坐在了马车正前方,把车厢挡了个严严实实。
  戚少商瞪着他,少年面无表情转过了脸,
  这时一声鹰鸣自夜雨中传来,船上三人都抬起了头,戚少商忽然扬声喊道,“微风!”
  盘腿坐着的少年身子一晃,霍然扭头看着他,戚少商等了片刻头上毫无反应,有些失望,自伞下对着少年扬了扬眉,“别紧张,我就随便叫叫。”
  “哼!”少年低声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小七爷,”何伯担忧地看着天对少年道,“老黄刚才示警,是不是他们追来了?”
  少年望向对岸,“咱们已过了江心,这么大雨他们看不到咱们。”
  两人话音未落,渡口处传来隐约人声,隔着风雨听的不甚清楚,似乎有不少人,何伯奇道,“这么快,怎么没听见马声?”
  少年皱眉望向河岸,道,“我们再快些。”
  何伯闻言加快了手上动作,刚摇了几下,渡口方向忽然腾起火光,雨中火势不但不减,还越烧越高。
  冲天而起的火光下,渡船无可躲藏,被对岸的官兵发现,一阵遥远嘈杂的呼喝声后,两朵烟花窜上半空,戚少商似乎听到车上有人轻轻叹了口气,转头却是那个叫小七的少年蹙眉忧虑的脸。
  “何伯,还要更快些。”少年道。
  “是,小七爷。”何伯不再关心天上的烟花,也不再看对面的大火,埋着头摇橹行在黑暗的江面上。
  戚少商默默看着烟花消散,又看向对面火光,远看去只见大火连成一片,显然渡口几户人家的房子全都点着了,火光中隐约有人影走动,哭喊声穿不透风雨,到船头只剩零星几声哀嚎。
  戚少商喃喃道,“是那几个贩桐油的毫州人。”
  这几个毫州人比他和雷允还要早到桃津,也跟他们一样被困在了岸这边,戚少商曾听他们商议过要是船还修不好,就转回顺昌府把桐油卖了,再办些别的货物回乡,赚的少些也好过赔了本钱。
  这一把火只怕要烧的他们血本无归。
  好在这些官兵只是借火势寻找渡船踪迹,没有乱杀人逼他们回去,戚少商看了在风雨中凝然不动的少年和老人一眼,心中又想,或许那些官兵也知道,杀人并不能将他们逼回去。
  这些魔教中人心怀普渡世人之愿,行的却是冷血无情之事,果然邪门得很。
  何伯和那叫小七的少年并不知道戚少商心中所想,他们早在烟花起时便已无暇关心其他,只是忧虑这一来暴露了踪迹,前路将更加难行。
  船过江心速度便快了许多,对面火光犹在,这边已经看到了码头,睡了大半夜,雷允中的那点河豚之毒也散的差不多了,船靠岸时戚少商到船舱里喊他,雷允还有些发懵,“大哥,我们这是在哪?”
  戚少商没好气地道,“阴曹地府。”
  “大哥又消遣我!”雷允翻身爬起来,一下想起了昨晚的事,刚要说话,船身忽然猛地一动,差点把他摔在地上,戚少商回头一看,原来是那马车下了船,沿着渡口官道往北而去。
  这么来去匆匆,也不知能不能避开缇骑的追踪,戚少商站在船头目送那一人一车远去,对这个信奉光明却被称为魔教的教派,感觉也是十分复杂。
  他出身江湖草莽,又曾被诬陷通敌叛国,历经无数生死才活到今天,对于江湖上那些善恶本就有一番自己的看法,不会轻易人云亦云,更不会因为太尉一句明教乃魔教,就认为这些明教中人全都该杀。
  这几年他在神侯府也接手过一些关于明教的案子,其中诸人有善有恶,有忠亦有奸,真正十恶不赦的他没见过,反倒多的是守望相助无惧生死的性情中人。
  他唯一过不去的是明教在江南做的那件事,或许何伯说的也有道理,明教起兵之初的确是为了让百姓有一条活路,他们无意为恶,但最后的结果却并非如此,不但跟随他们起兵的十几万人都死了,被牵累而死的无辜百姓更是达到百万之多。
  无论本心如何,对错在谁,那千里焦土百万亡魂终究是因明教而起,如此杀孽,称之为魔似乎也不为过。
  也是因此戚少商并不觉得剿灭明教有何不对,这样一个善于鼓动人心更敢于起兵谋反的教派,留着终究是祸患。
  但他又不愿去做这件事,到底在他心里,对那些为了不相干人的活路,愿意舍弃自己性命的明教中人,他还是心存敬重的。
  他早已不是从前那个非黑即白的毛头小子,也早就知道这世上很多事不是区区善恶两字所能说清,每当遇到这种说不清的事的时候,他都愿意选择遵从本心,反正也说不明白对错,能安心也是好的。
  这一次他的本心便是,两不相帮。
  虽然从立场上来说缇骑和他都算是官府的人,但他从不觉得自己跟他们是一路的。
  从三年前江南之乱平定,童太尉为剿除魔教余孽,搜罗天下高手组建缇骑,他就觉得有些厌倦了。
  几年来目睹缇骑耳目遍布江湖,利用官府层层钳制,由府而县,由乡至村,但凡发现明教余党,无一不是抄家灭族,更有一干宵小混迹其中,或谋私,或报复,搅的人人自危江湖一片血雨腥风,他早就想退出了。
  但他还不能走,他把平乱玦当了还没赎回来,他还有雷家庄几千老弱妇孺要养,还有人要靠他活着,这个让人生厌的无趣的江湖,他还得继续待着,真是太糟糕了。
  拎着雷允下了船,何伯也背着个破旧的包袱从渡船上下来,戚少商见他一副要远行的模样,不由问道,“先生此去,打算去哪里?”
  何伯道,“大概是往西吧,中原已无我教容身之处,我这样的无用老朽,就不留下给教中兄弟增添负累了。”
  折腾一夜天色已经发白,戚少商看着晨曦中这个一身风尘的老人,临到晚年还要背井离乡,心中不由叹息,对他拱手道,“那我便祝先生一路顺风。”
  何伯脸上有些动容,这几年江湖上人人畏惧明教如蛇蝎,恨不能除之而后快,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知道他身份,还能平常处之的教外之人了,何况还是这样一个侠名满天下的名捕,江湖上能得九现神龙这一拱手的,怕是一共也没几个。
  何伯得他一礼心情顿开,对于前路的那丝迷茫一扫而空,笑言道,“多谢戚大侠吉言,可惜时候不对,将来若有缘再见,老朽一定请戚大侠尝一尝真正的人间至味。”
  戚少商也笑着,“那我可记下了。”
  老人看着面前英俊的年轻人,心中生出一丝暖意,这世上终究还是有这样不被人言左右,愿意用心看人的人,何伯豪气地挥了挥手,“就此别过,咱们后会有期。”
  戚少商目送他离开,雷允挠了挠头从船舱里包了一包鱼干出来,“大哥,何老伯人都走了,他的鱼干咱们能吃吗?”
  戚少商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吃吧吃吧。”
  回头看了眼那渡船,心中却想,惠世济民,哪怕身在逃亡之中,这个摆渡了一生的老人,也还是愿意为附近乡邻留下一点方便。
  “走吧。”带着一身鱼干味的雷允重新上路,春雨初晴,身后江横千里,两人缓缓向着他们的江湖而去。
  一入江湖,生死为疆。
  
 
  四
 
  汴河往东北方向过去二十里,就是汝阴县城,城东锦绣坊下第一家,是个叫做清园的交引铺,铺子招牌上清园二字旁边,写着龙飞凤舞四个大字,飞钱便换,是汝阴县城唯一的一块金字招牌。
  这里便是戚少商和雷允此行的目的地。
  五年前他在京师清园当掉了平乱玦,换了十五万两重建雷家庄,欠了店东很大一个人情。后来他命阵前风四处寻找当年被他所累的连云寨毁诺城还有神威镖局的家眷,毁诺城和神威镖局都拒绝了他,老八只带回了连云寨一千多失去丈夫儿子的老弱妇孺。
  加上这一千多人,雷家庄当时就住不下了,眼看快要入冬,他急的满嘴长泡,把主意打到了无情铁手追命冷血身上,可惜四大名捕都是穷鬼,追三爷被逼急了说我的平乱玦你也拿去当了吧。
  戚少商没好意思下手,当然也是因为清园主人说不要了,其他银铺又不敢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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