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是不是他?”
盛屿翻出之前拍的照片交给护士,护士看了一眼立马点头问:“请问两位在哪里看见他的?”
“他现在在派出所。”
叶侨略带歉意的说:“我们送去的。”
“他又攻击人了吧?抱歉,是我们给你们添麻烦了。”
护士捏着手又说:“我是林冉,请问两位来是?”
“我们找人。”
“哦……”
林冉点了点头,叶侨又说:“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位姓顾的女士?”
林冉想了想,摇了摇头。
盛屿说:“那个病人是不是有一个顾妈妈?”
林冉闻言倒是立马点头,“但是她不姓顾。”
“那她……”
“请问你们是她的什么人?”
林冉警惕的问,叶侨看起来温和,然而盛屿虽然样貌出众但一副冷漠的模样并不像一般人。
“我们是代替顾然阿姨来看她的朋友的。”
叶侨说,顾然是顾行之的养母,他在赌。
“哦……”
林冉显然认识顾然,而顾然也确实是认识顾行之的生母的。
她带着盛屿和叶侨上楼,顾行之生母的主管医生同意后,又去了307病房,里面有个女人在咿咿呀呀的唱着京剧。
一开门叶侨便愣了愣。
顾行之的眉目随了他的母亲,一双眼妖而不媚,她一抬眸,眼中含情。
“来者何人!”
语调抑扬顿挫,护士交代了几句就出门去了,盛屿扫过这病房,桌上放着新鲜的水果,想来是来过人的。
“顾妈妈。”
叶侨开口,对方呵笑一声,却叹道:“想当年……”
“顾妈妈,你没有疯。”
叶侨接着说,他知道顾母没有疯,对方的手顿了顿,随后坐下,盛屿转头,叶侨却说:“这里往下看去是医院的门,那个男人拿的道具是你给的,男人不是无缘无故来追我们,你为什么这样?”
“你挺聪明。”
女人赞许的说,又仰头看着房间内的监控咧嘴笑了笑。
“我没有得罪过您。”
叶侨不解的问,女人撇了叶侨一眼,又低头看着他指尖的戒指说:“戒指很好看。”
也是这时叶侨却略不解的抬手,随后转头看向盛屿。
“回去找你算账。”
他小声说。
随后又将目光放在女人房间的道具上。
女人随意坐下,却并未再多说话,叶侨便说:“您是行之的生母。”
“他有姓。”
女人显然对叶侨有敌意,于是叶侨便明白她知道顾行之与自己所发生的一切。
“我知道,不过比起行之到底该姓什么,我更想在您这里了解,是不是只要是人做过的事,不论隐瞒多久总会被人知道。”
他这话来的突兀,然而女人显然愣了愣,叶侨心中骤然明白他又赌对了。
顾然之所以改了一个死人的日记是不想让别人知道顾行之生母的存在。
他方才已经知道林母已经在这里住了多年,而一个正常人数十年如一日的装作精神病人,到儿子死了也要被隐瞒踪迹的活着。
到底是为什么。
第122章 过往揭开
“你不择手段找到我只是为了威胁我?”
林冉忿忿的看着叶侨,这个害死了她唯一血脉的男人现在却和另一个男人站在他的面前。
她显然恨叶侨入骨,见着他的茫然的模样终于大吼:“不知廉耻!”
林冉说着,顺手抄起桌上果篮砸向叶侨,几乎是这一瞬间盛屿将叶侨护如怀里。
这场景刺痛了林冉的心,她怒目看着叶侨只疯了一般猛的撞过来,随后一整“乒乒乓乓”的声音护士忙进来见林冉蹲在地上地上一片狼藉后瞬间明白什么似的将两人送了出去。
“我想您有所误会。”
盛屿临着出门时还是说,然而林冉只歇斯底里的大叫以盖住盛屿的声音,她什么都不听,只大喊着:“你们这些强盗,骗子,骗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骗子!”
“她就是这样。”
护士叹了口气说:“时好时坏。”
叶侨也摇了摇头,又对着护士说:“辛苦你了。”
护士红了脸低下头,然而这时才发觉叶侨手背似乎擦破了皮,她忙取出创可贴来,叶侨也是这时才发觉手上的伤。
“谢谢。”
他接过护士要帮忙的创可贴,对方笑了笑,抿着唇摇着头。
盛屿在叶侨身后只撇了一眼,顺手揉了揉额头果篮砸过的地方,叶侨转头恰好看见他额间一片青紫。
他不自觉的皱着眉满眼的心疼,护士退了两步道了别出去时叶侨还要检查他身上却被盛屿拦住。
盛屿别有深意的看着他手上创可贴又指了指额头,调侃似的说:“你吹一下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他平时哪里是这样的人?
叶侨看着他,随后忽然明白他的目光所向分明是自己手上的创可贴。
“吃醋了?”
叶侨反看着他翻了个白眼:“幼稚!”
盛屿却并不再多说,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的窗户,此时林冉被强制隔离,他看不到人,然而他总觉得林冉对叶侨的敌意并非一朝一夕,而那些敌意的根源又似乎不是叶侨,而是自己。
他略微俯身看着叶侨,叶侨确实生的好看,一双眼只管看着他便让人绝哪里容着千万绝色。
“盛屿。”
此时叶侨发觉他看着自己便抬手晃了晃,“你在看什么。”
“看你。”
“看我做什么?”
叶侨有些莫名其妙,盛屿收了目光,随后再没说话。
叶侨看着他的模样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于是拍了拍他,双唇微启,脑子忽然又一片空白。
他一拍脑袋,手中戒指入眼,他想起来了。
“盛屿,我总觉得林阿姨是看见这戒指后情绪才变得很奇怪的。”
盛屿看了眼,却:并不说这个,而是严肃道:“不许摘下来。”
“我要是摘了呢?”
叶侨挑眉。
盛屿反看着他:“你不会。”
他笃定,随即又补充道:“至少我不会给你摘下他的理由。”
随后又转头说:“林冉恨的不是戒指,是我们的关系。”
叶侨当然知道这一点,他是顾行之的恋人,十年的感情在顾行之死后付之一炬,在顾行之的生母面前他自然不是什么好人。
而这段感情也自然做作虚伪。
盛屿知他所想,他安慰似的摇头,随后说:“林冉住进这家医院时顾行之才六岁,全封闭式医院不会给她任何解除到儿子的几乎,可是她不但知道你,知道你和顾行之的关系,甚至连你的容貌也知道。”
叶侨愣住,仔细一想他和盛屿自入门开始从未做过自我介绍,可女人却像是早已认识他们似的。
再仔细想象那追他们的患有精神病的男人。
他叫林冉顾妈妈,他知道顾行之。
如果不是林冉有意如此教他,那就是确实有一个姓顾的女人来过。
“还记得她说的一句话吗?”
盛屿又说,叶侨此时正色,却看着他一字一顿将方才林冉说过的话复述出来。
“你们不择手段找到我只是为了威胁我?”
诚然,他们确实是为了找她,可他们并非去威胁她,而她的话里之一意显然她根本不希望叶侨找她。
那短信又是怎么回事?
“不是她发的短信?”
叶侨终于明白,随即更加惊讶,如果不是她那么便是有人刻意把他们引到这里来,只为见到林冉。
否则如何解释定位在这里的图片其实不是林冉所发。
她可是医院中唯一和顾行之有关系的人!
叶侨觉得有什么答案在呼之欲出,然而他又并不敢相信的转头看着盛屿,显然盛屿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而他已经默许叶侨的答案。
“盛屿,你能查到顾然的位置吗?”
顾然,顾行之的养母,叶侨此时已经确信这件事与他有关。
“在一家疗养院。”
盛屿告诉他,叶侨看着手又看了一眼盛屿,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他有片刻的失神,随后又摇了摇头,他将这些时日发生的全部事情都再次整理,便是这一片刻,他骤然想起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
“李秘书!”
他失声叫出这个名字时盛屿皱了皱眉。
“你说什么?”
“顾行之的秘书。”
“除了李丽,顾行之从来没有一个姓李的秘书。”
盛屿说,他知道叶侨说的不是李丽,他们谁都知道李丽惊惧过度已经辞职许久。
而他在顾行之离世前调查过顾行之,自李丽离开后他没有雇用过任何秘书。
叶侨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分明昨天他才见过这个人。
“她要我签字。”
叶侨又说,然而他的声音却越来越小。
签字。
这个女人要他签遗嘱,而在此之前他分明多次拒绝过律师,而当日那个秘书也明确告诉他盛屿酒会的事情。
如果她确确实实不是顾行之的秘书,那她只能是一个人的人。
顾然。
顾行之的养母。
那实在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叶侨想着。她知道顾行之生母的下落却扶养顾行之多年,她不喜欢顾行之又挑拨顾行之与顾惜可到最后……
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叶侨实在猜不透,然而他却明白当这件事彻底解决,那么一切矛盾根源都将迎刃而解。
第123章 原来如此
顾然所住的地方清净雅致,她只穿一身白,见面时看了叶侨一眼又坐下,手中的茶杯始终稳稳端着,俨然一副养生模样。
这并不像她。
“坐。”
倒是语气仍旧不变,一如既往的带着命令的口吻强势极了。
叶侨拉开座椅,坐下时她为自己斟上一杯茶,抬手间露出的病人腕带让叶侨一眼看出了她的病症。
心肌炎。
倒也难怪如今变得如此养生。
“我知道你们来做什么。”
顾然抬眸,只需一眼便让人知道她已洞察一切,然而她却只说:“但我无可奉告。”
叶侨看着她,对方动作不急不缓,举止间都透着一丝静和。
“一饮涤昏寐,情思朗爽满天地;再饮清我神,忽如飞雨洒轻尘;三饮便得道,何须苦心破烦恼。茶是好茶,但您真的没有烦恼了吗?”
“我还能有什么烦恼?”
顾然大抵是铁了心的彻底拒绝告诉叶侨任何事情,她垂眸,然而眼眸间却流露出许多无奈,直到叶侨拿出手机翻出短信她才撇了一眼随即瞳孔骤然放大。
然而那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再次以后她又看向叶侨,却说:“为什么给我看这个。”
“您应该比我清楚为什么给您看这个,306间的顾妈妈。”
顾然皱眉,随后轻笑带着些迷惑不解的问:“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306,公寓号码吗?”
叶侨摇头,却又说:“那位追我和盛屿的先生,不论您是非记得他,他都会被强制管束,而放走他的林女士也会被重点看管。”
顾然闻言并未有太多反应,这倒是让叶侨觉得出乎意料,他原以为顾然会有很大的反应,不过这却更好的说明出一件事。
如果不是她的演技太好,那么就是她并不在乎,又或者说她已经预料到这些事情。
“您不在乎也无所谓,但是有关顾行之的事情。”
他顿了顿,又说:“都再也和我没有关系了。”
他说完,又摸着手中的戒指笑了笑,随后起身。
“你真的不想要他的财产?”
在叶侨要起身时顾然忽然疑惑道,这样的事情大抵不论是谁都会有这样的疑问,分明可以拥有大笔遗产,衣食无忧,却分毫不取,很显然这并不正常。
然而顾然又看了一眼盛屿,随后似乎又多了几分了然,显然她误解了什么,叶侨叶侨知道于她而言自己之所以什么都不要只不过是已经找好了一张临时饭票。
至于顾行之。
大抵是觉得那是个麻烦。
盛屿见叶侨被误解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再次以前他始终一言不发,然而这时叶侨却摇头,却说:“不论您如何看,我只是尊重一个死者。”
这话未免说的讽刺,尊重一个死者。
自顾行之下葬到现在所有人都在为了他的遗产,他的历史所奔波,却不见有哪怕一个人是因为他这个人而劳累,坟头草盛无人问。
他不再解释这件事,反而想了想看着顾然说:“其实我一直有个疑惑,为什么作为他的直系亲属的您却也拒绝了这笔遗产。”
不仅仅是顾然,顾家没有一个人对顾行之遗产哪怕半分钱有过一丝念头,顾惜是愧疚,可是顾母呢?
他查过顾母的账,这些年她对顾行之并不客气,吃穿用度皆是上乘,可独独一点,她在顾行之似乎从未联系律师要顾行之哪怕一快硬币。
连顾行之生前住的地方也有人定时收拾,却无人居住。
“您分明一直恨他。”
叶侨说的并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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