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耳朵都开始充血了,红得不像话:“你耳背呢?好话不说第二遍啊!”
“没听清的不算。”
齐锐逼着我把对话重演,我的视线左右飘忽着,不敢直视他,勉勉强强地又说了一遍:“哎呀,我说我喜欢你……”
想不到齐锐还不满意:“刚才你没说那么长啊。”
我避无可避,深吸了口气,干脆直接冲他大喊:“我说我爱你!听清楚了没有?!”
齐锐得了逞,一下又动了办我的心思,他把我翻了个面儿,俯身压到我的背上:“你能不能忍一忍?”
我问他忍什么,他轻咬我的耳垂:“忍着晚点吃饭,做完了再说。”
齐锐这话纯属是一通知,他说完,也没征求我的意见。齐锐大约知道我需要自他而来的疼痛和快感,这能让我快乐起来,让我暂时放下家里的种种不堪。于是,他不停地满足我,不停地给予我。
说好的晚饭直到半夜还没吃上,我懒洋洋地陷在他怀里,视线落到墙上的一张照片上,我看到了陈婉华,她那么高贵,那么美,和张爱英简直是天壤之别。我借着这满屋春光,斗胆问了齐锐:“你能跟我说说你母亲吗?”
齐锐原本抚摸着我的手登时停了下来,他没有做声,过了良久才说:“我母亲的事,你不用知道。”
张爱英来后的第二天,我又接到了孟国祥的电话,说是一大早,家里就来了一组医护人员,客客气气地把他请去了一家高档的体检中心,来了个全身体检。老爷子稀里糊涂地被人伺候了一上午,大毛病没有,就查出有点脂肪肝。
对此,体检中心却很是重视,又安排了一辆专车,说要把他送去郊外的疗养山庄静养。
孟国祥当是遇上了绑架犯,连说自己没钱,绑了也白绑。护士小姐却告诉他,这都不用他出钱,有位齐先生已经为他买过单了,让他安心去山庄住上半个月。
孟国祥活了大半辈子,都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在去山庄的路上给我打了电话,让我一定要好好感谢齐锐。我听得不明就理,也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这头电话才挂,立马又响了起来。
这次来电的变成了杜刚他准媳妇,南西所的警花张薇。
弟妹在电话里告诉我,说我弟孟晃今早来结案,人还没走到所里,又被一伙人截住了,给结结实实地群殴了一顿,这回伤得还不轻,折了一手一腿,脑袋也给捶开了花,现在已经被送进医院,打上石膏了。弟妹边说边给我传来一张照片,孟晃整得跟具木乃伊似的,半死不活地躺在病床上。
我问她,我弟到底要不要紧,会不会就此半身不遂,要进残联了?
张薇宽慰我:“放心吧,孟队。你弟弟命大,医生说了,他这不是粉碎性骨折,好好静养,两三个月就能痊愈。也就是最近这阵子,他得一直卧床静养,要吃一阵子苦头了。”
接着,她又告诉我从监控看,群殴孟晃的还是上回那批人。堵了他就打,打完他就跑,像是有人提前告诉他们孟晃的必经之路似的。
我心里顿时有了底,一下猜到了是谁指使了他们。我吩咐警花同志帮忙多照看下孟晃,刚准备给齐锐去个电话,杜刚却又敲开了办公室的门,他带来了一位律师,说是齐锐安排的,有事找我商谈。
我越发一头雾水了,把那大状领去了会议室后,人拿出了一份公证材料对我说:“孟警官,您家在老城镇的房子,今早动迁单位已经和您母亲谈妥了,市区可得两套房产,其中一套归在您的名下。这份公证函,您母亲已经签了字,只要您签署后,我送去公证处即可生效。”
“我妈她签字了?”我有些难以置信,“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大状给出了一个专业且干练的回复:“这方面您不用操心,齐先生已经安排您母亲去医院,照顾您弟弟。全市最好的骨科医生集体会诊,配有专人看护,她闹不起来。真要闹的话,那些顶尖的医疗团队也就轮不上您弟弟了。”
大状这头一走,那头轮到4S店的销售粉墨登场了,我同对方在会议室里,又进行了一场会晤。
人说:“孟警官,我们已经派人带着合适的车型资料,到特需病房给您弟弟挑选了。他想要宝马X1,但齐先生吩咐过,只准挑选家用车型。所以,我们给他推荐了一款五人座的商务车,适合举家出行。”
说罢,对方把一份付了款的合同推到我面前:“要没问题的话,您请签字吧。”
“你是说,这部车是用我名字买的?”我被这一轮轮的变化搞得晕头转向。
对方斩钉截铁地回复:“没错啊,齐先生关照过挑车由您弟弟挑,但名字必须写您的。”
我当下就明白了齐锐的用意,他为我解决了所有问题,顺带还出了气。他像兄长一般庇护着我,教我为人处事,给我挡风遮雨,寥寥几通电话就逆转了我那些又大又难的麻烦。
下午的例会上,我偷偷给齐锐发了一条微信,问他在干嘛。
——上班。
齐锐回了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我不死心,又问他:你猜我在干嘛?
——也在上班。
靠!这么提问、回答有意思么?难道就不懂扩散、衍生出点别的话题?
我正寻思着还要怎么撩他,齐锐却忽然先发制人。
——想我了?
我手指一动:想你想得无心工作,茶饭不思,就快想死你了!快让小爷我亲一个!╭(╯3╰)╮
——回家以后,够你亲的。
要论撩,我时不时败给齐锐,冷不防笑了起来。这不笑还好,一笑竟给安澜瞧见了。杜刚坐在我背后,用笔杆子戳我,小声提醒:“孟队孟队!别开小差,安总他看着你呢!”
我赶忙正襟危坐,装腔作势地猛圈笔记,不时点两下头,以示高度赞同。长桌前方,安澜转着笔,斜眼瞧我:“看什么笑得那么甜呢?要不要发出来,让大伙一起笑笑?”
我认错态度极好,连忙收起手机,嬉皮笑脸地给师父赔不是。安澜从来不吃我这一套,他把笔往桌上一抛,直接下了命令:“往后例会,谁再看手机,别怪我当场砸了!”
回家后,我把他这话搬去了齐锐那里,我说那只夜叉今天又发飙了,我这小心脏都不禁他吓的。齐锐笑说:“你让他砸,砸了我再给你买一部。”
我摇头:“那可不行,这手机可是齐晓枫送我的!”
我十分想念齐晓枫,我已经有半年光景没能一睹他的音容笑貌了。他铁了心跟我绝交,但我却依旧想要找到他。
第77章 与子同袍 24
这天,市特接到了一个聚众闹事的警情。
几十名别墅区的业主因为小区绿化面积与合约上不符,合起伙来,把别墅区的正门给堵了,阻止所有人车进出。闹事业主个个有备而来,身穿印有抗议标语的外套,打了横幅,声势浩大地控诉开发商。别墅区顿时就给围了个水泄不通,要进的进不了,要出的出不去。
光一个上午,110接警台就收到上百个出警电话。辖区派出所派警力先跑了一趟,俩民警才刚到,就被情绪激昂的业主大军给轰了出去。派出所没辄了,转而请求市特支援,我带了一支队准备开赴现场,临出发前,迎来了一位老同学。
原来,这被闹的开发商不是别人,正是韩哲斌。他一早到了现场,见到那阵仗,当下就慌了,立马备上厚礼赶来了市特总队,可还没见着我的面,就被我的人给直接撵了出去。
我私下给韩哲斌发一条微信,批评他道:你丫嫌我俩关系好,没人知道,是不是?有那么正大光明地贿赂官员的吗?聚众堵路的事,我会依法办理,但你别给我整送礼那一套!
韩哲斌在微信里连连称是,一切听凭我安排。
很多时候,面对维权的老百姓,执法难度要远高于极端暴徒。
一支队到了现场以后,维权大军无一畏惧,个个比警察还凶还猛。拽他们一下,他们就往地上一躺,高喊着“警察打人”。甚至还有几个冲来,直接跟特警冲突,怒骂道:“你们这帮披着虎皮的走狗,只会给共产党卖命!”
我吩咐队员们收起防暴盾,直面闹事群众。我站在最前方用扩音器喊话,告诫众人,民事纠纷应上人民法院起诉解决,他们未经申请,私自集会,影响他人出行,扰乱公共秩序,已经触犯了《刑法》第296条之规定。
我自报姓名、单位及职务,亮出执法记录仪,要求闹事的业主在五分钟内派出代表跟我谈判。如若不为所动,继续聚众滋事,警方将依法采取强制手段,解散集会,扣押组织者!
经我一顿喊话,那些聚众的业主自觉讨不着便宜,便慢慢散了。
别墅区的风波平息后,韩哲斌专程候在了市特门口,一见我下了班,立马把我拉进了他的兰博基尼,给我硬塞了一个大红包,厚到我一只手都捧不下。他笑说,这就一点小意思,让我拿去,犒劳犒劳队里的弟兄们。
我直接把钱给他扔回去了,说要想坑我坑得再狠点,下回记得带个28寸的旅行箱来装钱,怎么多怎么塞。当着我领导的面打开,包准我立马就能给双规,扒掉的警服,这辈子别想再穿上。
眼见金钱攻势对我没用,韩哲斌又改走情感路线,露出了一脸苦笑:“孟儿,这钱你不收,那哥请你吃饭去,吃顿饭总没关系了吧?”
我看他那硬扯出来的笑容透着不对劲,像还有什么事得拉上我,立马回绝:“我都跟齐锐说好了,今晚要回家吃饭的。”
“哎哟喂!你跟你家那位够黏糊的啊!合着你俩恋个爱,对外就不能有一点正常交际了啊?”韩哲斌嗤之以鼻,“来来来,把政委的电话给我,我替你请个假!咱们都多少年的同学了,你说说!今儿,你必须跟我吃顿饭!”
我越瞅韩哲斌越不对劲,直接问他:“你小子给我老实交待,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乱子?”
韩哲斌终于没了笑脸,表情像封了腊似的:“小孟,我就占用你一点儿时间。其实……不是我有事,是齐晓枫他……失踪了。”
“失踪了?啥意思?”我猛吃一惊,“他是离家出走还是被人绑票?这都多久的事了,你报案了没有?”
“没你想得那么严重,他只是不想见我罢了。这事儿吧,也怪我……”韩哲斌叹了口气,“齐晓枫跟你闹别扭以后不是连家都搬了么,就他那点工资,要吃要喝还要浪,哪能租得到什么好房子呀?所以吧,我就把我在黄江的一套别墅借给他了……”
我一听就急了:“老韩,你忒不仗义了啊!你早知道他住哪,你不告诉我?”
韩哲斌连忙稳住我:“你别急啊!这事儿不能怪我,枫少他不准我告诉你,他那脾气你还不知道么?真给他惹毛了,房子都能给我点着了!也就前两天吧,我上那别墅去看齐晓枫。结果,他招呼也没打就给搬走了,我前后给他打了一百来个电话,愣是一个也没接。”
“你也知道齐晓枫他爹妈离婚早,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联系不上他家亲戚,只好上江航碰运气。你猜怎么着,人说他辞职了!你说他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不当空乘,他吃什么去啊,改当网络主播啊?”
老韩话一落,我二话没说,拿出手机就给齐晓枫拨了过去。等了几秒后,我苦笑:“得!咱俩现是一个待遇,他也不肯接我电话,给摁了。”
“他该是还放不下齐锐吧。”
韩哲斌这话把我说得一阵沉默,随后道:“我怎么觉着这事听着蹊跷呢,你是不是隐瞒掉啥重要细节了?好端端的,齐晓枫干嘛避着你?”
韩哲斌欲言又止,半天才道:“我告诉你件事儿,你可别激动。那什么……我跟齐晓枫吧……我跟他好上了。”
“我操!”我登时蛋疼不止,“好上了?什么叫好上了?”
老韩这下倒也干脆了:“废话!你这前后都跟两任成功男士爱得死去活来了,这会儿怎么装起清纯了?好上了还能有什么意思?就你理解的那意思,没跑儿的。”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禁抬高音量:“韩哲斌,你丫反了是不是?动谁不好,你动到自己兄弟头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不料,我这一骂,激起了韩总更为惊人的一句话:“说真的,我怕是爱上齐晓枫了。”
我内心吐血,嘴上说道:“你早干嘛去了?毕业这么些年,您韩总男男女女玩了一溜儿,现在说爱上他了?别说齐晓枫了,我都不能接受。”
“我真觉得齐晓枫挺好的。”韩哲斌垂下头,“你别看他表面疯疯颠颠,啥都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为人可仗义了,古道热肠、敢爱敢恨,要论起真诚来,你都及不上他……”
“行了行了,齐晓枫那点优良品德,我知道的还能比你少么?你给具体我说说,你俩到底怎么回事?”
韩哲斌回忆了起来:“起先吧,也就是大伙多喝了两杯。他心里头还挺怨你的,说他样样都不差你,偏偏命就不如你。我也是为哄他高兴,就帮腔数落了你几句。然后,枫少就来了劲儿,说我既然觉得你不好,当初干嘛先喜欢的你?说完,他抱着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亲,边亲还边脱衣服……咱好歹也是个爷们,是不是?被他那么一撩,但凡功能齐全的都把持不住。别看你兄弟平时嘴毒得跟什么似的,其实他那啥的时候,特别可爱……”
“特别可爱?”我挑他往下说,“怎么个可爱法?”
韩哲斌没听出我语带讽刺,居然认真地回味了一遍:“反正他就是特招人疼,简直就是一天使!”
韩总这人不懂什么修辞手法,“天使”二字是他对恋人的最高评价。
“你那俩字不值钱是吧?去年这会儿,你还这么形容姚一弦呢!我告诉你,齐晓枫可是我亲弟弟,你别玩弄他感情!酒后乱性那也得分是谁,你这叫趁人之危,懂不懂?”
老韩一个劲地点头:“是是是,我知道自己禽兽不如!其实完事后,我就后悔了,倒不是后悔和他发生了啥,而是觉得这种开始太过草率。所以,我就跟齐晓枫提了,说你要不嫌弃,我再追你一回,你就跟了我吧。谁知道人一句话给我怼了回来,他说,做你奶奶的春秋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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