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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反派少年时[重生]——游鲲

时间:2020-09-25 11:22:51  作者:游鲲
  云舒还在为张之首的事情生气,不过道侣生气了, 好好哄就行了嘛,等云舒当了皇帝,她就能做皇后,一月还能领几百两银子呢。就算朝臣阻拦, 当不了皇后, 做个祸世妖妃, 想想也挺令人激动的。
  副将问她行军部署之事,江舟和颜悦色一一回答,副将好奇她对鬼方山的熟悉, 江舟难得兴致好,跟他说起从前逃难的事。
  不料这一说,才发觉副将也是从北方逃过来的,追究到底,说不定曾是同乡。
  副将对鬼方山的凶险记忆尤深,至今心有余悸,指着远方山脉,“我们从那边过来的,二三十个人,最后也只剩下我们几个年轻的了。”说道这里,他想起小小年纪,却能在那般境地中逃出,不禁大为佩服。
  江舟大笑,眨了眨眼,“我有天神庇佑。”
  她一笑起来,双颊泛起浅浅笑涡,十分孩子气。副将第一次发觉,成名已久的逆命侯,原来还很年轻,只是她经历得太多了,在别的孩子荡秋千的年纪,她便要学会生死和别离。
  江舟语气肯定:“真的!我姐姐说过,人死之后就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庇佑地上他思念的人。”
  所以肯定有很多人在保护她,让她一路逢凶化吉,死里逃生。
  他乡遇故人,两人相对一笑,衣上掸不去的仆仆风尘。
  江舟站起身,手搭在剑上,眉开眼笑:“这次打完就能有好一阵不用再来了,咱们回家抱媳妇去。”
  那时她志得意满,意气风华,却没想到自己会折在长河。
  天下人都未想到,大盛最锋利的一把剑,所向披靡无坚不摧,居然也会有断裂的一日。
  浑浊的江水盖过头顶,江舟抚上胸口,长箭穿胸而过,碎裂的灵石如星沙在掌间流散。
  窒息、疼痛,像是回到小时候,她跌坐在尸骨堆里,左胸被流矢贯穿,奄奄一息之际,对上楼倚桥血泪交横的脸。
  “晚照、晚照。”楼倚桥把濒死的小女孩抱起,解开她的衣衫,双手颤抖。
  小孩用力呼吸,血沫从嘴角溢出,“阿姐,痛,好痛……”
  楼倚桥崩溃大哭,小心把箭头取出,“不该这样的,你这么小、这么小,晚照,还记得阿姐说过的故事吗,先不要睡,阿姐给你讲故事。”
  不该这样的,她还这么小,人间种种美好不曾领略,没有看遍如画江山,没有尝尽山珍海味,还没有收到云舒的生辰贺礼。
  视野渐渐昏沉,蒙上一层血雾,小孩垂死挣扎,手虚虚一握,像漫天神佛许愿,只求延寿几年。
  让她做什么都好,怎样都行,只要能够活下来。
  长河水浑浊不堪,像极十多年前昏沉的天幕。
  逆命侯渐渐沉入水底,贯彻心扉的疼痛里,竟有一两丝解脱之感。她拼命仰起头,在黄沙泥水里,好像看见满天星辰和一轮清澈冷透的皎月。
  商仪的声音把江舟从往事中拉出:“舟舟,那就是长河吗?”
  在视线尽头,一条金色大江出现在天际,仿佛连接天地,粼粼波光映照夕阳,浑圆日轮从水面落下。这条大河贯穿整个大陆,每一段都有不同的名字,两岸沃野千里,孕育人族最初的文明。
  而后两国分裂,纷争不断,所有的争夺都围绕这条河流展开。
  千百年过去,夕阳里的长河美丽如初,仿佛带着面纱婆娑起舞的美丽女子。只是走得近了,却能闻见她身上不散的血腥味,还有眼角将坠未坠的泪水。
  她依旧美丽,却不复当初。
  江舟与商仪站在山巅,远远望着长河静静淌过,半晌默然无话。
  商仪感慨,滚滚长河,淘尽英雄。
  江舟与她并肩而立,轻声说:“云舒,我听见了风在哭。”
  商仪怔住,目光从远处的河流,转移到两畔累累白骨之上。书籍里描绘的萋萋芳草、沃沃兰洲之景并未出现,河流浸透荒魂的血泪,土地被烽火灼得伤痕累累,露出触目惊心的黄沙。
  身边少女缓缓道:“山也在哭,土地、河流都在哭泣,长河到底有什么价值,值得这么多人为它死吗?”
  商仪深思许久,才说出自己心中的答案,“它从来没有什么价值,长河这个名字,和它承载的一切,本身就代表着无上。”
  并非每个人都是为了信仰而丧身,但他们都是为其而披戎装、上疆场。
  江舟轻轻叹了口气,长河代表什么,她为其葬送一世,却仍是不明白。这儿哀鸿遍野,尸人肆虐,已非昔日乐土,然而学宫一代又一代意气风华的学子甘愿为之赴死,黄金台栽满桂花,市井寻常百姓如宋叔者,平生所愿也是收复长河,恨不得抛头颅洒热血,埋骨其下。
  是否他们的祖辈沿着长河繁衍生息的时候,就把这条河流的样貌与名字刻进血脉之中。
  后人们无论走了多远,无论过去几个千年,血脉里流淌的,依旧是当年的河水。他们许多人也许从未见过长河,却自小便从父母口中听说这条河流的故事,枕着滚滚水声入梦,对其魂牵梦绕念念不忘。
  就像每个天涯游子都会眷恋故土与母亲,这条河流则是所有人的故乡,是孕育人族的慈母,无论大盛还是北戎,都无法割舍这份血脉中的激动与思念。
  长河代表不了什么,它代表了一切。
  只是哪个母亲会愿意看到孩子们厮杀不休呢?
  商仪恍惚想,冷风呼呼吹,她好像也听到舟舟说的,天地的哭泣声。烽火、战争、血石、尸人……他们终究辜负这片天地的厚爱。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19-12-12 14:38:34~2019-12-13 18:03: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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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风中劲节
  江舟冷不丁地问:“云舒, 如果有个你很讨厌的人死了,你会难过吗?”
  商仪摇头:“讨厌的人?他们的生死, 我不在乎。”
  江舟心里一紧, 小心看了她一眼,试探性地说:“那、要是我死了……云舒你怎么低下头, 我就是问问……你的眼睛红了?”
  身前是昔日道侣埋骨的河流,商仪抿紧唇, 眼眶通红,许久才恶狠狠地说:“不准说这样的话, ”她顿了一下,声音悲伤:“舟舟,我不讨厌你。”
  无论哪一世,都不讨厌。
  江舟装作不在乎地耸肩,“这也说不定,要是我干了什么坏事, 你不喜欢我了呢?”
  商仪沉默很久,江舟有点丧气,也不敢看她,以为她不会说什么时, 忽然听到带着哭腔的请求:“舟舟, 请不要这么说, 我不奢求你信我,可,”她嗓音颤抖, 面色惨白,紧攥着衣袖,“我……不要丢下我。”
  江舟罕见她露出脆弱之态,心疼极了,把她揽到怀里,拍着背安抚:“我就顺口一提,不要当真呀,什么死不死的,云舒才不会讨厌我呢,我也不会丢下云舒!”
  商仪反手紧紧抱住她,不敢松手,生怕一松开就又把人弄丢了。长河滚滚,但这一世,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舟舟葬身其中。
  江舟有点后悔,她就想知道上辈子自己死了后,商仪有没有为她流过哪怕一滴的泪。
  从前她不敢想,只怕自讨其辱,但和商仪亲近之后,发觉这人看上去冷淡,实则柔软得不像话,就忍不住开始猜想,前生的广寒君是不是对她动过一点心。
  只要一点点就行。
  江舟也不愿那时的商仪真的喜欢她,毕竟她死之后,商仪就真真正正孤家寡人了。没人给她坐秋千,也没人记得云梦泽的旧事,她的青梅已死,旧乡难回,独自活在冰冷的人间。
  这时,江舟听到商仪小声说:“舟舟,不管你去了哪里,我总会去找你。”
  江舟心里得瑟,“真的?”
  商仪闭上眼睛,头枕在她的肩上。前生无数个夜晚,商仪躺在黑暗里,眼神空茫,听窗外萧疏雨声,直到天明。只有在夜晚,她才能这样肆无忌惮的思念,到了白日,便要做回万人之上的表率。
  商仪想,她的一生似乎总在为别人而活,也许上天作弄,把一颗燕雀的心安在大鹏胸口。如果将祁梅驿拥有楚王女的身份,或许比自己做得要好许多。
  她生来背负使命,但真的太累了。
  太累了。
  请不要留我一个人,在空旷冰冷的坟墓里,商仪心里说。
  江舟抓住她的衣襟,仰着脑袋,双眼闪亮,不停追问:“真的真的真的?”
  商仪笑笑:“真的。”
  江舟面色泛红,头往下一埋,又香又软,根本不想离开。
  商仪:“……舟舟。”
  江舟抱紧她,“我想抱抱你!”这辈子云舒的怀抱终于向她敞开,江舟靠在她温暖胸口,前所未有地安心。
  商仪终于说出那夜没来得及说的话,“舟舟,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
  江舟眼睛瞪圆,云舒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她要装得自然而然浑然天成一点。于是她抬起头:“云舒的真实身份,啊,云舒气度不凡,美若天仙,又是昆吾来的,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吧。”
  商仪垂眸:“你心里也许已猜到,我……”顿住片刻,她拧了拧眉,踟蹰着开口:“我家比较大。”
  江舟一梗,那是比较大吗,这万里江山都是你家的。
  商仪叹口气,“那天你说得对,我若回家,必要面临家产之争。”她苦笑下,又把话吞回去,现在的舟舟太小,何必让她与自己一同烦忧,只是有时候,她想把自己心里藏着的一切都说出来,在雪落梅香,红炉煨酒时,跟故人说说来时的路。
  江舟装出懵懂无知的样子,追问:“是不是你家还有恶毒继姐、心怀不轨的家臣!上次你说的那个家臣,是个坏人对吧!”
  商仪看着她,抿唇笑了下,“她们都不是坏人。”
  江舟煞有其事:“知人知面不知心,话本上不都是这么说的吗,不要被她们骗了!”
  前生逆命侯有两个死对头,一个是名满天下的祁相,另一个是四皇女,沈风节。
  祁梅驿在朝堂阴阳怪气,暗地给她使绊子,但两人迫于时局,不得不一起合作,形成一种互相看不过眼,又只能凑合过下去的微妙关系——
  小打小闹,互相诋毁,却不会下死手。
  而沈风节与祁梅驿相反。
  沈风节是天子第四女,龙章凤姿,踌躇满志,在一众平庸的皇子皇女中格外出众,只是有商仪一直压她一头,才让世人没怎么看到这位胸中韬略。
  沈风节某些观念政见,譬如北伐、与江舟不谋而合。
  江舟欣赏她,那是个野心勃勃,也不惮于让人知晓自己野心的女人,身上颇有大盛开国皇帝的影子。只可惜锋芒毕露在内斗不休的昆吾并非一件好事。
  江舟曾和祁梅驿和颜悦色说过一两次话。她问,为什么四皇女也同样才能出众,胸有大志,身份高贵,祁相最后却选择了商云舒。
  祁梅驿坐在席上,轻抿清茶,抬眸看庭外落花。
  逆命侯不耐地敲敲桌子,“祁相?祁梅驿?你死了?”
  祁梅驿:“……四皇女心中有牵挂,有牵挂便有软肋。广寒君却不同,她一无所有。”
  江舟瞪了她一眼,“她有我。”
  祁梅驿勾唇,嘲讽:“当她的软肋,你也配。”
  江舟:……扎心了。
  后来果如祁梅驿所说,沈风节心有牵挂,在这场博弈中狼狈退场,下场堪称凄凉。
  那时祁梅驿与江舟一文一武,掌握大盛半边天,可谓只手翻云覆雨。按理臣子功高盖主,总会让君王忌惮,但祁梅驿这只老狐狸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皇帝哄得一愣一愣的,更加宠信她们,却将自己的骨肉当作眼中钉。
  一日下朝,大雨倾盆,两位重臣狭路相逢,站在朱门下避雨。
  江舟嗤笑祁相道貌岸然,明明是奸佞之辈,非要装出个忠臣贤臣的模样。
  祁梅驿针锋相对,刺她道:“哟,侯爷原来知道忠这个字。”
  江舟冷脸:“什么意思?”
  祁梅驿抄手,望着面前雨幕,“只是听坊间说您没读过几年书。”
  大臣们注意到这边动静,躬着身子,趴趴跑过来要给剑拔弩张的两位打伞。
  文官衣上绣禽,武将袍上绣兽,祁梅驿想起逆命侯的那句衣冠禽兽,面色微变,“侯爷,伞来了,请。”
  江舟冷哼一声,戴剑走进雨帘,身后一干人追随。祁梅驿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掸几下官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围着她的文官们低头哈腰,递过来无数把伞。
  两班臣子浩浩汤汤离开金色皇宫,就像两条大河,泾渭分明,一去不返。
  江舟似有所感,回过头去,在九重高楼上,与沈风节遥遥相对。
  沈风节负手而立,冷雨打湿蟒袍,眉眼幽深,已在这看了许久。
  她无言地望着朝臣们讨好两位魁首的景象,冷笑着问身边小侍:“这天下是姓江还是姓祁?”
  侍臣战战兢兢,“自然、自然都不是。”
  沈风节声音冰冷:“你看满朝臣子,都早早认了新的主子。有谁还记得,这是沈家的江山。”说到这里,江舟忽然回首,沈风节脸上寒气褪下,笑了起来,嘱咐:“去给侯爷送把伞。”
  纸伞伞骨是潇湘竹制成,斑斑泪痕清晰可见,伞面绘着潇潇夜雨,竹海万顷。
  后来天子猜疑自己的女儿,封她边远封地,在争嫡最紧要关头,这一举动无异于彻底失去希望。何况山高水远,流寇作乱,谁也不知会出现什么意外。
  风雨萧杀,沈风节神情寥落。
  昔日四皇女得势,府中每日招待无数白衣士子,满座衣冠胜雪。而今跟在她身边的却只有两三个人。
  毕竟是同席之交,商仪不忌讳风言风语,上前递给她一把伞。
  沈风节一眼就认出这是昔日送逆命侯的伞,似笑非笑地调侃:“怎么,这是不想让她留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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