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恨的是居然毫不掩饰那点子期待。
还真他妈是期待的?
苍伐怀疑自己的判断,可话都说到这了再缩头?
雄性气概还要不要了?
“嗯,”面对如此直接的言语,白言梨非常稳的住,他点了点头,不露声色道:“您喜欢喝的酒呢?或许会更有气氛。”
“你还挺能来事,”苍伐淡淡道:“那就把紫色瓶子装的那壶拿来。”
“嗯。”用平静的语气,严肃的场面对话讨论晚上即将展开的大“活动”,一人一妖达成共识后,白言梨后退着离开。
他走,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苍伐面上的不屑随着人消失在视野忽然垮塌,坐到椅子上,苍伐想着晚上的事情脑子有点大。
虽说早那什么过了,可是那五年间的自己是没有记忆的啊。
认真说起来!这他妈还是妖生头一遭。
以掌拍额头,苍伐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待看到桌面的茶盏他又想起白言梨最后的提议。
喝酒?气氛?是又想玩什么花招吧,难不成是准备灌醉自己?
胡思乱想中,他连晚饭都没出去吃,待天黑下来,他一个妖在房中来回走动转圈圈。
廊上偶尔能听到侍妖的声音,白言梨从自己这出去后倒很平常的在指挥府中的妖们干活。
一杯接一杯的为自己倒茶水,苍伐越等越不耐烦,越等越心慌,心慌过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怒气。
怒白言梨还真敢跟自己杠,怒他那疯狂的示爱不辨真假,怒自己沉不住气还真陪着玩。
红色月光照射到桌面时热闹了一整天的妖府彻底安静下来,白言梨很准时的敲响了房门。
苍伐闭眼调整好表情,房门无声对内打开。
门外的人披着件薄透的白色单衣,手上拎着壶装好的酒,对视上他目光时很温柔的弯起嘴角。
死了!一瞬,苍伐心中只闪现出这样的念头,倒不是说他被门外出现的伴侣突然击中灵魂,而是到了这种时候,他忽然相信人是玩真的!
玩真的啊!
“夫君久等了。”关上门,白言梨坐到苍伐身旁。
“喝酒?”嗓音有些变调,苍伐没有意识到,他拿过酒杯,从白言梨手中接过酒壶。
“妖的酒,”白言梨有些迟疑,“我能喝吗?”
“为什么不能?”苍伐也给自己倒了杯,亲自端起递过去。
白言梨接过,晃了晃杯中的金黄色液体,“好香啊。”
“文茎的果子酿成。”苍伐自顾自喝了口。
“文茎?”白言梨没有听说过,“是荒服能找到的果树吗?”
“甸服中有两棵。”
“整个红月世界只有两棵?”白言梨举着酒盏的动作顿时小心起来。
“只有两棵五百年一熟,最好的酿酒师也只能酿出两壶。”为了得到手中这壶自己可废了不少劲。
“就这么喝了?”嘴唇都贴近了,白言梨又有些不舍。
苍伐又给自己倒了杯,“既然开了,今晚就得喝完,过了夜可就变味了。”
“这么珍贵,”白言梨用舌头轻轻舔了点,意外道:“有点甜。”
先甜,慢慢的又酸,最后是苦,再等上一会口中便只有清香,而喉咙却开始发烫。
苍伐仰头又喝了杯,看着白言梨迟钝的反应无声失笑,“文茎的果子像枣,这酒喝了可以治疗你们人类的耳聋。”
“好神奇。”这么说白言梨更觉着开了喝是糟蹋,毕竟自己和苍伐的耳朵又不聋。
“喝了。”大半壶都下了自己肚子,白言梨手中那一盏却还没喝完,苍伐不爽出声。
“是。”得了命令,白言梨闭眼仰头一口闷。
苍伐盯着看,见人脸蛋速度红起来,眼中清明消失大半,蒙着层水雾结结巴巴道:“有……有点凶。”
自己喝的酒当然凶。
苍伐双手抱胸丝毫未有醉意,他冷着张脸放低声音道:“还玩吗白言梨。”
“玩……呵呵,玩。”摇了摇头,白言梨稍微清醒一些,站起身,他跌跌撞撞往大床的方向走。
苍伐“呵”了声,很有耐心的跟在后。
摸到床沿,白言梨半醉不醉中还记得给自己脱鞋子,利索爬上床他躺平往里滚了滚。
苍伐居高临下晲视着他。
“夫君~”抬起只手,白言梨似乎又清醒了些。
“你不后悔?”苍伐嗓音低沉,似是要给人最后的机会。
“夫君是不是想灌醉我然后反悔?”白言梨抖动着肩膀笑的肆无忌惮。
苍伐恨不得撕碎那两瓣唇,他确实行动了,以另外一种方式。
白言梨顺从的接纳他的进犯,配合的启唇迎接他的到来,甚至于,慢慢尝试主导,伸手环抱上他的背。
苍伐并不熟练,有些笨拙的吻在他的后退下结束,撑着起身,他重新拉开距离,颇为郑重的问道:“真不后悔?”
“嗯?”因为那个吻,白言梨的气息乱了大半,他笑着,特别欠的勾起嘴角暗示道:“天还没亮呢夫君。”
“你还真能豁的出去!”到了这步,苍伐觉着白言梨就是在算计自己,反向算计自己跟他上床。
速度整理好衣服爬下床,他恶狠狠的扔下句,“想的美!”
第63章 不太行
几乎算的上是落荒而逃,扔下床上眼神迷离的伴侣, 苍伐出了门吹着夜里的冷风, 神智稍稍清醒一些。
司尾在梁上好梦正酣, 也不知怎么的被股力量挟持着飞向院外,他想要发出尖叫不成, 努力挣扎未脱,正想着今晚小命要交代,摔落到地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向后滚。
可还没等他爬起,身前一声高冷的“哼”让他马上松了口气。
血红月光下, 自家尊主正背对而站,表情相当晦暗。
“是您啊……”妖吓妖吓死妖, 擦了把冷汗,小老头跳了起来。
苍伐蹙着眉,明明是他将司尾抓出来的,这会却像是没话说。
司尾小心翼翼等了会,暗自揣测发生了什么事情, 应该不是南府打过来了, 他们距离妖府不远, 芙蓉镇中安静祥和。
所以这大半夜的……偷掐了自己把,司尾试图让自己的脑袋瓜子灵光,他往前走了步,注意着距离, “您是睡不着吗?”
每个种族的妖习性不同, 很多妖白天睡觉夜里活动, 司尾以前是,不过有了个人类夫主后,慢慢的他们的习性逐渐往人类靠拢。
他自己是没有意识到这点的,建立主仆联系后,多少能够感应到一些气场。
嗯……自家尊主现在应该很不爽。
为的什么呢?
“还是说,有什么活动吗?”比如悄悄去打南府或者杀什么妖?
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司尾又觉着有点不现实,现在他们不是孤家寡妖了,有了妖府,真要收拾谁何须家主亲自动手呢。
除非是秘密行动?秘密行动?就找自己?连丹和桃饱饱都没带?
果然,自己才是第一心腹……所以一定不能让尊主失望啊。
司尾表情慢慢坚定,月光下,苍伐却狠狠踹了脚旁边的大树。
眼见着大树轰然倒下,栖息在树上的鸟类被惊吓飞起,司尾不得不往后挪了点位置。
“白言梨!”咬牙切齿,苍伐一字一顿。
正自我感动中的司尾突然听到夫主的名字,呆愣片刻后神情有些尴尬,慢慢的,他又因为吃惊而张大嘴巴。
所以说,这大半夜的忽然从妖府跑出来是因为……“您被夫主赶出来了?”
不会吧!不能吧?!
“赶?”苍伐抬眼,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老蜘蛛恨不得将自己塞进泥里,吞咽口唾沫,他委婉道:“您和夫主发生什么矛盾了吗?”
自己只是碰巧倒霉被拎了出来?一会不会将火气发到自己身上吧。
司尾后悔了,天黑前那花妖曾来喊自己进屋睡觉,要是听了对方的话没准现在就能躲过此劫。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看,尊主谁都没找就找了自己,这同样代表信任和亲近啊。
毕竟伴侣间的矛盾找第三者倾诉,这得是多大的荣幸啊。
从悲伤后悔到重新振作起来,司尾只花了几秒钟的功夫。
苍伐不知道这千年的老蜘蛛内心戏如此多,他刚冲出来时还觉着自己把持住了没让对方奸计得逞,可现在缓过来后又觉着自己还是落了下风。
那样跑掉,白言梨会怎么想?
他倒是从头到尾表现沉着,反倒是自己……反倒是自己!越琢磨越上火。
“您是有什么话不好对夫主说吗?”看他憋屈表情,司尾贴心道:“属下可以代为转达。”
白言梨这会该不会在房间里笑呢吧,苍伐盯着芙蓉镇的方向,只觉着头筋抽跳,“府里有动静吗?”
对方接见人类时说出口的那些话,定下的那些规矩,一晚上早该有风波了。
决定先将干不干的私事扔开边,苍伐问的深意。
司尾也严肃起来,“下头确实有很多小妖感到不满,不过三位妖帅没有开口,且因为南府随时可能攻打过来,都还压着没有发作。”
外有强敌,内因为自己还没有开口,所以一切的火星都还压在桶中没有爆发。
“你。”冷声,苍伐迈步往回走。
司尾屁颠跟在后,等待着他的吩咐。
“保护好白言梨。”
只有司尾知道自己跟白言梨的契侣契约来的莫名其妙,不过这也不妨碍对方见机行事。
收司尾为仆时,对方的识相也是考虑点之一。
说穿了,这妖府众妖怎么对待白言梨最终还是要取决于自己的态度。
“是。”司尾虽也愤怒不能吃人这点,可是他不敢忤逆尊主的命令。
“若是他有好歹,”苍伐平静补充道:“将你封进妖灯中能燃几年呢?”
如此……恐怖的话,司尾白了脸信誓旦旦道:“属下一定不会让夫主出现意外的。”
……
苍伐回了妖府将自己锁到另一个房间一躲就是十天。
期间白言梨来敲过几次门,听他说要闭关修炼后再没来打扰。
这话倒也不算假,最近妖力恢复的快,苍伐正在重新熟悉掌控。
第十一天,丹出现在门外。
“您再不出来,有意思的事情可都赶不上了。”
就算闭关,苍伐的妖力一直隐隐笼罩在妖府中,真有什么大动静会立马察觉到。
“府中小妖多啊就喜欢乱说话。”丹加重自己的嗓门。
床上,苍伐慢慢睁开眼,一瞬金色瞳孔隐没后变回黑色眼珠。
白言梨怕自己被打扰影响,严令不许任何妖或人靠近,所以老鸟一接近他就已经处于警觉状态。
“他们都在私底下议论,说是啊,您突然不出现是因为那天晚上……”神秘兮兮的语气中透着八卦的欲望,丹一点也没想着控制音量,“夫主拎着壶酒去找您……”
“……”
“一晚上也没从您房里出来啊!”
莫名紧张,苍伐从床上跳了下去。
丹靠着门,不知道他的动作,继续说道:“可是第二天,夫主那个生龙活虎的从您房中出来,一整天都指挥着大家干这干那,跑东跑西,那精力好的很呐。”
“……”苍伐握紧拳头。
丹仍然不知死活的继续道:“相反的,您却闭关了……”
大概猜出接下来的内容了,苍伐气的脑袋空白。
“大家就冒死讨论啊,说您是不是……”停顿片刻,丹咳嗽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叙述听上去平静不带个人情绪,“那方面不太行。”
“?”苍伐拿出妖生所有的气量,忍着继续听下去。
“这可不行啊,白言梨只是个人类,您怎么就……”丹叹息道:“就有妖商量着要不要去赋予山给您找药。”
房门开又关,走廊上瞬间没了老鸟的身影。
房中,苍伐坐在椅子上,身前,恢复妖身的老鸟扑腾着翅膀痛苦的鸣叫了两声。
苍伐手中拿着茶盏,轻抿上口,笑容扭曲道:“找什么?”
“您?”惊恐万分,鸟嘴张开吐出的却是人言。
然而,紫色鸟翅死命扇动,除了掉下来的鸟羽外,那双颇为漂亮的爪子还弯曲着贴服在地面。
“你们准备去赋予山找什么来着?”茶盏碎成粉末,苍伐手中变幻出扇子。
大鸟努力抬头,使出全部妖力,那束缚在身上的力量仍然没有半点松动。
丹似第一次认识身前的苍伐般,速度很快的摇头,鸟眼中泪水飚出,“我错了家主!我再也不敢了家主!”
“别。”苍伐皮笑肉不笑,阴沉道:“找什么药来着?”
“我错了!”这会哪还能不清楚彼此之间的差距,丹是真的没想到啊,虽说做了家臣,可实力上,其实因为界质空间的特殊他还强于对方。
可是短短十日,怎么就突然变得如此恐怖。
虽说早有猜测对方血脉强大,可再强大,身处荒服灵力如此稀薄的地方,短短时间能修炼成这样?
实在想不通,只有一点,他涕泪衡量的求饶道:“不包括我,那都是他们说的。”
也不完全是他在瞎扯,府中确实有谣言在传,自己只不过加工夸大了点。
“哦。”苍伐压根没看他,漫不经心的翘着二郎腿,温声道:“你猜我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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